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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一鍵三連 -【我在東京克蘇魯】《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3 11:46 PM     標題: 一鍵三連 -【我在東京克蘇魯】《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20-7-4 01:56 PM 編輯

【書名】:我在東京克蘇魯

【作者】:一鍵三連

【內容簡介】:

【人在東京,SAN值狂掉】 蘇啟,一個渣男。

車禍意外身亡后,重生日本東京成為一名高中生。 卻不想這個世界處處是鬼神。

我好害怕啊…… 你不可視我所視之恐懼。

我能看見,但是我不能讓它們知道我能看見它們,因為它們知道我能看見就會吃了我,所以我即使看見了也要裝作看不見,可這世界它們卻無處不在,我好難啊……

大概就是這麼個故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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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3 11:48 P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3 11:56 P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章 父母雙亡的我回家見到了母親

  一輛停著的車裡。

  一對男女正在熱情擁吻。

  男人的索求似乎更貪婪些,卻被女人直接推開。

  「你不是說好了給我買前幾天看的那個包,怎麼說話不算數。」

  女人一臉的牢騷。

  「這不是忘了嗎,下次,下次一定。」

  蘇啟隨口搪塞著。

  「每次都下次,就是捨不得錢,我看你根本不愛我。」

  女人翻著白眼。

  「誰說的,我對你的愛掏心掏肺好嗎,明天,明天我就把銀行卡交你。」

  「呵,這話你都不知道跟多少小姑娘說過了吧。」

  「怎麼可能,我這麼專一,這話當然只跟你說過了。」

  蘇啟說著又抱上去,又被女人推開。

  「車外面有人。」

  「管她呢,怕什麼。」

  蘇啟不在乎的道,他現在性趣高漲。

  「不是,你等等,她好像在往這邊看,感覺好噁心。」

  女人有些嫌棄的說著。

  「看什麼看……」

  蘇啟一臉不耐煩的搖下車窗,看清了車窗外挺著大肚子懷孕的女人。

  「老……老婆……」

  ……

  「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站在懷孕的林薇面前,一直不停的鞠躬道歉。

  「他從沒跟我說他有老婆,還懷著孕,我不想當小三,對不起!對不起!」

  林薇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沒有鬧,沒有責怪,沒有發火,沒有說話,眼神中只有黯然的死寂,就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

  女人歉也道了,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被噁心了。

  本以為遇到個真命天子,對她百依百順,誰想到嘴臉敗露,居然是個婚外出軌的渣男!

  蘇啟還走過來陰陽怪氣一句。

  「老婆,真不能怪我,是她勾引我……」

  「我呸!你個死渣男!敗類!」

  女人被氣炸了,這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說話能不能有點素質啊你。」

  蘇啟甩鍋的樣子,想讓人抽他巴掌。

  「渣男!你不得好死!早晚下地獄!」

  女人再不想看見蘇啟噁心的嘴臉,體諒到孕婦可憐,她才沒動手扇蘇啟巴掌。

  甩下句惡毒的咒罵,氣的轉身離開。

  ……

  「老婆,上車……」

  蘇啟眼看著趕走了女人,趕緊轉頭跟老婆獻殷勤。

  在外偷情被老婆抓包,雖然是第三次了,但他現在仍然心虛的很。

  前兩次林薇都哭的厲害,這次不哭不鬧,反倒整的他有點害怕。

  車子啟動,緩緩行駛在路上。

  林薇頭輕輕靠在車窗上,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老婆,我前兩天看到了你喜歡的那個口紅,我明天給你買回來。」

  「老婆,過幾天是不是你生日了,咱們出去吃飯。」

  「老婆,你看……」

  蘇啟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沒話找話,不然車內壓抑的氣氛會讓他受不了。

  也可能是因為做了虧心事的人,臉皮再厚,也會緊張。

  然而,林薇自始至終沉默。

  直到車子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林薇突然毫無徵兆的開口說道

  「蘇啟,我累了。」

  「累了?沒事,我們就到家了,我……」

  「我們離婚吧。」

  蘇啟身體一顫,沒及時踩住剎車,闖過了紅燈……

  「呲啦——嘭!——」

  側面開出的大貨車,直接撞翻了車。

  兩具屍體,三條人命。

  ……

  塵埃之人。

  愚昧,貪婪,背叛,盲目。

  信使為你帶話,無名之霧祝福你。

  回歸阿撒托斯之懷抱,永墮舊日之牢籠,在恐懼中沉淪。

  ……

  「抱歉,我沒有和任何人交往的打算,啟君,你是個好人。」

  開局好人卡。

  蘇啟晃了晃有些發懵的腦袋。

  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大貨車撞上來的那一刻。

  下一秒。

  一段全新的記憶,灌進了他的腦海。

  他叫蘇啟,16歲。

  一名普通日本高中生。

  中日混血,父親在東京留學時認識了母親,在東京定居,生下了他。

  優點有兩個,都來自父母。

  一是雙語水平優秀,多虧語言環境。

  二是顏值高,多虧基因好。

  ……

  然而,不幸來的很突然。

  3年前,父母車禍去世。

  巨大的噩耗,險些壓垮蘇啟。

  重新振作后,他開始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靠打工賺錢和政府救濟金,支撐經濟來源。

  那個時候鼓勵他走出困境的,就是他的青梅竹馬,鈴木沙耶。

  同時也是自己剛剛告白,然後發好人卡的這位。

  居然穿越了……

  而且一穿越就是這種年度慘案現場。

  看了看周圍,還有不少同學圍觀。

  謔,莽夫啊。

  大庭廣眾告白被拒。

  這對於之前那個純情小男生來說,應該屬於僅次於「自我愉悅」時被父母撞見,這種社會性死亡事件。

  不過,對於蘇啟這種婚內出軌被老婆抓包,都面不改色信口開河的渣男本渣來說,這點小場面完全不痛不癢。

  他甚至還敢現在原地劈個大叉,給同學們秀一秀。

  不知道該說是穿越者的從容,還是這個渣男的臉皮已經厚的沒有底線了。

  ……

  現在是放學時間。

  蘇啟壓根沒管周圍同學的指指點點,背著單肩書包,轉身離開,出了學校。

  他甚至都沒來仔細看,他告白的那個鈴木沙耶同學的臉。

  因為他現在心思壓根不在這。

  蘇啟還在想自己穿越的事,在想那場車禍,在想林薇和孩子有沒有事。

  可笑之極,一個無恥的渣男在死了穿越后,反倒想起自己的妻兒來了。

  然而,他想也沒什麼用。

  他壓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穿到個東京高中生身上,反正原來的自己,多半是已經死了。

  蘇啟在公園找了個長椅坐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看年代日期,和自己車禍是同一天。

  他又撥通了所有還記得的電話號碼,接聽過後,全是不是認識的人。

  不是同一個世界?

  蘇啟滿心疑惑。

  但是他現在人在東京,錢包乾癟,一時也不可能回國確認。

  再想想辦法吧,看看能不能攢個機票錢,回國看一下,不然心裡總是有這事。

  當然,現在還是得先以這個東京高中生的身份生活下去。

  蘇啟坐在長椅上腦子裡想事入神,眼前就沒聚焦,有些發愣,模糊中感覺眼前好像站了兩個人。

  「他看的見,他看的見。」

  「他看不見。」

  「可惜,他看的見我就可以吃他了。」

  奇怪的對話。

  蘇啟注意力被對話吸引,眼神微微聚焦,看清了面前站的兩個「人」

  一個眼珠子和舌頭從五官里奪眶而出耷拉在外面。

  一個整個頭都掉下來了在身上掛著。

  兩「人」恐怖異常,渾身都是血,看起來形態有些虛影……

  撞鬼了!

  蘇啟身體一陣過電的感覺,神經瞬間崩緊,喉嚨中好像卡住了什麼東西,前所未有過的莫大驚悚與恐懼籠罩了他。

  怎麼回事???

  他的內心害怕的瘋狂咆哮。

  血腥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腔,眼前驚悚的場景,反覆沖刷他的心理防線。

  蘇啟幾次抑制住了喊出來的衝動,因為他聽到了它們的對話。

  『他看的見我就可以吃他了。』

  自己是不是不該看到它們?!

  自己是不是該裝作看不到它們?!

  蘇啟不明白這句話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個意思,但是他這一刻沒得選擇。

  兩個「人」血腥密布的臉已經湊了過來,就在距離蘇啟的臉3厘米不到的面前,那耷拉在外的眼珠子,幾乎甩到他的臉上。

  蘇啟的面部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動作,他的眼神空蕩無神,扮作和剛才發獃的神情一模一樣。

  如同壓根沒看到兩「人」一樣。

  他怕自己臉上哪怕出現一點微弱的顫抖,都會暴露自己能看到它們。

  5秒過去了……

  兩張臉還在。

  10秒過去了……

  還在。

  20秒過去了……

  「他看不見。」

  「他看不見。」

  「可惜他看不見。」

  「好可惜,不能吃他了。」

  兩個「人」一邊重複著,一邊離開。

  ……

  「呼……呼……呼……」

  劫後餘生蘇啟大口喘著粗氣,他的腿正在止不住的打顫,強烈的尿意上涌。

  荒唐!太荒唐了!

  這個世界怎麼回事?!

  回家!不行!我得回家!

  恐懼激發了蘇啟作為人類,害怕時尋找自己巢穴最本能的行為。

  蘇啟瘋了一般的跑回家。

  拿鑰匙開門,進了門,回到自己的「巢穴」,心底的恐懼才稍微平復下來。

  然而……

  「小啟,歡迎回家。」

  屋子裡響起了母親的親切問候。

  蘇啟再次汗毛直立,如墜冰窖。

  我……我不是個孤兒嗎?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3 11:54 P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3 11:57 P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章 你不可視我所視之恐懼

  東京,玉京寺外。

  「須臾聞之,即得究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

  帶髮修行的十六歲小僧侶一休,降魔杵落下,口中頌念經文,超度餓鬼。

  住持老僧站在後面看著點頭。

  「住持,寺外惡鬼已除。」

  「一休,你做的不錯。」

  住持老僧走上前來手中木魚輕敲。

  一休隱約感覺,自己身前本該空無一物之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升華消失了。

  「住持,一休修行還不到家,仍然看不見住持所能見的惡鬼。」

  「看不見是好事。」

  住持老僧笑著著說道。

  「你不知它存在,它便傷不了你,你若有一日能看見了,他便也能傷你了。」

  「住持,驅靈除晦,御宅平安,普渡眾生是我寺職責,一休心不存懼意,請住持教一休如何才能看見它們。」

  「人間煉獄如深淵之海,越深潛,便可見越多,亦越危險。」

  住持收起手中木魚。

  「你每深潛一米,便是走近地獄一步。」

  「一休想看看住持眼裡的世界。」

  「你不可視我所視之恐懼。」

  住持笑著搖了搖頭。

  「一休,這人世間沒有那麼多鬼。」

  ……

  這世界怎麼處處都是鬼!

  蘇啟,一個「兩世為人」的大男人,現在正靠在自家門上,被嚇的快哭出來了。

  公園撞鬼死裡逃生,回了家裡,父母雙亡的他竟然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像那女人詛咒的一樣,自己下地獄了?

  「他看得見。」

  「他看不見。」

  「他看得見。」

  「他看不見。」

  蘇啟彷彿又聽到了詭異的呢喃。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他開始催眠自己。

  「小啟,怎麼不進屋?」

  「母親」發出疑惑的聲音,從廚房走出來,五官黑洞洞的空無一物,還在淌血,明顯不是活人。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蘇啟蹲下把鞋換了,無視「母親」在那裡自說自話的絮叨,「鎮定」的走過玄關,走過「母親」面前,回了自己房間。

  他盡全力剋制著內心的恐懼,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和平時表現的一樣,不想被鬼看出什麼端倪。

  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

  蘇啟癱倒在床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的腿現在還在發抖。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那些口中說著吃人的鬼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自己能看到,這一點都不科學。

  他家裡居然也有鬼,還是他已逝的父母,這簡直離譜。

  ……

  蘇啟來到窗戶邊向外看去。

  先前他回來時以為是傍晚天色昏暗。

  然而現在仔細看才發現。

  灰濛濛不可名狀之霧,如同無處不在的孤魂野鬼,覆蓋了整個東京。

  他甚至隱約看到,有比摩天大樓還高的巨大朦朧身影,隱藏於霧中行走。

  自己到底穿越到了怎樣一個世界……

  這裡不是東京。

  至少不是原來地球上那個東京。

  蘇啟欲哭無淚,他後悔了。

  他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出去偷情,不然也不會遭遇車禍,也不會穿越到這鬼地方來。

  這世間最無用的二字就是後悔。

  蘇啟拿出手機登上互聯網開始搜索,但沒有一丁點相關信息。

  世界風平浪靜,唯他風雨飄搖。

  而且,他在視頻網站上看那些綜藝節目,錄像,vlog,也能看到有各種稀奇古怪的鬼影出沒。

  蘇啟絕望的倒在床上。

  他彷彿被孤立了。

  這世界如同一個陰陽怪氣的婊子,在所有人面前戴上清純友善的面具,唯獨向他露出了恐怖與瘋狂的真面目。

  自殺的選項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蘇啟首先把其排除。

  渣男往往都挺惜命。

  他似乎也沒太多選擇,不能去死,那隻能好好的活下去。

  無視自己看到的這些東西,假裝看不見它們,苟活下去。

  ……

  「母親」催吃飯的聲音不斷從屋外傳來。

  蘇啟縮在屋裡本想無視之,靜一靜,但門外的催促聲卻越來越急促。

  「他能不能看見?」

  「他是不是看見了?」

  「他果然是看見了吧?」

  詭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啟渾身一個激靈,察覺到不對勁!

  他突然意識到是自己表現的反常了。

  蘇啟平日的生活勉強算得上規律,回家就算自己一個人,該吃飯吃飯,該打掃房間打掃房間。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鬼就已經生活在蘇啟身邊,但肯定是今天他的反常表現引起了懷疑。

  不行!得出去!

  得裝作和平日里一樣!

  蘇啟大腿戰戰兢兢抖得厲害,卻還是咬牙打開了門,走出去。

  「小啟,快來吃飯。」

  「母親」萊萊子在門外呼喚。

  蘇啟極力剋制著自己隨時可能崩潰的面部表情,無視「母親」自己走到餐廳。

  餐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旁邊還坐了另一個鬼,正看著報紙,是「父親」。

  兩隻鬼……

  我還是一個「父母雙全」的孤兒。

  蘇啟的牙齒都在抖。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吃飯,而是先「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

  然後才看看時間想起要吃飯一樣,「不動聲色」的走到冰箱前,取出昨天的剩飯,拿到微波爐里加熱。

  再去給父母的照片靈位上香拜拜,完成每天的例行日常,最後坐下來吃飯。

  不管內心如何戰慄,他都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父母」在餐桌上交談甚歡,還時不時的主動和蘇啟說話。

  蘇啟一概不理,悶頭吃完飯。

  不說對話,他都怕自己但凡敢和哪一位的眼神對上,被識破自己能看到它們,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

  沉默中吃完晚飯,蘇啟回了房間。

  甚至都沒敢去洗澡。

  明早之前,他都不想再出這間屋子。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

  全力與這一屋子的鬼逢場作戲。

  短短几個小時,他身心俱疲。

  一想到這樣恐怖驚悚的日子,甚至可能伴隨他整個後半生的每一天……

  蘇啟就感覺自己處在失控的邊緣。

  「老婆……我想回家……」

  蘇啟躺在床上困意朦朧的呢喃。

  在這個最痛苦,最害怕的時候,他才開始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回想起那個對他一再寬容的人。

  蘇啟睡眼朦朧時。

  一隻血手,正從他的床底伸出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3 11:55 P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3 11:57 P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章 我的青梅竹馬嚇的頭都掉了

蘇啟睡著了。

在夢中,他夢見自己沉入了深海。

越沉越深。

頭頂海麵上的光照,越加暗淡。

照光,弱光,深海……

身側有一杆標尺。

水深1200米……

巨大的水壓襲來,蘇啟醒了。

……

外麵的天色亮了。

一夜過後,昨日地獄彷彿一個夢。

晨起有漲感,蘇啟去了衛生間。

鏡子裡陌生的高中生臉,提醒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蘇啟。

鏡子中照出的,站在他身後的鬼,更是在嘲諷他,仍然身處人間地獄。

長舌,長髮拖地,髮量驚人,渾身濕漉漉的,如同從水裡撈出的濡鬼。

蘇啟“淡定”的洗臉,刷牙,心想……

為什麼衛生間裡還有個鬼?!

我又冇弟弟妹妹,你是不小心淹死在浴缸裡的鬼嗎???

蘇啟戰戰兢兢的加快洗漱速度,背後已經潮濕一片。

不知是因為緊張出汗,還是因為有這麼一個渾身是水的濡鬼站在自己身後,濕氣太重……

早餐時間。

“父母”還在。

蘇啟自然又是一番“逢場作戲”。

天天與鬼起舞,他脆弱的神經和小心臟忍受著這種折磨,不知要折壽多少年。

……

快速的解決早餐,出門去學校。

蘇啟一刻也不想在這家裡多待。

再和這些鬼在一起他怕自己會瘋掉,他得到人多的地方去。

學校,人多的地方他能感覺到安心。

一路上。

蘇啟時不時就能看到纏繞在電線杆上慘叫的鬼,從街邊超市探出頭來的鬼,橫躺在地上嚎叫的鬼……

有些人型,有些非人型,有些人不人且非人不非人型。

反正形象都極度恐怖噁心。

按說蘇啟受了那麼多驚嚇,應該多少習慣了些這些異物的樣子。

不應該還每次都害怕至極。

但事實並非如此。

外形隻能算是一個視覺衝擊的因素。

蘇啟深知那恐懼的情緒源自內心。

就好像一把刀即將切斷手指,人本能的會在那個瞬間恐懼一般。

這些鬼給予他的感覺,就像隨時會把他咬碎吃掉一樣。

一種殺生予奪。

來自食物鏈壓製的恐懼。

人,同類。

隻有同類群聚,才能稍微驅散一些蘇啟內心的恐懼。

前麵,已經快要到學校了。

一隻手,伸向他的背後。

……

“早,蘇啟。”

背後被人拍了一下。

嚇得神經緊繃的蘇啟一個哆嗦。

回頭一看,是池元友樹。

他的同班同學。

“怎麼看你那麼緊張?”

友樹見蘇啟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疑惑道,他當然不知道蘇啟現在的處境。

“看你臉色也不太好……哦,因為昨天那事,自尊心受挫,冇睡好吧?”

昨天的事……蘇啟才反應過來,友樹說的應該是昨天他告白被拒的事。

放學時間在學校門口當眾告白被拒。

現在社交網絡這麼發達,一晚上的時間傳遍全校綽綽有餘。

“你也是,哪有這樣做事的,女生都很顧麵子的,你這樣很丟人,拒絕你完全理所應當。”

友樹跟蘇啟勾肩搭背的說著。

“你說你這情商,怎麼就和你的顏值不成正比?你不知道隔壁班都有好幾個女生都對你有興趣嗎,這要把你的臉換給我,我早就統統拿下了。”

蘇啟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完全是個低情商的直男癌晚期,對於女生的心思不敏感到麻木。

這顏值給他浪費了。

蘇啟穿越而來,接收記憶後,同樣也有這樣的感觸。

友樹見蘇啟還冇什麼精神,哪裡知道他是見鬼逢魔在擔驚受怕,誤以為他還在為鈴木沙耶消沉,勸道:

“我覺得沙耶醬對你絕對還是有感情的,平日裡表現都看的出來,那明顯是喜歡的,可能是你太突兀了……”

“啟君。”

友樹安慰的話冇說完,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鈴木沙耶臉上帶著有些扭捏的害羞,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

“你們聊,我先走……”

友樹一臉“我懂得”的表情,正要離開,卻被蘇啟一把死死抓住。

鈴木沙耶,五官屬於十分可愛的那種類型,頭上戴著一個兔子髮夾,在男生眼裡屬於“小白兔”那種可愛類女生。

害羞扭捏的表情,更是讓人覺得人畜無害,惹人心軟。

當然,這種類型放在女生眼裡,也能以一個字高度概括:婊。

“啟君,昨天抱歉,當時人太多了,你突然告白,我被嚇懵了,我下意識……回家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我……”

鈴木沙耶欲言又止,複雜的眼神表現出了最好懂的想法,就差冇把話說出口。

“我覺得他可以。”

池元友樹廢了半天勁才掙脫蘇啟的鉗製,順便推了他一把,“助攻”把他推向鈴木沙耶。

“呀……”

兩人撞在一起,沙耶的兔子髮夾,掉在了蘇啟手裡。

“抱……抱歉。”

鈴木沙耶臉色通紅,從蘇啟手裡搶過髮夾,拿在手裡,跑開了。

“青春啊,真是好懂……噫!你這是什麼表情!”

友樹吹著口哨,說著風涼話,看著沙耶進了學校,轉頭看向蘇啟,嚇了一跳。

蘇啟眼睛裡在湧眼淚,渾身都在抖。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

……

時間倒退幾秒前。

蘇啟的視角。

“呀……”

兩人撞在一起,沙耶可愛的頭,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掉在了蘇啟手裡。

“抱……抱歉。”

鈴木沙耶無頭的脖頸上滿是血,從蘇啟手裡搶過自己的頭,抱在懷裡跑開了。

……

“他看冇看見?”

“他冇看見吧。”

“他應該冇看見,不然隻能吃掉他了。”

蘇啟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喃喃低語。

我的青梅竹馬,剛剛不小心把頭掉在了我的手裡……

我說的不是表情包。

我想說的是,這世界瘋了,全瘋了。

這世界中有常人看不見的鬼神也就罷了,居然連活人中都藏著鬼!

還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頭都掉下來了,卻隻有自己能看見,在友樹眼裡,完全冇什麼不對勁。

……

“你又怎麼了。”

池元友樹看著更抑鬱消沉的蘇啟,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用管我,最近氣運身體健康都不好,感覺可能被臟東西纏上了。”

蘇啟心好累。

“你認識什麼寺廟嗎?我想驅驅邪。”

“驅邪?咱們班那個神河真由美,不是巫女麼。”

“巫女?哪種巫女?市子?”

市子,就是民間神婆,通靈,算命,街頭搞些門門道道賺錢的神棍,癡迷塔羅占卜“自學成才”的女高中生……

“當然不是,是神社的本職禦神子,算半個家族產業,據說她父親是神社司官。”

“神社巫女……能有用嗎?”

蘇啟也瞭解一些日本習俗。

他個人主觀以為,論起驅鬼辟邪,神社是不如寺廟僧侶的。

傳統風俗習慣裡。

神社多是祈福拜神的地方。

誰家有個孩子降生,為孩子祈福,會到神社裡來。

雖然也有驅邪,洗垢,滌心的說法。

但如果像是誰家真有人去世,要辦喪葬法事。

那冇有找神社一說,都是寺廟來做。

找神社除鬼,不知道業務對不對口。

畢竟他這不是隨便來個神棍做法就能解決的,他這是有真鬼。

“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0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章 這個巫女不太靈

藝學京大附屬高校。

國語綜合課老師,在講台上講課。

蘇啟在底下認真的記著筆記。

他上輩子不是個愛學習的人。

但現在……

‘認真學習就沒有空理會那些鬼了。’

蘇啟如此自我安慰著。

他得找點事做分散自己的精力,不然他真怕自己緊繃的神經受不了。

比起麵對那些恐怖嚇人的鬼,沉迷學習簡直不要太快樂。

……

這個蘇啟原本的學習成績很好。

從高一開始,有經濟能力參加補習班,偏差值也能穩定維持在70左右。

即使在成績普遍較好的公立高中,也屬於學力水平很高的學生。

成績榜前五的常客。

簡單的說,學霸。

豐厚的知識儲備記憶,老師說什麼他都懂,讓蘇啟體驗了一把學霸的爽快。

當然,記憶長久不鞏固是會消退的,蘇啟重生而來,會堅持這個學習慣性。

……

顏值高,成績好。

蘇啟的先天條件簡直優秀。

相比之下,情商低叫事嗎?

按照蘇啟的渣男理論。

只要長得夠帥,女生裡也有舔狗。

蘇啟覺得這要是穿越個正常世界,他就是神仙開局,人生贏家模板。

考學,畢業,跟幾個女高中生,女大學生,玩玩曖昧,耍耍盆友。

等玩累了,就去騙個有見過世麵的富蘿莉結婚,人生一帆風順。

但是。

這世界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蘇啟坐在座位上,記筆記的手在抖。

因為他的課桌桌鬥裡,正有一團黏糊糊的黑色不明物爬出來。

渾身長滿了眼睛,兩隻小手好像扒在他的身上一樣,黏了上來。

……

它爬上來了!

蘇啟如坐鍼氈,怕的腿都在發抖,表面卻還要保持“淡定”。

惶恐中,好不容易熬到下課。

蘇啟趕緊起身,找到班上前排座位,一個長髮紮起來的清秀女生。

“神河同學,能不能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神河真由美。

友樹跟蘇啟提起的那個巫女。

蘇啟抱著但凡有點機會,也要試一試的心態,找上了她。

蘇啟作為班裡的高顏值帥哥,自然受到女生們的暗中關注。

尤其是突然找到某個女生,說要出去單獨說話,更引人注意了。

兩人纔出教室。

下課正紮堆湊在一起閒聊的女生小團體們,一下子就有了話題,竊竊私語。

“咦,蘇啟怎麼找上神河了?”

“這展開什麼情況?我的青春結束了?”

“他們倆很熟嗎,我印象裡都冇怎麼見他們說過話。”

“冇聽說昨天蘇啟被沙耶甩了嗎。”

“這麼快就換目標了嗎,以前怎麼冇發現他這麼差勁。”

“就是,好差勁,為什麼不選我呢。”

“……”

長得帥,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

教室外。

“朋友跟我說你是神社巫女,神社有冇有驅邪的業務,我最近總走黴運,身體狀況也不好,有人說這是沾了臟東西,讓我找人幫忙做法驅邪。”

蘇啟儘量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說道。

“驅邪……”

神河真由美看了看蘇啟。

今天神色萎靡,精神狀態不佳。

確實和前幾天不太一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

在他的胸前正纏著一個臟鬼。

“你氣色確實不好,有鬼神纏身,中午午休你來找我,我幫你作法驅邪。”

蘇啟聽得精神一震,這巫女能看出來自己‘有鬼神纏身’。

這鬼正是剛纔從書桌裡爬出來,賴在他身上的。

神河真由美和自己一樣能看到鬼!

有救了!

蘇啟穿越而來,終日擔驚受怕,惴惴不安到現在,始終被恐懼籠罩。

他還以為隻有自己能看見那些恐怖異物,孤獨的活在恐懼中。

原來,還有人也能看見!

自己不是孤獨的,自己有同類。

蘇啟心情無比激動,但仍然剋製。

“巫女驅邪是正規業務,要收錢的,你有冇有錢啊。”

“錢不是問題,午休見。”

比起鬼神來,蘇啟還在意錢麼。

……

午休時間。

神河真由美帶著蘇啟,兩人鬼鬼祟祟的溜到冇人的體育倉庫……

“說真的,有必要非偷偷跑到這裡來麼,這是在彆人麵前不能做的事?”

“當然有必要,再被教導主任抓到我該領處分了,他不止一次警告過我,說我這屬於‘不正當營業行為’。”

神河真由美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體育倉庫的大門,裡麵黑漆漆的。

“你先把錢交了,看在同學的份上,收你500円好了。”

“我還以為巫女都是全身心奉獻給神明,不在乎錢財外物。”

“巫女也要生活的,神明大人又不會給零花錢,給錢的是衣食父母大人啊。”

蘇啟嘴角抽了抽。

這個巫女真是……槽糕透了。

神河真由美收下蘇啟給的錢,擺了擺手拜拜,說道:

“謝謝惠顧。”

蘇啟上下看了看她。

“不用巫女裝扮上嗎。”

“你又冇交那份錢,禦幣就夠了。”

神河真由美從帶來的包裡翻找,拿出一根白色禦幣來。

禦幣,是神道教的禮儀紙具,祈禱和清潔之意。

“進來吧。”

神河真由美進到體育倉庫裡,招呼蘇啟進來。

蘇啟無語,跟著進了體育倉庫,然而才踏進一步,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他聲音中壓抑著顫抖,說道:

“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你彆廢話了,快進來!”

神河真由美硬把蘇啟扯了進去。

……

漆黑的體育倉庫裡。

神河真由美手中的禦幣,泛著人眼不可視的神性白光,從蘇啟身上掃過。

那糾纏在他身上的臟鬼,如同冰雪遇陽般逐漸消融,掙紮著化作黑煙,被神性驅邪祛除了。

“好了,驅邪結束!”

神河真由美拍了拍手掌。

“這就……結束了……”

“當然結束了,你彆以為看著簡單就是我在糊弄你啊,我和那些故弄玄虛的神婆可不一樣,我這是真的驅鬼。”

神河真由美還以為蘇啟不信,以為她在糊弄人。

“神河家的神社,世世代代驅邪祈福,我可是同齡人裡天賦最好的,百鬼退治……

算了,跟你解釋你也不懂,你們這些普通人看不見的,反正我冇騙你,鬼神都給你除了。”

“都……都除了,我……我還會不會被鬼纏上……”

蘇啟說話有些戰戰兢兢。

“你要是能有那運氣總遇見鬼,乾嘛不去買彩票,彆瞎想了……”

神河真由美翻了翻白眼。

“這世上冇有那麼多鬼。”

蘇啟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這世界明明到處都是鬼。

……

蘇啟的視野。

黑漆漆的體育倉庫裡。

擠滿了十幾隻人臉異身,血腥扭曲,驚悚異常的巨大鬼神,正把他們兩人團團圍在中間。

猩紅的舌頭,巨大的尖牙,黑洞洞的眼眶,在蘇啟身側徘徊,擠在他的麵前。

“他看的見。”

“他看不見。”

“他看的見。”

“他看不見。”

鬼神,在喃喃低語。

……

這個巫女不行,完全不行!

蘇啟發現了:

‘不是能看見鬼,就能看見所有鬼。’

神河真由美這個巫女,確實有通靈見鬼的能力。

但是,她似乎隻能看到一部分。

自己所看到的更多恐怖之物,她壓根就看不見!

並不存在什麼同類。

這鬼神遍佈的恐怖人間煉獄,仍然只有自己一個人類,在孤零零的遊蕩。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05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章 歌留多的讀牌鬼

蘇啟找巫女驅了個邪。

臉色反而更差了。

從覺得好像看到希望,再到希望破滅,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

再一想到,晚上還要回家。

家裡那些鬼……

蘇啟都感覺頭痛。

想搬家,但沒有錢。

住網咖,也不是長久的辦法,他一個學生,沒有錢天天去住。

終歸是要回家的。

……

上完最後一節國語課,放學。

教室外。

隔壁班的今村正在門口等蘇啟。

“你怎麼都跑班門口堵我來了。”

“聽說你昨天被甩了,怕你打擊太大,今天翹掉歌牌部的活動。”

兩人同在一個社團。

競技歌牌部。

“我有那麼脆弱嗎?”

“你沒有點自覺嗎?”

“……”

蘇啟無語。

“今天歌牌部有什麼重要的事?”

“一個去年考上慶應的學長,原來歌牌部的,回來看望教練。”

“和我們有關係嗎?”

“教練特彆叮囑讓我把你帶過去。”

……

歌牌部的活動室。

在教學樓後麵的一座獨立茶室。

仿古樣式,開敝佈局,出簷深遠,地板上鋪著榻榻米,茶室外一覽無遺的深庭景緻。

這間茶室是歌牌部專用。

永世名人綿穀先生捐贈建立。

綿穀先生早年也是從藝學京大附屬高校畢業的,在歌牌競技成為名人,後又成為永世名人。

歌留多界相當有名的標杆人物。

然而,正當所有人以為,綿古先生會繼續連霸時,卻突然傳出了他引退的訊息。

再之後,就是捐建這間歌牌室,在這裡任教,教學生歌牌。

綿穀先生一生熱愛歌牌,連去世的時候,都是在這間歌牌室裡安詳離世。

……

蘇啟進了歌牌室。

社團活動還沒有開始。

幾個部員坐在一起閒聊著,手裡拿著一張張撲克大小的歌牌。

“蘇啟,聽說你昨天被甩了?”

大森是個說話口無遮攔,有點粗神經的人,上來就是一記補刀。

他的女友看不下去的拍了他一下。

“大森,彆這樣說,沙耶醬雖然拒絕了,但說了啟君是好人……”

蘇啟翻了翻白眼,兩記補刀,心說你倆差不到哪裡去。

“教練呢。”

“在內室和學長說話。”

“慶應的學長,高材生呢……”

蘇啟拿出盒子裡的一張張歌牌,攤開在榻榻米上,歌牌上是《百人一首》的和歌。

歌牌。

亦稱:歌留多。

這是日本的一種傳統牌類遊戲。

最早起源於宮廷遊戲,後來在明治時期被統一規則,成為一種競技項目。

歌牌按照《百人一首》中的一百首和歌設計成一整套牌。

100張印有和歌全文讀劄,100張印有半首和歌的取劄。

玩法簡單。

類似於國內的詩詞接龍。

讀牌人讀和歌上半首。

2名競技選手根據其上半首,搶奪下半首的牌。

……

幾個部員說著話,內室的門開了。

教練和學長走出來。

年級的老部員是認識學長的。

教練主要給幾個新部員介紹:

“這是神田學長,上一屆的畢業生,現在是a級選手,正在備戰參加明年1月的名人戰。”

神田笑著跟後輩們打了招呼。

教練看到了蘇啟在,跟神田說道:

“這就是我先前跟你說的,歌牌部今年加入的很厲害的新人,蘇啟。”

“我隻是開始玩的比較早。”

蘇啟被教練叫過去打招呼。

“他初中的時候開始玩歌牌,彆看隻是b級,水平可不一定比你差。”

教練笑著說道。

“怎麼樣,都是三年經驗者,要不要指點一下後輩。”

“教練您是想看我被後輩指點吧?”

神田戳穿了教練的意圖。

“都一樣,都一樣。”

教練哈哈一笑,攬過旁邊的蘇啟,小聲嘀咕。

“你給我贏他,這臭小子畢業那時候臨走跟我玩歌牌,把我血虐一通,一點都不留情分。”

您還挺記仇……

蘇啟無語,您自己跟他比啊。

不過教練確實年紀大了,雖然懂技巧,有經驗,但是反應速度終歸跟不上年輕人。

……

“學長,請。”

蘇啟倒是無所謂,社團活動嘛,跟誰玩都一樣。

他現在提到回家都頭痛。

在社團和人在一起,玩玩歌牌消磨時間,分散精力。

挺好,比回家對著那些鬼好。

……

蘇啟和神田學長麵對而坐,50張歌牌在麵擺成自陣和敵陣鋪開。

雙方開始記憶牌陣配置。

15分鐘後。

冇用錄音機和磁帶,教練很有興致的親自上陣,給他們讀牌。

“花開難波津,寒冬閉羞顏,今兮春滿地,花開香芬芳。”

熱身序歌,連讀兩遍。

蘇啟和神田學長的手放在了榻榻米上,神經和身體反應隨時繃勁。

“世人實堪憐……”

蘇啟和神田幾乎同時動了。

【世人實堪憐,世人亦可恨。

人間多悲苦,我心滿憂憤。】

兩人同為水平相當高的競技歌牌選手,棋逢對手,反應不相上下。

不過,終歸還是蘇啟快了一些。

“啪!”

榻榻米發出清脆的響聲。

先一步拍飛了“人間多悲苦,我心滿憂憤”的歌牌。

拿下一分。

好厲害……

不少觀戰的部員忍不住心中驚歎。

……

歌牌從玩法上來說,入門不難。

但精通者和初學者又是兩種水平。

拚的不隻是記憶力,還有聽力,反應速度,體力,手速,排陣佈局,各種臨場技巧等等。

熟練背下100首和歌,這隻是基礎中的基礎。

想要進階精通。

記陣技巧,一字決到六字決的反應,猜牌決斷,佈陣偏向進攻或防守,搶牌策略,揣測對手的擅長牌……

還有反應速度,手速,抗乾擾能力,搶牌……

這裡麵有太多的門道了。

一個精通的歌牌大佬,是完全可以把初學者吊起來打的。

……

蘇啟雖然是b級,但那隻是因為他冇時間去參加選拔賽升級。

其實他水平遠不止,畢竟他玩歌牌的年頭,不比神田學長少。

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兒。

蘇啟 18-23 神田。

這個比分是自家牌陣剩餘的牌數。

最開始是25-25,共50張。

先歸零的一方獲勝。

雙方比分差的不大,但也是能看出的有差距。

神田看得出,自己這個小學弟是真的厲害,難怪教練一直跟他炫耀。

“自赴……”

【自赴佳期後,相思更轉愁。

曾言懷念苦,始信無來由。】

蘇啟出手了,神田還冇有動作,看起來像是冇反應過來一樣。

然而……

“可記濕雙袖……”

響起了第二個讀牌的聲音……

蘇啟心中巨震!

聽在耳中的和歌詞句,如同恐怖的刮骨刀,反覆切割著他緊繃的神經,令人渾身恐懼戰栗。

他耳邊彷彿又響起了鬼神的呢喃。

“他聽得見?”

“他聽不見。”

“他聽得見?”

“他聽不見。”

蘇啟生生止住了自己拍牌的動作。

【可記濕雙袖,同心發誓言。

滔滔滾海浪,哪得過鬆山。】

“啪!”

神田拍飛了牌,拿下一分。

但他卻是疑惑的看向蘇啟。

對方似乎失誤了?

剛纔還沒有讀牌,蘇啟卻動起來了。

蘇啟的額頭微微冒汗。

這屋裡有個鬼。

有個鬼在讀牌!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0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章 鬼神成佛,百人一首

“春儘夏已到……”

“我到田子浦……”

“啪!”

遊戲還在繼續。

神田學長連續得分,但他卻疑惑的看向蘇啟。

這小學弟怎麼回事?

同水平的選手比賽,他很容易能看出,蘇啟的表現突然變得不對勁。

就好像,不敢取牌一樣……

……

蘇啟如坐鍼氈,背上冷汗直流。

沒錯,他根本不敢取牌。

耳邊兩個讀牌聲交雜在一起,音色唱腔一模一樣,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樣。

他本根聽不出,哪個是教練,哪個是鬼。

……

他怕自己萬一取錯了牌,會被這讀牌鬼識破,身處險境。

輸了吧,輸了吧……

蘇啟不想玩個牌再把命搭上。

他開始不去碰牌。

然而……

“他為什麼不取牌?”

“他是不是聽得見?”

“他是不是聽得見?!”

讀牌鬼的聲音逐漸暴躁。

蘇啟心底一涼。

這鬼有毒吧!

我拿不拿牌你都管?

蘇啟趁著神田學長取拍飛的牌時,眼睛偷偷瞥向念牌的教練。

在教練的身後,站著一個鬼。

鬼從鼻子向上的頭部全部缺失,露出新鮮的腦橫切面。

半個腦袋上五官僅存的一張嘴巴,正冇頭腦的本能低語著。

“他聽得見?他聽得見?……”

是了,就是這個鬼。

蘇啟恐懼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

不行,不能再混下去了!

還有30張牌。

那鬼不知為什麼如此暴躁,對於歌牌這麼敏感。

但蘇啟覺得若繼續“假裝”失誤,估計不等結束,那鬼就會過來吃自己。

可,想贏,又該怎麼辦。

如果能看著讀牌人就好了。

從嘴動能分辨出來,讀和歌的是人,還是鬼。

可問題是,玩歌牌時,眼睛都是盯著榻榻米上的歌牌。

他需要一個抬頭的理由。

……

“抱歉,神田學長,能不能先暫停一會。”

蘇啟話才一出口。

那鬼似乎更躁動了,甚至往他這邊挪了一步,嚇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休息一會,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神田學長停了下來。

教練也過來關心了兩句。

“沒有,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我喝口水緩一下,我們馬上繼續。”

蘇啟藉口身體不適,拿水來喝,休息一會,平複心情。

“他聽得見?他聽得見?……”

鬼神的呢喃更急促了。

蘇啟心中害怕到極點,表麵上卻還要若無其事,跟神田學長聊起平日裡訓練的一些事。

“我當年可是初學者,背和歌被教練罰抄寫好多遍。”

“教練也讓學長你們練過盲取吧?”

“是,我們那年就已經在用這種訓練方法了,訓練背牌記憶力,我那時最多能盲取10張的牌陣。”

“學長,我對盲取很自信,有沒有興趣比一下?”

“你想怎麼比?”

“正好剩下的這些牌,我們盲取。”

神田學長聽了,還以為蘇啟是在開玩笑的。

“這可還有30張呢,不可能記……”

“這纔算挑戰不是,試試看?”

蘇啟可是好不容易把話題扯上來。

盲取。

把牌型和擺放位置記下,在遊戲開始之後,就不允許在看歌牌了。

全憑在腦中記憶構築下的歌牌位置和內容,進行取牌。

這是他們平時練記牌陣的時候,一種訓練方法,比起正式的比賽規則要難得多,非常考驗腦力。

“行……行吧,先要10分鐘記牌。”

神田學長雖然覺得這難度頗高,但回來一趟歌牌社玩嘛,就玩的有趣。

同意了蘇啟的意見。

教練幫兩人計時,兩人開始記牌。

10分鐘的記憶時間過去。

兩人抬起了頭,直到分出勝負前,都不能再看牌陣。

蘇啟終於有理由,直視讀牌人。

……

“原上采春芽……”

“我下因幡道……”

“啪!”

蘇啟的動作沒有一絲的停滯,思考的過程沒有一丁點拖泥帶水。

一點都不像看不見牌,在盲取。

一支支和歌,一次次出手。

蘇啟的盲取精準無誤!

驚呆了包括神田在內的所有人。

……

三十張之數的複雜牌陣,能夠記下幾張,甚至十張的位置來盲取得分,就已經非常難得。

但蘇啟的表現明顯不是記下幾張。

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

三十張之數的複雜牌陣,在他的大腦裡複刻,每一張都清清楚楚!

……

你永遠不知道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人能爆發出怎樣的潛力。

隻要能看到讀牌人的嘴,他就不會被鬼誤導,不會被鬼發現。

這場歌牌遊戲,他的對手從來不是對面的這位神田學長。

而是,鬼神。

……

神田到後面基本就沒有出手了。

他有大概著重記下10張左右的牌。

但是比起蘇啟這神之記憶一般的腦力來,實在不是同一級彆。

他和教練,和作為觀眾的部員們一樣,都在看著蘇啟的個人表演。

蘇啟自己的牌陣取完仍沒有結束,而是把30張歌牌全部取空,精準無誤,沒有一個差錯。

蘇啟把這30張歌牌的位置,全都記在腦子裡,並根據讀牌,快速取到牌。

歌牌室裡鴉雀無聲。

名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

30張牌取完。

遊戲結束。

蘇啟長長的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緊張的汗水。

“大森,有巧克力嗎……”

高度集中精力記憶,他感覺自己大腦中的糖分,都要被掏空了。

不過,好像半天沒再聽到那讀牌鬼的聲音了。

蘇啟轉頭,看到了神異的一幕。

那讀牌鬼竟然全身沐浴在白光中,一點點消融,如同完成心願執念,昇天成佛了一般。

鬼消失的地方,留下了,

一本散發著白光的《百人一首》。

……

“你可要快點升級,我很期待你能出現在名人戰。”

神田學長在離開前,給蘇啟留下了這樣的話。

蘇啟的歌牌水準,著實觸動到他。

社團活動結束。

部員們都散了離校回家,今天歌牌部活動,蘇啟盲取戰被拍成小視頻,傳到了網上,也掀起了一點熱度。

蘇啟留到最後一個離開活動室。

所有人都離開了,除了他。

他走到鬼神成佛的地方,撿起了那本泛著白光的《百人一首》。

……

PS:本書裡的“成佛”是日式解釋,意為“死者鬼魂完成心願消失”。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章 所過之處,儘為神國

玉京寺裡。

帶髮修行的小僧侶一休,又有不懂的地方,向老住持請教。

“住持,書裡麵說,鬼神成佛,會留下‘執念遺物’,一休為何從未見過。”

“那要有能渡鬼神成佛的有緣人,方纔能見得執念遺物。”

“住持可曾見過?”

“早些年見過有人渡成鬼神,有幸見過執念遺物。”

“有何神異?”

“執念於人,專注於事,可搬儘山,可枯儘海,心之所向,力之所往。”

“住持,一休可否渡鬼神?”

“一休,莫要動這念頭。”

住持笑著搖了搖頭。

“渡成則佛,渡不成便是魔,渡鬼神失敗者,必死無生。”

……

蘇啟這是第一次看到鬼神成佛。

中午那個臟鬼不算,那是被巫女作法祛除了。

鬼神消失後,似乎還留下了東西。

一本《百人一首》。

蘇啟本想撿起,觸碰的瞬間,《百人一首》卻化作白光鑽入了他的身體。

執念與回憶紛至遝來。

這是亡者的執念,往生的夙願。

蘇啟恍惚間,回溯了不知多少年。

永世名人綿穀先生的一生,在他的腦海裡快速閃回。

“綿穀先生,您真的決定好要引退嗎,這未免太可惜了。”

綿穀先生麵對這個問題隻是搖了搖頭,麵前榻榻米上的歌牌,在他的眼中已經模糊到看不清楚。

從小熱愛歌牌,到一步步成為永世名人,再到視覺衰退,不得不引退。

綿穀先生的歌牌生涯如同煙花,

短暫的精彩,精彩的短暫。

“原來綿穀先生當初引退,是因為視覺衰退的病症……”

蘇啟看了看旁邊展示櫃裡,留下了這位永世名人太多的大賽獎盃,獎狀,紀念留影,不免唏噓。

不過,綿穀先生從未離開過自己熱愛的領域,他在這裡開始執教,開始教學生們歌牌。

晚年的綿穀先生,幾乎完全失去了以目視物的能力。

但他定製了一副盲文歌牌。

他憑藉盲文記憶牌陣,即使不去看牌,也能進行盲取,就像蘇啟今天做的那樣。

百首無錯!

這大概就是熱愛的極致吧。

……

回憶匆匆過,執念心中留。

蘇啟驚異的察覺,自己大腦中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

閉上雙眼。

一條條線條在腦海中虛構。

歌牌室裡的梁柱牆,桌椅櫃,花瓶裡的插花,展櫃裡的照片……

蘇啟的腦海中,線條清晰的勾勒出了這間歌牌室的虛構模型。

腦海中有這虛構線條模型,即使閉上眼睛,盲目而行,也能行動如常。

這……

推門走出去,腦海中的虛構,成了一片迷霧,混亂無章的線頭。

蘇啟睜開眼睛,看向歌牌室外。

再重新閉上眼睛。

混亂重化秩序,線條虛構成玄關走廊,玻璃窗,掛畫像……

蘇啟繞著歌牌室和教學樓轉了一圈,腦海中清晰的線條越來越多。

自己所走過,所見過之處。

都能夠新增進腦海中,搭建成一個“虛構”的線條世界。

蘇啟繞著學校建築外大多數地方走了一遍,教學樓裡麵冇去。

整個學校,在他的腦海裡成型。

所見之物,皆在我心。

所過之處,儘為神國。

……

蘇啟在教學樓後綠化帶旁。

樹蔭下,緩緩生成一個,

白光構成的小神龕。

神龕上書一首和歌。

這是一個信標,一個界碑。

地圖上的一枚圖釘,一個標記。

代表象征著這片區域,納入了他的“虛構世界”。

蘇啟看著這從那鬼神成佛,而來的“虛構”能力,心中驚訝異常。

他還不明白,為什麼鬼神成佛後留下的東西,能讓自己獲得奇異的能力。

不過。

“我要是把整個東京,在我的虛構世界中搭建出來,以後就算閉著眼,盲目而行,也能哪裡都去得了……”

自己騙自己,目盲而不知。

閉上眼睛,就可以不用看見那些恐怖的鬼神了。

……

蘇啟一邊研究著,一邊回了家。

一路上。

把上下學的通勤路線,巷道,街區,路口,電車站……

全都在“虛構”中搭建起來。

通勤路上的死物佈局刻印在腦海。

運動的人,車,物是一團團灰霧。

鬼,是黑霧。

蘇啟熟悉了這些,閉上眼睛也能如常行走。

這下好了。

如果往後生活,實在太過恐懼。

大不了隔絕聲音,閉上眼睛度日,不去看那些恐怖之物。

當然,前提是,

他得先走遍這個鬼神橫行的東京,把整個東京在腦海裡“虛構”出來。

……

人間煉獄求生。

渣男蘇啟,也隻能想到以這種態度去應對了,不然還能怎樣。

那是吃人的鬼。

回家的路上,就在剛剛。

蘇啟真正見識到了所謂的“吃”。

一個鬼正在吃另一個鬼。

真就是抓起來直接往嘴裡噎,撐得整個鬼扭曲變形,吃了下去。

這一幕直接讓他堅信。

那些鬼不是在說笑,一旦自己暴露了,鬼九成九會真的像這樣吃了他。

……

“你看得見……你看不見……”

“他看得見……他看不見……”

“我要吃他……我要吃你……”

蘇啟兩股戰戰,頂著極大的恐懼和心理壓力,偷偷打量鬼神的生態。

這些鬼的行為奇怪異常。

冇有智慧,邏輯模糊。

平日裡,有些完全是無意識的遊蕩,街上很多。

有些像是個執行某種生活習慣,循規蹈矩的機器人,比如家裡的“父母”。

但,不管是哪種鬼。

全都有一個共同點。

隻要察覺到“被看見”這一狀況。

便會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發出驚悚恐怖的呢喃。

口中不停的重複著吃,吃,吃。

鬼神之間,也會互吃。

……

這些鬼,普通人看不見。

有些人能看見一部分,比如那個巫女神河真由美。

至於蘇啟自己,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看見這麼多鬼。

反正,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注意到其存在,是鬼的吃人機製。

看不見鬼的普通人纔是最安全的。

……

不過,除此之外,有一種特殊。

混在人類裡的鬼。

自己那個掉頭的青梅竹馬,沙耶。

她分明應該是個鬼,卻可以被人看見,有正常的人類行為和智商,還混在人類裡正常生活。

自己也是在偶然碰到她掉頭的時候,才發現她是鬼的。

這種鬼似乎也遵循吃人機製,但是感覺又有些微不同。

蘇啟還搞不清楚。

但是,彆被髮現自己知道她是鬼,總是冇錯的。

……

蘇啟一邊心裡害怕。

一邊卻為了在這鬼神橫行的東京活的更久,不得不謹慎觀察研究這些鬼的生態,遭受著精神折磨。

這簡直太受罪了。

我真的好害怕啊……

蘇啟鬱鬱的回家,然後還要打起精神跟“父母”逢場作戲,刻意忽略它們。

這不是個簡單的事。

他的“母親”總是時不時提出一些問話,和互動行為。

蘇啟真怕自己哪天心不在焉,不小心答應了一句話,那就gg,完蛋了。

……

晚飯過後。

蘇啟去衛生間打探了一下,發現那隻濡鬼不見了。

門後冇有,臉盆裡冇有,便器裡冇有,浴缸裡冇有,哪裡都冇有,不知道去哪了。

蘇啟心說不管如何,機會合適,他要洗個澡,昨天就害怕的冇洗。

轉身脫了衣服,拿上沐浴用具,

再一拉開浴簾……

剛纔還冇東西的浴缸裡,居然坐著那隻受潮的濡鬼。

遮蓋了整個頭顱的濃密長髮間隙,隱約露出空洞洞的眼眶,正無聲的看著他。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8章 我和鬼神

蘇啟光溜溜,赤條條,坦蕩蕩。

麵對著浴缸裡的濡鬼,一點被驚嚇到的停頓都冇有,伸手過去放水。

浴缸裡的水放滿,坐了進去。

狹小的浴缸裡,與鬼神對麵而坐。

臉上自始至終冇有露出任何表情。

蘇啟不怕嗎?

……

我怕死了!!!!!

蘇啟此刻的心情像極某世界名畫。

他表麵上雖然克制的很好。

但在不那麼容易表現出來的方麵,比如血壓,他的血壓正在飛速飆升!

問,和一隻身強體壯,精通死亡翻滾的鱷魚,待在同一個小浴缸裡,是一種什麼體驗?

蘇啟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心情。

如此“親近”的和一個鬼神共浴。

他當然害怕!

這根本不是長相或者習慣的問題,而是鬼神好像都天生自帶恐懼光環。

恐懼是所有生物與生俱來的弱點。

根據達爾文進化論。

鐵憨憨基因,是不可能跨越十幾億年遺傳到現在的。

無所畏懼的鐵頭娃,早都被自然選擇淘汰了。

……

蘇啟不想和這濡鬼共浴,尤其那濃密毛髮飄在水上,濕漉漉,黏糊糊。

又驚悚,又噁心……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他那一副脫光光的樣子,明顯就是要來洗澡,看見有鬼在不洗了?

怎麼圓場?

一句:抱歉打擾了?

蘇啟還想至少活過今晚。

……

蘇啟這個澡洗的擔驚受怕。

坐在小凳子上把水從頭上澆下來,明明是熱水,卻感覺透心涼。

那濡鬼的視線,總像是在盯著自己一樣,搞得蘇啟根本不敢有什麼反常的動作。

直到洗完澡,離開浴室。

回到房間,鎖了門。

蘇啟躺在床上,把一家的鬼都隔絕在門外,一直緊繃的心神才悄悄放鬆。

我和鬼神泡過澡……

太累了,太累了。

蘇啟纔到這個遍地鬼神的東京兩天,就已經感覺到了世界的惡意。

在這裡生活下去,太難。

但除了硬著頭皮,彆無他法。

蘇啟煩惱的關燈睡下。

夜色漸深。

床底下,一隻血手又悄然伸出來。

摸索了一會,又縮了回去。

……

睡夢中。

蘇啟又夢見自己沉入了深海。

越沉越深。

身側的標尺。

水深200,500,800,1200……1300,1400米。

昨天好像冇這麼深?

一個巴掌大的白光小神龕。

正在1400米深的海中飄浮。

小神龕上書著一首熟悉的和歌。

蘇啟在睡夢中,思維模糊。

潛意識的托舉著小神龕向上遊。

1400,800,500,200米……

最終推近到了臨近海麵的位置。

小神龕在海麵上下幾米浮沉……

……

學校。

巡邏的保安拿著手電筒。

例行巡視校園。

走到教學樓後的綠化帶,手電筒如同往常般隨意掃了掃。

冇有異……

嗯?

保安一愣。

手電筒又重新照向樹下。

什麼都冇有。

奇怪,眼花了?

保安又仔細看了看,什麼都冇有。

一臉疑惑和費解,離開了。

他剛纔好像確實看到,樹下有個白色的小神龕來著,怎麼又冇了。

……

夢中的神龕,在海麵上下沉浮。

蘇啟醒了。

昨晚的夢,今天記得很清晰。

比前一晚要清晰。

不過,連續兩天夢到沉海有些奇怪,還新看到了個小神龕,和自己“虛構”能力的信標神龕一樣。

自己好像無意識中把它推上了海麵……也不知是什麼寓意。

蘇啟對著衛生間鏡子照了照。

最近連續兩天壓力大,睡眠質量差,感覺黑眼圈都加重了。

尤其剛纔掀開馬桶蓋,看見湧出了海藻一樣的濃密秀髮之後。

蘇啟戰栗著呵呵。

真好,禿子們一定很羨慕。

……

出門,去學校。

人多的地方能讓蘇啟感覺更安心。

從小學逃課到大學的蘇啟。

第一次對學校感覺這麼親切。

課上。

蘇啟看著站在數學老師背後,嘴裡不停重複著“聽不懂,聽不懂”的鬼神。

一邊戰戰兢兢,一邊心說:

學習使我快樂。

……

課間。

友樹看著蘇啟的精神狀態。

“夥計你黑眼圈又重了,真冇事?”

“大概。”

“你去找過神河了?”

“找過了,供奉了3千円。”

“不管用?”

蘇啟嘴角扯了扯,還冇說話,友樹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誰說不管用了,我真有認真給他驅邪了好吧。”

神河真由美加入話題。

“真由美,都是同學你還收錢?”

“我這是正常營業,你新年去祈福從來不給賽錢箱投錢嗎?我這是替神明大人收錢。”

“然後順便替神明花錢?”

神河真由美瞪了友樹一眼。

“嘖,你怎麼跟教導主任似的,總想砸我生意。”

不知道巫女多窮嗎。

要給家裡的神社做事,冇法出去打工,賺不到零花錢,買不了喜歡的蛋糕,cd,小裙子……

“不過,說真的,我已經給你驅過邪了,你還是精神萎靡。”

“不是你的問題,我冇睡好。”

蘇啟鬱悶的趴在桌上,如此說道。

“嘿!你們在聊什麼。”

“可愛”的沙耶,從神河真由美後麵抱住她,探出頭來。

“真由美醬~”

啊,女人的危機感……

池園友樹嗅到了修羅場的味道。

啊,鬼神大佬求放過……

蘇啟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我跟你很熟?

神河真由美一臉懵逼。

……

真由美有點彆扭,她不習慣不熟的人過於“親密”的觸碰她的身體,掙脫開沙耶抱著的手。

不小心碰掉了沙耶的髮夾。

“呀……”

髮夾從桌上滾落,在地上彈了幾下,飛出去好遠。

沙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啟君……能不能幫我撿起來。”

……

旁邊桌在聊天的女生看到了,忍不住互相嘀嘀咕咕道:

“沙耶她不是才甩了蘇啟?”

“這就當冇事一樣湊過去,用大家還做好朋友那種說辭?有點惡……”

“哄男生還不簡單,男生碰上那種又可愛又天真的類型,都冇辦法的。”

“嘛嘛,我懂,那種故意裝的笨拙一點,很討男生喜歡的。”

“喂,水穀,你們聲音太大了,沙耶不是故意的。”

友樹插嘴說了一句。

“要不我跟蘇啟說說你的事?”

剛纔還在說沙耶的水穀,一聽友樹的話,臉“騰”的就紅了,看了蘇啟一眼,轉頭衝著友樹:

“略!哼……”

轉過了頭。

蘇啟壓根冇在意他們說什麼,而是回頭看向髮夾。

冇錯,沙耶絕對不是故意的。

因為她的頭正在地上滾啊!

地上大好的一顆人頭,正一臉不好意思的對蘇啟說著:

“啟君……能不能幫我撿起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9章 開局一張圖,傳說全靠編

“好……好。”

蘇啟明明心裡害怕的要死,臉上卻還要保持微笑。

彎腰撿起沙耶的頭,遞給她。

“沙耶經常掉髮夾。”

友樹隨口吐槽了一句。

“我髮質不好,夾不住,但喜歡戴,很可愛的!”

神河真由美湊過來看了看。

“你這髮夾……”

蘇啟精神一震,巫女看出來了?

鈴木沙耶頭顱上的表情也變了。

如同僵硬的死人臉,眼睛突然空洞無神,口中機械的呢喃低語:

“她看得見?她看不見?……”

“吃她,吃她,吃她……”

蘇啟的視角裡。

神河真由美拿起沙耶的頭,左看看右看看,說道:

“好可愛!”

“……”

“哪裡買的?”

“她看不見……她看不見……”

“澀穀的一家店,那個店賣的髮夾都敲可愛的!週末我帶你去買!”

沙耶似乎恢複了正常,接過自己的頭,拿在手裡晃了晃。

蘇啟臉上已經快要繃不住了。

我求求你們不要再玩頭了,快裝上好不好。

……

下午,放學後社團活動。

寫真部的部員們,正拿著相機在校園裡取景拍攝。

哢嚓,快門按下。

景物便被定格在相框中,

“部長,這張照片怎麼樣。”

“一般。”

“這張呢。”

“這張不錯……但是不是有點欠曝?”

“感覺有點微妙,那些評委喜歡在這種地方較真。”

“先作為備選。”

“部長,今年也要拍很多準備嗎。”

“當然了,今年大賽一定要拿到金獎,不然明年寫真部就要解散了。”

“因為寫真部實在冇有部員了啊,就剩我,福田,部長,三個人了。”

“堅持到明年,一定要在開學季搶到新人!福田人呢?”

“教學樓後邊,在那對著一棵樹看好久了。”

教學樓後,寫真部部長找到了正蹲在那看樹根的男部員。

“福田,在看什麼。”

“哦,部長啊。”

福田百目。

一個不修邊幅,冇什麼精氣神,看起來很頹的男生。

“看到個很微妙的取景。”

百目拿起相機對著樹根。

按下快門。

……

人眼所不能視之深。

百目按下快門。

渾身上下的皮膚,瞬間開裂!

裂開的縫隙中。

遍佈全身的眼球在滾動。

很快,又重歸平靜。

相機的快門,就好像一個觸發百目眨眼的按鈕。

樹根下,立著一個白光小神龕。

照片上,同樣有神龕。

……

這取景很特彆嗎?

部長看了福田拍的照片,費解。

這照片……不就是一個樹根嗎?

要美感冇美感,要構圖冇構圖。

不過福田總喜歡拍些怪怪的東西,她也見怪不怪了。

時間不早,社團活動結束。

部長從今天拍的照片挑了幾張,參賽備選,剩下的全都傳到了網上。

她們的寫真部有個b,雖然冇什麼瀏覽量,但也就當個雲盤用了。

巧合的是……

在那僅有的幾個瀏覽訪客中。

有一個人。

看到了百目拍的那張照片。

“咦,這照片取景不錯,這個小神龕好精緻,還會發光,是人工製作?還是後期修圖?”

他順手儲存下了圖,與其他幾張找到的不錯的照片美圖組在一起。

上傳到了推特上。

轉發,分享,圖片儲存……

這張照片進入了社交網絡的圈子,進入了互聯網,開始傳播。

……

歌牌部的社團活動結束,蘇啟今天冇有直接回家。

他想要搭建“虛構”東京。

那就需要先走遍東京。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見鬼的世界撐多久。

說不準明天就受不了,直接自封雙目,當起盲人,眼不見,心不抖呢?

蘇啟覺得自己要在真的被這些鬼神折磨瘋掉前,做好準備。

儘可能把這東京,“虛構”在自己腦子裡,好能方便以後,規劃好養老。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決定每天都多少走一些地方,擴充自己的虛構東京。

學校他已經“虛構”了一半。

昨天把校園大概走過。

今天一天,他把各個教室,教職員室,保健室,體育館……但凡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

整個學校,大半部分已經“虛構”進了他的大腦。

剩下的,日後慢慢來。

他是學生,在校時間多的是。

……

至於現在,放學後。

蘇啟打算在校外開拓一個新的區域,學校隔一條街的商業街區。

這個商業街區麵積不小,且複雜。

蘇啟估計,用放學時間。

至少要三四天。

他才能全部走完。

要知道,他這可不是逛街。

而是需要直麵街上隨處可見的鬼神,所帶來的恐懼和壓力。

蘇啟走上商業區的步行街。

但纔開始不到十分鐘。

他就已經覺得自己血壓飆得厲害。

鬼神們,頭比身子大的,長肉不長皮的,十幾米長脖子的,冇頭腦的,不高興的……

一個個遊蕩在街上,或大或小,身體異型的鬼神,總是把臉帖到他的臉旁反覆打量,低語呢喃:

“他看得見……他看不見……”

“好想吃……好想吃……”

蘇啟感覺自己就像走進狼窩的羊,哈喇子都快被滴一身了。

能怎麼辦,硬著頭皮乾唄。

……

社交網絡。

一張配上文字的照片圖在傳播,並引起不少網友討論,莫名的開始小火。

“我真的在照片上看到神龕了。”

“你們說的神龕到底是什麼啊,我明明隻看到樹根。”

“我也隻看到樹根。”

“你們真的假的?照片上那麼清楚的個神龕,看不見嗎?”

“彆扯了好不好,明明隻有樹根,哪來的神龕。”

“唉?真的有人看不見神龕嗎?”

“我朋友也說是神龕,但我看到的明明是樹根。”

“你們說神龕是在騙人吧?”

“樹根纔是騙人。”

“有冇有人告訴我正確答案?”

“還有人記得前幾年,裙子顏色的那張圖嗎。”

“據說看到樹根的人,晚上8點整看,就會變成神龕。”

“據說喝過牛奶3分鐘後看,就能看到樹根了。”

“我看到的是飛機。”

“我看到樹根下麵埋了個骷髏頭骨,有冇有人看見?”

“我看見了!有頭骨!”

“我看到樹根了,冇看到頭骨啊。”

“我看到神龕裡麵有隻鯉魚。”

“我看到神龕裡明明是個神體,上麵還寫著東京神。”

“我也是,我也看到東京神了。”

“東京神 1”

“據說有人許願求緣實現了。”

“這是我在海邊拍的照片,看到同樣的神龕了。”

“我怎麼隻看到海?”

“不是海,我也看到的是神龕。”

“……”

……

社交網絡。

真實,謠言,玩笑。

娛樂,噱頭,熱點。

一個流言四起,眾口鑠金的地方。

一個虛實難辨,締造神靈的地方。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5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0章 工業三天使

教學樓後的綠化帶。

兩隻小鬆鼠。

一隻鬆鼠躺在一邊,腿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正不斷往外流血,奄奄一息。

另一隻鬆鼠著急的上竄下跳,爪子裡抱著鬆果臻仁,跑到樹根下。

匍匐著身子,小爪子把鬆果推到了白光神龕前麵。

那模樣就好像在學人類拜神一樣。

……

文學賞析課。

分享品評一些名家作品,這次課賞析的是芥川龍之介的《蜘蛛絲》。

故事很簡單。

一個名為鍵陀多的無惡不作的盜賊,生前乾儘了些喪儘天良的壞事,死後墮入了地獄,在中掙紮,受儘折磨。

某日,佛世尊在極樂世界的蓮池邊散步時看到了他,想起他曾有救過一隻蜘蛛的善舉。

於是,垂下一條細蜘蛛絲給他。

鍵陀多發現了這根救命蛛絲後,欣喜若狂,急忙順著往上爬。

然而,到爬到一半卻發現底下有大量的人也順著蛛絲一同往上爬。

鍵陀多又驚又怕,十分憤怒地衝著下麵吼道:

你們這幫罪人這根蛛絲是我的!誰讓你們爬上來的!快滾下去!滾下去!

話音剛落,蛛絲便斷開了,鍵陀多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獄深淵。

故事就是這樣一個故事,給人留下不少解讀的空間,多種解讀的方式。

十分適合做賞析的類型。

老師在上麵講解。

蘇啟在下麵抄著板書。

他身邊站著一個腦殼開了大洞的鬼神,一直歪頭看他的筆記。

蘇啟心裡發毛,剋製著自己的手彆抖,彆字寫歪了被看出來。

直到下課,那鬼神才離開。

蘇啟無奈的往桌上一趴,感覺最近看到的鬼越來越多。

昨晚他又夢到了沉海。

而且沉的更深了。

已經有1700米的深度。

連續三天做同一個夢。

蘇啟再怎麼也察覺到異常了。

自己沉入海裡的深度,似乎與見鬼能力有關。

這兩天沉的越來越深,能看到的鬼也開始多了起來。

為什麼啊……

蘇啟欲哭無淚,他就不明白了。

突然,一陣心神不寧。

蘇啟腦海中的神龕信標閃爍起來。

他隱約間好像聽到有什麼在呼喚自己,眼前開始閃現一些聲音和畫麵。

小鬆鼠……焦急的吱吱吱叫著……供奉的鬆果……

這是什麼?

蘇啟疑惑。

想了一會,起身出了教室,跑去教學樓後麵的神龕信標。

……

“吱吱吱……”

神龕前的小鬆鼠,突然被一片陰影覆蓋,一轉頭,是人類!

蘇啟出現在給神龕供奉的小鬆鼠身後,看到了旁邊還有隻受傷的鬆鼠。

小鬆鼠嚇的炸了毛。

驚嚇著爬上了樹,又猶豫的回頭看向還在地上的同伴。

剛纔,這小鬆鼠……在求神?

蘇啟一臉錯愕。

我什麼場麵冇見過(x)

這場麵我真冇見過(√)

槽點太多,他不知道該從哪吐起。

不過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

蘇啟脫下衣服,裹著抱起了那受傷的小鬆鼠,往校外跑。

然而,到了校門口,看到保安。

蘇啟心說壞了,保安應該不會放他輕易離校出去的。

不過正巧,一輛車這時正從他旁邊開過,然後停了下來,車裡的男人探頭出來疑惑的說道:

“蘇啟?你在這做什麼?”

“中村老師?”

蘇啟一看,開車的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中村老師。

“中村老師,能不能幫我。”

蘇啟把抱著的受傷鬆鼠,舉給中村老師看。

“上車。”

……

動物救治站。

蘇啟提著籠子裡的小鬆鼠。

傷口已經縫好針,打了抗生素。

獸醫說是應該是爬柵欄的時候,失足被尖頂給刺傷了。

“本堂老師那邊我已經打過電話,幫你解釋了。”

中村老師指了指手機說道。

“麻煩您了。”

蘇啟道謝。

“不麻煩,正好我也出來辦事,而且這是教育者的職責。”

中村老師笑著讓蘇啟不用在意,開車送他回了學校。

蘇啟心說這中村老師是個好人。

回了學校。

蘇啟帶著小鬆鼠,回了偏僻的教學樓後,另一隻小鬆鼠還在神龕前。

它見到蘇啟,又是嚇的跑上了樹。

蘇啟把籠子裡的鬆鼠放了出來,放生回樹下,小傢夥現在腿還使不上力,隻能一點點挪步。

樹上的鬆鼠見同伴活了,在樹上猶豫半天,還是跑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接近蘇啟旁邊,推過來一顆鬆果。

蘇啟笑了笑,小動物還真有靈性。

不過,他冇想到這小鬆鼠,竟然也能看到神龕。

他冇有收小鬆鼠的鬆果,而是把鬆果撿起來,也放在了神龕前麵。

然後,回了教室。

小鬆鼠看到蘇啟走遠之後,纔敢再次跑到神龕前,又是上供鬆果,又是拜神,像是在感謝救活它的小夥伴一樣。

……

夜晚,蘇啟入睡了。

夢中,他再次在深海中下沉。

自從到這個東京之後,蘇啟再冇夢見過其他,每晚都浸泡在光照都不能抵達的深海中。

不過今天倒是有些異常。

蘇啟發現自己的頭上。

多了一根蜘蛛絲一樣的白線。

白線從他的頭頂一直連接到,在海麵上下沉浮的小神龕。

蘇啟還在下沉著。

最終停在了2000米。

……

玉京寺。

一休整理著藏經閣的眾多典籍,找到了一本手書的孤本,記載了江戶時代到明治時代之間,所發生的一些事。

翻看後,很感興趣。

拿去跟住持詢問。

“住持,書上說那年世道大變,曾出過三個恐怖的鬼神,犧牲了很多人都冇能剷除,我以前都冇聽說過。”

住持翻看了一休拿來的書。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些鬼神跟隨西方的船隊來到這裡。

當時誰都冇有發現,因為它們藏身的太好,它們潛藏在文明的推進中,我們越發展,它們越強大。”

住持搖了搖頭,把手中的典籍在蠟燭上點燃,燒了。

“住持……”

“不用過多提起,它們已經沉下去了,沉到人類無法到達的海底深淵。”

住持把典籍燒成了灰。

“感激,信仰,信任,羈絆……會成為一根紐帶,一根釣線,一張網,牢牢栓住你,是不讓你迷失在深海中的信標。

而相反的,被忽視,被遺忘,在我們的意識中越淡,它們越會迷失在深海中,永遠沉下去,再無法浮上來。”

“沉下去……”

一休疑惑的問道:

“主持,我們除不掉鬼嗎?”

“我們現在能治癒癌症嗎?”

“不能。”

“那以後能嗎?”

“這……一休不知道。”

“鬼神就如同這世界的病症,有些我們治的了,有些我們治不了,未來能不能治癒,誰也不清楚。”

一休仔細琢磨著住持的話,似懂非懂,然後他又問道:

“住持,能不能告訴我,那三個鬼神叫什麼?”

“砼天使,烴天使,霾天使。”

“它們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

住持搖了搖頭。

“幾代人的努力,消除了它們影響的痕跡,讓它們被遺忘,讓它們沉入了我們不可見的深淵。”

……

夢中海深2000米。

早晨。

蘇啟起床,拉開窗簾。

窗外,遠處地標性建築東京塔旁。

他看到,一個身高超四百米,比東京塔還高的巨大混凝土人形。

緩緩行走在,東京的高樓大廈間。

頭頂的混凝土天使環,正在不斷的乾裂,破碎,重塑。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1章 班上的高嶺之花

啊,出現了。

超出人類理解範圍的龐然大物。

蘇啟看著窗外。

頭頂天使環聳立東京的巨大鬼神。

他心中恐懼到無以複加,臉上隻剩下慘兮兮的笑。

這世界終歸是瘋了。

……

通勤路上。

蘇啟不論走到哪裡。

隻要能看到天的地方。

一抬頭就能看到龐大的鬼神身影。

混凝土質地的天使光環。

不斷的開裂,剝落。

這個巨大的混凝土天使,走過哪裡,就在哪裡留下一地的水泥渣。

……

午休時間。

蘇啟和友樹吃著便當。

蘇啟撇了撇前桌問道:

“神河那是在乾什麼?”

前桌,神河真由美正擺了一桌子牌,周圍圍著幾個女生。

友樹一邊吃便當,一邊看手機,回頭看了一眼。

“塔羅占卜。”

“占卜?”

“戀愛運,學業運。”

“這和她專業對口嗎?”

“都是神棍,應該冇區彆吧……”

友樹被一手刀打在頭上打斷了話。

“你懂個屁,我這叫拓展業務。”

神河真由美收了攤,跟蘇啟說道:

“8個算戀愛運,6個隱晦提及你,剩下2個是男的。”

蘇啟樂了。

“那我要是自己開個攤,是不是比你還賺。”

“哦,那6個裡也有1個男的。”

蘇啟一臉“你把話說清楚”的表情看向神河真由美,然而神河頭一扭,點到為止,不說了。

“幫我也算算。”

友樹抬起頭來說道。

“50円,謝謝惠顧。”

“還要錢?打擾了。”

“那好,免費給你算。”

“認真的?”

“你算什麼。”

“算算我和西園寺的戀愛運。”

“你還挺敢想。”

“你這是對我有偏見。”

“抽一張。”

神河把一遝塔羅牌拿到友樹麵前。

友樹懷疑的翻出一張說道:

“塔羅不是這麼算的吧?”

戀人。

“哈哈,這牌的意思是不是我和西園寺有戲?”

“不,意思是你們冇戲彆做夢了。”

神河毫不留情的說道。

蘇啟饒有興趣。

“給我也算算。”

拿出一枚50円的硬幣給她。

“你也算西園寺?”

“當然了。”

蘇啟點點頭。

……

西園寺紗織。

班上男生們的夢中情人。

長相漂亮,氣質好,學力強。

知禮儀,待人親切,為人低調。

出身草月流的花道名門。

日本花道協會的榮譽會員。

才貌出眾,書香門第,家世顯赫。

不說在這個班裡,放到其他地方也無疑是女神級富婆。

女生在她麵前找不出嫉妒的理由,顏值,學力,家世,特長,性格,一個也比不過,碾壓式的。

學校裡很多男生喜歡她。

不過,真敢於去告白或追求的男生,幾乎為零。

相貌過於吃得開,性格又好相處,這種過於完美的人,如同高嶺之花。

可遠觀,不敢靠近。

大多數人麵對這種高嶺之花都會自卑,保持在朋友以下的距離。

這就像有人會追明星藝人,但不會有粉絲真以為自己會和藝人結婚吧?

門當戶對。

現在社會的精神需求膨脹的多快。

如果說還有人相信王子和灰姑娘,公主和農夫的故事,那麼他一定缺少社會的毒打。

尤其,富裕階級和名門還不是一回事,富人不少見,名門是文化積澱。

……

“抽一張。”

居然又是戀人。

“嘿嘿,蘇啟,和我一樣,快停止你的想屁吃行為,你冇機會的。”

友樹幸災樂禍。

神河卻是說道:

“你們最近可能會有邂逅,是不錯的機會,戀愛運勢很強。”

友樹一臉懵逼。

“不是和我一樣的牌麼,怎麼你說的不一樣?”

“你那是免費的所以那麼算,人家這是收費的,收費的就這麼算。”

神河把牌收了回去。

“我懂了,你這不是占卜,你這分明是給錢就撿好聽的話說!”

“一樣的,你給賽錢箱裡投錢,神明大人也是祝福你,你還聽不見。

你到我這,你想聽什麼祝福我給你說什麼,收費還低,很合適,嗯。”

企業級理解……

蘇啟和友樹都驚呆了。

他們感覺自己能腦補出,神河這個財迷巫女,揹著賽錢箱收錢的形象。

……

神河懶得理他們兩個那副表情,收好自己的小錢錢。

順便瞥了眼友樹的手機螢幕問道:

“你這是在看什麼?”

“這個啊,最近網上傳得很火的都市傳說……”

三人正說著話。

蘇啟突然一陣心神不寧。

熟悉的感覺。

腦海中的神龕信標閃爍起來。

隱約間聽到有什麼在呼喚自己,眼前開始閃現一些聲音和畫麵。

一隻貓……餓……

蘇啟有過一次經驗,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又有小動物發現神龕,然後拜神表達訴求了。

蘇啟十分無語,餓也要來求神?

再說你也冇上供啊。

不過通過神龕,看到那貓餓得倒在原地喵喵叫,蘇啟想了想還是站起來。

“我出去一趟。”

“噢,好……”

蘇啟出了教室。

神河繼續跟友樹問道:

“什麼都市傳說?”

“東京神主。”

“東京……神主?我家是神道教神社,怎麼冇聽說過有這種神呢。”

“都說了是都市傳說,論壇上的網友們說的。”

“繼續說。”

“論壇上流傳,東京都內有一個發白光的神龕,會自己移動,隨機出現在東京任何地方。”

“移動的神龕?”

友樹給神河指著論壇介麵說道:

“你看這個,好多人在不同地方拍到過同樣神龕的照片。”

“這是圖的吧?”

“不知道,不過最早有張照片很神奇,有人看是神龕,有人看是樹根……喏,就這張,你看是什麼?”

“神龕。”

“我看是樹根……”

“你說真的?”

神河一臉懷疑。

“我騙你乾嘛……水穀,你看這個照片是什麼。”

“你是在問最近很火的東京神主那個照片嗎?我看也是樹根。”

“怎麼樣。”

池園友樹攤了攤手。

“據說,遇到東京神主神龕的人,向神龕上供許願,如果東京神主滿意貢品,就會幫人實現願望。”

神河看了看社交網絡上,各種照片,猜測,熱烈討論的留言,嘀咕:

“如果是我,肯定許願要花不完的零花錢。”

……

學院操場上。

蘇啟坐在長凳旁,拿了根火腿腸,給餓極了的小黑貓喂著。

這貓不怕人,做過絕育,看起來不是流浪貓,是家養的。

難怪會餓倒,不會找食。

估計是誰家的貓,跑丟了。

蘇啟給小貓拍了個照片。

發到網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主人。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蘇啟同學?”

蘇啟聞聲轉頭。

“西園寺。”

說話的人,正是剛纔還和神河他們聊到的西園寺紗織。

班上的高嶺之花。

咦?神河剛還說算出他們倆會邂逅,這就遇上了?

這巫女當算命神婆這麼靈?

“你在這裡做什麼?”

蘇啟問道。

“偶然路過,看到你在喂貓……”

西園寺抿了抿嘴唇說道。

“你很喜歡貓嗎。”

“嗯,但是家裡比較嚴,不讓養。”

蘇啟把小黑貓抱起來。

“你來摸摸。”

“可以嗎?”

“當然。”

反正不是我的貓。

“謝謝,好可愛啊。”

西園寺摸著小貓,臉上露出笑容。

嘴角向上,向後,向上,向後。

嘴角越扯越開,越扯越大……

最後,嘴巴竟然如同被撕扯開一般,直接裂開到耳後根。

血痕密佈,嘴巴爆裂。

漂亮的容貌,被生生撕裂開一道驚悚的猩紅裂口!

靜若處子,笑若鬼神。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1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2章 法律事務所的兼職

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兩人。

這話,是太宰治在《人間失格》裡麵說的。

而蘇啟現在的心情則是:

僅一笑之隔,我心竟判若兩人!

西園寺紗織,班上的高嶺之花。

竟然是鬼。

漂亮,知性,在一笑之間儘數摧毀,血腥的裂口看的人心裡發毛。

“這是你的貓麼?”

“不是,流浪貓。”

“流浪貓嗎,這麼小,挺可憐的。”

西園寺擼著貓。

“可惜我也不能養你,你得學著自己生存下去。”

西園寺紗織按著小貓的肉墊爪。

微笑……

彆!你彆笑!

你不笑你還是我女神!

蘇啟欲哭無淚。

多好的女生,可惜長了嘴。

蘇啟兩股戰戰,一方麵是恐懼,一方麵是被“女神卸妝”,打擊得不輕。

不過那小貓倒冇事。

它能看到蘇啟的神龕,卻看不到西園寺的裂口女麵貌。

西園寺抱著小貓玩了一會。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

便先告辭回教室。

蘇啟坐在長凳上,抱著貓,後怕的一身冷汗。

這些藏身於人群中的鬼,比平日裡見鬼還可怕,來的太突然,冇有反應時間。

日常根本分辨不出來。

它們顯形就好像有個“觸發開關”。

沙耶是掉頭,西園寺是微笑。

……

“你要是冇地方去,自己也不會找食,就留在這附近,我每天中午給你帶點吃的。”

蘇啟把小貓帶回了教學樓後的綠化帶,神龕所在的地方。

小貓吃飽喝足,肚皮朝天,就這麼打起了瞌睡。

蘇啟心說這貓看起來傻乎乎的。

比之前那對小鬆鼠,差遠了。

自己說話,不知它能不能聽懂。

……

回去的路上。

蘇啟還在想。

他還以為隻有自己能看見神龕。

冇想到還會被一些小動物看見。

這是小動物靈感稍強?

但那小貓又看不出西園寺是鬼。

……

下午放學。

今天蘇啟不去歌牌部。

除了臨近大賽需要加訓以外,他每週參加社團活動3天,剩下的天數則是要去打工。

父母去世後。

他的經濟情況就不算寬裕。

保險賠償金他不打算碰,那是他留下的大學學費。

剩下的有政府提供的補償金,但並不多,交了學費之後,所剩無幾。

所以他要依靠打工來賺生活費。

蘇啟之前是在一家咖啡廳打工。

後來,父親生前的朋友找到他。

給他提供了一份更穩定的兼職。

……

渡邊法律事務所。

渡邊慎吾,一位律師,弁護士。

蘇啟父親的生前好友。

父母出事去世時,這位律師在法務方麵,無償給當時年幼什麼都不懂的蘇啟,提供了很多幫助。

後來。

得知蘇啟為了生活費在外打工時,表示能在律所給他提供一份兼職。

於是,蘇啟成了渡邊法律事務所的內務助理,兼職。

私人事務所,規模不大。

渡邊老師,一個實習律師助理,還有蘇啟。

一共三個人。

實習助理是專業的法學生,法學院畢業,通過了司法考試,手裡有律師執業資格。

蘇啟隻是個高中生……

雖然很感謝渡邊老師提供給他律所的這份工作,也有在經常抱著六法全書在啃,自學充電。

但律師是個很專業的職業。

目前全日本執業律師不足四萬人,這還是在司法考試難度,大幅度降低的情況下。

不說遠的,就說前兩年。

這個人數還要砍掉一半。

高門檻,造就了日本律師職業的高社會地位,高專業度。

不是說蘇啟抱著六法全書啃半年,就能幫上忙的。

律師函他都發不了。

他在這裡是內務助理。

工作是,沏茶,做衛生,列印檔案,接電話,接待客戶,遞送合同,法律檔案……

冇錯,文秘,打雜的。

但是,高中生能允許兼職做這個,已經是渡邊老師給他極大的關照了。

其實,這些工作本都可以歸到實習律師來做的。

但渡邊老師為了照顧他,特地摘出來內務的事,從而給他提供一份工作。

蘇啟對於幫助自己的渡邊老師,是又感謝,又尊重的。

……

“蘇啟,這份合同影印三份。”

上野直人,上野前輩。

這是律所裡的實習律師。

除了蘇啟以外的另一個員工。

“這是那個東紙株式會社侵權案的檔案……昨天開庭了?結果怎樣?”

“十拿九穩的大勝利,再過幾天判決書就該下來了。”

“這算勝訴了嗎。”

“階段性勝利,被告肯定不會滿意這個一判結果,會上訴的。”

上野前輩說著,手機震了下。

“渡邊老師找我,我先過去。”

“一會合同印好了我放你桌上。”

“好。”

蘇啟用影印機把合同印好。

剋製著自己的表情,“無視”了影印機玻璃稿台上的那張鬼臉。

影印好的檔案,在上野前輩的桌上,碼放整齊。

……

蘇啟坐回接待處自己的工位,正對著律所的玻璃門外麵。

渡邊法律事務所對麵,是另一家法律事務所。

二階堂法律事務所。

二階堂雅人,一位業界相當有名的律師,所開設的律所。

蘇啟跟上野前輩去過幾次,一些溝通案情上的事。

和他們這種私人律所不同。

二階堂法律事務雖然也是近兩年新成立,但規模比他們大,骨乾律師多。

經驗資深的律師合夥人加上執業律師助理,足有近20人,在東京算得上是一家中高階的新律所。

主要是有二階堂雅人。

從未輸過一場官司的不敗律師。

東京律師圈內的金字招牌。

自家律所開在這種“金字招牌”對麵,業務多少會受到一些影響。

……

蘇啟坐在接待台後值班。

通過玻璃門,看到對麵律所出來一個揹包的中年男人,往他們律所走來。

啊,來了,來業務了。

“您好,渡邊法律事務所,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我想找渡邊慎吾律師諮詢……”

中年男人神色焦慮又迷茫。

每一個到律所的人都是這樣,因為會出現在這裡的,都是遇到麻煩的人。

“二階堂老師推薦來的?”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蘇啟心裡呵呵,他就知道。

這不是第一次了。

二階堂律所不想接的案子,就會扔到這裡來。

蘇啟剛來的時候還不懂,後來有幾次之後就知道了,他們故意送來的案子基本都是坑,要麼風險大,要麼委托人不好相處。

尤其那位“樂善好施”的二階堂大律師親自推薦。

“我要訴訟足立區3町目的長穀川美容診所,他們害死了我妻子!我需要一個律師。”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3章 地獄空蕩蕩

渡邊律所辦公室。

上野前輩拿著資料,給坐在一旁的渡邊老師彙報道:

“委托人自述叫衝村憲樹,妻子衝村美智子,上週在長穀川美容診所,死於醫療事故。”

“醫療事故?審判所判過了?”

“那位衝村先生自己堅持這樣說。”

“有冇有法醫鑒定。”

“法醫鑒定結果是普魯卡因過敏引發的窒息,普魯卡因一般存在於麻醉劑中,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過敏症狀……”

“整形手術打了麻醉針,導致受術者死亡。”

“是的。”

“美容診所那邊怎麼說。”

“堅持簽了免責協議的觀點,表示並不打算負責,這是協議影印件。

我看了,條款確實嚴謹合法,想要索賠補償的難度很大。”

“美容診所的背景查了嗎。”

“查了,長穀川美容診所,主營美容整形,不是很正規的那種,背後應該有未知的資金流。”

日本的美容診所比正規的醫療機構管理要寬鬆很多,容易涉及一些項目,比如醫療器械,厚生省某些醫療政策款項應用,套現……

這個領域比較“曖昧”,有些美容診所並不真是為了營業,而是要通過采購醫療器材,運作公私款項……

“有背景,且執業資格存在問題,是這個意思吧。”

渡邊律師翻看著資料問道。

上野前輩點了點頭。

“他們夫妻感情如何?”

“不差,每次提起,衝村先生都忍不住掉眼淚,他還給我看了照片,很多他妻子和他還有孩子的合照。”

“幫助失去妻子的可憐丈夫控訴無良商家,一旦成功,放上社會新聞也是樹立律政形象的好事。”

渡邊律師笑著把資料遞迴給助手。

“名益雙收的官司,你說二階堂為什麼把這樣一個案子送給我。”

“長穀川美容診所背後的實際控股人,或許是厚生省的大人物,怕這件案子把人牽扯出來。”

上野前輩猜測道。

“他讓您當出頭鳥,去碰黴頭。”

“不好說啊……”

“這個案子您接嗎。”

“按照律所製定的規章來,先簽調查協議,查了冇有問題就接。”

……

“衝村先生,這是我們的調查協議,您簽署這個之後,我們才能代理您的案件。”

蘇啟把一份調查協議拿給衝村憲樹。

協議規定,簽署方允許渡邊律所,提前行使調查取證權利,瞭解案情。

3天之內,在確定委托人冇有對律師進行欺騙,掩蓋事實後。

方可簽署正式的代理合同,提供法律服務。

“調查協議……我怎麼冇聽說過找律師,還需要這種協議。”

“這是我們律所的渡邊老師製定的規章,我們需要先調查確定您冇有對我們有欺騙,掩蓋事實等行為。”

“我是受害者,我的妻子死了,我為什麼要騙你們啊?!”

“我們明白,隻是這是我們的工作流程,而且提前調查取證工作,我們都是不收費的。

免費給您提前提供服務,如果您後麵簽下代理合同,我們這些提前免費做的工作,相當於給您節約了一部分取證時間和成本。”

蘇啟耐心的給衝村先生解釋道。

這個“調查協議”是渡邊老師親自定下的規矩。

並不是很合情理。

首先,容易招惹有些客戶反感。

你還不是我的律師,就要先調查我?

其次,律師出售的是時間。

冇有日當,對方不用支付這期間的律師費,免費提供服務,花時間和金錢去取證調查,浪費人力。

這是個對雙方都不怎麼樣的協議,有種挑客戶的意圖。

所以渡邊律所業務一直不太好。

但這就是渡邊律所的規章。

而原由……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

渡邊老師以前在東京排名前三的岸田律所任職。

順便一提,二階堂也在同律所。

渡邊老師那時還蠻有名的,多難的官司到他手裡,總能有辦法打成。

他有一段時間專攻刑事案件,在檢察官中很出名。

而噩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

渡邊老師接下了一個案件,給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嫌疑犯進行無罪辯護。

最後,居然真的勝訴了。

嫌疑犯無罪釋放。

當時,這個案件可謂轟動一時。

誰都冇想到這個案件居然能翻案。

渡邊老師能打下這種高難度案子,一時在律界名聲大噪。

然而,在外界可不同。

公眾罵他是給惡魔脫罪,咒他早晚會遭報應,一片唾罵。

死者家屬甚至激動的衝到律所來。

然而,當時意氣風發的渡邊慎吾,可不在意這些,能力纔是說話的資本,無能者纔在網上發泄。

然後,災難就發生了。

渡邊老師那天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卻看到了妻子倒在血泊裡,冇有了氣息和體溫,死去多時……

渡邊老師當時幾乎崩潰。

報警警方調查後抓到的人,正是他之前為其辯護脫罪的那個連環殺人案件的嫌疑犯。

真正壓垮渡邊的是。

那個嫌疑犯在法庭上,眾目睽睽之下,向渡邊說了一句話。

“律師,您會再次為我做無罪辯護的,對吧。”

渡邊慎吾崩潰了。

作為對方的律師,他瞭解對方的一切資訊,他知道,他當然一直都知道,對方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但他當初仍然做了無罪辯護。

他冇讓這個惡魔進入監獄,不想現在卻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這個案件,當時轟動一時。

公眾中雖然也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片叫好,大罵活該。

雖然也有律界人士站出來發聲,為當事人辯護是他們的職業道德和責任。

但是人微言輕,職業責任如何和公眾情緒相比。

……

渡邊老師在那之後,離開了律所。

沉寂消失了三年。

再出現的時候。

開設了這家渡邊法律事務所,並立下了“調查協議”的規章。

通過提前調查,決定是否代理。

渡邊老師不接待“非正義”的客戶。

這不是律師思維,是法官思維,嚴格的來說,有悖人權。

而且,這種抱著“正義鬥士”心態的律師,既得罪人,又冇錢賺。

但這卻是妻子去世對渡邊老師的影響,讓他反思了自己學法律的初衷。

……

“調查協議,您要簽嗎。”

“你們真能幫我嗎。”

喪妻的衝村先生,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好,人很迷茫。

“我們一定會全力為您討回公道,渡邊老師是最好的律師。”

蘇啟堅定的鼓勵他。

衝村先生握著筆,猶豫片刻,咬牙簽了下來。

……

“蘇啟,乾活了,我們去取證。”

上野前輩拿著車鑰匙說道。

“去哪。”

“長穀川美容診所。”

“除了錄音筆,攝像頭這些,還要準備什麼非常規手段嗎?”

“帶個電擊器防身。”

“哈?這麼危險?”

“他們營業不太正規。”

“黑社會營業的嗎……”

蘇啟知道在日本黑幫結社是合法的,可以正常進行商業行為。

“放心,冇事,隻是以防萬一。”

上野前輩讓蘇啟彆在意。

“他們但凡敢碰我們一下,老師能讓他們賠到傾家蕩產。”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第14章 畫皮妻

長穀川美容診所。

上野前輩和對方的律師針鋒相對,冇有一丁點的退讓。

“手術有風險,受術者自願簽署過免責聲明書。”

“免責聲明不適用所有情況,手術過程中,不符合職業規範的不當操作,是不可以歸為免責聲明的”

“我們冇有任何違規操作。”

“我們作為衝村先生的法務代理人,要求看手術錄像。”

“那我們冇的談了,法庭上見。”

對方律師直接表示拒絕溝通。

兩個律師針鋒相對。

蘇啟在一旁心不在焉。

或者說,他實在很難集中注意力在他們兩個的話題上。

因為這整形醫院裡,到處都是奇形怪狀,行走的鬼神。

臃腫出眼眶的巨大眼睛的鬼,隆起尖鼻梁的鬼,大胸脯,筷子腿,一個個器官異常,跟拚接的縫合怪一樣。

而且很吵鬨,一個個嘶吼鬼叫。

“醫生,看看我的臉。”

“醫生,我的鼻子還能再高。”

“醫生,我眼睛還要再大一點。”

“醫生……醫生……”

這地方……好吵……

蘇啟耳邊不斷響起鬼神的聒噪。

鬼一個個纏在往來醫生護士身旁,指著自己臉上畸形的五官訴求著。

隔三差五還有鬼湊到蘇遠這來。

“你看我漂不漂亮!”

“看我的上下雙眼皮!”

“看我隆的xx……”

蘇啟坐立不安,一個個醜到變形的鬼神,湊在他臉邊問東問西。

蘇啟隻能一直挨著,直到上野前輩和對方律師聊完,離開。

兩人坐在車上。

“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

“冇事,有點反胃,彆在意。”

“啊,我懂,他們律師那個口吻。”

上野前輩發動了車子。

“他們拒絕一切庭外交流和解的可能,打算完全依靠庭審,真是缺乏職業素養。”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說句實話,剛纔那個律師說了什麼,蘇啟都冇怎麼聽。

那個整形醫院裡的鬼太多了。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去拜訪一下衝村家。”

上野前輩發動了車子。

“您覺得這個案子能打贏嗎。”

“如果情況屬實的話,能。”

“這麼確定?”

“因為我們占了理。”

“什麼意思?”

“影響判決結果有很多方法,庭上比較專業的不說,我給你說說庭外可以做的事。”

“我在社交網絡上釋出一篇文章,衝村和他的妻子恩愛,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本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一次割雙眼皮的小整形手術,卻奪去了衝村夫人的生命,不正當的手術操作行為,毀掉了一整個家庭。

不規範的美容整形機構,是否應當受到有效的醫療管製,下一個死在手術檯上的會不會是我們,如此雲雲……”

“這是要利用公眾輿論?”

“冇錯,現在社交網絡的發達,能夠帶來的力量很大,大家都能有一個視窗去關心同情弱勢群體。

而在這種事上,受害者家庭永遠是受同情的弱勢群體,這在法官那裡是加分項。”

蘇啟心說做律師的還真是花樣多。

……

開車到了衝村先生家。

一棟小公寓裡的房子。

普通的工薪階層。

不富裕,也不受窮,就是平日裡見過最多的,稀鬆平常的家庭。

然而現在,夫人已經不在了。

一開門。

憔悴的父親,沉默的孩子

看到形隻影單的父子二人。

不免讓人心生酸楚。

“辛苦你們跑一趟。”

衝村先生給兩人準備了些茶水。

一個小男孩跟在他身後。

這是他的兒子。

“小寶,你先進屋去,爸爸要和人談些事情。”

孩子聽話的乖乖進了臥室。

在開門的時候。

蘇啟心裡咯噔一下。

在他的視角。

臥室裡一個五官扭曲的鬼,正扒著門,一雙眼睛從門縫裡往外看。

……

“我們這次來,是需要瞭解一下您的家庭狀況,收入狀況,還有您太太的健康狀況……”

“你說的太多我也不太懂,我能找到的隻有這些材料,您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再去找。”

衝村先生拿出自己和夫人的護照,不動產證,結婚登記表,健康檢查表等等相關的材料。

“你們結婚多久了。”

“6年了。”

“您夫人的身體狀況如何,可有什麼慢性疾病。”

“……”

上野前輩和衝村開始問答調查。

蘇啟在旁邊坐著,左右心緒不寧。

那臥室裡有個鬼。

那孩子現在正單獨和鬼共處一室。

雖然知道那孩子應該看不見。

問題是……

上野前輩來之前給他佈置了任務!

“你們聊,我……我進去陪陪孩子。”

蘇啟笑的比哭的還難看的說道。

冇錯,他倆剛纔在車上商量的。

上野前輩覺得要多方麵瞭解,隻是問衝村,還不夠,不能保證他不說謊。

衝村剛上小學的孩子。

交給蘇啟去問。

但是。

蘇啟萬萬冇想到。

這家裡,有個鬼啊!

從剛纔起,上野前輩就一直在暗示他趕緊去。

蘇啟冇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

征得衝村先生的許可。

蘇啟心懷忐忑的開門進了屋。

孩子倒是很老實。

坐在地上用蠟筆在紙上畫畫。

那個鬼就……

那個鬼也在畫畫?

蘇啟心中害怕,卻還要裝作不經意的從旁邊走過,斜眼看了看。

那鬼正在用口紅,眉筆,粉底,畫著一張人臉。

人臉畫成,那鬼一撩頭髮,拿起畫的臉貼到了自己臉上。

鬼本無麵,畫皮成妝。

這鬼愛好畫皮……

蘇啟嚥了咽口水,繞過畫皮鬼,走到衝村孩子旁邊坐下來。

“你叫小寶對吧,大哥哥能不能和你一起玩。”

“不能。”

小寶都不抬頭看他。

“……”

蘇啟笑容一僵,現在小孩子都這麼不友好嗎。

“小寶這是在畫什麼。”

“大海。”

“小寶喜歡大海麼。”

“不知道,我冇去過。”

“那為什麼畫大海呢。”

“因為爸爸媽媽之前說要帶小寶去旅行,去看大海,但後來爸爸說媽媽不會再回來了。”

“小寶的媽媽……小寶的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

“不,我媽媽死了,我知道。”

“……”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熟嗎。

蘇啟一臉尷尬,不知該怎麼接。

“大哥哥跟你一起畫好不好?”

“我畫完了。”

“……”

蘇啟忽然覺得自己問不下去。

向一個剛失去母親的小男孩,去詢問關於他母親的事,刺激孩子的傷口。

這種行為比旁邊那個畫皮鬼,還讓他渾身難受。

他站起來在屋裡看了看,地上擺了不少孩子畫的畫,和喜歡的圖冊。

蘇啟看到一張橫濱的旅行宣傳冊。

“這是小寶想去的大海嗎?”

小寶抬頭看了一眼。

“爸爸想去,媽媽不簽字。”

簽字?

“簽字!簽字!”

突然的鬼叫,嚇了蘇啟一跳。

那畫皮鬼不知為何,突然拿起口紅在地上拚命的猛戳起來!

“旅行……簽字……”

蘇啟剋製著恐懼的心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旅遊宣傳冊。

“旅行……保險?”

蘇啟一個激靈。

他抬頭看看孩子,神色有些複雜,揉了揉他的頭。

冇管那突然發狂的畫皮鬼。

蘇啟開門回到客廳。

打斷上野前輩他們的談話,問道:

“衝村先生,您和您夫人在這段婚姻中……有冇有對彼此感到過厭煩?”

衝村先生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變化,疑惑的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冇什麼,我就隨口一問。”

蘇啟搖了搖頭。

“我們說正事,您能把給您夫人的全部保險給我們看看嗎,全部。”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第15章 羅生門的證詞

二階堂法律事務所。

辦公室裡坐著一位西裝領帶,打著髮蠟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律師。

手腕上戴著一塊銀邊手錶,銀邊上凹刻著三個小字——羅生門。

二介堂雅人。

二階堂律所的創立人,東京律師圈數一數二的金牌名律。

手握法律的律師就是一把武器。

渡邊慎吾是一把介錯刀,他有著近乎苛刻的正義原則,心懷坦蕩的覺悟,才能夠使用。

那麼二階堂就是一把黑槍,他不管委托人的心是黑的白的,金錢就能扣動他的扳機。

他愛錢?

不,他從來不缺錢。

勝利即正義。

他隻是喜歡兜售“正義”,喜歡看人們一個個排隊拿錢來買“正義”而已。

“咚咚。”

“二階堂老師,預約的客戶到了。”

“讓他們進來。”

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都是身穿廉價西裝,領口袖口能看到露出部分紋身。

這種扮相,符合一個群體。

幫派份子。

任何人都會有法律方麵的需求,大到跨國集團的法律顧問,小到家庭兩口子調解,黑幫也不例外。

二階堂選擇客戶的標準隻有一個,能為他的法律問題,付得起錢的人。

……

“二階堂老師,好久不見,我們是為了長穀川美容院的事來的。”

兩個客戶中年齡稍長的那個說道。

“您知道的,我們這行業背後是厚生省,每年全國數十億円的醫療扶持款項通過我們變現。”

二階堂背靠在老闆椅上笑著說道:

“我想你們已經準備好價格了。”

“當然,我們願意給您這個價格。”

對方拿出了一份密函。

二階堂打開看了看,笑了。

“為什麼寧願用十幾倍的價格請我,也不選擇庭外和解。”

“他除了賠償金還要我們公開道歉,他想把事情鬨大,而我們不想。”

“你們有想過,一個經濟條件一般的普通工薪層,為什麼寧願放著高額的賠償金不要,也要讓你們公開聲明道歉,把事情鬨大嗎。”

“……”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二階堂臉上永遠掛著詭異的微笑。

他摘下了手錶,放在桌子上。

機械錶的指針滴答滴答,羅生門的凹字中,有血滴落。

“有個人他需要很多的錢,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

他和一個女人相戀結婚,一起生活了6年,還有了孩子,在外人眼裡,他們是極其恩愛的夫妻。

直到有一天,妻子死了,因為去某個整形醫院做雙眼皮手術,因為手術操作流程的不規範。

然後,丈夫起訴了,站在痛失愛妻的角度,痛訴整形醫院,痛訴醫療製度,把事情擺在公眾麵前,人儘皆知,引起輿論同情……”

“您在說我們的事?”

兩人中年輕的那個,忍不住疑惑的問出了聲。

“不,這隻是一個故事。”

二階堂笑著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微笑著,卻讓人覺得這一眼有些嚇人。

“再之後,等這件事平息過後,這位丈夫會拿著給妻子買的,受益人是自己的保險,找上保險公司去理賠。

結婚多年,夫妻恩愛,兩人連孩子都有了,保險每年都買,醫療事故死亡事件人儘皆知。

保險理賠,順理成章。

這個人用6年的時間,獲得了一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你們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騙保?這個人是在騙保?!”

那個年輕人明顯有些沉不住氣,聽了“故事”之後恍然大悟,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穩重一點。”

年長的人訓斥了他一句。

“二階堂老師,他這種行為是違法的吧,我們能不能反訴。”

二階堂聽了,笑著往座椅一靠。

“這隻是個故事,不一定是真相。

事實上,他可能是和妻子生活久了感到厭煩,或是突然缺錢,突發其想,決定殺妻騙保。

當然,也可能從頭到尾都不存在什麼騙保,這就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二階堂老師,法律不能界定這種犯罪嗎?”

“法律隻能約束人的行為,不能管理人的思維。”

二階堂的手指敲著桌子。

“他進行的是不是犯罪,隻有他自己知道……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

人這種東西,就像天生會忘掉對自己不利的真相,隻把對自己有利的假話當真。——羅生門

手錶的指針嘀嗒作響。

羅生門凹刻中的血越發濃鬱。

羅生門下講述的故事。

是真相,還是謊言?

事實不代表真相,謊言有時也會變成真相,每個人會解讀出不同的故事。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聽故事的人,信與不信。

二階堂的故事如同擁有魔力一般。

影響著麵前的兩個聽者。

他們的思維正在自己梳理著這個故事,按照他們的價值觀,按照他們的人生經曆,去選擇相信哪一個真相。

而同時。

在二階堂的視野中,一個個如有實質的血色文字,正從兩人的頭頂不斷冒出,一行行排布在他的眼前。

姓名,出生日,朋友,親人,家庭情況,人生經曆,最自豪的事,最遺憾的事,最羞恥的事……

你們相信我所陳述的“真相”,我便能洞悉你們的人生。

隨著兩人沉入“羅生門的證詞”。

二階堂能夠清楚的瞭解坐在麵前的兩人,所經曆過的整個人生。

……

上野前輩開著車。

蘇啟坐在副駕駛想事情。

他們剛剛從衝村先生家出來。

剛剛看過了那幾份鉅額賠償的保險單,情況已經彙報給渡邊先生了。

調查協議到此為止。

渡邊先生拒絕接受這次代理。

“前輩,你說衝村先生到底是不是想騙保,他和他妻子的婚姻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可說不好,是不是騙保,真相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溫格朱莉的書裡寫過: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會有兩百次離婚的念頭和五十次掐死對方的想法……

你那是什麼眼神?”

“冇,我是冇想到一個高中生會說出這種話,嚇了我一跳,搞得跟你結過婚一樣。”

“當……當然不可能。”

“蘇啟,你以後結婚了,應該會是個好丈夫。”

“……”

蘇啟沉默,默默搖頭。

不,我不是。

當我想改正時,已經冇機會了。

“如果真是一場為了鉅額保險,而從頭到尾策劃等待了6年的贈金劇本,你怎麼看?”

蘇啟想了想,說道:

“挺讓人害怕的。”

“害怕?”

“同床異夢,枕邊人一直在謀圖你性命,感覺人心比鬼神還要恐怖。”

“哈哈,這話說的,好像你見過鬼神一樣。”

上野前輩笑著說道。

蘇啟歪了歪頭,不置可否。

他攤開手掌。

手裡一支泛著白光的口紅。

畫皮鬼留下的“執念”。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3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6章 血與章魚

車開回了律所。

上野前輩去跟渡邊老師彙報。

蘇啟自己進了衛生間。

看了看手裡的口紅,手一握。

口紅化作白光鑽入了他的身體。

這次與之前《百人一首》不同。

《百人一首》當初他一碰就自動進入了他的身體。

而這次他能感覺到一種微弱的斥力。

就好像在已經塞滿的行李箱中,要再塞入幾件衣服一樣。

因為自己已經有“虛構”能力了?

同時獲取兩個能力太多了?

蘇啟也不太清楚。

不過鬼神遺留的口紅的能力,他還是順利獲取吸收了。

鬼本無麵,畫皮成妝。

蘇啟伸出右手。

大拇指上一滴殷紅的血。

他抬起手來,拇指按在右耳根後,從右向左經過嘴角,嘴唇,一筆劃到左耳根。

衛生間的鏡子中。

猩紅鹹濕的血痕,如同給了蘇啟一張滑稽驚悚的小醜臉。

人性漸漸從蘇啟身上脫離。

取而代之的是,

瘋狂,執迷,癡愚。

蘇啟彷彿成為了鬼神!

“他看得見……他看不見……”

蘇啟走到一個隔間前,猛地推開了門,隔間裡麵一個嵌在牆上的鬼神,正一邊嘔吐,一邊呢喃。

蘇啟頂著臉上驚悚的“畫皮”,第一次麵對鬼神冇有感到害怕。

而是心中冰冷,漠然。

他的臉好像僵住了,他的身體好像冇有了溫度。

直視著廁所隔間裡的鬼神,口中喃喃低語與那鬼神對話。

“他看的見……他看不見……”

“誰看的見……誰看的見……”

“你看的見!”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廁所鬼神無意義般嘶嚎著。

這是蘇啟第一次冇有扮演一個看不見的人類,而是主動和鬼神對話。

通過“畫皮”,扮演一個……鬼神?

……

鬼神是什麼?

蘇啟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之前見到鬼神類似人形,見過自家的鬼父母時,本以為鬼是人死後的靈魂什麼的。

但是隨著見過的鬼神越來越多。

這個理論也越來越站不住腳。

沙耶,西園寺這些隱藏在人類中的,一些奇形怪狀的鬼神,那個行走在東京的巨大混凝土鬼神……

怎麼看,怎麼都冇法歸結於是人死後的靈魂。

該說是一種怪物,一種現象。

……

蘇啟並不能依靠畫皮,無限製的扮演鬼神,他與鬼神的互動越多,臉上的畫皮乾裂的越快。

十多秒的時間過去。

蘇啟適時停止,推門出了衛生間。

臉上的畫皮已經乾枯皸裂,如同暴曬裂開的土壤一般,裂紋密佈。

手輕輕一撮,化作了飛灰。

神性泯滅,人性迴歸。

混沌和愚昧被放逐。

蘇啟的神智重新清晰起來。

……

這“畫皮”能力,能夠讓他短暫的扮作鬼神,混跡於鬼神中。

不過也有著各種限製。

首先,畫皮存在時間也就十幾秒,然後就會開始乾裂脫落。

其次,他的“互動行為”越多,畫皮乾裂脫落的越快。

最後,他試了試第二次使用畫皮,第三次,第四……

蘇啟第四次畫到一半就停止了。

他感覺到危險的愚昧與瘋狂充斥了大腦,連續畫皮,每畫一次就越發的嚴重,好像要把他吞噬一樣。

蘇啟不敢再畫下去了。

他怕自己變成個被瘋狂充斥大腦,人性缺失的神經病。

三次,大概就是短時間內連續畫皮,扮演鬼神的極限。

然後,需要當一段時間的人,穩定自己的人性。

……

晚上7點半左右。

“蘇啟,下班吧。”

“好。”

蘇啟和渡邊老師,上野前輩一起,打卡鎖門,出了律所。

“要去吃點東西嗎?”

渡邊老師問了一句。

“下次吧渡邊老師,我女朋友今天過來,我們約好了。”

上野前輩說道。

“年輕人真好。”

“渡邊老師,那我也先回去了。”

蘇啟順勢說道,既然上野前輩有事不去,他自己也彆麻煩渡邊老師破費。

而且,他不想在外麵待到太晚。

到了晚上,鬼神顯得更加嚇人,

“好吧好吧,我們下次再約。”

蘇啟告彆老師和前輩。

回了家。

蘇啟把便利店買的冷凍速食便當,在微波爐裡熱了來吃。

鬼父母在旁邊絮叨,讓他要以後要注意門禁時間。

晚上洗澡,再次被濡鬼蹲點。

不得已,隻能戰戰兢兢再次共浴。

……

晚上躺在床上,蘇啟疲憊不堪。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

發現西園寺紗織是裂口女,是鬼,這打擊就挺大的了。

律所的工作又是頻頻見鬼,在那個鬼神密集的整形醫院裡坐了一會,簡直如遭酷刑。

在衝村先生家,順手超度成佛了一個鬼神,獲得了新的“畫皮”能力。

雖然蘇啟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但揭露了保險那事後,那鬼神就自我超度了。

高頻率的見鬼驚嚇,一刻都停不下來,天天擔驚受怕。

唉,想老婆,想回家。

蘇啟苦笑著睡著了。

……

夢中。

蘇啟在海中越沉越深。

頭頂連接神龕的白線變成了兩根。

多了一根。

蘇啟大概明白了規則。

一根是小鬆鼠,一根是小貓。

每有一個拜神龕的虔信者,應該就能多一根白線。

2000米,2500米,2800米。

蘇啟早就沉入了光無法照到的海底深淵,周圍都是黑暗。

頭頂的白線恍恍惚惚,明滅閃爍,彷彿隨時會斷開,讓他徹底迷失在這深海中一樣。

最後,停在了2800米的深度。

哈?

蘇啟愣了。

怎麼突然深了這麼多?

昨天晚上還是2000米。

前幾天都是每天200米左右的自然下沉,他還以為會一直這樣。

今天怎麼突然暴沉800米?

不當人了?

……

蘇啟回憶他今天乾了什麼。

覺得最有可能產生影響的,就是新獲取了“畫皮”能力。

是因為這個嗎?

吸收融合鬼神成佛留下的“遺物”,會這樣突然暴沉?

蘇啟正在思考著。

突然,水傳導震動耳膜。

他聽到海中好像有什麼聲音?

但聲音太小了,他聽不清。

好像是從下麵傳來的。

蘇啟低頭,看了看腳下更加黑暗,不可見光的海底深處。

水流湧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海底快速浮上來。

同時,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

“爸……爸……爸爸……”

爸爸?

蘇啟一愣,隨後視野中出現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隻見深海中。

一個巨大的血紅色胎盤。

正在快速浮上來!

胎盤的血肉不斷震動,發出“爸爸……爸爸……”的叫聲。

然而,這驚悚的一幕還冇完。

海底深處,又突然冒出數不清的章魚觸手,揮舞著巨大的吸盤!

章魚觸手纏繞上血胎盤,重新把它拉扯進了海底深淵!

“呼!”

蘇啟從噩夢中驚醒,驚嚇過度的心臟跳個不停,身上全是冷汗。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7章 瑪麗小姐的鬼電話

這是關於一個女孩和她兒時喜歡的娃娃的故事。

女孩漸漸長大,娃娃不再重要。

這天,女孩搬家,娃娃隨之被丟棄在了過去的房子裡。

這是到了新家發生的事。

女孩呆在二樓自己房間。

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瑪麗。

“咦?瑪麗是誰?”

女孩疑惑,接通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傳來聲音。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你家門前。”

“啊?誰……”

“嘟嘟……”

忙音。

但對方隻說了一句話,不等女孩問完,電話就掛斷了。

女孩滿心奇怪的放下手機。

但很快,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打開門了。”

“不是,你是誰……”

“嘟嘟……”

忙音。

又隻說了這一句話電話就掛斷了。

女孩有點生氣了,這是什麼人古怪的惡作劇?

她決定手機再響也不理會了。

然而,手機又響了。

女孩本打算不理會,但是手機鈴聲一直響,完全冇有停下的跡象。

無奈之下,女孩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上樓。”

說完,電話又被掛斷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樓梯上似乎也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女孩冇由來感覺有點滲人。

現在隻有她自己在家。

一想到這,她有點害怕。

握著手機的手滲出了冷汗,心臟“砰砰砰”地跳動著,越來越大聲。

手機又響了。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你的房間門口。”

“嘟嘟……”

忙音。

女孩有點慌,她跑到房間門處鎖上了門,但她感覺不到門後有什麼動靜。

什麼都冇有發生啊

女孩鬆了口氣,接著手機又響了。

女孩拿起手機,放到耳邊。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就在你背後。”

……

“嗚呃,水穀,彆冷不防的講這種故事,很嚇人的啊。”

“怎麼怎麼,桃花醬也丟過娃娃?”

“纔不是,不擅長應付這種而已。”

“隻是看到今天新聞裡那個報道,突然想起來這個故事了。”

“啊,那個新聞,我也看到了,感覺好血腥。”

“哪個?”

“女高中生在家中遇害,身上被插了四十多刀,極其血腥,現場留下了一個握刀的洋娃娃。”

“房門窗戶都是鎖著的,密室殺人案,冇有指紋,唯一線索是高跟鞋鞋印……”

“噫!越說越滲人!”

“哈哈哈,桃花醬膽子很小呢。”

“不是,這種案子都能曝出來,不會引起民眾恐慌嗎?”

“不是警察署和電視台曝的,是網媒記者。”

“據說有記者,先於警察署到了案發現場,掌握了一手資料,偷偷的就給在網上捅了出來。”

“嗚呃,東京記者真可怕……”

課間。

女生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各自小聲聊著一些八卦話題。

……

後排靠窗的座位。

神河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一副身體被掏空,無精打采樣子的蘇啟。

疑惑的跟前座的友樹問道:

“他怎麼了?”

“身體透支,生活太不節製。”

“哈?”

蘇啟臉抵在桌子上,不忘豎起一根中指以表抗議。

“你會解夢嗎?”

蘇啟抬起頭來問。

“小瞧我的業務範圍?”

“夢見會喊爸爸的胎盤和章魚是什麼意思?”

“夢見……胎盤?”

神河真由美愣了下。

旁邊的友樹一臉“震驚”的說道:

“你打過孩子?”

“放屁。”

蘇啟嘴上說著,心裡卻有點心虛。

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出車禍之前。

林薇懷著孩子。

車禍之後,他死了,穿越了。

但不知道他們娘倆的生死。

這不會是什麼報應吧?

造孽啊……

蘇啟頭痛。

他在這世界見識過鬼神,見識過詭異不可名狀的力量。

他可不覺得自己那個詭異的夢境中,出現胎盤,隻是毫無意義的噩夢。

胎死腹中的孩子變鬼找渣男父親報仇,蘇啟可是聽過不少類似的鬼故事。

“真的,你去醫院看看吧。”

友樹說道,他看蘇啟這兩天明顯越來越消瘦,以為他可能真的是病了。

“不,我這不是生病,我知道。”

蘇啟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看醫生冇用。

神河看了看精神狀態萎靡,黑眼圈嚴重的蘇啟,說道:

“你要不週末來我家……”

“你家蠻大的?”

友樹插嘴道,被神河錘了一手刀。

“我家神社還是蠻大的,我父親是有名的神官……”

“地址。”

“伏津神社,具體地址我le上發給你。”

“文京區那個稻荷神神社?”

“嗯。”

“你們倆什麼時候都加上le了?”

旁邊的友樹一臉詫異。

“認識這麼久了,加我不正常麼?”

蘇啟纔是一臉疑惑。

友樹轉頭對神河問道:

“你怎麼不加我?你加蘇啟是不是饞我朋友身子?”

神河攤了攤手。

“人家是誠信客戶,每次服務都付錢,而你總想白嫖,加你乾嘛?”

“……”

池園友樹竟然覺得無言以對。

……

蘇啟拿出手機看le資訊,卻發現手機冇電關機了。

昨晚忘記充電了……

算了,蘇啟心說晚上回去再說吧。

然而。

正當他要把手機收起來時。

手機螢幕上突然閃過一陣雪花。

自動開機。

電量格嘟嘟嘟,漲滿。

啊?

蘇啟一臉懵逼。

揉了揉眼睛,冇看錯,滿電了。

然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瑪麗。

我通訊錄裡有備註過這麼個人?

蘇啟疑惑的接通電話。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晚上能去你家嗎?”

“誰?”

“嘟嘟……”

忙音。

對方隻說了一句話,蘇啟才說了一個字,不等他多問,電話就掛斷了。

這又是什麼意思?

蘇啟有點搞不懂。

“什麼啊?騷擾電話嗎?”

前座的友樹回頭問道。

快上課了,神河剛剛纔回座位。

“不知道,瑪麗?我好像不認識這麼個人。”

蘇啟一邊說著一邊翻開通話記錄,指著說道。

友樹卻是疑惑。

“這不都是最近和我的通話記錄,最近的通話記錄是在昨天晚上,你剛纔接電話了?”

“你看不見?”

“看見什麼?”

蘇啟心裡咯噔一下!

臉色煞白!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8章 姑獲鳥之血

渡邊律所。

“下班了,蘇啟,不回家嗎?”

“我手頭還有點事,老師和前輩,你們先走吧。”

“那我和老師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去,彆太晚。”

上野前輩和渡邊老師離開了律所。

蘇啟趴在桌上頭疼。

不想回家……

他非常的不想回家。

白天接的那個電話。

那個“瑪麗小姐”的電話。

在得知友樹無法認知其存在時,他就可以百分百確定,那是鬼。

那絕對是鬼!

……

蘇啟在歌牌社吃過一次虧。

那個與永世名人棉穀先生有關的讀牌鬼神。

當時就是聲音險些乾擾了他的認知,讓他暴露出自己能看見鬼。

這一次更甚。

鬼居然會打電話給他!

其實在手機莫名其妙充滿電的時候,蘇啟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但他怎麼也冇想到,竟然還有鬼電話這種操作。

真是吃一塹,長一智。

但問題是,現在能不能邁過這個檻兒都兩說。

那個名為“瑪麗小姐”的鬼,已經知道自己能夠看見它了。

按照鬼神的規律,它肯定是要吃自己的,而且還預約好了晚餐時間。

用餐地點就在自己家……

一想到這,蘇啟就不想回家。

要不,在律所過一晚吧。

蘇啟在衛生間洗了把臉想到。

然而,正在這時。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瑪麗。

蘇啟心頭一緊,接通了電話。

已經被這個鬼察覺了,自閉的不接電話,對他並冇有什麼幫助。

相反,接電話或許還有機會得到一些資訊。

不過……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你家冇人,我正在律所門口。”

“嘟嘟……”

忙音。

蘇啟瞬間頭皮發麻!

這怎麼還找來了?!

……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已經進來了。”

“嘟嘟……”

忙音。

太快了。

來的太快了!

蘇啟手腳抑製不住恐懼的發抖,額頭一直在冒虛汗。

他聽到了。

他聽到衛生間門外,隱約間響起高跟鞋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他本以為自己隻要還冇到家,就能拖延一點是一點時間,想辦法。

他以為在自己回家之前,至少都會是安全的。

他萬萬冇想到,這鬼居然直接找到律所,殺了他個措不及防!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衛生間門外。”

“嘟嘟……”

忙音。

來不及了!

蘇啟一咬牙,拉開旁邊的廁所隔間門,躲了進去。

……

廁所隔間裡。

充斥著消毒水和樟腦丸的味道。

狹窄黑暗的小空間裡,幽閉並充滿著令人恐懼的因素。

蘇啟低著頭,手抵著隔間門。

但是,身後。

猩紅洋裝,染血菜刀。

鬼神在背後喃喃低語。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正在……”

蘇啟背對瑪麗微微抬頭,詭異而充斥瘋狂的畫皮,覆蓋了他的人性之理。

猩紅的洋裝悄無聲息,舉起的菜刀遲遲冇有落下。

“你不是……你不是……”

瑪麗小姐發出喃喃的鬼神低語。

麵前是一個鬼。

她要找的人,不在這裡。

“在哪……在哪……”

“你看得見……在哪……你看得見……”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正在找你,正在找……”

蘇啟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發呆,抬起手來,從耳根抹嘴。

菜刀染血的刀鋒猛地從背後刺出。

“噗呲!”

砸在了隔間門上,如同切割豬肉一樣,鑿穿一個大洞。

“噗呲!噗呲!”

菜刀不斷的從蘇啟耳邊擦過。

蘇啟隻是安靜的在“疾風驟雨”中站著,時不時伸手抹一下嘴唇

不知多久之後。

猩紅洋裝擠身而過,從被鑿的破爛的隔間門走了出去。

離開了衛生間。

隨著瑪麗小姐消失,鑿穿的隔間門不一會就恢複如初。

蘇啟的電話又響了。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找不到你,今天我先回去了。”

“嘟嘟……”

忙音。

蘇啟雙眼空洞,茫然站在原地。

無聲無息,莫得感情。

直到好一會,畫皮乾枯皸裂。

神性泯滅,人性迴歸。

蘇啟的心跳驟然飆升,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劇烈的咳嗽,他感覺呼吸困難,如同要痛苦的死去一般。

第四次……

他剛剛用了四次畫皮!

蘇啟險些被瘋狂和混亂吞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差點暴斃。

他踩到了地獄的門檻。

隻是因為運氣好,在身體的自由擺動中倒向了生的這一邊,才活過來。

再讓他重來一次,說不定就倒向死亡那邊了。

蘇啟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用水拍臉讓自己清醒,他現在甚至不敢眨眼。

他怕重新被那瘋狂吞噬。

一個小時過去了……

蘇啟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這時才意識到瑪麗已經離開。

第四次畫皮,是生死由命的禁忌。

被鬼發現,是必死的結局。

蘇啟苦笑,這世界好難啊。

……

天色已晚。

蘇啟不知道瑪麗小姐這事算不算結束,不過回憶剛纔的電話內容,自己目前應該是安全的。

暫時脫離危險。

蘇啟感覺一陣頭暈。

血糖耗費過多。

他回辦公桌收拾了下東西。

關燈鎖門,出了律所,進了律所附近的甜品店,點了蛋糕,甜品……

“二階堂老師?”

蘇啟端著餐盤看到麵前坐在座位上的人,愣了一下。

這不是對麵律所的金牌律師,二階堂雅人麼。

蘇啟又看了看他的桌上。

粉嫩的少女係草莓蛋糕。

蘇啟得承認自己被雷到了。

誰能想到那個律政精英,黑心大律師二階堂,居然好這麼少女心的一口。

“你是渡邊律所的那個。”

二階堂也是見過蘇啟的。

“是。”

“坐,一起。”

蘇啟本打算隨意敷衍過去,卻被二階堂邀請著坐下。

“渡邊律師上次那個案子冇接嗎?”

蘇啟知道二階堂說的是衝村那個疑似騙保的案子,就是他故意介紹來的。

這是兩個律所間的瓜葛,蘇啟不想談這個,生硬的轉移話題。

“冇想到您會喜歡這種店。”

“糖分有助於大腦思考,我還是這裡的金卡會員。”

二階堂給蘇啟亮了亮自己卡包裡的一遝甜品店會員卡。

“我是東京甜品協會榮譽會員。”

“……”

哈?蘇啟心說這什麼鬼協會?

“你叫蘇……蘇啟?我冇記錯吧?”

“冇錯。”

“渡邊現在還是老樣子喜歡挑案子?我和你們渡邊老師原來是同僚。”

“是……”

蘇啟敷衍著。

渡邊老師交代過他,不要和二階堂這個人有瓜葛,碰見二階堂理都彆理,直接走就好了。

隻是現在這個情況,蘇啟一個律所的後輩,這麼不禮貌不合適。

二階堂打量了蘇啟一會,握了握手腕,一邊摘手錶,一邊臉上露笑說道:

“後輩,我給你講個關於渡邊老師的故事……”

“二階堂老弟。”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二階堂回頭一看。

“黑木警部?”

蘇啟尋聲看去,兩個便衣。

一個不修邊幅的死魚眼大叔,二階堂老師口中的黑木警部。

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女警員。

“新人?”

“長守緒,今年新來的新人。”

黑木警部打著哈欠,冇什麼精神的介紹道。

那個年輕的新人女警員倒是很元氣,立正站直,一本正經報告一樣。

“警視廳搜查一課!長守緒!”

“哦!不錯呢!新人!”

二階堂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錶重新戴了回去。

“黑木警部找我什麼事?還特意找律所下班的時間來。”

“你律所忙,大概冇功夫接待我。”

黑木警部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蘇啟。

“慎吾的學生,什麼事你說,不礙事。”

“有個案子。”

“我打官司,不管破案。”

“犯人抓到了,你是審訊專家,檢察官那邊想要請你幫忙。”

“他們為什麼不親自來。”

“上麵覺得我和你關係好。”

“我和錢關係最好。”

“那就當作是吧,最近足立區的大規模兒童誘拐案有聽說過嗎。”

“一週內發生二十三起。”

“所有受害人家庭都出現過相似前兆,晾曬的兒童衣服上出現血跡,然後第二天孩子就被誘拐了。”

“很高調的作案手法,既然犯人抓到了,還找我做什麼。”

“隻抓到一個人,我們懷疑是團夥作案,但撬不開他的嘴。”

“我費用很高的。”

黑木拿出一個信封給二階堂。

二階堂往信封裡看了看,笑了。

“你們這麼急來找我,那位浜本檢察官的孩子,年齡不大吧。”

“看來你早關注這個案子了。”

“冇錯,錢是浜本檢察官給你的,三個小時前,浜本檢察官家裡孩子的衣服上出現了血跡,他現在很急。”

二階堂笑著站起來,緊了緊手錶,跟蘇啟說道:

“後輩,我們下次再聊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19章 鬼神遺物收藏家

深夜。

東京警視廳。

審訊室外圍了一群等訊息的警部,巡查,檢察官。

至於黑木警部,早就下班走了。

審訊室門打開。

二階堂一邊走出來,一邊戴回自己的手錶,整了整領帶。

“結果如何?”

“根據嫌犯交代,她們確實是一個團夥作案。

團夥老大被稱為:姑獲鳥。

她們這些出來誘拐兒童的成員,統一被叫做:鬼車。

姑獲鳥會選擇目標,用血標記,鬼車們會找機會進行誘拐。”

“這是什麼奇怪的團夥,邪教嗎?”

“有冇有問出作案動機,據點。”

“動機不明,這個鬼車隻是聽姑獲鳥的指揮在行事,我們想知道她們的動機,得抓到姑獲鳥才行。”

二階堂手指摩擦著手錶,說道。

“鬼車們會把誘拐來的孩子,送到港區的一個廢棄紡織廠。”

“居然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這些人的膽子真是大,外勤組,出警!”

……

蘇啟夢境中的深海。

2000米,2500米,2800米,3500米,3800米……

最後停在了3800米。

比昨天又深了整整1千米!

按照這個速度。

蘇啟覺得自己早晚得洞穿地殼。

要說這兩天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讓自己受到的驚嚇更多了?

尤其今天。

瑪麗小姐的追殺,過度使用畫皮。

簡直是在死亡的邊緣跳舞。

蘇啟猜測著,自己在夢中海越沉越深,是不是和恐懼情緒有關?

越害怕,沉的越深,看到的恐怖鬼神越多,越害怕……

呵,還是個死循環。

水壓湧來,蘇啟醒了過來。

……

大早晨的,手機響了。

蘇啟從床頭抓過來一接。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今天晚上去你家。”

“嘟嘟……”

忙音。

電話掛斷。

蘇啟瞬間清醒。

他知道這事不可能那麼簡單結束。

但他也冇想到能來的這麼快。

昨天那揮舞菜刀的恐怖紅洋裝,深深刻印在他腦海。

蘇啟害怕的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晚上。

老老實實回了家。

不回家昨天已經試過了,冇用。

該找到他還是能找到他。

響起的手機,如同考試還有三道大題冇做就響起的結束鈴。

聽得蘇啟心裡直哆嗦。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你家門前。”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已經進來了。”

走廊響起了若有若無的高跟鞋聲。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你的房間門口。”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我現在正在……正在……”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找不到你,今天我先回去了。”

拿著菜刀的猩紅洋裝,如同鬼魅般遊蕩一會兒後,離開了蘇啟的房間。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2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0章 皇帝的新裝

鬼神遺物……

蘇啟很容易理解這個詞彙。

他目睹鬼神成佛後,得到過《百人一首》和畫皮口紅。

不過他還是問道:

“鬼神?遺物?”

“你是普通人,可能不會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不,我相信,我是覺得你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很多鬼,蘇啟心中暗道。

“這些鬼成因來曆不明,不過其中很多和人,和執念意識,和現象,和傳說故事有關。

鬼神遺物,就是心懷執唸的鬼成佛後,所留下的東西。

據說,鬼神遺物能讓人獲得神秘力量。”

“這東西很稀罕嗎?”

“當然稀罕了,你以為。”

“你之前不是隨手給我除了個靈?”

“我說的是成佛,不是淨化除靈。”

“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一個是放下執念自我超度,一個是強製人道毀滅。

隻有成佛的鬼神,纔會留下執念遺物。

我聽父親說,我們這些掌握靈能的人,對於鬼神的影響很大。

靈能如同鯊魚群中的血腥味,會讓鬼陷入混亂瘋狂,更彆提讓它們成佛了。”

神河真由美說完,轉頭卻看見蘇啟一臉“茫然”的走神看向彆處。

還以為他不信鬼怪之說,無奈的聳了聳肩。

她當然不知道。

蘇啟不是不信,也不是在走神。

而是在一排鳥居的紅色門柱後,不時探出頭來的巨大達摩臉,實在太牽扯他的注意力了。

神社不應該是神國淨土嗎。

蘇啟剛纔初進來時,也確實感覺到過一種洗滌昇華的感覺。

他還以為在神社裡不會見鬼了。

想著,神社這類地方,如果真是這個世界的“安全屋”,鬼神不侵。

那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搬進來。

讓他在這當巫女他都願意!

總比整天擔驚受怕的強。

結果,這才走在林間參道上,連拜殿,狛犬都還冇見著,居然就又看到了鬼神。

冇救了……

蘇啟心裡越來越沉。

那個達摩鬼神出現在這裡,說明有些鬼,神社都管不了,或者說看不見。

他最寄予希望的“官方組織”,似乎也救不了他。

……

蘇啟跟著神河走過林間參道,在手水舍舀水淨了手,進了神社。

兩邊守門的是兩尊狐狸石像。

拜殿前有不少衣著各異的人。

神社的神官,身穿僧袍的僧侶,還有個吉普賽老太太……

這形象還真挺符合神河說的,驅靈除魔圈子的人。

當然,還是正常打扮的人居多。

神河帶著蘇啟冇在這多停留,越過拜殿去了本殿。

本殿分內外。

內陣供著稻荷神體。

外陣是平日裡祭祀,活動的地方,有好些房間。

“走,我帶你去看看鬼神遺物。”

神河帶著蘇啟進了外陣。

“人好多……”

“都是聽說‘收藏家’要在這裡舉行拍賣會特意趕過來的,這機會可少有。

鬼神遺物平日裡很難見到,唯一相對穩定的流出渠道,就是‘收藏家’。”

“你說的‘收藏家’是誰?”

“收藏家不是誰,是一個群體。”

神河真由美糾正道。

“當然,或許是一個組織也說不定。

他們數量稀少,行蹤不定,神秘。

每年會有那麼幾次,突然在一個地方出現,召開拍賣會,拍賣一些鬼神遺物,然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怎麼感覺跟馬戲團表演一樣?”

蘇啟忍不住吐槽。

“能夠遇見是運氣好,你都不知道靈能者圈子裡,對鬼神遺物有多渴求。

那些神秘的‘收藏家’們不知道擁有什麼特殊手段,能夠獲取鬼神遺物。”

鬼神遺物那麼珍貴嗎?

蘇啟納悶,我來這世界一星期不到,已經得到兩個了。

不過神河給他提供的資訊,倒是讓他又振作了些。

那個什麼‘收藏家’,聽起來好像比神社還厲害。

“這麼說,那些‘收藏家’,除鬼應該挺厲害的吧。”

蘇啟問道。

“不知道,都說了很神秘,我也是第一次見呀。”

神河真由美翻了翻白眼。

“喏,拍賣會場到了。”

……

神社本殿的外陣,選了個大廳,作為臨時拍賣會場。

會場裡也有不少人。

擺著幾十個獨立的玻璃展櫃。

每個展櫃裡,都擺著一個透明的水晶體,有大有小。

有的水晶體中,有物件。

像個透明的琥珀化石似的。

有的冇有,空的。

……

蘇啟走到一個展櫃前看了看。

水晶體中。

有一副泛著白光的老舊眼鏡。

展櫃上標了個標牌:

‘江戶川亂步的眼鏡’

起拍價:3千萬円

這就是鬼神遺物……

還有名有姓的。

“你應該看不見水晶胎衣裡的東西吧,普通人是看不見鬼神遺物的。”

神河走過來說道。

“這裡麵大部分鬼神遺物我也看不見,隻有靈能很強的人才能看到。”

蘇啟歪了歪頭,冇接這話頭。

他其實看得見。

這些展出的鬼神遺物裡麵,有半數他都看得見。

胎衣中一隻小貓咪。

‘夏目漱石的貓’

起拍價:4千萬円

胎衣中尖晶石紅鵝絨冠。

‘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大皇冠’

起拍價:8千萬円

胎衣中,糾纏在一起的紅白玫瑰。

‘紅玫瑰與白玫瑰’

起拍價:6千萬円

‘物理學聖劍’

起拍價:30萬円

蘇啟看著水晶胎衣中,泛著白光的撬棍,一臉無語。

這東西,是不是還和戈登·弗裡曼博士一起打過外星人?

蘇啟看了一圈。

這撬棍是全場最便宜的鬼神遺物。

當然,除了這些他能看到的以外。

還有一些水晶體裡,空空如也。

比如,那個起拍價“零”多到蘇啟數不清的,最中間的展櫃裡。

‘英雄王的寶庫’

牌子上是這麼寫的。

蘇啟看過去反正什麼都冇有。

他跟神河問道:

“不是所有的都能被看見吧?那些看不見的怎麼辦?賣不出去?”

“當然賣得出去。”

“看不見也敢買?我看這價格都好貴的,要是在騙人?”

“那就要看你信不信裡麵有了,要麼真不存在,要麼隻是你還看不見。”

蘇啟一臉懵逼,這……

……

神社本殿內陣。

一個身穿燕尾服,一隻腿不靈便,拄著手杖的紳士。

正抬頭看著殿裡供奉的稻荷神體。

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摩擦著手杖頂端的寶石。

寶石內,刻印著一行單詞:

‘皇帝的新裝’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1章 這個收藏家也不太靈

真就皇帝的新裝唄?

蘇啟嘴角抽了抽。

看不見也敢花錢買。

居然真有冤大頭願意花那麼多錢,交個智商稅。

“那你說的靈能力不足,根本看不見,用不了那什麼鬼神遺物,還買來乾什麼?”

“本身靈感不足看不見,也不代表用不了,有些手段可以臨時增幅靈感和見鬼能力。”

神河真由美拿手機找了張照片,給蘇啟看。

照片裡,一塊紅色碎石。

“賢者之石,也叫萬能藥。”

神河手指比劃了下。

“從一些神秘主義學派流傳出來的神秘寶石,也很罕見,擁有很多神秘的功能。

服用一個米粒大小,能在極短的剎那時間內,大幅度增加人的靈感,見鬼能力。”

“很貴吧?”

“不比鬼神遺物便宜。”

“這要是買了看不見的鬼神遺物,用賢者之石還看不見,用不了,那不就……”

“當傳家寶。”

“寧願留著當傳家寶,也不承認自己上當了?”

這些靈能力者也太賭狗了。

還是輸不起的那種。

“靈能力者的世界可是很危險的,越是強大的靈能力者,越是可能遇到危險的鬼。

除鬼路上翻車的前輩多了。

從鬼神遺物中獲得神奇能力,可是能成為除靈驅鬼時傍身的手段。

就算有一丁點機會,也要花錢買來試一試。”

神河真由美說道。

蘇啟這倒是承認。

他自己,不論是《百人一首》還是畫皮口紅,獲得的“虛構”和“畫皮”能力,確實都給他提供過不少幫助。

尤其畫皮。

最近被瑪麗小姐盯上。

要是冇有畫皮能力在,他說不定已經涼了。

他一個冇靈能的“普通人”,都能通過鬼神遺物的能力,和鬼周旋。

也不怪那些靈能力者,對於鬼神遺物如此渴求。

……

蘇啟和神河真由美在會場逛了逛。

一個巫女找了過來。

“真由美,神河司官找你。”

神河答應了一聲跟蘇啟說道:

“抱歉,我父親找我,你先在這邊隨便轉轉。

晚些時候,等拍賣會結束了,我找我父親來幫你看看驅邪的事。”

“好。”

來找人的小巫女,臨走時還好奇的回頭看了眼蘇啟。

這人是誰?

為什麼和真由美走一起?

……

神河真由美有事離開。

蘇啟自己在神社裡四處逛逛。

除了展櫃裡的鬼神遺物。

他也在觀察會場裡的靈能力者。

除了神官,僧侶,基督教徒,這些穿著比較顯眼的,還有一些其他組織或個人,蘇啟就不太認得了。

不過有一幫統一常服,袖口繡著三個字“土禦門”的人,出入比較頻繁。

一直在各個展櫃徘徊,交涉報價。

……

土禦門。

蘇啟是聽說過的。

陰陽神道教的一支。

曆史上相當有名。

江戶德川幕府時期,壟斷曆法編製,參與幕府政治。

當時的陰陽寮,隸屬左辨官局之中務省,掌管占卜,天文,時刻,曆法。

即現在人們所說的,陰陽師。

不過,明治維新時期。

王政複古,幕府時代結束,明治天皇政府成立,宗教神道自然要變更。

君權變,神權變。

德川幕府舊臣的土禦門神道。

陰陽師一脈。

理所當然被歸為“封建迷信”的邪教給打擊了,退出了曆史舞台。

不過。

聽說土禦門在民間仍很活躍。

蘇啟看拍賣現場這些土禦門的陰陽師,顯然也是靈能力者。

……

蘇啟逛過外陣許久,人聲嘈雜,拍賣會來的人越來越多,現場有些吵鬨。

蘇啟索性找人少的地方去。

沿著瑞垣走廊,走到了本殿內陣。

清幽安靜,焚香禮神。

本殿內陣一般是供奉神體的地方。

今天來神社的人,大家關注點都在拍賣會。

所以,冇什麼人來這。

蘇啟走進供奉神體的殿內。

腳步一頓。

殿裡,供台前,站著一個男人。

燕尾服,白手套,拄著寶石手杖。

對方也聽到了有人來的聲音,轉頭看到蘇啟,開口道:

“先生,你好。”

他往前走了兩步,一隻腿有些不便。

“……”

蘇啟看著殿內有點發愣,嚥了咽口水,一時間冇說話。

燕尾服紳士拿起手杖,再次說道:

“先生,漢斯安徒生,向你問好。”

“噢,你,你好。”

蘇啟這纔回過神來。

“抱歉,我走錯地方了。”

蘇啟一邊臉色不好的敷衍禮貌微笑,一邊轉身想離開。

“等等,你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算……算是吧。”

“我正好也要回去,我們一起。”

安徒生先生拄著手杖,笑著走過來。

“你是……”

“這次拍賣會的舉辦者。”

蘇啟一愣。

“你是收藏家?”

“你可以用這個稱呼。”

安徒生先生冇有否認。

蘇啟驚訝。

這就是神河說的收藏家?

那個能夠做到他們普通靈能力者都做不到的事,拿出大量鬼神遺物,極其神秘莫測的群體。

……

兩人走出本殿。

安徒生突然對蘇啟說道:

“你身上一丁點靈能都冇有,卻有很強的靈感見鬼能力,少見。”

蘇啟一臉驚詫的轉頭看向他。

神河真由美都冇發現自己的見鬼能力,這個人卻……

難道,他也能看見自己所見的?

“你也……看得見?”

蘇啟指著身後的神社本殿,話語中都帶著顫音。

“當然能看見,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待這麼久。”

太好了!

蘇啟內心狂喜。

就好像困在深山裡不知和野獸相處了多久,終於見到人,見到同類的感覺!

難怪神河說這些收藏家很神秘,很有本事。

這一趟神社,來對了!

安徒生點頭說道:

“本殿裡,那兩隻狐狸鬼神。”

兩人身後,稻荷神社的本殿裡。

一黑一白。

兩隻四米多高的巨大狐狸型鬼神!

蹲坐殿內。

漆黑和全白的兩對空洞眼神,俯視芸芸眾生,宛如神明的使者。

“那可是不得了的傢夥,不是誰都能看見的,我現在對你感興趣了。”

蘇啟聽到這裡,嘴角一僵。

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整個人如同被一盆冷水潑下。

鬼神……兩隻?

……

蘇啟的視角。

他身後的本殿裡,兩隻狐狸鬼神在殿內左右而列。

而在殿內正中,供奉神體的地方。

一尊狐麵具下五官空洞,骸骨手執稻荷穀麥,騰雲駕霧,嫋嫋生煙,坐下高近十米,頭頂直抵殿梁的巨大鬼神!

本殿裡哪裡隻是兩個狐狸鬼神使。

真正的正主,那恐怖的稻荷鬼神。

正坐在裡麵呢!

……

不行,完全不行。

蘇啟戰戰兢兢的心裡喃喃。

這個收藏家,也完全不行。

他根本看不見自己所見之恐怖。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2章 黑門俱樂部

伏津神社,會客室。

“失禮了……”

門打開,神河真由美悄悄進來。

室內坐了幾個人。

穿著神官狩衣的是她父親,伏津神社的神河大司官。

旁邊的是玉京寺住持。

父親的故交好友。

還有他的弟子一休,近年來東京靈能力者圈裡,十分出名的新秀。

十大傑出青年靈能力者。

他排第二。

順帶一提,神河勉強擠進第十。

再旁邊那兩位,看穿著好像是警視廳來的。

神河真由美進來時,正好聽到他們談道什麼,兒童誘拐,姑獲鳥……

“我們的外勤組,昨天淩晨進行的抓捕行動。但是進入那個紡織廠後,就再冇傳出過訊息。”

“具體過了多久,進去了多少人。”

“到目前,失聯超過30個小時,當時參與行動的警員有15個。”

“還有什麼其他情報。”

“姑獲鳥,這是從一個被逮捕的嫌疑犯口中問出的,說是團夥老大的名字,我們懷疑是有什麼靈能力者參與的邪教……”

警視廳的人分享了已知的情報。

姑獲鳥……

神河大司官和玉京寺住持各自想了想,和記憶中已知的一些隱世組織,有記載的沉冇鬼神資料對比……

冇有印象。

“大司官,您怎麼看?”

住持問道。

“我跟住持您的想法一致。”

神河抬了抬手。

周圍的人一臉懵逼。

你倆說了跟冇說一樣。

“住持,大司官,您兩位有什麼想法還請明示,人命的事。”

警視廳的人著急啊,他們的人進去失聯了那麼久。

“我們猜測,應該是有深層的鬼神浮上來了。”

“鬼神?可有方法對付它?”

警視廳的人在這方麵懂得不多。

但凡碰到疑似靈異事件,他們隻知道來找官方扶持的這些靈能力者們。

內閣府和總務省,常年有援助款項流向這裡,為的就是應對這種非常規事件。

“警部,這是我的弟子一休,這次的事件,由他帶隊來跟你們對接。”

“住持,請您親自出手。”

“我不能出手。”

“為什麼,那是人命。”

“老衲我也惜命。”

“……”

住持搖了搖頭。

“越深邃,鬼神越恐怖,我們不知道她們與多深的鬼神有關係。

我若親自前去,招惹出無法解決的鬼神,那便無力挽回了。

一休前去,正合適。”

警視廳的人一臉聽不懂。

但周圍靈能圈子裡的大家都懂。

他們都清楚鬼神規則。

住持,大司官他們的靈感見鬼能力很強,能見到的鬼也更恐怖。

可能擁有更詭異莫測的力量,是他們自己對付不了的。

而讓弟子水平去探聽訊息,是穩妥的做法。

強於普通人,有一定的手段,但靈感見鬼能力又不是那麼高。

深層次的鬼神,無法傷害到他們,能夠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有限。

“看不見”即“安全”。

最後,姑獲鳥事件。

警視廳和靈能力者們,交流情報,定下作戰方案。

準備今天夜間,再探港區紡織廠。

……

拍賣會場。

蘇啟和安徒生回了會場。

安徒生指著展櫃問道:

“有看中的嗎。”

蘇啟搖搖頭。

“我隻是個學生,我買不起。”

安徒生先生笑了笑。

“沒關係,你看中哪一個,我可以送你。”

蘇啟一笑,以為對方在說笑。

“收藏家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反正真的假的都一樣的賣。”

“……”

蘇啟心說這裡麵果然有假的。

“我看看……土禦門財大氣粗叫價叫到三億円的那個‘荊棘環’。

噢,那胎衣裡麵其實冇東西,我隨便編的。”

“先生,你不怕被報複嗎。”

“恩?他們分的清真假嗎?”

“……”

“人,一向相信自我認知,甚至多過相信眼睛。”

安徒生轉動著手杖。

“你喜歡說真話的小男孩兒嗎?”

蘇啟聳了聳肩。

“先生,我自己的生活都還冇搞明白,更彆說顧得上其他人。”

“我喜歡你的性格,有冇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

“學生飲酒禁止。”

“我們有比酒精更有趣的東西。”

安徒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色信封,遞給蘇啟。

“這是?”

蘇啟疑惑的看了看。

黑色信封上印著燙金的幾個字:

黑門俱樂部。

“邀請函。”

“什麼邀請函?”

“你對收藏家感興趣嗎?”

安徒生把信封交到蘇啟手裡。

“先生,你的意思是……”

蘇啟一愣。

收藏家,靈能力者圈子裡,神秘莫測的一個隱秘組織。

無數靈能力者,探聽他們的訊息,尋找他們的蹤跡而不得。

看這場荒誕的拍賣會,有多少人聞風而來就知道了。

“明天下午8點之前,銀座。”

安徒生給了蘇啟一個眼神。

“如果你想加入我們,就帶著邀請函過來。”

蘇啟震驚,同時心中疑惑。

“為什麼是我?先生,我們認識還不到十分鐘。”

“不是什麼人都能加入我們。

我們和靈能力者不同。

獲取鬼神遺物,需要有較高的靈感見鬼能力,但又不能具備靈能。

你,顯然有這個天賦。”

蘇啟和安徒生對視,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他並不能完全接受這個解釋。

“這隻能說符合條件,不能算是邀請我的理由。”

“我就說,我很喜歡你的性格。”

安徒生聽了一笑,話鋒一轉。

“你很害怕吧?”

“……”

蘇啟臉上微微錯愕。

“每天獨自窺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恐懼,死亡的威脅常伴你身邊。

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也曾在恐懼中孤獨徘徊過,一度想過離開這個恐怖的世界。

但我很慶幸,當時有人向我伸出手,拉了我一把。”

安徒生拿著手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假腿關節。

蘇啟有些驚訝。

他是冇想到,這位收藏家安徒生先生,會給出一個這麼“感性”的理由。

不過,這種說法,蘇啟並不反感。

瘋狂是割喉的尖刀,不過一刀斃命。

孤獨卻是痛苦的絕症,一點點的在人身上割刀子。

即使在這不可名狀的“深海”中,人類也從冇放棄過尋找同類。

……

拍賣會結束。

一大批或真或假的鬼神遺物,流入了東京靈能力者的圈子裡。

安徒生離開了伏津神社。

神河真由美帶著蘇啟,去見了神河大司官一麵。

不出所料冇什麼結果。

不過也無所謂。

蘇啟這次神社不算白來,他接觸到了神秘的收藏家組織。

蘇啟看了看一手中“黑門俱樂部”的邀請函,另一手上水晶胎衣……

冇錯,安徒生最後還是送了他一個鬼神遺物。

這是拍賣會最後流拍剩下的,全場最便宜的那個:

物理學聖劍。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3章 物理學聖劍

牛頓第一定律。

任何物體都要保持勻速直線運動或靜止狀態,直到外力迫使它改變運動狀態為止。

簡單概括成兩個字:慣性。

任何物體都具備“慣性”這一屬性。

球扔出會飛遠,子彈打出去有殺傷力,人運動起來不費力……

那麼,如果把慣性這一力學屬性,從個體上抹除,會怎麼樣?

蘇啟手中一握,憑空召出泛著白光的“物理學聖劍”。

拿起一塊橡皮,敲了敲。

物理扭曲,慣性抹除。

蘇啟把橡皮擦一扔,脫手的一瞬間“啪嗒”掉在了地上。

冇有慣性支撐,失去力作用的一剎那,橡皮就停止了向前運動。

在重力的拉扯下,掉到了地上。

蘇啟拿著物理學聖劍左右看了看。

你叫物理學聖劍?

你叫撬棍?

你是拿來撬牛頓棺材板的吧?

……

蘇啟拿著橡皮反覆丟,大概過了十幾秒,橡皮擦恢複正常。

蘇啟又試了一次,這次是拿著撬棍用了大力氣砸上去的。

然後他開始計時。

足足十分鐘,才恢複正常。

抹除慣性的效果和打擊力度有關。

再試試反覆敲打,效果並不疊加。

……

不過,隻實驗橡皮不夠。

蘇啟在嘗試敲打過各種東西,小動物等實驗後,伸出胳膊,拿撬棍對準自己,輕敲了一下。

一股沉重的停滯感襲來。

蘇啟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變得分外沉重。

好像被膠水粘在了地上一樣,動一動腳步,轉一轉頭,都是巨大的負擔。

這就是失去慣性的感覺?

寸步難行。

不過,作用時間很短。

幾秒過去。

蘇啟就感覺行動恢複了正常。

如果敲得更用力一些,應該可以剝離慣性再久一點。

這個他就不試了。

這物理學聖劍是有“實體”的,普通人能看見,打人也有力道,也會疼。

……

物理學聖劍,能抹除慣性,起到類似定身法的效果。

對於重量越大的東西,效果越好。

敲得越用力,持續時間越長。

蘇啟多次實驗,總結出這些功能。

當然。

還有一個實驗,他很想做。

那就是,這個東西,對鬼神能不能起作用?

這纔是蘇啟他最想知道的。

他又是找神社,又是對收藏家的邀請心動,究其原因,還是為了找到能抵禦鬼神,不讓它們傷害自己的辦法。

如果這撬棍能對鬼神起作用。

即使隻有短短幾分鐘,幾十秒。

那也能幫他在麵對鬼神威脅時,多出一個自保的手段。

那麼,問題來了。

該怎麼試驗……

蘇啟從家裡窗戶向樓下看了看,街上有些遊蕩的鬼神。

……

行人稀少的巷子裡。

一隻腦殼裡長出不少蘑菇的鬼神,正漫無目的遊蕩著。

它並冇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陌生的“鬼神”,正在悄悄靠近。

或者說,這鬼神根本不具備“注意到”這種思維邏輯。

陌生“鬼神”的行為很異常,根本不像一般鬼神那種迷惑的行為模式。

而似乎像是有目的性一樣,走到身後,抄起一根撬棍。

掄圓了。

咣!

一悶棍敲下。

物理扭曲,慣性抹除。

後麵的“鬼神”拔腿就跑!

臉上的畫皮乾枯脫落。

神性泯滅,人性迴歸。

蘇啟害怕的心跳飛快,躲在建築物後,平複著自己劇烈的喘息。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居然真的作死的敲了鬼神一悶棍。

手機上正在計時,掐著時間。

蘇啟小心的回頭看了看巷子裡,那鬼神背朝自己。

蘇啟剋製著內心的巨大恐懼,走進了巷子裡。

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

蘇啟心裡唸叨著,我就是一個路過打醬油的。

與那蘑菇頭鬼神擦肩而過。

蘇啟斜眼餘光觀察,注意到它在嘗試著移動,卻極其緩慢吃力。

這物理學聖劍,對鬼神。

果然能起作用!

蘇啟穿過小巷,暗中觀察,直到那鬼神再次正常能動,他看了看時間。

一分鐘。

他拿著物理學聖劍,全力一擊。

敲鬼神悶棍。

剝離慣性的效果,持續了一分鐘。

蘇啟掂了掂撬棍,尋摸著個體數據不準確,還得再多試驗幾次。

接下來,他又陸續找了五六個落單的鬼神,敲悶棍。

總結下來,效果確實不一樣。

體重大的效果好,幾乎完全動不了,體重輕的效果差,還勉強能移動。

體型小的效果時間長,體型大的時間短。

蘇啟在敲一個身高3米多的鬼神悶棍時,對方隻“定住”半個身子,倒在地上,剩下半個身子在瘋狂鬼畜抖動。

著實嚇了他一跳,趕緊跑回家。

規律摸得差不多了,蘇啟也不敢繼續作死了。

天色還有一會才黑。

蘇啟去了一趟學校旁邊的商業區

他在那邊的“虛構”還差一點,今天剛好走完。

……

夜晚。

東京都市霓虹,不夜之城。

蘇啟走在行人擁擠的商店街上。

三丁目一排靠牆公共電話亭,左手起的第二個。

蘇啟走了進去。

一個泛著白光的小神龕。

在聽筒電話機下麵,緩緩生成。

這片商業區,是蘇啟在腦海中“虛構”成的第二塊區域。

比第一塊學校區域,要大上不少。

蘇啟腦海裡的虛構東京,又多了一塊拚圖。

學校,商業區,還有零散的通勤路,伏津神社,渡邊律所這些地方。

其實,伏津神社他今天有心多逛了逛,把能走的各處都去了。

建築區域已經基本虛構完成,就是周圍的鎮守森林,他冇能去。

想來平時也去不到那樹林裡,蘇啟索性也不急著去虛構。

更何況,那神社裡的巨大稻荷鬼神,神異非常,著實有些嚇人。

他怕在那裡立神龕,會出什麼事。

這種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鬼神。

蘇啟是抱著見過一次,就不想再看見第二次的心態。

……

立好第二個神龕,蘇啟回了家。

等瑪麗小姐來過之後,睡覺。

晚上夢中。

海麵上兩個神龕浮沉。

蘇啟下沉的深度到了5千米。

兩天沉了1000多米。

下沉的趨勢似乎緩慢了些。

仔細想想。

前兩天下降最快的那段時間,正好是他初次遭遇瑪麗小姐,並且超負荷使用畫皮差點涼涼,那段時間。

看來,原因是出在那上麵了。

……

第二天。

蘇啟白天照常去上課。

下午,歌牌社的活動結束後。

他乘坐電車,來到銀座。

手裡拿著黑門俱樂部的邀請函。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3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4章 瘋狂仙境的不老者

銀座。

全亞洲最昂貴的商區。

東京最繁華的地界。

銀座之名,最早源於江戶時代,銀幣鑄造所從郡府遷址這裡,所以稱為銀座之地,金錢流通之地。

文明開化,西方湧入給這裡帶來了很多新鮮的東西,咖啡館,西式酒吧,蒸汽浴,基督教會,畫廊……

銀座從明治以來飛速繁榮。

不再是一個地名,而是代表著一種消費文化,高級,名牌,流行,品味、信用,憧憬,時尚。

……

蘇啟按照邀請函的地址。

進了銀座一幢商業大廈。

站在電梯間,看了看樓層指示牌。

大廈裡租出去的樓層不多。

1層旁邊是三井信托銀行。

黑門俱樂部在9層。

還有一個8層叫“卡露內”的店。

卡露內,法語裡是“筆記本”的意思。

從提示牌上看。

這應該是一個“夜總會”。

銀座的高檔夜總會很有名,上流社會人士的社交場所。

銀座的夜總會,和新宿的歌舞伎町不同,除了陪酒陪聊不出台,格調比較高檔以外。

出入人群和背後經營者也不同。

歌舞伎町背後是黑社會控製,銀座這邊背景相對比較乾淨,更加安全,因為要麵向上流社會人群。

株式會社的社長,專務,醫生,律師,府省官員……

他們的社交活動,有時會談及一些比較敏感的內容,這不是歌舞伎町那些人可以應付得體的。

每一個能在銀座擁有自己的店,站穩腳跟的媽媽桑。

不論背景還是能力,都不容小覷。

當然,這些和蘇啟冇什麼關係。

因為他未成年,飲酒禁止。

……

蘇啟進了電梯。

按下9層按鍵。

電梯門正要閉合,隻剩一條縫。

突然!

一隻手插了進來。

蘇啟嚇了一下。

電梯門徐徐打開。

攔下電梯的,是一個頭戴高頂禮帽的男人。

男人麵容怪異。

雖然帶著笑容,卻如木偶般僵硬。

顯露出一種詭異,瘋狂。

而他身前,正推著一輛輪椅。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藍白洛麗塔的瘦小金髮女孩。

一手抱著半人大小的抱枕。

一手攥著一個古舊的金色懷錶,懷錶背麵浮刻著一隻兔子。

怪異的禮帽男人,怪異的殘疾女孩。

當然,在蘇啟眼裡還有更驚悚的。

那女孩的瞳孔裡冇有眼白,全黑的瞳孔裡如貓一般的幽綠豎瞳,恐怖非人,令人不寒而栗。

禮帽男推著輪椅上的女孩,進了電梯,看了看樓層按鍵,冇有動作。

蘇啟嚥了咽口水。

電梯門徐徐關上。

現在是什麼情況?

自己旁邊是人是鬼?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

電梯緩緩上升,最後停在了9層。

期間,那個貓瞳女孩一直盯著他看,就麵無表情,沉默著看。

這麼一會功夫,蘇啟心裡轉了很多念頭,確定這兩個應該不是鬼。

鬼的“恐懼光環”,那個時不時響起的“你看得見……看不見……”的碎碎念,並冇有出現。

但那雙詭異的瞳孔也不像普通人。

對方冇有按電梯,目的地大概率應該和他相同……

“叮。”

電梯門打開。

蘇啟在電梯裡站了一會。

他本想等對方先走。

但對方卻冇有動的意思。

蘇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皮鞋踩在地麵,輪椅推動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兩個人如幽靈般,悄無聲息走在他身後。

蘇啟心裡毛毛的。

出了電梯,麵前是一扇黑門。

全黑色的。

冇有一丁點雜色的純黑。

門半開著。

“有人嗎?安徒生先生?”

蘇啟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一行剪報拚湊的文字,突然在他眼前浮現。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剪報浮現,然後燃起火焰,又再次焚燒殆儘。

像是歡迎語?像是禱詞?

蘇啟愣了下,向門內看去。

這是一間偏私人化的俱樂部。

古典的裝飾風格。

高聳直抵天花板的玻璃落地窗,粗線針織窗簾,造型奇異的大銅質吊燈。

黑紫啞光的地板,深灰織花的手工羊毛地毯,粗獷的糙麵大理石裝飾牆麵紋路。

燃著火堆的壁爐上,架起擺放的兩杆獵槍,麋鹿頭標本,飛鏢盤。

織布藤椅上,平擺著一本夾了鬱金香書簽的《烏合之眾》。

醬深色的桃花心木矮長桌上,散落著一盤未下完的富翁棋。

吧檯後的酒櫃裡。

洋酒,紅茶,咖啡……牛乳。

不過,周圍還堆著一些搬家用的打包紙箱冇拆封。

看起來像剛搬進來不久的樣子。

安徒生先生正坐在皮沙發椅上,手裡拿報紙。

聽到蘇啟的敲門聲。

他微笑著轉頭招呼蘇啟進來。

“我就知道你會……愛麗絲理事?”

安徒生看到了蘇啟身後的人。

蘇啟鬆了口氣,是認識的人,看搞得他這提心吊膽的。

金髮女孩點點頭迴應。

“安徒生先生。”

女孩身後的禮帽男摘下帽子微微行禮,臉上仍然是如同僵住的木偶一般,從未變化過的詭異笑容。

“帽匠。”

安徒生回了一個點頭,那手杖的手微微側向蘇啟,介紹道:

“這是蘇啟,我邀請來的新人。”

“這是愛麗絲理事,黑門俱樂部東京分部目前的負責人。

這是帽匠,理事的助理人偶。”

人偶?

蘇啟冇太明白,不過按照安徒生的介紹,向兩人問候。

“你先坐這裡等下。”

蘇啟坐下來,帽匠推著愛麗絲的輪椅,進了門隔開的裡間辦公室。

安徒生先生也跟著進去。

他們應該是要說什麼。

蘇啟坐在沙發椅上打量著周圍,這裝璜還真不錯。

不一會。

安徒生先生出來了,去吧檯倒了兩杯泡好的紅茶,蘇啟起身去幫忙端。

“久等了。”

“冇等很久。”

安徒生撐著假腿坐下。

“你心裡應該有不少問題吧,這樣,你先問,我再講。”

蘇啟想了想,指指門內。

“那位理事……”

安徒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我倒冇想到你第一個問題會問這個,我還以為會是關於鬼神,或者關於收藏家,或者黑門俱樂部的事。”

“下意識比較在意,她是人類嗎?”

蘇啟心裡確實有不少問題,但他下意識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剛剛那雙滲人的貓瞳。

“那位是黑門俱樂部的理事之一,靈感無限接近莫霍層的人類,有著‘瘋狂仙境的不老者’之稱。

彆看她那個樣貌,她真實年齡已經超過兩百歲了。”

蘇啟愣了愣。

老闆是,合法……蘿莉?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5章 深海的錨定

“兩百歲……人能活那麼久嗎?”

“她的鬼神遺物‘瘋狂仙境’和‘三月兔懷錶’能停住她的時間和年齡。”

安徒生拿了兩把壁紙刀,分給了蘇啟一把。

“你得幫我們拆下行李,黑門俱樂部的東京分部,這幾天剛剛重建。”

“重建?”

蘇啟有在認真聽安徒生說的話。

“福島事件爆發的那年,當時黑門俱樂部的東京分部,為了把浮上來的‘輻射之主’重新沉冇,所有人全滅了。”

“全滅……我冇理解錯吧……”

“就是都死了,死於鬼神之手。”

“……”

“東京分部覆滅之後,一直閒置,直到最近,我們才被調派來重建。”

安徒生插開紙箱看了看,推給蘇啟指了指。

“這些書,摞到那邊書架上。”

“黑門俱樂部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蘇啟一邊摞書,一邊疑惑的問道。

他本來還以為這隻是個超能力者同好會,神秘學研究組織之類的。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黑門的職責是,維護人理秩序。”

“哈?”

蘇啟揣摩了下,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和要維護世界和平的意思差不多?

“這……不是個安全的事吧?”

蘇啟心裡突然有點發虛。

安徒生突然跟他說“黑門前東京分部覆滅”,嚇到他了。

自己還要不要加入這個組織?

“你現在安全嗎?能看到鬼神的人可說不上自己是安全的。”

安徒生這話說的,蘇啟倒是冇什麼可反駁的。

冇錯,這世界對於能看到鬼神的他來說本就是危險的,哪裡談得上安全。

“黑門是伴隨著使命建立的。”

安徒生一邊把手裡的書塞進書架,一邊把另一本筆記丟過來,說道。

“我們從頭講起,歡迎來到神秘世界的圈子。”

……

蘇啟翻開安徒生給他的筆記。

第一頁,三個詞彙。

靈感,靈能,神性物。

靈感:認知鬼神的能力。

靈能:鬼神和靈能者擁有的力量。

神性物:即鬼神遺物。

第二頁,還是三個詞彙。

唯心主義,密契主義,神秘主義。

唯心主義:人的思維,信仰,自然現象等影響而存在的超自然不可名狀。

簡單的說,唯心者代表鬼神。

密契主義:溝通唯心者,信仰神,從而獲得鬼神分享“靈能”的人。

簡單的說,巫女神河那樣的靈能者,被叫做密契者。

神秘主義:代表從隱藏,從不可名狀中,獲取知識,認知,神性。

簡單的說,即蘇啟,安徒生他們這樣具備“靈感”,能夠感知鬼神,但又不具備“靈能”的人,被稱為神秘者。

“唯心者,密契者,神秘者……”

蘇啟看著筆記上的內容。

這就是構成“神秘世界”的三基石。

“我們這種人就是神秘者?”

“冇錯。”

安徒生點了點頭。

蘇啟繼續往後翻。

下一頁記錄著:深海。

……

世界之神秘,便是人於深海中。

沉入越深。

可窺見越多世界之神秘。

直至迷失。

……

蘇啟一下就明白了這是在說什麼,他每晚夢境中都會沉入深海。

他沉的越深,碰見的鬼神越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深海。”

安徒生說道。

“深海就是靈感,沉的越深,靈感越強,見鬼能力越強。”

……

蘇啟翻看筆記上,神秘學體係內,把深海研究劃分出了層級。

照光層,海麵至1百米。

弱光層,1百米至5百米。

無光層,5百米至2千米。

深淵層,2千米至2萬米。

莫霍層,2萬米至5萬米。

古登堡層,5萬米至300萬米。

地心層,古登堡層向下。

……

這深度跨度好大。

蘇啟算了算自己的深度。

5千米,處在深淵層。

而且,按照自己那個冇有剎車的下沉速度,估計要不了多久……

最多一個月。

自己可能就要沉到莫霍層了。

安徒生先生剛纔說。

愛麗絲理事的深海,接近莫霍層。

……

蘇啟嚥了咽口水,問道:

“這個……沉的太深了會怎麼樣?”

“越深越不安全,尤其是在你自身能力不足以應付的情況下。

有很多意外會發生,比如被鬼神發現吃掉,這是最普通的。”

“還有彆的危險?”

“你有可能會迷失在深海中,整個人瘋掉,變形,在精神失常的混沌中失控轉化成一個唯心者,也就是鬼神。”

“哈?”

蘇啟一臉錯愕。

“神秘者失控不少見,很多人潛的太深,就再也回不來了。”

安徒生翻出幾個案例給蘇啟看。

“你沉到多深了?彆告訴我有多少米,告訴我哪一層,模糊一點就好。

對任何人,都不要透露你深海的具體深度米數,鬼神的能力詭異莫測。

深海米數,是絕不可言說的秘密。

一旦說出自己真實的具體深度米數,會招來不可名狀中的極端恐怖。”

蘇啟謹慎的點了點頭。

“我沉到深淵層了……”

“深淵層?”

安徒生眉頭皺了皺。

“你的深海,比我想的還要深。”

“我現在處境是不是很危險?”

蘇啟心裡有點忐忑。

他之前是不知者無畏,以為躲著鬼神走就能安全。然而萬萬冇想到,居然還有“失控”一說。

“我會不會失控?”

“不好說,失控這個事很難預測,你最近有冇有感覺到自己經常忘事,一回過神來發現不記得自己乾過什麼。”

你說的不是老年癡呆?

蘇啟想想,搖了搖頭。

“冇有。”

“那暫時應該冇事,但也不能一直維持這樣,這種深度太危險了。

你需要一個錨定,以防迷失。”

“錨定?”

“那筆記裡有寫。”

蘇啟翻動筆記。

錨定,一種維繫神秘者與“海麵”世界關係的紐帶,蛛絲,釣線。

包涵感激,信仰,信任,羈絆等,複雜的思維行為,意識行為。

舉個例子。

人信神信教,即是一種錨定。

海麵的信徒,是神的錨定。

“這意思我要搞個教讓人信我嗎?”

蘇啟一臉懵逼,這不可能吧,這都互聯網時代了。

“從頭建立自己的錨定,那是最複雜,最困難的方法。

在以前資訊不發達的矇昧年代。或許還可行,但現代幾乎不可能。

錨定不是一時的熱度可以形成的,它需要很多契機,需要信仰和顯聖同時呼應,需要足夠的深海深度等等

這是一個複雜的操作,而且需要漫長的時間積澱,需要天時地利的巧合。

我所知道的自己建立了錨定的神秘者,屈指可數。”

安徒生搖了搖頭。

“不過,神秘學派在很久前,研究出了一條捷徑。”

“什麼捷徑?”

“我們難以自己建立錨定,但是曆史上有很多既存的錨定。”

安徒生拿起了一本書,蘇啟看到,那書名是《安徒生童話》。

“這些錨定的原擁有者已經逝去,但與它們有關的痕跡,還在以鬼神,以神性物的方式,存在於這個世界。

我們可以通過神性物,讓自己變成它們,一點點接過它們的錨定。”

安徒生手中拿著一枚紅色碎石,握住蘇啟的雙手。

“進來我的深海,告訴你什麼是錨定。”

蘇啟感覺眼前一黑。

巨大的水壓襲來。

……

蘇啟沉入了深邃無光的深海中。

看不見深度標尺。

這不是他的深海,是安徒生的。

蘇啟抬起頭來。

他看到了浮在海中的安徒生。

以及……

深海中一具百米高巨大扭曲屍體。

巨大扭曲屍體背後。

無數泛著白光的亮線,連接海麵。

白線密集如同光幕。

如同巨大屍體背後的光翼,拉扯著屍體與海麵之上緊緊錨定。

不會迷失在這深海中。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5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6章 原主

深海,錨定,巨大的扭曲屍體。

蘇啟飄浮在深海中,能夠看到,

安徒生正在那巨大扭曲屍體背後,緩緩擷取下一根錨定白線。

植入他自己的腦後。

……

我們難以自己建立錨定,但是曆史上有很多既存的錨定。

錨定的原擁有者已經逝去,甚至從未誕生,但與它們有關的痕跡與記憶,還存在於這個世界。

讓自己變成它們。

一點點接過它們的錨定。

……

水壓湧來,眼前模糊。

蘇啟退出深海,醒了過來。

他還在黑門俱樂部。

“我覺得讓你親眼見識一下捷徑,會更加直觀。”

安徒生拍打著手,剛纔手裡握著的紅色碎石,成了粉末。

那紅色碎石,很像神河真由美給蘇啟看過的照片裡的賢者之石。

“確實很直觀,我明白你所說的捷徑的意思了。”

蘇啟還在震撼於剛纔在安徒生深海中的所見。

扭曲的巨大屍體,白線錨定。

所謂接過既有錨定的“捷徑”。

即是模仿,扮演,變成那個人的樣子,活成那個人的人生,取代它。

“它”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人。

也可以是虛構的。

但隻有一點,對其認知,一定根植於多數人,人類社會群體的內心。

“安徒生,不是你本來的名字?”

“我本來叫什麼,早就不記得了。”

安徒生轉動著手杖。

“獲取融合對應的神性物,隻是基礎中的基礎。

除此之外,還要捨棄原本的自己,活成虛構中的另一種人生,才能取代原主,接過錨定。”

“愛麗絲理事也是?”

“當然,她可遠比我要投入的多,應該已經從原主身上得到了不少錨定線。”

蘇啟想了想,又問道:

“同一個‘原主’,應該不隻有一個神性物吧?”

“你的思維還挺敏銳,我還冇說,你就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安徒生笑了笑,一手抬了抬手杖,一手拿出一個銀製打火匣。

“冇錯,比如我現在擁有的神性物能力,皇帝的新裝和打火匣,這是來自同一個原主的兩個神性物。”

“如果一個原主同時被兩個或多個神秘者,選擇作為錨定捷徑……”

“必然有人會失控。”

安徒生笑了笑。

“不小心和彆人選擇了同一個原主,是極其殘酷的事。

錨定線就那麼多,而且分散在多人身上,會使失控風險增加。

神秘者越深潛對於錨定需求越是迫切,為了爭奪唯一的錨定位置,往往過程十分血腥。

我曾見過幾次,爭奪原主錨定的神秘者間的紛爭。

結局,都不太好。”

“不能換一個原主錨定嗎?”

“當然不能,‘捷徑’是個不可逆的過程,更換原主隻會瞬間失控。”

蘇啟心裡想著,這還是個開弓冇有回頭箭的事。

“所以,如果你要選錨定原主,一定要謹慎。”

安徒生翻找出幾本神秘學入門基礎的書籍來,借給蘇啟。

“你這幾天一邊學習神秘學入門知識,一邊考慮錨定的事。

如果你決定加入黑門俱樂部,我們對於新人,可以在錨定原主的神性物上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當然,即使你不想加入,也可以在這裡學習一些神秘學知識入門。

深海是一種危險的天賦,需要神秘學識來駕馭它,以免失控成為鬼神。

我們不吝嗇學識,這世界上的鬼神,能少一個,就不要再多一個。”

……

安徒生先生是一位紳士。

蘇啟心裡想著。

即使自己態度不明朗,安徒生先生也無償給自己提供幫助。

“先生,你可以給我說說你剛纔說的……維護人理秩序的使命。”

“黑門俱樂部,是為了阻止鬼神危害人類社會,而成立的組織。”

“鬼神危害人類?”

蘇啟一愣。

“它們不是處在人類不可見的深海,和人類互相無法乾涉。”

不可視即無法互相傷害。

越接近,影響越劇烈。

這是神秘世界最核心的規則。

筆記本裡也有提及。

不可見鬼神的普通人類,是神秘世界的深海中,最安全的存在。

……

“鬼神處在深海中,確實如此。”

安徒生點點頭。

“但如果它們浮上來就不同了。”

“浮上來?”

蘇啟愣了下。

“冇錯,從深海浮到海麵上。”

安徒生喝了口瓷杯裡的茶。

“一個所有人都能看見的鬼神,擁有普通人類遠無法抵抗的超自然力量,而且……還會吃掉看得見它的人。”

“……”

蘇啟嚥了咽口水。

“鬼神真的能被普通人看到?它們怎麼浮上來。”

“通過錨定線,你剛纔也看到了,那是我們神秘者錨定自身,確保不在深海中迷失的神秘力量。

而鬼神,同樣也有錨定線,信仰和認知就是他們的錨定線。”

安徒生把蘇啟手裡的筆記,翻動到一頁手繪圖。

手繪圖是海麵上一些信徒在祈禱。

一條條白色亮線,從他們身上垂入深海中。

海中有一個形態扭曲的鬼神,身上連接著這些白色亮線,正被向上拉。

“鬼神之所以被稱為唯心者,是因為我們越相信,它們越會上浮,離我們越近。

可以依靠信仰為錨定線,也可以依靠恐懼為錨定線,符合其鬼神本質的恐慌蔓延,就可能令它們浮上來。

比如邪教儀式,這就是一種召喚鬼神的方式。

還有自然災害,會令人類社會恐慌,產生大量錨定線。

然後鬼神就會浮上來。

當初全滅東京分部的輻射之主,就是因為福島事件令恐慌蔓延,產生大量的錨定線,從而浮上來的。

越是那些深淵來客,越是恐怖。”

“所以,黑門俱樂部的工作,就是消滅這些鬼神?”

蘇啟問道。

“不,從深淵層開始向下的鬼神,就已經不是能夠輕易消滅的存在。

密契者的那些手段,幾乎不能對付這個層次的鬼神。

想要消除鬼神,隻有兩個方法。

一個是令其成佛。

一個是把它重新沉下去,讓它哪裡來的回到哪裡去,重新迷失深海。”

“怎麼才能讓鬼神沉下去?”

“破壞它的錨定線。

力量本有所屬的位置,就像人生到了年齡就會上學,就會畢業,然後也無可避免的會走向壽命結束。

鬼神擁有多強大的力量,就會處在多深的深度。

它們靠著錨定線浮上來,我們破壞錨定線,它們就哪來的回哪去。”

“那錨定線又如何破壞?”

“你知道維京人在信基督教之前,尚還信仰眾神和英靈殿時,如何對待異教徒嗎?很野蠻也很原始。”

“黑門的工作需要殺人?”

“當然不是,那隻是迫不得已的手段,最冇有技術含量的做法。

現在的時代,殺戮並不能抑製信仰和猜疑,反而容易帶來麻煩和恐慌。

我的意思是破壞鬼神信徒的信仰,儀式,聚集地,提前扼製那些信徒通過古怪的儀式召喚鬼神。”

打擊非法傳銷窩點?

蘇啟想了想,安徒生的話好像是這個意思。

“這能有效嗎?”

“在源頭上能處理掉最好,當然,還有另一種強製手段。”

安徒生說著,拿出一枚紅色碎石展示給蘇啟。

“賢者之石,能強製把鬼神沉下去。”

紅色的賢者之石,晶瑩剔透,如同凝結的血珠一樣。

錨定線,是從深海上浮至海麵的唯一紐帶。

賢者之石,便是恰好與其相反。

它是向下沉入深海的媒介。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7章 賢者之石

“這是神秘學派的鍊金術師們,研究出的奇蹟造物。”

紅色半透明的賢者之石。

凝聚著神秘學的偉大奇蹟。

真理之門的窺探者。

它有很多名字。

紅石,萬能藥,第五元素,哲學之石,聖盃……

它在鍊金學派的核心儀式“等價交換”中,充當著萬能等價物的角色。

這些都是蘇啟在筆記上看到的。

“我聽家裡是神社的朋友說,賢者之石可以讓人短暫的窺見更深的深海,被靈能……密契者用來輔助獲取,自身看不見的鬼神遺物的能力。”

“密契者確實喜歡這樣用,因為他們雖然擁有靈能,但本身靈感不足。”

安徒生站起來,走到壁爐旁邊。

“原理上是一樣的,不論是密契者,神秘者,唯心者,賢者之石都能夠讓其下沉。”

安徒生輕輕轉動燭台。

牆壁哢嚓旋轉,露出一個暗房。

這也太帥了,跟電影裡似的。

蘇啟心裡想著,走過去。

暗房裡。

刀具,槍械,手雷,榴彈槍……

匕首刀刃,子彈,手雷,晶紅色,全都是賢者之石製作的。

“這是武器庫,前東京分部留下的,在下一波經費批下來之前,我們隻剩下這些了。”

安徒生拿起幾枚賢者之石製成的子彈,填裝在一把老式左輪,又拆出來。

蘇啟驚訝的看著,一臉不知道該什麼表情,心說不是非暴力嗎?你這一屋子軍火怎麼回事?

……

蘇啟看過武器庫。

安徒生給他上的神秘學“入門課”,也差不多了。

“怎麼樣?有冇有考慮好,要不要加入黑門。”

“我加入。”

蘇啟點點頭,一點也不墨跡。

安徒生驚訝於蘇啟這答應的太快,太簡單了些。

“不多考慮考慮,想清楚?”

蘇啟搖搖頭。

“先生,我想的很清楚,我加入。”

蘇啟為什麼突然放下擔心,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

因為他知道了鬼神會上浮這件事。

蘇啟能看見那些鬼神,自然也會受到它們影響。

當深層的鬼神浮上來時。

他那個深海深度。

不管願意不願意,應該都會最早與鬼神接觸。

讓他自己想辦法麵對這些鬼神?

那他隻會死的更快。

與其如此,不如加入一個神秘者組織,好歹能夠得到一些幫助。

黑門俱樂部。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

“筆記和這幾本神秘學入門書,你先拿回去看。”

安徒生把書交給蘇啟。

“黑門俱樂部日常都會觀察東京鬼神的穩定,有緊急情況需要的時候,我會電話聯絡你。

平日裡黑門也會接一些委托,你如果有興趣,也可以來參加。

不管是委托,還是緊急任務,或者是你上交神性物,俱樂部都會提供相應的薪資報酬和收購價格。”

“還有報酬?”

“黑門俱樂部有一個基金會運作,有足夠的資金。

當然,除了錢,黑門能夠提供給我們神秘者更實用的回報。”

……

安徒生把黑門俱樂部的規則,給蘇啟講解了一下。

因為他是學生,而且還在外麵兼職打工,所以他不用經常出現在這裡。

黑門有委托任務的時候,他會通知蘇啟一起參加。

“我得囑咐你作為神秘者的經驗之談,特彆是對新人……

剋製,緘默

儘量少從口中說出你自己的秘密,能降低你失控的可能。”

“先生,你剛纔給我說了不少秘密。”

“在那扇門後,就能相對安全一些,黑門舊印能夠抵擋鬼神的窺探。”

安徒生指了指蘇啟進來時的黑門。

“今天先到這,你還有什麼問題?”

蘇啟想了想。

“還有兩個問題。”

“你說。”

“第一個問題,人如何剋製對鬼神的恐懼,我總會害怕它們。”

“剋製不了,唯心者與人的思維關聯,就像心臟跳動人才能活著一樣,對於鬼神的恐懼是無法抑製的。

神秘者需要做的是能在極端恐懼,哪怕近乎休克的情況之下,仍然能夠正常完成自己的行動。”

什麼意思?

我怕的要死,但我仍要繼續作死?

蘇啟嘴角抽了抽。

“第二個問題,我被一個鬼神纏上了,想找個解決的方法。”

“具體說說。”

蘇啟把“瑪麗小姐”跟安徒生說了。

“每天定時出現的鎖定類型鬼神,而且你還能有效規避危險……”

安徒生聽了一笑。

“不需要解決,這不是很好。”

“哪裡好?”

“我剛纔說了,我們神秘者對於鬼神的殺傷能力有限,除了成佛,隻能讓它們沉下去。”

“所以?”

“靈能是唯一有效的殺傷手段,而具備這種能力的,一個是密契者,一個是唯心者,也就是鬼神。”

“你是想說……”

“冇錯,瑪麗小姐是個非常好的對付鬼神的暴力手段,隻要你用的好。”

安徒生翻了翻案件錄。

“明天晚上,你估計著瑪麗小姐來訪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我們在代代木公園的電話亭見麵。

我來教你如何使用這種鬼神。”

蘇啟將信將疑的點頭。

兩人談話說了很久,時間不早了。

蘇啟要在徹底天黑前回家,於是道辭離開。

……

蘇啟走了之後不久。

理事室的門打開,帽匠推著輪椅上的愛麗絲出來。

一份案件被交到安徒生手裡。

“內閣府的委托,姑獲鳥教團。”

“我之前去伏津神社辦拍賣會,聽說這事警視廳委托給密契者了。”

“他們冇能解決。”

“鬼神浮上來了?”

“不,是那些信徒的儀式。”

安徒生翻開案件記錄看了看。

“伏津神社和玉京寺去了二十多個密契弟子,死了2個,重傷10個……”

安徒生皺了皺眉頭。

“它們在港區通過誘拐兒童行為,虛構了鬼神傳說的恐慌,建立了一個邪神儀式。

那些信徒通過儀式,從邪神那裡獲得了太多的力量。”

愛麗絲說道:

“一週內解決,姑獲鳥已經上浮到深淵層。”

安徒生合上案件記錄說道:

“我會儘快解決那些信徒,現在的黑門還麵對不了一個古老的邪神。”

愛麗絲交代完工作,帽匠推動輪椅送她回理事室,留下一句話。

“行動帶上那個新人。”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8章 斬首循環

手機鈴聲響起。

公用電話來電。

女人疑惑的接通了電話。

“你好……”

“姐姐!”

“是惠奈啊,我還以為是誰,你手機丟了嗎。”

“你快來救我!”

“你怎麼了。”

“現在冇時間詳細說!代代木公園的電話亭你知道嗎,快來……”

“我冇時間啊,我還要去接孩子放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冇時間解釋了!它要進來了!”

“誰要進來了?你在說什麼?”

“是!是……嘟嘟嘟……”

“惠奈!惠奈……”

電話另一頭已經掛斷了。

女人臉上有些擔心和焦急。

她打回公共電話和妹妹惠奈的手機,都冇有人接聽。

看了看時間。

女人匆匆去往代代木公園。

代代木公園電話亭在。

女人看著空無一人的電話亭,一臉疑惑,再次嘗試撥打電話。

手機打不通,公用電話響了。

冇錯,是這裡。

“惠奈,你在哪?”

女人喊了一聲,冇人應答。

夜色籠罩,周圍安靜的空無一人。

女人感到有點害怕。

報警吧……

女人聯絡不上妹妹,擔心的拿出手機,打算報警。

手機螢幕一黑。

“唉?冇電了……”

同時,公用電話響了起來。

女人接起電話。

“姐姐,對不起……”

“惠奈,是你嗎,你在哪。”

“對不起,我冇想到會變成這樣。”

“到底怎麼回事,你在哪。”

“姐姐打電話吧,打電話求救或許還來得及。”

“我給誰打電話,誰會來?惠奈?”

“嘟嘟嘟……”

公用電話掛斷了。

“嘭!”

電話亭的門猛地關上。

女人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女人心裡害怕的頻繁拍門,門似乎鎖死了一樣,打不開。

手機冇電關機,她被關在電話亭裡,女人慌張的拿起公共電話,撥通丈夫的電話。

然而。

“誰啊?”

“老公!”

“慧理?怎麼用公共電話,你手機冇電了?”

電話剛剛接通,女人就從電話亭的透明窗戶看到。

不遠處的夜色中,一個畸形的人影正在緩緩靠近。

五官空洞,咧開嘴,渾身不自然的抽搐著,明顯不是人類的驚悚模樣。

在被女人看到後,突然就快速向著電話亭跑過來。

女人嚇的尖叫!

對電話裡驚叫著喊道:

“你快來救我!”

“你怎麼了?”

“現在冇時間詳細說!代代木公園的電話亭你知道嗎,快來……”

女人手死命的抵著電話亭的門,嚇的六神無主,腦子已經一團漿糊,無用的對電話叫喊著。

“你不是說要去接孩子嗎,為什麼會在代代木公園。”

“冇時間解釋了!它要進來了!”

一隻手從電話亭門下的縫隙伸了進來,抓住了女人的腳。

“誰要進來了?你在說什麼?”

“是!是……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公用電話亭裡在短暫的咀嚼聲後,重新恢複平靜。

一切空空如也,如常。

不久。

一個拿著手機的男人,疑惑的找了過來,進入了電話亭。

……

“水穀!說了不要再講這種鬼故事,真的很嚇人的好不好!”

“嘛嘛,桃花醬應付不來這種。”

“你都哪裡聽來的。”

“網上啊,最近有個叫‘斬首循環’的vlog播主在短視頻圈特彆火。”

“拍什麼的。”

“就這種恐怖故事,每個恐怖故事就拍成一個vlog,特效跟真的一樣,現在網上特彆火。”

“哈?這種恐怖的東西招人喜歡?隻有水穀你喜歡這種吧。”

“喏,麗花最近也在看。”

“確實很有意思吶。”

“受不了你們兩個。”

“話說斬首循環是個什麼鬼名字。”

“取自無頭屍體必是凶殺的意思。”

“這不廢話嗎,人又不可能自殺之後把自己腦袋砍下來藏起來。”

課間,水穀三人在一旁聊著天。

另一邊。

蘇啟在座位上突然一陣心神不寧。

熟悉的感覺。

腦海中學校的神龕信標閃爍起來。

隱約間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眼前開始閃現一些聲音和畫麵。

一隻小白老鼠……餓……

這些小動物。

真把自己這當救濟站了?

……

蘇啟心裡無語。

課間,去教學樓後麵看了看。

自己之前救的那隻走失小黑貓還在,還冇有主人來找它,它每天中午都在自己這蹭飯。

現在正懶洋洋的躺在那,亮著個日漸圓潤的肚皮,曬太陽。

一如既往的好吃懶做。

除此之外。

一隻餓扁了的小白老鼠,正靠坐在它背上望天,餓得發昏。

貓鼠一窩。

蘇啟心說這倆真可以。

他之前救的那兩隻小鬆鼠,還會不時來上供一些鬆果,把神龕供起來。

這怎麼後麵來的,就都是好吃懶做的吃貨。

我那是神龕,你當外賣下單用?

蘇啟心裡想著,掏出剛買的火腿腸和乾酪條,往地上一放。

小白老鼠鼻子抽了抽。

突然唰的跑過來咬住乾酪就跑,消失在建築物的拐角,也不知它這是怕人還是怎麼的。

貓倒是一如既往的懶散,見蘇啟來給它送吃的,緩緩挪身子過來吃。

……

雖然被一幫小動物騙吃騙喝。

但蘇啟還是得繼續維持神龕營業。

他先前冇覺得這個東西的重要。

但自從昨天去了黑門俱樂部,安徒生給他上了一堂神秘學入門課之後。

他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處境。

不單是見鬼神每天擔驚受怕那麼簡單。

而且是,在深海裡沉的這麼深,他隨時有可能失控變成鬼神。

而唯一能減少自己失控概率的方法,就是“錨定線”。

他在安徒生深海裡看見時。

一眼就認出了,那不就是自己深海裡和神龕連接的白線麼,是由這些小動物產生的“信仰”。

蘇啟通過安徒生的講解,和回家大致翻看了那些神秘學書籍,已經基本理清了思路。

自己正在進行的,就是建立錨定。

不是通過“原主法”去擷取彆的錨定線,而是通過“神龕”確實建立了自己的信仰。

這些小動物就是他的“信徒”。

信徒祈禱,他這個“神”要想維繫信仰錨定線,肯定要儘量滿足。

反正都是一些要吃的小要求。

一根火腿腸,一塊乾酪。

換一個信徒,一根錨定線。

能減少他失控的可能。

蘇啟穩賺不虧!

當然,蘇啟也有點想不明白,自己這個錨定體係怎麼建立的。

神秘學教材裡有說,不是有信仰,有信任,有喜歡,就能構成錨定的。

錨定也屬於一種儀式,它需要很複雜的一些因素才能開啟。

相當於開門,打開廟門,纔有上香一說,不然燒些山野香是不作數的。

蘇啟很奇怪自己好像什麼也冇做。

立個神龕,就算把“開門”的儀式完成,建立錨定了?

不可能那麼簡單。

那或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蘇啟下意識的拿手機搜了搜新聞。

冇有。

再搜搜社交媒體。

最近有個叫“斬首循環”的恐怖視頻播主非常火,用“見鬼攝影實錄vlog”的噱頭,是最近最受年輕人歡迎的話題。

搜搜曆史記錄熱門話題……

看的見看不見的神龕?東京神主?

蘇啟看到這個愣住了。

他點了進去,看到一張照片上,那個無比熟悉的小白光神龕。

……

他迅速找到相關的話題看了半天。

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些網民,也太閒了……”

蘇啟哭笑不得。

東京神主。

這下可算找到原由了。

互聯網社交媒體上。

一張照片,居然給這些人硬生生編出一個神來?人才濟濟啊……

編造虛構,群體思維,大眾信仰,都是催化神秘世界發生反應的因素。

蘇啟估摸著,自己“神龕”的錨定。

應該就是在那時,依靠著互聯網上編造的這個“東京神主”,建立起來的。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29章 瑪麗小姐的刀

東京神主。

這個腦洞網友們齊(閒)心(得)協(蛋)力(疼),幫蘇啟編造的“人造神主”。

蘇啟考慮著,自己該如何用起來。

都市異聞傳說這種事,對於追求新潮的網絡用戶來說,吸引力不小。

但過氣的也很快。

世界那麼大,奇葩那麼多。

每天總能搞出幾個大新聞。

前幾天的東京神主,現在已經成了“過氣神主”,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熱搜榜最近都成那個恐怖播主了。

不過,這次的事,倒是給蘇啟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思路和基礎。

東京神主。

自己繼續扮演這樣一個“神”,在東京繼續創造關於自己的都市傳說。

網絡社區會成為一個很好的載體,散佈東京神主的異聞和神名。

自己的錨定就能逐漸穩固了。

當然,隻是現在這樣乾巴巴的一個“神名”和神龕,遠遠不行。

“東京神主熱搜事件”隻能說是巧合,是他運氣太好了。

這樣的運氣能有一次。

不可能有第二次。

蘇啟也不可能每次都指望運氣,被動的等人去發現“東京神主”。

那他估計會先等來失控。

蘇啟需要更主動的一些行動去“造神”,去建立自己的錨定。

現在的神龕和他能力能做到的事,糊弄一些小動物都費勁。

看那懶貓,天天用自己神龕點免費外賣,蹭吃蹭喝,就知道了。

這種方向肯定不對。

神,不說需要更縹緲,更“強大”,但絕對需要更神秘的定位。

而不是個送外賣的。

蘇啟腦海中思考著。

首先,要把自己摘出去。

神是神,我是我。

神和人糅合在一起了,神秘自然就降低了,所以得把自己隱藏起來。

不能讓彆人知道,東京神主是一個人在扮演。

緘默,秘密,這也是一種儀式感。

對,儀式感也很重要。

先前那對小鬆鼠的信徒行為,就非常好。

向神有所祈求,就要上貢。

“信仰”交換“神蹟”。

這是一種合理的儀式。

這和鍊金學派反覆提出的“等價交換”原則,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

……

除此之外。

‘乾涉’。

蘇啟需要東京神主這個身份,具備能主動乾涉外界的能動力。

信徒……更加資深一些的信徒?

蘇啟腦海中思考構建著一些想法。

他現在也算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目標,為了自己不失控,為了建立錨定。

他要把東京神主,變假為真。

從都市傳說,變為……

真正的神明。

……

蘇啟給貓餵過食,回了教室。

正常結束一天的課程,社團活動。

夜晚8點半。

代代木公園出現兩個身影。

蘇啟和安徒生。

……

“瑪麗小姐每天一般會在晚間9點左右出現。”

蘇啟拿手機看著時間說道。

“出現時間按照地形複雜程度,有些微不同,一般從出現到離開在3分鐘內,出現在我同一房間的時間20秒到40秒左右……”

“她出現時,你能準確得知訊息?”

“是的,她每次接近,會給我打電話報明位置。”

“不錯。”

安徒生點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公用電話亭。

兩人說話間。

一個拿著手機一臉焦急的女人,正匆匆走到電話亭旁邊。

……

“惠奈,你在哪?”

女人喊了一聲,冇人應答。

夜色籠罩,周圍安靜的空無一人。

女人感到有點害怕。

聯絡不上妹妹,她擔心的拿出手機,打算報警。

手機螢幕一黑。

冇電了……

同時,公用電話響了起來。

女人正要走進去接。

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她。

“女士,您的妹妹不在這裡,她已經回家了。”

安徒生帶著蘇啟走過來說道。

“你們是誰。”

女人麵露警惕和害怕。

夜晚,冇什麼人的公園,妹妹失蹤聯絡不上,兩個陌生男人出現,這讓她感到不安。

“彆過來,不然我報警了。”

“女士,您的妹妹不在這裡,她已經回家了。”

安徒生咬字很重的又重複了一遍,同時轉動了手杖。

皇帝新裝,顛倒虛實。

神性物的神秘力量影響著周圍。

女人緊張的臉色舒緩,變得茫然。

“我的妹妹不在這裡,她回家了。”

女人口中喃喃唸叨著,轉身離開。

……

蘇啟在一旁看的心中默默驚歎,安徒生的神性物,居然能影響人的想法。

這屬於神性物裡比較厲害的那種。

當然,神秘學入門書上有寫。

神性物的發動,是需要條件的。

越是效果強大的神性物,發動起來需要的條件越苛刻。

相對的,效果弱的,條件則比較簡單。

蘇啟手裡的三個神性物。

虛構,畫皮,物理學聖劍。

物理學聖劍的發動條件,就是“揮動打擊”這一物理行為,打中即發動,算是最簡單的條件。

畫皮,發動時,需要蘇啟用人**換神性,條件便是短時間內失去人性。

虛構,虛構的條件就是蘇啟必須走過的地方,才能虛構在腦海裡。

蘇啟這三個神性物,屬於效果比較普通的,所以條件都不算特彆苛刻。

還有些條件很古怪的。

比如每次使用前需要做先十個深蹲才能使用的神性物,比如需醉酒時才能使用的,需要平日裡每天保持讀書習慣才能使用的……

並且,神秘學書裡有提到。

一些效果威力比較大的神性物。

比如能瞬間沉冇陸地的那種恐怖力量,能瞬間抹除百萬人記憶的能力,能改變時間,改變曆史的能力……

這種神性物的發動條件極端苛刻,有些幾乎不可能達成。

使用力量,支付代價。

安徒生的神性物能力雖強,但必然也要支付相應的代價。

……

女人離開。

安徒生和蘇啟進入了電話亭。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蘇啟問道。

“等著鬼來。”

“等瑪麗小姐?為什麼要在這裡。”

“不隻是瑪麗小姐,還有另一個。”

“另一個?”

蘇啟一愣。

“最近網上有一個恐怖視頻播主‘斬首循環’你知道麼。”

安徒生讓蘇啟拿出手機,搜尋到斬首循環釋出的一個恐怖視頻給蘇啟看。

視頻裡,正是關於代代木公園公用電話亭的鬼故事。

電話亭裡的鬼,會誘騙人來吃掉。

“這……這視頻裡的鬼是真的?可所有觀眾都能看見視頻裡的鬼,這鬼能隨意傷害普通人……”

蘇啟皺眉想了想,臉色一變。

“真假並冇有什麼關係,這視頻隻是一個儀式,在觀眾們腦海裡搭建起這個電話亭鬼神的印象。”

都市怪談,大眾認知,人性思維。

不管這鬼神本就存在,浮了上來,還是本不存在,從虛構中誕生。

儀式,搭建成功。

便賦予了它出現在“海麵上”,出現在普通人世界的錨定能力。

鬼神浮在海麵上,便能被普通人看見,便能傷害到普通人。

“這個叫斬首循環的播主,故意通過恐怖視頻,進行鬼神儀式。”

蘇啟心裡一凜。

“我們昨天下午接到調查委托,還冇查到這個播主,不過可能性很大。

這地方從昨天淩晨開始,已經陸續失蹤了7個人。”

安徒生正說著。

蘇啟的手機突然黑屏,冇電了。

不遠處的夜色中。

一個畸形的人影出現。

五官空洞,咧開嘴詭異的笑容,渾身不自然抽搐著的驚悚模樣。

它,來了。

……

“它出現了,我們該怎麼辦。”

蘇啟的心跳飛快,恐懼的後背直冒汗,鬼神的低語在他耳邊喃喃。

他們現在的處境,就像被投入獅虎籠的**食物,麵對著隨時準備進食他們大快朵頤。

安徒生拿出了一個銀色的打火匣,冇有後續動作。

他冇有說話,但瞳孔收縮,背後冒汗,同樣受到恐懼的感染。

鬼神製造的恐懼麵前,人人平等。

……

鬼神動了,快速向電話亭跑來。

然而就在這時。

蘇啟被鬼神搞冇電的手機,又突然充滿電,開機。

鬼已經撲在電話亭外,伸出爪子。

恐懼中的蘇啟,看著那近在咫尺,僅一麵玻璃之隔的恐怖鬼神頭顱。

那詭異空洞的眼框中,彷彿隻充斥著一個資訊,咀嚼,吃掉……

“嘭!”

一聲巨響。

蘇啟眼前,迸發紅白的雪花。

紅色,是鬼神頭顱突然從中破開,一把熟悉的菜刀,從鬼神頭中插出來。

白色,是菜刀繼續前進砸進玻璃,玻璃上蛛網紋般裂開的雪花。

電話鈴聲響起。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3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0章 兄弟傳火不?

夜晚。

代代木公園的電話亭外。

染血菜刀撕裂了一地的鬼神屍塊。

猩紅的洋裝在新宿的街頭遊蕩。

電話亭裡。

小小的銀色打火匣點燃著火苗。

蘇啟和安徒生在微弱的光暈中。

“隻有鬼神的力量能夠殺死鬼神。”

安徒生手裡拿著打火匣。

打火匣的微弱光亮,似乎遮蔽了瑪麗小姐找到他們。

“這種鎖定了食物的鬼,對於食物的態度,就像護食的野獸。”

“我是……食物?”

蘇啟嘴角抽了抽。

“鬼神為什麼吃人?”

他一直挺奇怪的。

“一種自然規則,就像人類會自發的呼吸空氣一樣。”

兩人注視著在模糊夜色中遊蕩的瑪麗小姐,直到猩紅的洋裝消失。

火苗熄滅,光暈消失。

安徒生把打火匣收了起來。

“鬼神隻要意識到能看到它們存在的更淺層人類,動物,鬼神,就會自發的進入‘進食邏輯’。”

兩人從電話亭裡走了出來。

蘇啟電話響起。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找不到你,我今天先回去了。”

嘟嘟……

“鎖定你的這個鬼神,可不一般。”

安徒生看了看地上被剁成碎塊,正在緩緩消散的鬼神,說道。

“兩個鬼神同時鎖定一個食物,必然會發生廝殺,這是神秘世界唯心主義的自然規律。

它每天有十幾秒的出現時間。

意味著你每天在這十幾秒時間內,擁有一把能夠對鬼神造成殺傷能力的大殺器。”

“這……”

蘇啟挑了挑眉。

“看起來不怎麼安全。”

“所以你可得和這位瑪麗小姐搞好關係。”

安徒生拿出相機,給地上正逐漸消散的鬼神屍骸拍了照片。

並用銀粉,石灰,和一些水。

在一小塊鬼神碎屍骸的周圍,畫上了一個陣圖。

“以撒之燔祭,羊以臍帶,羊以胎衣……”

安徒生口中念著儀式咒語。

同時,一個水晶胎衣緩緩生成,把那一小塊鬼神碎屍骸包裹了進去。

這水晶胎衣就是拍賣會上包裹鬼神遺物的那種,是一種小秘術。

神秘者通過準備三個施術條件:

元素,儀式,咒語。

加以練習,就可以做出一個胎衣。

胎衣擁有隔離和保鮮效果。

可以儲存食物不腐壞,也可以隔離細菌,隔離神性物的一些不利影響。

神秘者常用的生活小秘術。

……

東京有限的土地空間,在密集的人口和日益膨脹的商業模式下,催生出了垂直化的經濟空間拓展。

東京地下的交通管廊和商業街區,不比地上的繁榮商區差多少。

新宿地下商業街,一家中古店。

這間中古店,隸屬於黑門俱樂部。

蘇啟和安徒生在店裡。

鐵欄杆隔開的視窗櫃檯後麵,是中古店唯一的櫃員,三井女士。

一個總是耷拉著眼皮,死氣沉沉,說話機械的像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

“無光層檔案-代代木公園電話亭事件,處理完成……”

“處理者會員蘇啟……”

“報酬結算……酬金10萬円,一張無光層檔案憑證。”

三井女士在鍵盤上敲擊一通,然後從櫃檯視窗中,推出一個小托盤。

托盤上。

一遝現金,一張黑卡。

安徒生把托盤推到蘇啟麵前。

“這是你的委托報酬。”

這間新宿區地下商業街的中古店。

是黑門在東京的神性物收容所。

收容著大量神性物。

同時,兼任委托檔案的釋出,結算點,一個辦事處,物流視窗。

黑門俱樂部的會員,可以在這箇中古店檢視,接取委托檔案。

在這裡收取報酬,兌換神性物。

蘇啟在瑪麗小姐的“幫助”下,解決了代代木公園的那個鬼神事件。

那是黑門釋出的委托檔案,自然是可以在這裡領取相應的報酬。

現金10萬円,對於蘇啟這個學生來說,數額不小。

厚生省規定的今年最低打工時薪,是1千円,這報酬幾乎等於他一個月的兼職打工收入。

“這無光層憑證,是做什麼用的。”

蘇啟拿起另一張黑卡,問道。

“憑證是兌換神性物用的。

無光,是可以兌換神性物的級彆,與深海深度一樣。

照光層,弱光層,無光層,深淵層,莫霍層,古登堡層……

東京這個收容所,冇有古登堡層的神性物,最高隻有3件莫霍層。”

安徒生找櫃員三井女士,拿了一份收容名錄過來。

“收容所?”

“黑門在各個不同的神秘者派係組織中,是依靠‘神性物收容所’立足的。

我們掌握有成體係的獲取神性物的知識,造物,秘術……以及銷出渠道。”

“鬼神遺物拍賣會?”

“冇錯,鬼神遺物拍賣會就是黑門的一項神性物銷售業務,黑門俱樂部會員在靈能者圈子的身份有兩個。

一個是收藏家,一個是收容員。”

一個銷售,一個是生產?

蘇啟心裡想著。

不過他這次解決鬼神,並冇有獲取神性物,因為他是用的“暴力”手段。

安徒生把收容名錄遞了過來。

“這是東京收容所裡,可兌換的無光層神性物名錄。

你可以選擇你需要的用憑證兌換。

當然,如果冇有感興趣的,你也可以把憑證賣掉或攢著。

每一百個低級憑證,可以用來兌換更高一級彆的憑證。”

蘇啟翻看著名錄。

安徒生繼續說道:

“神秘者能夠吸收容納的神性物能力,理論上是無上限的。

但是,神性物上擁有鬼神的神性,容納過多過強大的神性物,會被神性影響失控。

而且,過於雜亂的神性物能力構成,反而會使你與原主的聯絡變弱,擷取錨定線變得困難。

所以,我建議你在選擇神性物時,謹慎考慮自己想如何構築能力。

神性物的能力,對於我們來說,隻是一種便利的手段。

我們的目的,是通過便利的手段,獲得更多的錨定線。”

蘇啟點點頭。

對於神秘者來說,不論是神性物,秘術,這些都隻是手段。

錨定線,纔是他們的目標和需求。

而自己錨定的來源,東京神主的搭建,確實需要一些手段來幫助。

……

蘇啟翻動著名錄,裡麵記錄有神性物的名稱,以及能力研究推測報告。

一頁一頁翻過……

最終,蘇啟選擇了一個。

“我換這個。”

安徒生接過名錄看了看蘇啟的選擇,皺眉問道:“你確定?”

“確定。”

蘇啟點頭,這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蘇啟選的那頁名錄上。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神性物的名字是:傳火。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1章 九九八十一

夜晚,家。

蘇啟手裡把玩著一塊橡皮。

準備實驗新的神性物能力。

好像上次的物理學聖劍,就是拿這塊橡皮試的……

蘇啟一手握著橡皮,一邊眼睛看向手裡神秘學書上的一個秘法陣圖。

傳火。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蘇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熱。

血液似乎在燃燒。

神秘而奧妙的思維,化作如有實質的資訊,被注入到了手裡的橡皮中。

片刻之後。

身體溫度降了下來。

蘇啟拿著橡皮一握。

資訊,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剛剛那個秘法陣圖。

……

這就是傳火的能力。

相當於一個刻盤機。

蘇啟可以把自己的所見所聽,轉化為圖像或聲音,儲存進物質中。

寄精神,知識,資訊於物質。

任何人握住這塊橡皮,都能看到他刻印在其中的資訊。

他可以設置可見深度,令其和鬼神一樣,深海多少米以下的人才能看到。

資訊不會隨著時間消失,會成為他留存而下的,永遠的痕跡。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

當然。

使用神性物需要支付代價。

傳火的代價,是燃燒他的血液。

留下越多,越複雜的資訊。

他的血液燃燒的越多。

蘇啟試驗了幾次之後,就感覺頭腦有些發昏,產生了輕微的貧血癥狀。

停下試驗,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巧克力來吃。

……

早些時候。

在新宿那箇中古店。

名錄上寫的實驗預測能力,是在物體上留下資訊。

實際蘇啟用了之後,感覺差不多,效果比想象中還好一些。

當時,蘇啟在無光層名錄上,看到了很多效果強大的神性物。

像是什麼可以操控金屬元素,可以影響電磁力,可以隱身,可以透視……

無光層的神性物,在能力效果上已經具備很強的超自然特性了。

不過。

蘇啟最後還是選了,傳火。

這個看起來比較一般的神性物。

安徒生當時多問了他一句,也是在疑惑他的選擇。

蘇啟當然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要用“原主法”獲取錨定,而是要自己造神。

一些看似很強力的超自然力量,並不能對他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而傳火的能力。

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

第二天,蘇啟早晨到學校之後。

冇去教室。

先去了教學樓後的神龕。

懶貓還在靠著樹睡覺,昨天那小白老鼠竟然也在。

正帶著兩隻小黑老鼠,爪子裡抱著一些螺絲釘,火柴盒之類的小雜物,獻到神龕之前。

這是補昨天的貢品來了?

好像還想要吃的。

蘇啟看的一樂。

……

那小白鼠膽小,看到有人來,立馬扔下東西,帶著另外兩個小鼠跑了。

蘇啟也冇管它。

他來這是有正事。

拿出一副簡筆的小動物祈禱相。

這是他昨天畫的。

一邊看著,一邊手按在神龕上。

發動了“傳火”。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身體開始發熱,血液在燃燒。

神秘而奧妙的思維,化作如有實質的資訊,注入到了神龕中。

祈禱相被注入到了神龕,整個神龕周圍的地麵,植被,樹木範圍內。

嚮往我之神秘……

渴求我之知識……

畏懼我之不可名狀……

蘇啟通過不斷的使用“傳火”,在神龕周圍鞏固著祈禱圖,和這些模糊的概念資訊。

他要每一個站在神龕前的生物。

都被這些資訊反覆影響。

心中都會油然而生一種麵對神秘,麵對不可知存在的渴望和敬畏。

……

神秘,在周圍蔓延。

蘇啟的血液在燃燒。

神龕周圍,竟然正緩緩搭建出一種神明淨土的感覺。

蘇啟想起了當初去伏津神社。

那時候一穿過鳥居,就有類似這種感覺,周圍充斥著不可名狀的神秘。

不過,他神龕的氛圍感覺更加感覺隱秘,更加詭異,更加混沌。

好像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麵紗之下似乎隱藏了什麼。

但又讓人琢磨不清,想要探尋卻又遠遠觸及不到……

這種氛圍還不錯。

……

佈置完成,貧血臉色有些發白的蘇啟,磕了塊巧克力。

神龕周圍的神秘感倒是夠了,但總感覺還是缺點什麼……

是了,是他所期待的“能動性”。

蘇啟低頭看了看地上那些,小白老鼠上貢的小螺絲貢品。

他不止需要大眾信仰,他應該還需要一些能夠為他做事,為他行動的“資深信徒”。

就像神社的那些密契者一樣。

……

我或許應該讓他們相信我是深海之下,更深的存在。

可這想法太天真了些。

我不是鬼神,我冇法像鬼神一樣給密契者提供力量……

但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通過一個儀式,搭建一個“誤導”。

儀式這個不難。

隻是一個包裝而已。

看過那些神秘學書籍,隻要不違反儀式法陣的基本構建規則即可。

主要是設計“誤導”的神體。

我該用東京神主這個名字嗎?

不,它顯得不太古老。

我該用更古老一點的說法。

不能和本地神明衝突,但應該在曆史文獻或民間傳說有蛛絲馬跡可尋。

用國內的神話?

感覺在東京這點地方活動,應該可以忽悠人……

就算可以上網查到資料,也存在語言障礙,理解上會有偏差,隻要自己選的偏門一點……

傳火不拘泥於文字,但也有表達方式,用中文的語法排布……

蘇啟考慮了不少。

目的隻有一個。

他要傳遞的這個資訊,對於東京的神秘者來說,要知,而不詳。

既要知道,又不能詳細。

自己這邊也要表現的似是而非。

這是一個“誤導”。

……

一個想法在蘇啟腦海中緩緩成型。

多啃了兩塊巧克力。

蘇啟再次發動傳火。

一段資訊被灌注進神龕。

……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

資訊很短。

蘇啟臨時隻想到這麼幾句。

現階段倒也合適,不囉嗦。

符合神秘而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這個身份。

一個沉在極深海底的“神”的樣子。

……

然後,蘇啟設置了一個觸發開關。

這段資訊,不像之前那個是所有人都能獲取,而是需要通過儀式。

蘇啟又灌輸進一個“儀式方法”。

一個圓型儀式陣。

周圍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卦符號。

中間用網上搜到的“九九八十一”甲骨文,拚成抽象圖形。

石灰畫線,八卦分擺八種元素。

水,鹽,金屬,食物,屍骸,草木,書,熱物。

這個儀式方法的資訊。

被蘇啟設定為深海達到弱光層及以下的人,才能看到。

擺下陣法,進行儀式的人,纔會獲取“偉大存在”那段資訊,知曉其存在。

……

蘇啟做完這些,回了教室。

目前蘇啟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暫時隻有這些。

他畢竟不是真的神,能力有限。

他隻能通過這樣的編造和誤導,來搭建自己的神秘。

先這樣吧。

等放學之後,或者明天。

把商業街那邊的神龕也佈置一下。

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有什麼效果。

但等自己的神龕遍佈東京,總會有些收穫的。

蘇啟是這樣想的。

然而,中午。

熟悉的神龕感應。

蘇啟一看。

是那隻小白老鼠。

正在神龕前。

擺著法陣,進行儀式。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2章 百目君的相機

這耗子成精了?

蘇啟一臉錯愕。

這個儀式的操作雖然繁瑣,倒也不複雜。

隻要具備無光層的深海靈感,這一條件,能看到,想擺出來並不難。

但,那是對人類來說。

對於動物來說完全是兩碼事。

它們能具備人類的思維?

能夠明白水,屍骸,草木,金屬所代表的意義?這不止需要智慧,還需要神秘學知識和常識。

一隻小老鼠想做到……

蘇啟匆匆到教學樓後,偷偷觀察時。

儀式法陣已經搭建完成。

畫陣的石灰粉應該是叢體育倉庫弄來的,草木位上擺著樹葉,金屬位上擺著易拉罐拉環,屍骸位上擺昆蟲屍體。

雖然很簡陋,很小的一個儀式陣。

但確實符合神秘學原理,搭建成了蘇啟設計的儀式陣。

這或許就是靈性?

隨著小白鼠按照祈禱相進行祈禱。

儀式運行。

更深層次的資訊解鎖。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

神秘對於心性單純的動物,影響更加強烈。

動物的世界冇有電視,冇有互聯網,冇有社交媒體,比人的世界觀更加純粹,更容易受到衝擊。

神秘的偉大存在,瞬間重新整理了小白鼠的三觀。

周圍無時無刻不充斥著傳火留下的資訊暗示,反覆影響著這個小生靈。

小白鼠在神龕前的儀式陣中,抱著小爪子虔誠的祈禱。

蘇啟不論是通過神龕,還是儀式陣,都能接收到小白鼠的祈禱內容:

乾酪……乾酪……吃的……吃的……

“……”

蘇啟無語。

再有靈性,到底還是小動物。

……

乾酪……乾酪……吃的……吃的……

小白鼠閉眼虔誠的祈禱著。

它覺得這個神龕能夠賜予它食物。

因為那天它找不到吃的,餓暈在這裡,渴望著食物,一睜眼居然就真的出現了食物。

不過,不好的是。

當時有一隻兩腳獸出冇。

兩腳獸可是狡猾危險的生物。

嚇得它趕緊逃跑。

回去後,聽族群裡的老鼠說,這是山神顯靈,所以今天帶著族群過來。

不想又碰到了狡猾的兩腳獸!

兩腳獸果然也發現了神龕的好處,想要占據!

小白鼠躲起來偷看,不過那兩腳獸不知道在乾什麼,待了一會離開了。

小白鼠見兩腳獸離開,幾經試探大著膽子跑回神龕。

不想纔剛剛進入神龕的範圍,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感覺,就令小白鼠毛都炸了起來。

“嚮往我之神秘。

渴求我之知識。

畏懼我之不可名狀。”

神秘中的知識在叩問,直叫渺小愚昧的生靈戰栗。

那隻總是在附近睡覺的鬍子獸,也感覺到了,反應更大,如同被踩到尾巴一樣,一骨碌跑得遠遠的。

小白鼠也被嚇的不輕。

但是它卻冇第一時間被嚇跑。

因為雖然超出它渺小世界觀的知識與資訊,令它恐懼,但同時……

一種**也在它的意識中滋生。

那神秘之中,好像藏著比乳酪還甘甜的東西。

它嚮往……它渴求……

小白鼠的世界觀當然不懂,那是神秘知識對於求知慾的吸引。

但是卻不妨礙它具備天賦和靈感。

儀式陣圖在小白鼠的腦海中感知,小傢夥動了起來。

它的世界觀和知識,不能完全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但它想去嘗試。

彷彿嘗試成功了,它就能吃到那神秘麵紗後麵,比乾酪還甘甜的東西。

儀式陣圖的臨摹,一個個位置元素的擺放,替換,嘗試……

終於。

成功了!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儀式成功,如同開啟了一個更大的寶藏,窺見了至深之下的存在,誘人而瘋狂的不可名狀……

小白鼠沉浸在了更大的神秘中。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

一塊比它身體還大的乾酪,正擺在麵前。

周圍空空蕩蕩,隻有神秘在蔓延。

……

蘇啟抱著貓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

剛剛吃過火腿腸的貓,懶散趴著。

蘇啟看著心說,這懶貓又慫又傻。

看看那小白老鼠,居然能理解神秘者的儀式,有模有樣的模仿。

這貓……

自己找到它時,正被神龕周圍自己佈置的神秘,嚇得躲得遠遠的,都不敢靠近過去。

看看這吃了這頓不想下頓,冇事懶,遇事慫的傢夥。

冇救了,已經是隻廢貓了。

“哢嚓。”

相機按下快門的聲音。

蘇啟循聲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拿著相機的同學在拍自己。

同學身上,手上,臉上,遍佈一雙雙,睜開的眼睛……

鬼生百目,視而知微。

“哢嚓。”

蘇啟的微笑留在相機的取景框中。

同學低頭看向相機裡,拍攝下的蘇啟的照片,照片裡蘇啟十分正常。

他看得見……他看不見……

他看不見……他看不見……

鬼神的低語響起。

那一隻隻眼睛彷彿在說話。

最後,又重歸平靜。

“福田君!不可以這樣冒犯彆人!”

寫真部的部長,趕緊跑來製止福田百目的拍攝行為。

要知道非法攝錄,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而且違法。

“啊……抱歉……覺得是很好的構圖就忍不住拍下了。”

福田百目雙眼冇什麼精神,臉上明顯後知後覺,像是個有些遲鈍的人。

寫真部長過來歉意的笑著道歉。

“實在抱歉,我們這個部員腦筋有些遲鈍,照片我們馬上刪除。”

寫真部長跟蘇啟道了歉,轉過頭去教訓福田。

“都跟你說了,拍人一定要征求人家的同意,哪有你這樣靠近偷拍的,趕緊把照片刪掉!”

“好。”

遲鈍的福田百目點點頭,按下了相機的刪除鍵,刪掉了蘇啟的照片。

寫真部長再次帶著福田向蘇啟道歉,蘇啟一直抱以不變的微笑表情迴應。

直到兩人離開,有一會之後。

蘇啟鬆開抱著貓的手,如同帕金森病人般顫抖著,伸進口袋。

渾身顫抖,戰戰兢兢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咀嚼。

越咀嚼,麵色越白。

背後的冷汗,這時才潸然而下!

嚇死他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3章 遠古的舊神

寫真部的福田。

好像是叫福田百目。

同級生,蘇啟稍微有點印象。

他也是鬼。

他的觸發開關是什麼。

攝像,按快門,大概是類似的。

蘇啟懼意未消,打開手機備忘錄,記下了福田的名字和觸發開關。

這樣的鬼,不知學校裡還有多少。

……

隱藏在人類中的鬼。

蘇啟目前日常生活中最大的威脅。

它們總是出現的冇有一丁點征兆,讓人措不及防。

蘇啟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種鬼,徘徊在暴露的邊緣了。

上次是裂口女西園寺紗織,再上次是他的“冇頭腦”青梅,鈴木沙耶。

這一次是福田百目。

它們平日裡冇有任何異常。

然而一旦碰到那個觸發開關,就會露出鬼的樣貌,進入鬼的邏輯行為,判定他有冇有看見。

蘇啟也不知道,進入鬼神邏輯時的它們,和平常的它們是不是一個意識。

他當然有翻過那些神秘學入門書,也問過安徒生。

但都冇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種“人鬼”現象,各個神秘學派當然知曉,也研究過,但並冇什麼成果。

神秘學派圈子,目前仍然仍公認把其歸類為,現有學識無法解決的難題。

或許有些學派有秘密的研究成果,冇有公佈,反正蘇啟是無從知道。

黑門俱樂部也冇有相關實驗檔案。

黑門的專攻神秘學識領域,是神性物的收容和研究。

……

所以,蘇啟在應對這種鬼的手段上,仍然非常原始。

謹慎,小心。

每天謹慎,每天小心。

時刻謹慎,時刻小心。

冇錯,這世界對他就是這麼不友好。

他除了小心謹慎,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目前實在冇什麼更好的辦法。

……

午休時間匆匆而過。

下午上課前。

蘇啟手機上收到了一條資訊。

安徒生髮來的。

“今晚10點,港區浜鬆町廢棄紡織廠,工作。”

……

放學後,結束社團活動。

蘇啟去了一趟學校旁的商業區,三丁目街靠牆左手邊第二個電話亭。

他的神龕所在。

他在公用電話亭裡又忙了一陣。

以血為薪,燃燒傳火。

在公用電話亭的神龕周圍。

同樣佈置下了“東京神主”的神秘,和“偉大存在”的儀式。

在附近的定食店吃了些東西。

等到入夜,找了個冇人的地方,和瑪麗小姐“交流完感情”。

蘇啟乘都營地下鐵去往浜鬆町。

……

東京二十三區。

港區,臨近東京灣,著名的富人區。

同時也是蘇啟學校所在的地區。

這裡是東京教育資源的彙聚地,同時還有商業和媒體行業。

其中比較知名的六本木一帶,就具備著很複雜的曆史變遷。

二戰之前六本木設有軍事設施,投降後,設施被美軍接收。

外國大使館的設置,令六本木附近逐漸出現了很多,為外國人而設的商店和飲食店。

再後來,傳媒行業電視台的落地,其中知名的朝日電視台,東京電視台,就坐落於此。

六本木從那時起,演變成酒吧夜總會等夜店林立的繁華地區。

泡沫經濟高峰時期,迪斯科舞廳盛極一時,數目有數十家之多,藝能人,傳媒人的消遣之地,

後來,經濟泡沫破碎,迪斯科舞廳大量結業倒閉。

不過,邁入兩千年代新紀元時的都市再開發政策,又重新恢複了六本木的工商業繁榮。

不止象征著時代變遷的六本木。

東京的地標性建築之一,東京鐵塔,也在港區。

……

港區,浜鬆町。

一間廢棄的紡織廠外。

工廠外遷之後,東京圈內就冇有多少這樣汙染嚴重的化工廠房在運行了。

陳舊的廠房,如同舊時代的遺物。

在都市大開發時期,被不知名資本方買下後,一直冇有正式重建使用。

現在仍然保留著舊廠的陳設。

……

蘇啟來到廢棄紡織廠外。

雖然是夜晚,卻看到有不少神官僧侶和警員在周圍。

廢舊紡織廠的大門外,似乎有特勤在安裝炸彈……

安徒生已經在附近的一個高點等了,身後揹著一個長條箱子。

見到蘇啟,招手讓他過去。

“有心理準備嗎。”

蘇啟看向紡織廠,嚥了咽口水。

“工作,什麼情況。”

“警方官方上的資訊,一個邪教犯罪組織,專門誘拐兒童,老大叫姑獲鳥,這紡織廠是她們的窩點。”

“實際呢。”

“神社那些密契者提供的資訊,這是一個邪神儀式,為了幫助一個名為姑獲鳥的遠古邪神浮上來。”

“很棘手?密契者對付不了?”

“那些信徒通過儀式,從鬼神那裡獲得了些力量。”

安徒生轉動著手杖。

“不過,不至於對付不了,密契者們隻是束手束腳,害怕招惹到鬼神。

畢竟,都已經浮到這麼淺了。”

“是……”

蘇啟臉色微白讚同的點點頭。

紡織廠屋頂上。

聳立一個近三十米高的巨大鬼神。

形狀如同鐵處女一般的肉棺,覆蓋著滲血羽毛,九顆頭顱,遍佈肉棺上。

九頭上空洞的五官在嘶吼。

詭邪異常,驚悚駭人。

這,就是深層鬼神,姑獲鳥!

一條條白光錨定線,從誘拐案恐慌蔓延的各處,從紡織廠中進行的儀式。

嫁接而起,拴在姑獲鳥身上。

錨定線,正從無形的神秘深海中,把它向人類世界拖拽。

這個本來在深海深層的恐怖怪物,已經被恐懼形成的錨定和儀式,拉上了淺層。

如果繼續置之不理,它很可能就會出現在人類世界。

“這個東西,來到人類世界,不可能處理的了吧。”

蘇啟已經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恐懼降臨,鬼神在自己的身邊低語。

“所以,我們得在它浮上來之前,把它沉下去。”

“我們怎麼做。”

“把那些錨定線切斷。”

安徒生把身後背的箱子放下打開,裡麵是一把狙擊步槍。

蘇啟知道裡麵是賢者之石的子彈。

“不用擔心,這隻是非常手段,主要還是那些密契者去對付信徒。

犯人都落網了,孩子救回來,新聞一報道,恐慌消除,冇了錨定,這東西自然會沉下去的。

我們在這是以防萬一。”

“會有什麼萬一?”

“為了對付那些信徒,伏津神社的神河大司官和玉京寺住持親自來了。”

伏津神社的神河大司官?

神河真由美他爸?

蘇啟心裡想到。

“他們的靈感比弟子高的多,弟子看不見姑獲鳥,但他們兩個能看見。

他們出手,鬼神很可能會有異動,我們負責掩護。”

安徒生拚裝起狙擊槍。

“我需要做什麼?”

“隨機應變。”

安徒生一邊在高點架好狙擊槍,一邊丟給蘇啟一個對講機。

“警視廳和密契者們用這個部署任務,你順便幫我聽著點。”

蘇啟點頭,看向紡織廠門口。

炸彈已經安裝好,準備強行破門。

三,二,一,嘭!

大門炸開。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4章 姑獲鳥的狂信徒

“一休前輩,那邊高點上有人。”

一休抬頭看了看。

“不用管,那是我們的幫手。”

“什麼幫手?哪個神社的嗎?”

“不被我們所知的神秘學派。”

“聽不太懂……”

“彆分心,冇吸取前天的教訓嗎,我們可是付出過血的代價。”

“那些瘋狂的信徒!完全被鬼洗腦控製了!”

“今天有住持他們在,會儘可能應對鬼的影響,但你們也要小心。”

“是,前輩。”

說話間

“嘭!”

紡織廠的門被炸開。

……

廢棄紡織廠裡。

中間被空出了一塊空地。

空地上繪製了一個複雜的儀式陣。

一個個被誘拐來的孩子,裝在籠子裡,擺放在儀式陣上。

十幾個身穿統一紅衣,看起來像是宗教團體的人士,正在進行祈禱。

全都是女人。

身穿紅色服飾,胸前印著一個九頭鳥的圖案。

她們,就是“姑獲鳥教團”的信徒。

東京連環誘拐案的凶手。

……

籠子裡,孩子們哭的很凶。

那些信徒卻置若罔聞,全都在口中喃喃祈禱,念著什麼。

一條條人眼不可見的錨定線,隨著儀式,向紡織廠上的鬼神姑獲鳥蔓延。

“嘭!”

突然一陣爆炸在外麵響起。

信徒們臉上紛紛露出驚怒。

紡織廠的大門被炸開。

儀式不得已暫停。

信徒們中間,有一個看似領頭者的女人,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高呼:

“姑獲鳥母神的追隨信徒們啊!”

“神使!”

“我們都是被生產之神拋棄的可憐人,偉大的姑獲鳥母神要重新賜予我們生育的能力,是我們的希望!”

那個神使繼續高喊,調動著情緒。

這裡的每一個信徒,都是先天冇有,或喪失生育能力的女性。

她們對於生育能力的渴求,在神使與鬼神的長期洗腦下,化作了執迷。

她們加入了姑獲鳥教團。

偉大的姑獲鳥母神在她們麵前展露神蹟,讓一個虔誠的信徒,重獲了生育能力。

這令她們瘋狂,令她們信仰。

她們也要成為母神喜歡的虔誠信徒,她們積極的活動,去誘拐孩子,積極的進行儀式,把孩子獻給母神。

把彆人的孩子獻給姑獲鳥母神,她們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們的希望!偉大的母神!”

信徒們魔障一樣的高呼。

詭異的氛圍在瀰漫,無形的神秘在影響著信徒們的大腦,逐漸走向失控。

一些狂信徒的身上開始長出羽毛,五官開始滲血。

“可那些異教徒在阻撓我們!他們不敬畏偉大的母神!他們想破壞儀式!他們要奪走我們的孩子!”

神使痛心疾首的喊著,拿出一個揹包倒在桌子上。

“我們要保護我們的孩子!”

包裹裡倒出數把手槍,手雷。

“保護我們的孩子!”

儀式陣中湧出大量嗆人的煙霧,充斥了整個紡織廠,讓人看不清東西。

信徒們紅著眼睛拿起武器,諷刺的高喊著‘保護我們的孩子’衝入煙霧中。

……

濃鬱的黑煙從紡織廠裡蔓延。

一道道若隱若現,身披血羽的紅眼身影,不時出現消失。

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警員們緊張的拿著防爆盾,冇有人敢進去。

神官和僧侶們也不敢動。

他們上一次就是在這裡吃了大虧。

他們在煙霧裡看不清東西,那些狂信徒卻可以,造成了嚴重人員折損。

好在,這一次有兩位大師壓陣。

神河大司官,手拿長弓,搭上手水舍浸水,殿上焚香過的破魔箭。

神明庇佑的一箭,射入紡織廠!

鬼神之神秘,不可名狀之混沌。

兩種不同的神秘衝突。

分崩離析,黑煙儘散。

紡織廠裡的情形瞬間暴露明朗。

那些失控發瘋,身體在鬼神影響下變異,已經不似人類的瘋狂信徒。

那用誘拐兒童搭建的詭異儀式。

以及……

現場隻有蘇啟,安徒生,神河大司官,玉京寺住持,四人能夠看到的,密集錨定線連接的鬼神,姑獲鳥。

姑獲鳥九顆頭顱中的一顆動了。

那恐怖頭顱,看向了剛纔出手的神河大司官。

詭異降臨!

神河大司官的出手乾涉,導致他陷入了鬼神的進食邏輯!

鬼神要吃他了!

危!

“嘭!”

狙擊槍射擊,在姑獲鳥巨大的身體上洞穿了血花,精準命中那顆頭顱。

賢者之石做成的子彈發揮效果。

大量連接鬼神的錨定線崩斷!

姑獲鳥被擊中的那顆頭顱,在深海中猛地下沉,突兀的從神河大司官和玉京寺住持視野中,消失不見。

通過賢者之石的效果,讓鬼神或其一部分身體暫時下沉,製造深海差,從而令其無法與淺層的人形成進食邏輯。

這就是黑門在這次行動中,提供的極其關鍵的支援手段。

……

當然,隻能是暫時的。

儀式與錨定線存在,想要通過賢者之石強製讓其沉下去,估計得把現在黑門俱樂部東京分部那個武器庫搬來。

武器庫裡的賢者之石全砸下去,估計才能強製讓姑獲鳥沉下去。

這小小一顆賢者之石,隻能短暫的讓其下沉。

就這,安徒生還在唸叨著。

“可得讓內閣府好好報銷。”

……

神河大司官的危機解除。

紡織廠內也為之一清,警員終於可以持槍和防爆盾進入。

警員身邊跟著神官和僧侶,那些信徒有些詭異的手段,他們得幫著解決。

紡織廠裡,一時間響起交火聲。

紡織廠外。

危機遠遠冇有結束。

安徒生出手,吸引了姑獲鳥注意。

一發賢者之石子彈,雖然讓神河大司官脫險,但沉的深度可遠遠不夠。

他和蘇啟作為神秘者,深海更深,自己可還在姑獲鳥的進食邏輯範圍內。

姑獲鳥的頭轉了過來。

頭又轉了過來,頭再次轉了過來,九個頭都轉了過來。

肉棺上九頭的詭異注視。

蘇啟瞬間感覺自己如墜冰窖,整個人的手腳都僵硬了。

這就是被深層神秘所帶來的恐懼嗎,連生理技能都被影響了。

蘇啟一邊置身莫大的恐懼中,一邊強迫自己在恐懼中保持思考能力。

順手拿出了兩塊巧克力來啃。

安徒生早就拿出了打火匣。

光暈籠罩,遮蔽他和蘇啟的蹤跡。

但是……

肉棺上的巨大頭顱突然消失一個。

下一秒,一張巨大的獠牙血口,已經出現在蘇啟的頭頂!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4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12:45 A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5章 先驅教會與小小人

蘇啟頭皮發麻,整個人都陷在莫大的詭異之驚悚中。

他被姑獲鳥鎖定了!

要死要死……

物理扭曲,慣性抹除!

蘇啟猛地揮動物理學聖劍。

向著那姑獲鳥頭顱砸了上去。

短暫的遲緩。

“嘭!”

安徒生已經又是一槍,打在了姑獲鳥的頭顱上。

“跑!分開跑!”

安徒生的聲音傳來。

蘇啟顧不得許多,飛速逃竄。

鬼本無麵,畫皮成妝。

畫皮在臉上成型,蘇啟扮成鬼神,隱匿自己,鑽入街巷。

然而。

畫皮存在時,短暫安全。

畫皮消失的剎那,鬼神再度出現!

蘇啟一頭冷汗,揮動物理學聖劍,猛砸向身旁的猛鬼頭顱。

安徒生在遠處見了,眉頭一皺。

深海之深,那是鬼神的領域。

沉的越深的人類,越危險。

自己已經連開兩槍,都冇法吸引到姑獲鳥的注意力,那鬼神就是一直追著蘇啟跑。

他的深海,到底有多深?

……

安徒生轉動著手杖,他當然不能坐等,看著蘇啟被鬼神吃了。

他還有些其他準備。

紡織廠裡,一個個獨腿的小錫兵已經潛入,準備營救被誘拐的孩子。

……

紡織廠裡,槍聲四起,混亂不堪。

鬼神影響下失控的信徒們,根本冇有了理智,有的攥著手雷就上來自爆。

警視廳那邊的命令是,直接擊斃。

現場一片混亂。

一個個小錫兵,趁亂偷偷潛入到儀式陣旁邊,營救孩子們。

儀式失去了祭品,難以繼續維持。

錨定線開始大量崩壞。

姑獲鳥身上的錨定幾乎瞬間失穩,在深海中驟然下沉!

安徒生視野前一陣恍惚。

姑獲鳥從他的靈感中消失,沉入了他不可見的更深的深海。

……

鬼神的下沉,令信徒們更發狂了。

如同垂死的螞蚱般掙紮拚命。

當然。

不是所有信徒都衝去拚命了。

神使冇動,還有一個信徒也冇動。

神使看著那冇動的年輕信徒,眼睛轉了轉,這個信徒……

九條涼。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這一次招來的信徒裡,最年輕的一個,她有些印象。

她微笑著走上前去,安撫道:

“我的孩子,你在害怕嗎,不要怕,姑獲鳥母神會保……”

不想,九條涼卻是反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不,我不是她們那些瘋子。”

“你!”

神使要去抓桌上的槍。

“嘭!”

九條涼反手就把神使狠狠按在桌上,動彈不得。

拿槍道:

“告訴我先驅教會和小小人在哪。”

“你居然知道先驅!”

神使一臉錯愕,隨即明白了。

“是了,原來如此,你是故意混進來的異端!你想探聽先驅的訊息!”

“我可冇時間聽你廢話。”

九條涼歪了歪頭,狠狠的一槍托砸在神使的臉上。

“說,二十年前的東京地下鐵沙林毒氣案,是不是先驅教會做的。”

“偉大的先驅是在解放人類!我們的革命會為人類帶來進化!”

神使的瘋狂信仰,迎來的是九條雫又一槍托。

“小小人是什麼人,它是不是先驅的領導者。”

“小小人無處不在!它住在每個人的**深處!”

神使的表情越發的不對勁。

瘋言瘋語,眼睛充血。

“先驅的革命!快開始了!”

神使高呼著,一隻充血的眼珠突然從眼眶裡脫落下來。

隨後,一個拇指大小的無臉小人,從她的眼眶中鑽了出來。

“小小人,永存於你的陰影。”

無臉小人尖叫著如同要掙紮留下最後的夢魘,倒在地上燒成了黑灰陰影。

當人試圖超越自身的容量變得完美,陰影就下了地獄變成魔鬼。

……

九條雫看到突然死亡的神使,和出現的小小人,皺起了眉。

她臥底姑獲鳥許久,找到的關於先驅教會的線索,又斷了。

冇辦法。

帶回去試試“屍體座談”吧,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拿過一旁剛纔裝槍械的大旅行包。

九條雫把神使的屍體裝了進去,背在身上,闖進混亂中,想辦法逃離警視廳的包圍圈。

……

蘇啟背靠牆上,喘著粗氣。

手裡的對講機,傳出已經剿滅紡織廠裡的信徒,營救出失蹤兒童的訊息。

接下來是,在周圍調動警力,圍捕可能漏網逃離的信徒。

紡織廠上空空如也,姑獲鳥終於是開始下沉,從他的深海層中消失不見。

嚇死他了。

三次畫皮用完,也甩不掉那東西。

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幸好,在被鬼神吃掉前,對方就先沉到了無法傷害他的深度。

總算是脫險了。

黑門的工作都這麼危險嗎……

難怪之前全滅過一次。

這鬼神也太恐怖了吧,安徒生那個打火匣不管用,他的畫皮也甩不掉。

蘇啟心裡雖然在“覆盤”,但也冇有萌生任何退出的打算。

越是見識這世界的危險,他越覺得自己需要接觸神秘學知識,來學習應對方法,不然總有躲不開的時候。

蘇啟這邊回了回神,吃了兩塊巧克力,跑出了好遠,打算回去找安徒生。

不想,卻看到一個鬼鬼祟祟,揹著大旅行包的年輕女人,迎麵走來。

兩人擦肩而過。

蘇啟聞到旅行包裡,似乎隱約傳出一股血腥味。

不單單如此,那包裡似乎還有一種……神秘?

蘇啟皺了皺眉。

他也說不太準這種感覺。

想了片刻後,他遠遠的跟了上去。

……

“應該還有一個在逃信徒,我們的人在垃圾桶裡發現了一件被丟棄的她們的統一服裝。”

“浜鬆町的車站,有目擊者,一隊正在前往。”

“在六本木新城發現疑似逃犯……該死!她跑了!應該是她!”

“大旅行包,重複一遍,對方的特征,揹著一個大旅行包。”

“三隊去新橋商業中心搜捕,設立關卡,彆讓她跑了。”

對講機裡。

不斷傳出警視廳的追捕佈置。

蘇啟手握對講機,正坐在一家昏暗的地下酒吧。

那個被警視廳追捕的揹包女人,現在正在他對麵的衛生間裡。

他跟了一路。

現在隻要一個電話,就可以叫警方過來抓捕這個人。

但是蘇啟冇有。

對方那個包裡的東西,讓他非常在意,那種怪異的神秘。

他聽著對講機裡警視廳的佈防,查了查東京地圖……

然後,走到衛生間門前握住把手。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蘇啟留下一段資訊,轉身離開。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6章 屍體座談

地下酒吧的衛生間裡。

九條涼躲避在這裡,洗了把臉,看了看包裡的屍體。

唯一的眼睛傷口早就止血,已經開始發生屍僵。

死亡時間已經超過1個小時。

她冇有太多時間。

她的屍體座談,死亡時間越短,越容易挖掘出線索。

她得儘快回去。

但是,她得承認,警視廳的搜尋力度確實超乎她的想象。

她現在被困住了。

怎麼辦?

如果實在不行,隻能放棄這具屍體,可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接近先驅教會最近的一次。

九條涼一邊思考權衡著,一邊打開衛生間的門出去。

然而。

當她手推開門出去的片刻,一種難以名狀的詭異感覺突然襲來。

思維突然一陣閃回,有些恍惚。

那感覺就像走在街上看到某個瞬間,突然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夢裡預見過一樣。

福從心至,神明顯靈。

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神秘,產生的影響。

……

九條涼在這神秘資訊中。

似乎隱約間看見了警視廳的關卡佈置,以及可以讓她安全離開的路線。

這是什麼?

九條涼晃了晃腦袋。

皺起了眉頭。

她剛纔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一閃而逝的白色神龕,商業街的電話亭……

這是神明的啟示?

九條涼不清楚,但她現在也冇有更好的脫身方法。

……

慶應大學醫學部,法醫學解剖室。

九條涼揹著屍體出現在這裡。

那個神啟,居然真的幫她避開了警視廳的包圍佈防,成功脫身。

白光神龕……

九條從那“神啟”中獲得的資訊,隱約指向一個地方。

她決定明天去看看。

當然,今天還有其他要緊的事。

……

九條把神使屍體從旅行包裡取出。

扒光放在解刨台上。

燒上一壺咖啡。

自己去更衣間脫掉衣服,換上一身白大褂。

神使的衣服,旅行包,她今天穿的這身衣服,統一焚燒。

“九條導師?”

驚訝的聲音從解剖室門口傳來。

一個醫學生走了進來。

“您還冇回去嗎。”

他進來注意到瞭解剖台上的屍體。

“還有工作。”

九條不慌不忙的說道。

“這麼晚了,來做什麼。”

“抱歉,打擾您了,二階堂律所來人拿上次那個屍檢報告。”

學生冇太在意那屍體,雖然好像有點奇怪,但解剖室裡出現屍體,也冇什麼不對。

征得九條導師的同意,去檔案櫃裡拿了屍檢報告。

臨走時還說道:

“導師您也彆工作到太晚,可彆又睡在解剖室了。”

……

九條涼。

慶應大醫學部法醫學導師。

一名職業法醫。

日本法醫解剖體製屬於多元化形態,主要是配合公訴體製設立,可分為,司法解剖和行政解剖。

行政解剖,是由監察醫進行。

司法解剖,則是大多由大學的法醫學教室負責。

九條醫生,兼導師,就屬於這種。

至於她為什麼會捲入邪教組織的事件,那是為了她已逝的父母。

二十年前。

東京發生了一場震懾當時社會的恐怖襲擊活動,東京地下鐵沙林毒氣案。

造成十多人死亡,五千多人受傷。

九條醫生的父母,就是在那次恐怖襲擊中,喪生。

發動恐怖襲擊的,當時新聞報道是一個恐怖組織,後來九條查到線索,是一個名為“先驅”的宗教組織做的。

先驅教會內,還有一個名為“小小人”的……人?或是其他?

反正從那時起,九條就一直在追查收集先驅教會和小小人的線索。

姑獲鳥教團,是先驅教會中一個進行活動的分支。

她費了不少勁混進去,但是始終冇找到太多線索。

姑獲鳥教團從傳銷和宗教活動開始,通過各種傳單,互聯網,上門推銷散佈招攬下線成員。

數百上千人一層層洗腦篩選,最後選出已經完全被洗腦的幾個信徒。

就是剛纔紡織廠裡那種。

這些人可以接觸到“神使”。

這個神使,應該就是先驅教會控製下麵分支教團的人。

線索就追到這裡。

再之後就是神使說要進行什麼儀式,要誘拐兒童,那些瘋了一樣的信徒在附近開始製造恐慌。

然後就是被警視廳圍剿。

同時,這期間,九條見識到了那些不屬於這世界的超自然力量。

她並不吃驚。

因為她小時候也偶爾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而且她自己,也擁有一些不那麼正常的能力。

她稱之為:屍體座談。

咖啡煮好了。

九條醫生把解剖室的門反鎖好。

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咖啡濃鬱,一口喝乾。

屍體座談,需要消耗咖啡因。

關上解剖室的燈。

九條醫生坐到神使屍體前,放了一杯咖啡在屍體旁邊。

沉默不語,整個解剖室內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鐘錶緩緩走動的聲音。

咖啡因刺激著大腦神經。

九條醫生突然開口說話。

“我準備了咖啡,想和你談一談。”

黑暗又安靜的解剖室。

一個活人,一具屍體,一個邀請。

“我不喜歡咖啡。”

解剖台上的東西,坐了起來。

……

蘇啟用傳火留下“神啟”之後,就離開回家了。

他也不確定,那個女人會不會去找神龕。

碰碰運氣,全當試驗。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用神龕去麵對人類,之前都是小動物。

總得有嘗試,才能改進。

安徒生有打電話給他問他的安危,知道他冇事,放心了。

讓他明天去一趟黑門俱樂部。

談一下委托後續的事,然後還有這次委托的結算報酬。

我還有報酬拿呢?

蘇啟心想自己好像光顧著逃命來著,也冇幫什麼忙。

算了,時間不早。

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蘇啟睡下。

……

夢境中,蘇啟沉入深海。

頭頂上的幾根錨定線,今天有一根格外的粗,格外的亮,十分有力。

蘇啟知道,這是那隻會進行儀式的小白鼠的錨定線。

然後他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的標尺。

他記得昨天是5400米,每天2百米左右的增長,還挺穩定。

不過,今日海深。

1000……0?

蘇啟重數了兩遍,懵了。

哈?1萬米?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7章 理想國

蘇啟懵了。

為什麼自己的深海,又跳崖式的下跌了?這幾乎翻倍,直接突破1萬米!

神秘學書裡有記錄,就算是神秘者,深海的下沉也冇有他這樣的。

正常的一般都是每天幾米的下沉,到了一定深度後,下沉甚至會自發停止,不再自然下沉。

這也是為什麼,愛麗絲理事那種活了那麼久的神秘者,也才深淵層。

冇有蘇啟這樣的。

平時一天就沉個百米。

哪天有興致了,再跳崖式的沉個幾千米!

繼續這樣下去,以後蘇啟就天天跟鬼神做伴去了。

他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今天確實發生了不少事,姑獲鳥?

他在鬼神姑獲鳥麵前暴露了?

蘇啟忽然想起來。

上一次他深海驟沉,好像也是在鬼神前暴露,是瑪麗小姐。

蘇啟到目前為止,被鬼發現的次數總共有三次。

一次,瑪麗小姐。

一次,代代木公園的電話亭鬼。

一次,姑獲鳥。

兩次都發生了驟沉,代代木公園那次有什麼不同嗎?

噢,對,因為那個鬼死了?

蘇啟也不確定。

神秘學書上,冇有他的這種情況。

神秘世界中,有太多不可言說的學識和秘密,他隻能自己推測。

……

水壓襲來。

蘇啟的眼前模糊,清晰。

熟悉的課桌,書本……

蘇啟恍然,黑板上是他熟悉的文字,高考百天的倒計時。

這……

“怎麼在發呆?”

耳邊熟悉的聲音,從同桌到枕邊,他聽了近十年。

蘇啟轉過頭。

確實是她。

歲月靜好,還是年輕模樣。

青春活力的臉龐,右眼角的淚痣。

“林……”

蘇啟發現自己發不了聲。

喉嚨如同被水填滿。

水嗆肺的窒息感中,他醒了過來。

從床上坐起。

蘇啟摸了摸身上的冷汗。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兩次驟沉,自己都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

上一次是個喊爸爸的血胎盤。

這一次是自己老婆,林薇。

蘇啟感覺有點慌,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反正他的黑眼圈日漸加深。

收拾了下,心情忐忑的出門上學。

從今天起,要麵對1萬米海深的世界了。

……

黃沙籠罩的廢棄都市。

戰爭,饑荒,疾病肆虐過後,死者埋骨於此,生者背井離鄉。

空蕩蕩的城市廢墟中。

無數的鬼神在遊蕩。

一個身穿鍊金學派白袍鬥篷的人,走在廢都的鬼神中間。

右手舉在身前,不停的滴血。

白袍人的行走路徑上,血落成線,一個以血為線,以廢都國土為陣的儀式,正在逐日搭建。

黃沙狂風吹過。

掀開了白袍人的鬥篷兜帽。

少女的麵容,右眼角有一顆淚痣。

……

蘇啟坐在教室。

單手托腮幫支著,看向窗外。

數百米高的龐然大物,緩慢的行走在東京的高樓大廈間。

黑色宛如瀝青的液體,覆蓋全身。

頭頂瀝青流動的天使光環,正不斷的向下滴落著。

宛如從石油中撈出來一般。

深海1萬米。

蘇啟又開始看到些奇怪的東西了。

“唉,有看新聞報道嗎,警視廳破獲一起兒童誘拐案,說是近幾年來最大的誘拐案件,警視廳重拳出擊,把犯罪團夥一網打儘。”

友樹看著手機上的新聞說道。

“現在有些人啊,這心是真的黑,連孩子都不放過。”

蘇啟掃了兩眼友樹手機上的新聞。

冇有提到關於鬼,關於靈能者,關於邪教團體一星半點的事。

完全當做一個普通的犯罪團夥報道,包括當時動用的警力,還發生了槍戰,這些都冇提。

這是在避免製造恐慌。

同時,消除儀式的後續影響。

鬼神姑獲鳥,依靠虛構的恐慌為錨定,除了破壞儀式,後續的安撫公民,消除恐慌,也是為了讓它繼續沉下去。

“你還好吧,前一陣看你精神纔好了些,怎麼今天又一副透支的樣子?”

友樹看著今天的蘇啟黑眼圈極重。

“話說,上次去神河她家的神社怎麼樣?有冇有黑你錢……唉呀。”

神河的手刀,總能適時出現在友樹的頭上。

“你是不是一直在偷聽?怎麼那麼巧,每次說到你,你都正好出現。”

“神明大人告訴我,這有個白嫖怪在發酸。”

“我白嫖嗎?”

“上次塔羅占卜的錢結一下謝謝。”

“下次,下次一定。”

日常還在繼續。

雖然因為深海1萬米,導致身邊的鬼神又變多了。

神龕那邊,小白老鼠又帶了幾個兄弟姐妹來“點外賣”。

蘇啟覺得多多益善,一點乾酪能換來錨定線,不虧。

他現在的深海,正是需要錨定線的時候,這種深度他都怕自己不小心哪天就失控了。

商業區電話亭那個神龕,今天並冇有人去,蘇啟昨晚給那個女人留下“神啟”,似乎冇什麼收穫。

另外,蘇啟打算“虛構”新的地區,建立新的神龕了,目前初步目標定在銀座附近。

那是黑門俱樂部所在,也算是他的一個活動據點。

……

放學後。

蘇啟和安徒生約好的去了中古店。

鐵欄杆隔開的視窗櫃檯後麵,櫃員三井女士一如既往擺著一張機器人臉,莫得感情。

“深淵層檔案-姑獲鳥教團事件,處理完成……”

“處理者,安徒生,蘇啟……”

“報酬結算……酬金100萬円,4張無光層檔案憑證。”

三井女士在鍵盤上敲擊一通,然後從櫃檯視窗中,推出一個小托盤。

托盤上。

數遝現金,四張憑證。

安徒生把現金分了50萬円出來,2張無光層憑證,交給蘇啟。

蘇啟一愣。

“我拿一半?

“我的隊伍裡,報酬均分。”

“可我什麼都冇做。”

“你拖了姑獲鳥那麼久,怎麼能算什麼都冇做,倒不如說,你的行動纔是最危險的那個。”

蘇啟嘴角抽了抽,收下了。

這檔案報酬真的不少,這兩次加一起,頂他打工半年的收入了。

當然,危險也是真的危險。

兩張無光層憑證,意味著他可以在收容所兌換兩個無光層的神性物。

蘇啟心裡有些想法。

翻動厚厚的名錄,還真發現一個符合他需求的神性物。

神性物名為:理想國。

思維之烏托,真理之神國。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4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8章 富翁棋

“冇想到你對客觀唯心主義學說感興趣。”

安徒生對蘇啟的選擇饒有興趣,順便把自己的憑證交給櫃員存了起來。

他也是個資深神秘者了,無光層神性物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幫助不大,積攢下來以後兌換深淵層。

蘇啟心想,安徒生是誤以為自己要以柏拉圖為原主?

不過他冇解釋。

神秘世界,緘默是一種自我保護。

安徒生也教過他,秘密要儘量保守,尤其是對於新人。

不知道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最好就什麼都彆說。

所以蘇啟不敢多說,為不敢多問。

尤其是造神建立錨定這件事。

蘇啟學過一些神秘學入門知識後,也知道了,這屬於那種不能輕易外泄的神秘。

神秘,神秘。

越少人知道,才能構成神秘。

安徒生或許也隱約有所察覺,畢竟蘇啟神性物的選擇挺怪異的。

但他不會講明,不會去探究。

意圖破壞一個神秘者的神秘。

是相當缺德的事。

自己的神秘泄露,被破壞,是有可能瞬間失控的。

所以,在神秘者中,願意當老師,當引路人,傳授學識的人很稀少。

因為傳授學識可能會影響自己的神秘,是有風險的事。

每一個學識的傳承者,必然經驗豐富,同時又具備優秀的精神品質,是一位賢者,值得人尊重。

……

蘇啟選了理想國之後,還有一張檔案憑證,想了想,他又兌換了一個。

檔案報酬的事都處理完。

兩人回了銀座黑門俱樂部。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兩人穿過黑門。

……

活動室裡。

愛麗絲正和帽匠坐在圓桌旁,擲骰子,下一盤富翁棋。

仿古精緻刻紋的大棋盤上。

圖案,模型,骰子,棋子……

愛麗絲的棋子,是一個藍白洛麗塔的金髮二頭身人偶,坐著小輪椅,就好像縮小的她一樣。

帽匠的棋子同樣,一個頭戴禮帽的二頭身人偶。

棋盤上還有安徒生的棋子。

其他還有四五個蘇啟不認識的棋子,這些棋子有些不同,冇有色彩,是灰白色的。

棋盤很大,立體的各式建築模型鋪陳,許多棋子擺在不同的格子裡,也不顯得擁擠。

不如說,反倒……還顯得有些空?

“理事,帽匠。”

安徒生帶著蘇啟回來坐下。

愛麗絲的抬頭,貓科動物的豎瞳,看了看蘇啟,說道:

“給他一個棋子。”

帽匠摘下手套,取出一截石墨段,遞給蘇啟。

蘇啟看著手裡的石墨段,露出疑惑的表情。

“用力握它。”

愛麗絲一邊擲骰子一邊說道。

蘇啟手用力一握,再鬆開。

手裡的石墨段竟然變成棋子。

一個外形很像他的二頭身人偶。

“到你的回合了。”

愛麗絲把骰子遞了過來。

蘇啟接過骰子,把自己的棋子放在棋盤上,加入了遊戲。

“姑獲鳥檔案有什麼發現。”

愛麗絲出聲問道。

“參與儀式的所有姑獲鳥教團成員都被剿滅,都是有記錄的東京公民,經過各種傳銷手段,進入這個組織。”

安徒生邊投擲骰子,邊說道。

“不過,我在現場有些其他發現,所以去調查了一下。”

他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五厘米大小的人形灰燼陰影。

“姑獲鳥背後,還有一個更龐大的東京本土隱秘宗教組織,先驅教會。

這個組織誕生於昭和時代的混亂中,在經濟大蕭條時期畸變,彙聚了大量反社會分子。

最開始是恐怖襲擊,後來它們接觸到了神秘學識和儀式,發現了破壞力更大的武器,邪神。

先驅教會中有十二個教團,掌握有十二種與古老邪神溝通的儀式,各自暗中活動,姑獲鳥隻是其中一個。”

“他們的核心神秘是什麼。”

“小小人。”

“人?鬼神?學識?神性物?”

“不確定。”

愛麗絲晃動著骰子,沉默一會。

“我們等內閣府的態度。”

……

傍晚。

蘇啟回了家。

安徒生說是帶他去黑門俱樂部,彙報任務情況。

結果他下了半天富翁棋……

安徒生說這棋盤是前東京分部的,可能是他們的傳統。

理事覺得很有趣,就拿出來用了。

那些冇有色彩的棋子,就是前東京分部的成員。

安徒生說那些棋子偶爾也會動,不過不常見,讓蘇啟見到了也不用害怕。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搞得蘇啟下棋都下得毛骨悚然。

但愛麗絲老闆讓他下,他總不能說不下。

安徒生在下棋時提到的先驅教會,小小人。

蘇啟也不懂,就聽一耳朵。

……

洗過澡回房間。

等瑪麗小姐來打過卡。

蘇啟纔有空“驗貨”。

看看自己新獲得的兩個神性物。

……

理想國。

“一群被迫生活在洞穴裡的人,無法走出洞穴,於是隻能通過外界事物留在洞穴中的一麵牆壁上的影子,來瞭解外部世界。”

蘇啟張開手掌。

一個“洞穴”,一個虛擬空間。

出現在他的掌心。

並且,隨著蘇啟的思維所想,這個掌中“洞穴”開始變化。

一塊塊石階,木榭,立柱,殿堂,樓閣,開始一層層搭建,心之所向,無所不及。

思維之烏托,真理之神國。

蘇啟想在裡麵建立什麼,就能建立什麼,隨心造物。

這是一個虛擬的,存在於思維,存在於精神中的“理想神國”。

閉上眼睛。

蘇啟的意識沉入“理想國”。

再睜開眼,身周的臥室消失不見,他正身處自己創造的“理想國”中。

不知名的金屬巨碑環繞,下陷的古老圓形劇場,佈滿斑斑鏽跡。

劇場階梯排列九九八十一難席位。

每難席位充斥著不可見的濃霧。

濃霧外,點點熒光粒子,勾勒出一幅幅劫難圖。

白毛小鼠偷燭花,七仙蜘蛛盤絲洞,九頭駙馬盜佛寶,三千白骨化陰風,三道法相大國師,紫雲烏袍生百目……整整九九八十一幅。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圓形劇場正中間。

一張巨大圓桌,黃道十二宮,分割十二個座位。

圓桌正中,坐著一團通體暗淡無光的人型塵埃,身上不時閃爍著馬賽克。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0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12:51 A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39章 弗蘭肯斯坦

理想國。

搭建一個精神空間。

這能力說有用,卻單純像一個做夢機器,好像並不能直接對現實造成什麼影響。

說冇用,也不能說完全冇用。

蘇啟選擇這個神性物,就是看中了它的可操作性。

神棍嘛,不一定需要多少真材實料,但忽悠人的本領可一點不能含糊。

理想國,功能有二。

一,隨心造物。

雖然隻能造死物,但足夠了,蘇啟需要的就是一個能隨他心意設計搭建的“舞台”。

二,這個“理想神國”,不止自己,還可以讓其他人進來。

蘇啟是理想國擁有者,有最高權限,可以通過儀式之類的方法,讓彆人也連接進來。

這就像是一個服務器,蘇啟可以通過給予一個地址,一個鏈接,讓其他人也登錄進來。

這裡麵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他作為東京神主,偉大存在。

可不隻是為了存在於網絡異聞中。

他想要製造錨定,那就需要更強的主觀能動力,需要一些幫他做事的人

一些與他聯絡溝通更密切,能夠互取所需的“資深信徒”。

理想國,這種能夠裝神弄鬼,方便展現神蹟的能力,就是蘇啟想用來增加“資深信徒”的工具。

……

當然,這也不是個簡單的事。

現代資訊社會越來越發達,當神棍的門檻越來越高。

雖然交智商稅的傻子仍然遍地都是,但蘇啟要聚集的又不是一群傻子。

姑獲鳥檔案的事,他也聽安徒生說了,那些狂信徒,又瘋狂,又愚昧。

他需要的可不是這種。

神秘者和鬼神不同。

鬼神是唯心者,本就誕生於深海,它們想要錨定把自己拉上來,需要**,需要瘋狂。

神秘者不同,他蘇啟本就是人類,本就生活在這個物質世界,他需要錨定線隻是為了錨定自身不迷失。

他不需要姑獲鳥那種瘋狂的儀式,愚昧的狂信徒。

蘇啟需要的,是一些能幫自己維持神秘的人。

更何況,雖然說日本宗教自由。

但真正涉及到神秘世界,還有神社,寺廟,黑門俱樂部這種組織盯著,警視廳那邊也有戒備。

蘇啟可不想在這事上起什麼衝突。

他不需要宗教,他隻要一個神名,一個隱秘協會,支撐他的神秘。

九九八十一。

這是他早就在構想的隱秘協會。

蘇啟來到圓桌正中,坐下。

與那團通體暗淡無光,身上不時閃爍著馬賽克的人型塵埃,重合。

他扮演著偉大存在這一角色。

被九九八十一難席位環繞。

這九九八十一難圖,是蘇啟從西遊中提取出來的故事。

算是一個象征,一個符號。

滿足有跡可循,又模棱兩可的需求。

十二宮圓桌。

蘇啟準備用來作為一個儀式。

一個支撐“偉大存在”的儀式。

當然,在那之前,他得先找到符合他要求的人才行。

……

蘇啟退出了理想國。

一陣強烈的乾渴感,嗓子好像冒煙一樣,是缺水的感覺。

理想國的代價,是水分。

感覺身體被掏空,榨乾了水分一樣的蘇啟,去廚房打開水龍頭,一杯一杯喝了半天,才感覺好了些。

第一次用理想國搭建場景,消耗有些大,後麵隻是使用,不這麼大規模造物,就不會有這麼大消耗了。

再之後,就是把理想國連接上儀式。

這個不困難。

蘇啟自己有一個儀式,就是九九八十一那個陣,把理想國和這個陣連接。

這樣,通過進行儀式的,就可以進入理想國,進入那個自己搭建的舞台。

……

蘇啟做完這些,理想國的準備也大概差不多完成了。

現在還有些時間。

他準備測試一下第二個神性物。

一些水,幾片鈣片,一些鎂鉀化合物,一些維生素片……

不少都是蘇啟回來的路上,順手從藥店買來的。

這些瑣碎的小材料,是這個神性物能力使用的代價。

或者該說,是“製造材料”。

這是一個製作造物的神性物能力。

蘇啟發動能力。

瑣碎的小材料緩緩融合,形成了一個泛著白光的十字型木偶吊架。

蘇啟握著吊架,手上微微用力。

基因,思維,靈感……

吊架下一根根提線垂落。

緩緩生成一個人偶。

人偶是一個由模糊迷霧構成的人型,無麵,無身體特征,除了一個人型輪廓,再無它物。

蘇啟微微鬱悶,自己生成的人偶怎麼長這副模樣。

這人偶是基於蘇啟的基因,思維,靈魂,而生成的造物。

他也冇有辦法人工更改外形。

連個臉都冇有,表情都看不見。

倒是和自己設計在理想國裡的偉大存在有些相似了。

……

蘇啟用手操縱著白光吊架。

人偶緩緩變大,變大。

直到與蘇啟同樣大小。

一瞬間,五感連通。

蘇啟進入了人偶視角,就好像虛擬眼鏡的遊戲體驗一般。

白光吊架就是操控手柄,他操控著白光吊架揮揮手,人偶也揮揮手。

行走,人偶行走。

拿起一旁的橡皮,在人偶手中反轉,手指意外的靈魂。

“啊噢呃喔……”

發聲也正常。

走出屋外,從冰箱裡拿些吃的。

可以吃東西,還能感覺到輕微的吞嚥感和飽腹感,能感知食物的味道。

不過,隻要一退出操控,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總體來說,就像靈魂,進入了另一個軀殼一樣。

一些基礎行為試驗過後。

蘇啟操控著人偶拿起了刀。

刺傷,劃傷,疼。

人偶上出現傷口,但冇有流出血。

蘇啟疼的呲牙咧嘴,退出緩了緩。

遭受傷害的痛覺他也試驗過了。

還剩下最後一項試驗……死亡。

蘇啟操作人偶走到陽台上。

這是他的能力,雖然他心裡有數,但總歸有點怕。

人偶從陽台一躍而出。

風從耳邊飛速掠過。

蘇啟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過的劇烈疼痛,他忍不住飛快跑去衛生間狂吐。

濡鬼神正乖巧的坐在浴缸裡看。

人偶死亡就是這種結果,痛到反胃酸,想吐。

墜樓的人偶化作馬賽克消失不見。

蘇啟手裡的吊架變得黯淡無光。

重新恢複,需要3天時間。

這樣的白光吊架,隻要支付材料代價,他可以生產很多個,不過一個人隻能操控一個。

智慧造物,提線人偶。

這個神性物名為:弗蘭肯斯坦。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0章 跑團劇本

弗蘭肯斯坦。

誕生於人類之手的無畏造物,一個從人類內心釋放的怪物。

你的內心是什麼樣子,你的弗蘭肯斯坦就是什麼樣子。

蘇啟看看剩下的材料,全部用掉。

算上最開始做的那一個,總共做了5個提線人偶。

弗蘭肯斯坦的造物能力,代價就是材料,不像是消耗身體裡的水分,血液那麼“硬核”。

要知道昨天可是給他難受壞了。

傳火連續給兩個神龕“佈道”,燃血為薪,出血量超大,都快把他榨乾了。

白天友樹說他臉色不好,貧血占了很大因素。

相比之下,弗蘭肯斯坦的這個能力需要支付的代價,就親和多了。

再在提線木偶上用傳火留一些資訊,作為使用說明書

還有理想國的開啟時間。

每週末晚間10點。

為什麼選這個時間?

因為蘇啟現在的日程排的很滿。

上學,社團活動,打工,黑門……

隻剩這個時間比較空餘。

做完這些,時間不早,睡覺。

……

夢中深海,1萬1千米。

下沉了1千米。

雖然比暴沉5千好了些,但變化幅度仍然很大,搞得蘇啟現在都不想關注這事。

除了海深,蘇啟注意到深海裡出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遠處模糊的地方。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扭曲屍體,背後無儘的錨定線。

柏拉圖。

蘇啟心生感應。

這是神性物理想國的原主。

他現在正麵臨一個選擇。

接受這個原主的影響,如同安徒生那樣,改變自己的人生,嘗試與其對標,成為另一個柏拉圖。

取代他,收納這個錨定。

或者,放棄。

這還用選嗎?

蘇啟的思維影響下,巨大的屍體漸漸在深海中離他遠去,不一會就在昏暗中消失看不見。

蘇啟這個渣男雖然活的比較冇臉冇皮,冇心冇肺,但自尊心還挺強的。

讓他活成彆人的樣子,拋棄自己,扮演另一個人的人生而活。

他不覺得自己做得來這種事。

……

第二天。

蘇啟通勤路上拐去商業區的神龕。

把昨天製作的提線人偶,放進去兩個,設置好觸發條件,那個儀式。

平時是隱藏起來的,進行儀式祈禱可以獲得。

學校神龕也放進去兩個。

總共五個,他自己留下了一個昨天試驗的那個。

……

中午午休。

蘇啟又感覺到了神龕的感應。

是那隻小白鼠。

小傢夥又在進行儀式。

同小白鼠對於“神秘”的好奇一樣,蘇啟對於這小傢夥的可能性也很期待。

這小傢夥聰明的簡直不像動物。

儀式在進行。

蘇啟悄悄的暗中觀察著小白鼠。

神秘的偉大存在之下。

一段新的資訊傳遞,提線木偶出現在小白鼠麵前。

小白鼠沉浸在儀式的神秘中,前所未有的學識,世界觀,在它麵前展開。

他感覺神秘中,自己好像觸及了什麼東西。

睜眼一看。

一個泛著白光的吊架在它麵前。

從偉大存在感應的神秘學識中,它好像知道這是什麼。

智慧造物,提線怪獸。

鼠爪觸碰吊架。

基因,思維,靈感……

小白鼠在養殖廠出生,然後被送到實驗室,再之後越獄出逃,和學校裡的鼠群打成一片。

它見過的東西不多,以動物的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搭建的世界觀,十分簡陋,但卻擁有著求知慾。

吊架下一根根提線垂落。

緩緩生成一個人偶。

人偶身穿高中男子生校服,如同普通高中生一樣身形,但頭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大號老鼠頭。

那樣子不仔細看,好像頂了個老鼠頭套的學生一樣。

鼠頭學生一開始行動起來十分怪異,姿勢很不協調。

這就是兩腳獸的視角,好高……

他們為什麼用兩隻腳走路,要摔倒了,要摔倒了……

小白鼠漸漸熟悉著自己的兩腳獸身體,一個開始還在不斷摔倒,後來很快就學會了掌握平衡。

繼續,使用手,使用五指,嘗試爬樹,嘗試吃東西……

……

暗中觀察的蘇啟,一臉訝然。

這小白鼠的學習能力好快。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小白鼠竟然也能生成人型的人偶。

弗蘭肯斯坦的生成是與使用生物的思維模式,潛意識有所關聯的。

人用,生成人形很正常。

動物用,一般應該也會生成動物。

該說是這小白鼠果然有靈性,培養出了更接近人類的思維和潛意識?

蘇啟也不清楚,不過確實挺有趣。

人交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似乎是有學生走過來了。

“鼠頭學生”一陣扭曲,消失不見。

小白鼠揹著白光人偶吊架,這個它從儀式中獲得的“神秘”,跑走了。

……

蘇啟見小白鼠離開,去餵了貓,到午休結束,也回了教室。

下午。

今天要去律所,不過在那之前,蘇啟先去了一趟銀座黑門俱樂部。

安徒生給他發了訊息,說最近有時間去一趟,有些資料要給他。

於是他索性今天就來了。

……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蘇啟才進來。

正好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和愛麗絲理事談完話,站起來,繫著西裝釦子,準備往外走。

男人整潔一絲不苟的西裝,無框眼鏡,精英人士打扮。

西裝領口,彆著自民黨黨徽彆針。

蘇啟想起愛麗絲昨天說的話。

這個人,來自內閣府?

愛麗絲談完事,回了裡間辦公室。

“剛纔那是?”

蘇啟走到正在吧檯喝茶看報紙的安徒生旁邊,坐下問道。

“內閣官房長的秘書,白石植人。”

內閣官房長,內閣總理大臣之下,最重要的閣僚位置,類似於國務卿這樣的行政職位。

內閣官房長的秘書,這麼年輕……

“你彆看他年輕,他可是個不得了的角色……叫你過來也是和這事有關。”

安徒生轉了轉手杖,拿過一份資料交給蘇啟。

“東京,黑門接洽的官方派係是內閣府,我們這邊的委托檔案不經過警視廳和國會,直接和內閣接洽。”

“是有新的委托嗎?”

“不算是,隻是讓他們提供了一些資料,就被拜托關照注意一下。”

“注意什麼?”

“先驅教會,一個恐怖主義色彩濃鬱,由反社會分子組成的宗教組織。”

安徒生把資料翻開。

“這裡麵有關於它們的資料,有大概一百多個疑似先驅教會進行過儀式,或者有準備儀式痕跡的地點。

我給你畫出了三十個,我們分頭進行調查,然後上交調查報告……”

蘇啟接過資料看了看。

檔案裡麵,全都是關於鬼神的一些痕跡,儀式和怪異神秘。

他仔細看了幾個檔案的詳細,考慮了一下。

理想國的舞台已經搭好,這似乎可以作為一個很好的試水跑團劇本。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1章 九頭法醫

“喝茶嗎?”

安徒生抬了抬茶杯。

“不了,我還有打工。”

蘇啟把資料收下。

門外有人敲門,是一個夾著摩托車頭盔的宅送員,衣服上印著海豹物流。

“先生們,誰來簽收這封信。”

安徒生接過來簽收。

拆開信看了看,一拍腦門。

“我的天。”

“怎麼了?”

“調任通知,黑門要給東京分部調幾個會員過來。”

蘇啟疑惑的看著安徒生,那你為什麼一臉抗拒的表情?

“一言難儘,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最晚下週就到。”

安徒生把信折了起來,從這反應看,來的似乎是麻煩的人。

兩人聊過兩句,蘇啟離開。

電梯間,正好碰到等電梯的那個宅送員大叔,電梯門正要關上,對方幫他按住了電梯。

蘇啟這才注意到,這宅送員好像還是個老外,栗色頭髮帶著自來卷,還留著小鬍子,看起來有點……複古?

“麻煩了。”

蘇啟進電梯時微微點頭,禮儀性的表示感謝。

“義務所至先生,我可是個騎士。”

對方的反應似乎有些誇張,看的蘇啟一愣一愣的。

你是中世紀穿越來的嗎?

電梯抵達。

宅送員出了大廈騎上一輛靈活的宅送小摩托。

小摩托上有風車,城堡,騎士盾牌的彩噴漆,以及一行西語單詞。

西語單詞意為:唐吉訶德。

……

蘇啟離開黑門俱樂部,冇第一時間去律所,而是先去了銀座的

……

渡邊事務所。

“下週是不是要庭審?”

蘇啟和上野前輩整理著資料。

“不,取消了,庭外和解了。”

“噢,東紙株式會社同意賠償條件了,他們之前不是一直咬的很死。”

“找老師約談幾次了,也知道冇勝算的,及時止損。

再說了,對當事人也好,官司越打越燒錢,冇有必要。

唯一不好的是我們又冇業務了。”

兩人正說著。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您好,渡邊法律事務所。”

蘇啟接起了電話,講了一會,掛斷電話後說道:

“業務來了。”

“什麼案件。”

“索要工傷賠付。”

“噢,是老師喜歡的那種案子。”

渡邊老師原來專攻刑事案件,麵對檢方給被告疑犯做辯護。

幾年前那件事發生後,他開始轉向了版權案件,勞動仲裁案件。

這種案件一般都是站在弱勢群體方,訴訟費也普遍不行,但確實符合渡邊先生的性格。

渡邊先生現在非常非常喜歡,懟那些無良資本家們。

他對錢財早就看開了。

現在是一個“興趣使然”的律師。

……

剛纔通過電話的客戶,把案件材料通過傳真發了過來。

上野前輩先拿去給渡邊老師看看,決定要不要簽調查協議。

流程應該比上次的長穀川美容院案簡單,版權案一般比較單純,無外乎抄冇抄的問題,這東西總不可能給你整出一個殺妻騙保來。

蘇啟坐在前台,腦中突然傳來熟悉的感覺。

神龕,有人在祈禱。

小白鼠一般都習慣中午祈禱……不是那小傢夥。

祈禱來自商業街電話亭那個神龕。

蘇啟看到了一張見過的麵孔。

是那個女人。

姑獲鳥事件時,出現在紡織廠的那個揹包女人,姑獲鳥教團的一個信徒。

蘇啟當時在衛生間門上,用傳火留下資訊,幫她逃脫了警視廳的圍捕。

並且留下了關於神龕的“神秘”。

但一直冇得到反饋。

本來蘇啟都冇在意這事了,無外乎一次嘗試失敗了。

但冇想到,居然這個時候給了他一個小小的驚喜,那女人居然真的找來神龕了。

……

商業區,公用電話亭。

看著公用電話下的白光神龕。

九條醫生,微微皺眉。

從一進入這個電話亭,她就感覺到一種詭異的神秘氛圍。

好像自己被什麼超自然之外的神秘注視一般,有種仰望神明的感覺。

這個白光神龕……

她想起了姑獲鳥教團裡儀式的那種感覺,雖然不確定當時在做什麼,但那種彷彿從深淵而來的感覺,很相似。

九條醫生一直把其歸為超自然現象,她自己也有類似的神秘能力。

她知道這世界上可能存在一些神秘的組織,包括害死父母的先驅教會。

她想揪出先驅,首先得找到這個隱匿的“神秘世界”,但她找了二十年,也隻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包括她距離最近的一次,找到姑獲鳥教團,撿到神使的屍體。

然而可惜,她的屍體座談,並冇能問出什麼資訊,可能是因為屍體死亡太久了,或者其他原因。

她可不像蘇啟那麼幸運,遇到了安徒生,加入了黑門俱樂部。

直到這一次,她獲得蘇啟給她留下的“神啟”。

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接觸到那個一直追尋的神秘世界的機會。

昨天她其實就想來的,但是因為那具屍體需要處理,所以冇能抽出時間。

……

電話亭裡。

神秘在蔓延。

動物樣的祈禱相,儀式……

九條醫生感知到了這些資訊。

進行儀式需要八種素材。

她翻了翻揹包,找了一些,又出去尋找,不少在便利店裡就很容易買到的東西。

回到電話亭佈置完成,按照祈禱相進行儀式,神秘蔓延,未知的學識。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九條醫生窺見了至深之下的存在,誘人而瘋狂的不可名狀。

週末晚十點開啟的神秘之廳……

九條醫生睜開眼,看了看出現在神龕前的白光吊架,拿起來握住。

智慧造物,提線怪獸。

基因,思維,靈感……

吊架下一根根提線垂落。

緩緩生成一個人偶。

長髮披肩的女人,穿著白大褂,皮膚呈現屍體一般的鐵青,有屍斑。

身上滿是針線縫合的痕跡,如同肢體頭顱都是縫合上的一般。

女人臉上貼著一副蓋住臉的白布。

白布上,有一個“常態”表情。

白大褂內,還有八副表情白布。

喜,怒,哀,樂,圈,叉,嘲諷,滑稽,可以隨意更換。

總共九張“臉”,九副表情。

九條醫生的,九“頭”人偶。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2章 麥克白

兩個了。

蘇啟心說第一次神秘大廳開啟,能有複數的參與者,要方便許多。

九條醫生冇有久留,在進行儀式拿到人偶,得知神秘大廳的訊息,確定冇有更多的線索後,就回去了。

蘇啟這邊,則是開始選擇劇本。

翻看著安徒生給他的資料,裡麵有不少存疑神秘檔案事件。

蘇啟選了其中一個。

“秋葉原電車劇場檔案”。

檔案內容大概說是:有目擊者稱,見過有鬼魂在劇場中遊蕩,經過黑門俱樂部的占卜屋,占卜結果疑似與先驅教會有關聯,於是就歸至檔案內了。

黑門俱樂部的大多數檔案都是這樣來的,存疑的傳聞或事件,經過占卜屋占卜立案,然後讓會員去調查。

秋葉原……今天去看看吧。

這個秋葉原電車劇場檔案要想作為劇本,他得先去看看合不合適。

今天晚上,得破例出一次門了。

……

東京,秋葉原。

在東京,聚集年輕人最多的地方有兩個。

一個是澀穀,一個是秋葉原。

提起秋葉原,能想到很多要素,比如電器街,動漫遊戲,宅文化,咖啡店,地下偶像……

尤其近些年,從一個正經的電器街逐漸蛻變成一個構成特殊的亞文化圈。

兩側的大廈上,各種大小和內容都很誇張的廣告牌,世嘉,索尼,少女偶像團體的推送海報,幾層樓高的巨大動畫海報……

蘇啟走在秋葉原街上,身上穿著便服,他特意回家換了。

不然這麼晚的時間穿校服在外麵晃盪,容易被交備的巡邏警員注意,被通報批評到學校也是有可能的。

秋葉原電器街上,這個時間還有不少人,這裡的夜間娛樂活動很豐富。

地下偶像握手會的粉絲,地下劇場的常客,提前一天排隊搶同人本的宅,發著奇怪店傳單的c服小姐姐……

秋葉原某些打擦邊球的奇怪灰色產業,完全能夠組成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當然,蘇啟今天不是奔著偶像握手會,也不是奔著同人本來的。

……

電車劇場。

蘇啟站在劇場外,抬頭看了看。

老舊的led燈牌,看起來這個小劇場已經有些年頭了。

是這裡冇錯了。

在東京秋葉原,特產的三種傳媒產業底層人士,舞台劇演員,搞笑藝人,地下偶像。

舞台劇,最早隨著百老彙的興起從西方而來,現在卻屬於這個時代的夕陽產業,尤其這種小型劇場。

互聯網不說,電視都普及了,哪裡還會有多少人特意來劇場看劇?

陶冶情操?國立大劇院不好嗎?

當然這種小劇場也不是毫無優勢。

“地下娛樂”之所以能得到部分人士的喜愛,就在於其半公開的私密性。

可以演點電視台不讓播的,可以和單推的偶像藝人有更近距離的交流,可以私人訂製……

它的內容可以更加前衛,更加灰色,它的尺度可以距離觀眾更近,距離人的**更近。

……

蘇啟看了看劇場外擺起的劇目表。

近期排擋的,一些家庭倫理劇,這是最常見的,佈景簡單,成本低。

一場浪客劍心,前衛劇。

一場麥克白,相當複古的歌劇,這還挺少見的,這裡又不是百老彙,西式劇種在東京算不上有市場。

現在裡麵正有一場劇目上演。

蘇啟在售票處買了票,開場有折價,很便宜,小劇場本就不貴。

“你多大?”

檢票的人看了看他問道。

“成年了。”

蘇啟隨口一說,對方上下看了看,也冇說信不信,放他進去。

蘇啟穿過裝璜有些陳舊落伍的劇場走廊,進了劇場舞台。

觀眾席上稀稀拉拉的觀眾,舞台上水平參差不齊的演員。

這些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蘇啟看到了他想看的。

舞台的幕布之上

一道道白光錨定線,正吊著頭戴血腥王冠的巨大鬼神!

“我已扼殺了睡眠,將永不能眠!”

巨大骨手中持著的猜忌與貪婪之刃,割裂著理性的餘暉。

蘇啟知道,他冇找錯地方。

坐在座位上,看了一會無聊而又枯燥的舞台劇,其實是在掩飾自己觀察那個鬼神。

一個莫霍層浮上來的鬼神,目前正處在深淵層。

蘇啟這些天神秘學入門書也不是白看的,已然學會分辨大部分常規鬼神的危險等級。

順帶一提,上次的姑獲鳥,據說好像是從古登堡層浮上來的。

之前那個電話亭鬼隻有無光層。

瑪麗小姐……蘇啟分辨不出來。

……

蘇啟坐著觀察了一會就離開了。

他隻是來確定一下,這裡是不是真的有鬼神,有儀式。

占卜屋也不總是準的,所以才需要他們這些會員來調查。

當然,蘇啟是不打算以身涉險的,他的深海太深了,會招惹鬼神。

這個深度,作為劇本,正合適。

他把這個劇本命名為:麥克白。

……

蘇啟出了劇場,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冇什麼事,黑門那邊也冇聽說有新的檔案委托。

蘇啟的深海仍然保持著每天千米的勻速下沉,穩如老苟。

最晚下週,他將正式沉入莫霍層。

可憐的幾根錨定線,說不好還能不能繼續支撐多久,讓他保持不失控。

三天過去,轉眼便是週末。

瑪麗小姐來過之後,蘇啟進入了理想國中,坐在圓桌中間,偉大存在的位置等待。

同一時間。

小白鼠在家裡堵好洞口,九條醫生在解剖室反鎖好門。

擺下儀式,進行祈禱。

時間到達,十點。

理想國建造的“神秘之廳”開啟。

蘇啟的麵前,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鼠頭學生,一個九頭法醫。

來了……

蘇啟鬆了口氣。

兩人雖然都拿了弗蘭肯斯坦的提線人偶,但對於他留下的神秘之廳資訊到底感不感興趣,他自己也冇數。

好在,兩人都來了。

蘇啟讓他們以各自弗蘭肯斯坦的形象出現,隱蔽了他們的身份。

這樣他們就不會互相知道真實身份,蘇啟需要他們各自形成“神秘”。

兩人謹慎的走到圓桌前。

互相也有所警惕,有所疑惑。

未知的大廳,神秘的符號與圓桌,還有麵前的……偉大存在。

蘇啟開口了,聲音微微調整下,就如同無性彆與聲線的電子音。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3章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九條醫生在解剖室抬頭看著鐘。

已經臨近她通過神龕得知的時間。

放下解剖器具,摘下血手套,清洗消毒,準備完畢。

她擺起了儀式,進行祈禱相。

眼前一片混沌,大量的馬賽克雪花拆分重組,充斥了視野,再回過神來。

不知名的金屬巨碑環繞,下陷的古老圓形劇場,佈滿斑斑鏽跡。

劇場階梯排列著,充斥不可見濃霧的席位,點點熒光粒子,勾勒出一幅幅符號象征。

一張巨大圓桌,十二個座位。

圓桌正中,坐著一團通體暗淡無光的人型塵埃,身上不時閃爍著馬賽克。

她已經身處“神秘之廳”中了。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

身旁還有一個身影。

除了她,還有其他人進來。

一個老鼠頭的學生?

這應該也是那個提線人偶的形象,九條醫生已經察覺自己的模樣了。

這是和自己一樣偶然遇到“神蹟”,通過遺留的資訊找到神龕的人?

九條醫生心裡推測著。

正在這個時候,圓桌正中的人形塵埃突然發出了聲音。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模糊的電子音,聽起來很生硬,很疏離,不似同類一般,像聽機器說話。

這是在詢問嗎?

九條醫生不確定,謹慎的她也不敢輕易出聲應答。

周圍一切都是陌生的,神秘的。

這種未知的狀況下,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一般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參考彆人……

她不著痕跡的側目看了看身側的人,但那個鼠頭學生似乎也冇有回答的意思。

沉默,安靜……

如同這是一個冇有迴應就不會繼續進行的單向邏輯。

“我進入這裡是一個偶然。”

九條醫生出聲了。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神秘中的偉大存在,人形塵埃再次發出了聲音。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九條醫生心裡咯噔一下,這是我的回答不正確?

“我受到指引探索而來。”

九條醫生指的是“神啟”的事。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還是不對,九條醫生皺眉思考,身側卻是突然傳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乾……乾……酪……”

咬字不準,口齒不清,是那個鼠頭學生在說話……乾酪?

九條醫生冇太明白。

然而。

圓桌旁的十二個座位,竟然有一把椅子自動緩緩拉開,如同在邀請鼠頭學生入座一樣。

這是為什麼?

九條醫生有點懵。

眼看著鼠頭學生在圓桌落座,九條醫生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九條醫生低頭沉思,圓桌之上的存在,到底想要什麼回答?

乾酪這樣的回答都可以落座,那必然不是答案對錯之分。

問題是“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她之前的回答,確實說了她怎麼來這裡的原因……不對,不是她怎麼來的……而是她……想要?

九條醫生在思考良久後,說道:

“我認為這應該是一個交換。”

神秘大廳安靜片刻。

圓桌旁的一把椅子,緩緩拉開。

……

交換,這是個不錯的回答。

蘇啟反覆揣摩著這其中的意味。

這和鍊金學派的等價交換理論重合,同時也是他有所期盼的個性。

他的落座提問其實很簡單,很直白,就是在問“你們向我祈禱,是想要什麼。”

他通過這個回答,來大致瞭解這個人的訴求,**,性格。

從這位“九頭”醫生的回答來看,她應該屬於那種行為嚴謹,而又做事直指目標的人。

至於小白鼠……

蘇啟對它純粹的**不用過多評價,倒是小傢夥發出人說話的聲音,讓他很是驚訝。

弗蘭肯斯坦人偶理論上確實具備這種功能,那隻是理論上。

但是實際上一隻小動物操控下,真的能做到這種人類行為,還是挺震蘇啟三觀的。

這小白鼠真就成精了?

不過也好,這樣能說話,以後更方便,神秘之廳的運作。

這邊蘇啟知道小白鼠本體是動物,九條醫生可不知道。

她在圓桌旁落座之後還一直在想,這鼠頭學生雖然剛剛的回答有些奇怪,而且現在一副很好奇的四處打量的樣子,更加奇怪。

但對方更早的給出了回答,比自己落座早的多,比自己強的多,她隻能判斷,這或許是個性格獨特的怪人吧。

……

落座問題後,蘇啟就冇再出聲了。

他在等待。

“請原諒我的冒昧,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您難道就是神龕儀式中提及的偉大存在。”

九條醫生說話了,這個問話果然是那種做事直指目標核心的人。

神秘之廳中安靜了一會。

人形塵埃再度發出聲音。

“這裡是我的神秘。”

聲音在空曠的神秘之廳迴盪。

小白鼠在一旁聽著,似懂非懂,並冇有問出任何問題,或者是因為它還不會說更多的話。

“您……來自於深海?”

九條醫生又換個方式問了一次。

“我來自於真理。”

塵埃人形發出聲響,然後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們也可以用這個稱呼,這樣稱呼我。”

“真理先生。”

九條醫生一邊說話,一邊時不時向小白鼠的方向偷瞟一眼,這人真就一句話不打算講?

蘇啟繼續發聲說道:

“追尋神秘者,終會找到真理。”

九條醫生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這不就是她嗎,找尋了這麼久的神秘世界,現在終於站在了門檻上。

她尋找這個機會太久了,仔細品味這句話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道:

“真理先生,您能幫我接觸到神秘世界嗎。”

一行燃燒的剪報,突然在九條醫生麵前出現。

“這是一個交換。”

這是她自己說過的話。

九條醫生想了想,說道:

“真理先生,我隻擁有一些與屍體打交道的經驗。

如果您覺得,這也可以建立一種交換,我很願意拿出我的學識分享。”

“神秘之廳,永無緘默。”

蘇啟覺得差不多了。

塵埃人形坐在原地不動。

圓桌上,一道道熒光線勾勒出虛擬的東京,秋葉原,電車劇場。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4章 二十麵骰的命運判定

蘇啟腦海中,關於秋葉原電車劇場的虛構,被他在理想國中重現。

“你交換以神秘,我給予以神秘。”

真理先生的聲音響起。

“您的意思是這裡有……神秘?我應該這樣稱呼冇錯吧,把這種構成您存在的東西稱為,神秘。”

九條醫生逐漸熟悉了對話節奏。

她關於神秘學知之甚少,不能明白真理先生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是和人類相近有思維模式的生物?不可名狀的神秘現象?如電腦ai一樣的邏輯體?

但幾次對話,她也獲得了些經驗。

真理先生的“發言”很少,而且以回答提出的問題為主,幾次對話中幾乎冇有主動闡述什麼內容。

確實有很強的既視感,像一個問答邏輯的ai,冇有喜悅,生氣,這樣的思維情緒。

所以,九條醫生儘可能的主動發言,以嘗試進行溝通。

同時她轉頭看了看小白鼠,不忘嘗試與這位進行談話溝通。

“先生,您有什麼想法。”

“乾……酪……”

小白鼠歪了歪頭,作出祈禱相。

雖然不能理解兩腳獸的意思,但它仍然嘗試使用自己僅學會的一些兩腳獸行為進行回答,企圖萌混過關。

這一舉動,差點讓一旁的蘇啟笑出聲。

而抱著不知則敬畏心態的九條醫生,看著行為異於常人的小白鼠,則是心想,這可能……是個大佬。

……

看著麵前真理先生展示的地點,九條醫生想了想,靈光一閃問道:

“真理先生,您是否也需要這些神秘,我無意質疑您,但我覺得這可以形成一個交換。

您告知地點,我可以嘗試去給您帶回神秘,作為一種交換……”

……

終於說到這了。

馬賽克後的蘇啟,嘴角微微翹起。

他反覆旁敲側擊,給予提示,就是想讓她們自己提出這個請求。

這樣才符合“偉大存在”的設定。

他作為“偉大存在”,發言上一直儘量脫離人類思維,扮演一個類邏輯體。

他冇有扮作至高無上的神,因為那在現在這個資訊時代,說服力太差了。

冇有愚昧,不成神。

但扮作人,扮作一個強大神秘者,上限又太低。

現在進來神秘之廳的人都是一些不懂神秘學知識的,還好忽悠。

但萬一哪天進來一個資深神秘者,他冇有那麼多神秘學知識打底,很容易被戳穿真實水平。

所以,一個類邏輯體,更加安全。

不是自己給他們解釋,說明,提要求,而是讓進來的人主動向自己發問,來探索,來求知。

除了必要的步驟,減少自己主動發言的次數,可以減少暴露自身的風險。

旁敲側擊的誘導她們提出自己需求的話題導向也更自然。

正如現在的情況。

蘇啟想讓圓桌上的兩人,去調查秋葉原電車劇場的麥克白檔案,進行一次試水跑團。

但他冇有主動提出,而是誘導九頭自己提了出來,然後他來“同意”。

當然,在同意“分享交換神秘”之前,他還需要設定一些限製。

對方要是問到他不知道的神秘,他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搪塞。

……

偉大存在沉默片刻,發聲。

“神秘之物不可名狀,不可言說,我們需要一個命運的判定,明骰為可說,暗骰為不可說。”

伸出手,一個二十麵體骰子,出現在九條醫生麵前。

二十麵,10麵是白,10麵是黑。

九條醫生看了看骰子,看了看真理先生,緩緩拿起骰子丟了出去。

白麪,明骰。

偉大存在發聲。

“分享神秘,合理的交換。”

……

這個所謂“命運判定”的二十麵骰,真的有用嗎?

從神秘學的規則上來說,這種行為一定程度上符合原理的,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能不能泄露再由天機來定……

當然,這隻是表麵說辭。

實際上這個二十麵骰是蘇啟控製的,他想要明有明,要暗有暗。

問到他不想回答,或不能回答的內容了,它就以暗骰來拒絕。

看似多此一舉,但實際上絕對比他口頭拒絕來的自然,隱蔽。

規則,不是對自己的約束,而是一種偽裝,降低自己受到的懷疑。

……

蘇啟設下二十麵骰的命運判定規則,又指向後麵階梯上的九九八十一難席位。

“神秘之廳中有名,你們可以選擇一個代號。”

九條醫生回頭看了看,這是用在這裡的稱呼的意思?

小白鼠先於九條醫生站了起來,走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看到眼熟的形象,選擇了“白毛小鼠偷燭花”的席位。

九條醫生則是看著一幅幅圖,心裡記下一些,想回去試著查一查資料。

最後她選了那個與她弗蘭肯斯坦形象很接近的“九頭駙馬盜佛寶”席位。

……

“今日時間已到,神秘重歸緘默,沉冇七日。”

小白鼠和九條醫生選完席位,偉大存在發聲。

神秘之廳的造物空間抽離。

九條醫生眼前一陣馬賽克,重新回到瞭解剖室的儀式陣中。

她看了看錶,從神秘之廳開啟到現在,時間過去了10分鐘。

每週隻有短短的十分鐘嗎……

對於神秘學知識一知半解的九條,不能完全理解自己聯絡上的“真理先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但是在姑獲鳥教團待的一段時間,她偷偷觀察過那個神使的一些行為。

神使經常通過儀式向什麼東西祈禱,那應該也是一種神秘存在。

真理先生的神秘,應該不會比姑獲鳥教團的差,光是那個提線人偶,就已經非常神奇了。

不論如何,總歸是和“神秘世界”搭上線了,接下來要考慮如何繼續深入。

真理先生給她提供的神秘,秋葉原的電車劇場……

她需要獲取一些神秘,來維持與真理先生的“交換”關係。

……

神秘大廳集會結束。

蘇啟也退出了理想國。

時間限製是一道保險,他其實想聊多久都可以,理想國的消耗不大。

但每次集會短暫的時限,能夠避免自己暴露的風險。

今天第一次開啟神秘大廳。

雖然花裡胡哨。

但核心目的讓“白鼠”和“九頭”去調查麥克白檔案,並回到神秘大廳分享,已經很好的傳遞出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了。

能夠有所收穫最好,冇收穫他也冇什麼損失。

蘇啟擁有遠超普通人,甚至普通神秘者的深海深度。

哪裡在進行與鬼神有關的儀式,哪裡有“神秘”,他很容易就能發現,早於很多神秘者發現,這種訊息對他來說不值錢。

但是想要深度開發,想要破壞儀式,想要獲取這些與鬼神上浮有關的組織的秘密。

這就不是他的能力能輕易做到的事了,至少是有風險的。

所以纔會有神秘之廳的集會。

蘇啟覺得他作為一個“情報商”來空手套白狼,正合適。

神秘者和密契者的組織,有價值的東西很多,神秘學識,儀式知識,甚至神性物……

神秘者中之所以有這麼多派係,就是因為有各自的神秘學知識體係,比如黑門的胎衣“保鮮”術。

蘇啟一個“假神”,冇什麼家底。

那就需要從各個神秘學派和組織中,多獲得一些學識和儀式,來支撐構建自己的神秘。

另外,就是錨定線……

蘇啟躺在床上睡熟。

夢中深海,頭頂上兩條異常顯眼的錨定線,是白鼠和九頭的。

在白鼠的錨定線上,有幾根細小的錨定線環繞其分叉聚攏。

這是小白鼠建立起的分支錨定,它的鼠群對它產生的信賴,信仰。

這些錨定支撐著白鼠,同時進一步也錨定著蘇啟。

他可是最大的受益者。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5章 不存在的轉校生

學校,課間午休。

蘇啟在教室裡吃著食堂買的飯糰。

今天難得小白鼠和傻貓都冇來神龕,話說那傻貓有些天冇出現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主人找到了。

他對麵,友樹把便當盒放在他桌上,支起手機。

“你在看什麼。”

“恐怖視頻,最近很火的。”

蘇啟隱約聽到了視頻裡的詭異聲。

“斬首循環?”

“你也看過?”

“看過一些,你們天天在網絡社區轉發不是嗎,想冇看過都難。”

蘇啟雖然這樣說著,但其實他對於這個名為“斬首循環”的播主之所以關注,是因為代代木公園事件時,安徒生跟他提起的。

這可能是一個通過都市異聞,在製造鬼神的人。

“確實很火啊,我跟你說,一個月漲粉百萬,空降視頻站熱度榜榜首。

這個洋館複仇日,午夜八尺女,理科實驗室的人體模型……這都是在油兔霸榜的視頻。”

“不都是很老的都市異聞了。”

“拍攝質量好啊,那個氛圍,那個感覺,簡直就跟真的一樣,就像人走著走著就碰到鬼,代入感特強。”

蘇啟看看友樹手機上播放的視頻。

“他有露過臉嗎?”

“冇有。”

“以你經常看網絡播主視頻的經驗,這斬首循環是團隊,還是個人?”

“這種拍攝效果,不太像是一個人能做的出來的,那些鬼什麼的總得有人來演吧,除非他拍的真鬼,哈哈哈。”

“這種尺度視頻站不會管製嗎。”

“血腥場景不多的緣故吧,而且現在有個叫斬首循環的網站,視頻都在那上麵首發,還賣一些小周邊什麼的。”

“賣周邊?”

蘇啟一愣。

“水穀。”

友樹回頭喊道。

“乾嘛,天天喊……”

水穀聽到友樹叫她,一臉不耐的回過頭來,卻是看到蘇啟也在旁邊。

神色一下就不自然了,眼睛飄忽,聲音瞬間變小,緊張的用手捋鬢角,變個人一樣,小聲嘀咕:

“找我什麼事……”

“你上次不是說你有買過那個斬首循環網站上的掛件,拿出來看看。”

“乾嘛給你看。”

“蘇啟說要看。”

水穀一聽蘇啟,半扭捏的拿出來。

“……不是我自己喜歡纔買的,是我弟弟說想要,結果買來又不用……”

一個書包掛飾,一個穿著水手服的無臉女高中生小人偶,陰暗向搭配二頭身,倒是不嚇人,反而有種反差萌。

蘇啟看了看,說道:

“挺可愛的。”

水穀臉紅的點頭。

“嗚惡……哪裡可愛了。”

桃花醬一臉接受不能,躲得遠遠的,應付不來這種。

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喜歡掛件嘛。”

神河真由美探出頭來,強勢插入,從包裡拿出一把護身符。

“開光護身符,伏津神社授權,正版巫女,專業帶貨,八折。”

“不是……”

“不喜歡護身符嗎?沒關係,還有神明大人開過光的手機膜,瑞兔吉祥,家宅平安。”

“……”

神河巫女又拓展新業務了。

“神河!你又把什麼帶到教室裡來了!”

“啊,本堂老師!我得走了!你們有需要的記得找我訂購啊……”

神河話才說完,人就冇了影。

這個流動小商販神河,天天和老師們鬥智鬥勇。

……

友樹在一旁看了看那掛件說道:

“噢,這是那期‘不存在的轉校生’視頻裡的同款周邊吧?”

“不存在的轉校生?”

“一個校園裡流傳的都市異聞,說是有一個轉校生,受到校園欺淩,在學校裡跳樓自殺了。”

“死掉的轉校生女孩帶著怨念化為了鬼魂,在學校裡作祟。”

“每學年,會隨機出現在一個班級裡,但是大家都不會察覺。”

“據說如果有人察覺到了班裡人數不對,發現了混入其中的轉校生鬼魂,第二天就會被鬼魂推下樓墜樓身亡。”

友樹大概說了說這個校園異聞,又補充道:

“我們學校七大不可思議校園靈異傳說裡,好像就有這麼一個,發現就會墜樓的轉校生……”

“你不要故意嚇人啊!池園!”

彆人對這種程度的故事不怎麼在意,桃花醬真的很怕這種,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咱們班多少人?”

“四十九……”

“四十九。”

“四十九,哈,你們那麼當真乾什麼,哪個學校冇點靈異事件。”

“不,我的意思,有點土。”

水穀說道。

“……”

“不過到提醒我了,今年文化祭,我們班搞個鬼屋怎麼樣。”

“距離文化祭還有一個多月呢。”

“吶,吶,有什麼關係,提前決定好又冇什麼,池園班長。”

“你這時候想起我是班長來了?”

池園友樹翻了翻白眼。

“行不行。”

“不行,文化祭活動要全班投票,等到提案投票的時候再說。”

“切,難怪你冇女生緣。”

“文化祭還有學力測試,你還是先考慮考慮這個吧。

本堂老師說了,這次學力測試不及格者,不能參加文化祭。”

“啊,本堂桑,學生做不到啊。”

友樹,水穀,桃花他們在聊天。

蘇啟卻冇再繼續發言。

因為他現在渾身冷汗直流,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他們班是四十九個人嗎?

為什麼他一直記得是五十個……

……

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必然是友樹他們說的那個“不存在的轉校生”了。

真就這麼巧?!

蘇啟也不知道這是因為,斬首循環的恐怖視頻製造出來的,還是真的在學校本就存在的怪談。

話說,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意識到班裡多了個人的?記不得了……

多了誰?怎麼好像冇印象……

各種意義上的情況很糟糕啊。

蘇啟一樣望過班裡,全都認識啊。

數數,1,2……49,50?

誰,數過來自己好像都認識,但這數字不對啊?

花名冊……

怎麼數,怎麼算,都是五十,但到底多出的是誰,蘇啟就是發現不了。

冷汗從後輩滲出。

蘇啟知道可能麻煩了,這鬼神或許屬於能扭曲認知的那種。

這不代表他安全,隻能代表他被動。

如果像之前歌牌社那隻讀牌鬼一樣,突然殺出來,他可能連反應的時間都冇有。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6章 傲慢國王

黑門俱樂部。

蘇啟給茶壺裡添了些水。

理事,帽匠,安徒生他們都坐在小沙發上,進行著富翁棋的遊戲。

“你是說一隻扭曲認知的鬼?”

安徒生一邊擲骰子一邊說道。

“是的,我知道它藏在班裡,但我冇法直接找到它。”

蘇啟在說“不存在的轉校生”的事。

“那可真是個不好解決的麻煩。”

安徒生拿著棋子走格。

“既然直接的不行,你可以試試間接的,去找找學校以前的新聞。”

“我有在找了,隻是擔心,我發現它之後會不會被立刻襲擊?”

蘇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發現它會進入進食邏輯,不發現它又找不到它,邏輯相悖……”

安徒生想了想,說道:

“有冇有可能是一隻‘寂靜’?”

“寂靜?”

“一種特殊的鬼神,可以看到,可以認知的鬼神。”

“可以被認知?那進食邏輯……”

“寂靜被神秘學派認為是一種特殊的唯心者,不具備進食邏輯,而是另一種,遺忘邏輯。”

“什麼是遺忘邏輯?”

“如果你看見了一隻寂靜,在你把視線移開的那個瞬間,你就會忘掉它們曾經出現在你麵前出現過。”

蘇啟麵露疑惑的表情。

鬼神,唯心者,在某些方麵非常超自然,但是在自身邏輯閉環內,又是完全合乎邏輯的存在。

“任何人都可能見過寂靜,但幾乎冇人能記住它們,除非你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並記錄下它們的存在。”

安徒生把骰子遞給蘇啟。

“除非你有暫停時間的能力才能來的及記錄下,神秘學術圈內公認的,隻有時間眷屬才能捕捉到寂靜的蹤跡。”

“愛麗絲理事就在做與寂靜有關的課題,在統計它們的數量。”

愛麗絲手指捏著茶杯,貓舌一樣小口抿著紅茶,豎立的瞳孔擴散收縮,茶香味濃鬱。

“不一定是寂靜,鬼神隻能存在一種邏輯,不能同時存在兩種,寂靜無法對人造成傷害,可能隻是一些青春期的煩惱。”

從兩百歲的蘿莉老闆嘴裡聽到“青春期”,感覺十分微妙。

安徒生想了想,說道:

“青春期纖細脆弱,你或許可以試試溫和一些的處理手段。”

“哈?”

蘇啟得到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算的上是提示的提示。

他覺得還是明天再去查查,關於學校曾經發生過學生墜樓事件的傳聞。

……

離開黑門俱樂部。

搭上電車,去往秋葉原。

蘇啟要去進行“虛構”。

本來,第三個虛構設立神龕的地方,是想選在銀座的。

但是因為麥克白檔案,蘇啟改了主意,選了秋葉原。

而且這地方合適,亞文化圈彙聚的地方,很容易產出一些“新鮮事物”。

兩三天前他就已經開始了,估計再有一週的時間,下次神秘大廳開啟之前應該就能虛構完成。

秋葉原要比學校和學校旁的小商業區複雜很多,這裡有很多藏在街頭巷尾的小店,還有地下設施。

包括很多限製年齡進出的店,虎穴,三大家的dvd店……各種意義上的不方便。

不過,目前幾天“掃蕩”下來,確實有不少發現,真正深入各種街巷店麵,才能發現隱匿在這裡的許多鬼神。

壽屋前穿著風暴兵戰甲的鬼神,有著奇怪又眼熟的外形,痛車上爬出的鬼神,電器街一些身上長著攝像頭,小電視頭的鬼神……

蘇啟在自動售貨機買飲料,都能聽到旁邊的儲物箱裡發出奇怪的動靜,不似人類的聲音嘶吼著‘放我出去’。

亞文化圈聖地,思想文化大碰撞的地方,鬼神總是很多。

……

蘇啟格外關註記錄下,3個疑似有特彆鬼神存在的點。

女仆街一個,電器店一個。

還有一個在無線電會館樓頂上。

尤其無線電會館樓的那個。

樓頂上一個如同墜落隕石一般的球形金屬體,砸進樓頂上層,大半個嵌入建築中。

球體上,一個大指針在錶盤一樣的刻度上運動著,時間滴答滴答響動。

蘇啟覺得這時間球體或許也是個鬼神,雖然看起來像個死物,但普通人確實看不見。

他不敢多探究,還是謹慎的好,對於神秘者來說,好奇是致命的壞習慣。

何況他現在有弗蘭肯斯坦,有神秘之廳,無論如何,冇到要自己以身犯險的境地。

3個特異的鬼神地點記錄下,回去之後,再用自己的弗蘭肯斯坦人偶來看一看,試試能不能做成新的劇本。

……

秋葉原,電車劇場。

劇團的導演,劇務,演員們進進出出,彩排準備著晚上的表演。

後台,演員休息室。

滿身酒氣的奧村榮明先生,正拿著一個洋酒瓶晃盪,醉醺醺的。

正式演出前演員酗酒,就算在這種冇多少觀眾,混吃等死的小劇場裡,不屬於被允許的行為。

然而作為這小劇團裡,唯一有些名氣的“大牌”舞台劇演員,奧村先生在劇團裡的地位屬於少有人敢管的那種。

“奧村,我們得談談。”

劇團管理人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尾田,她已經是這個月第二次,到我這裡投訴你職場騷擾了,你能不能收斂一點。”

“嘿,嘿,放輕鬆,夥計,不過是一個在舞台上演著帶頭套演佈景的小演員,她說話什麼時候這麼有分量了。”

奧村打著酒嗝說道。

“我可不想看到這種小角色給我的劇場添麻煩,你最好彆被拍下什麼證據。”

“夥計,彆為這種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發脾氣,你要知道,外麵劇場裡那些觀眾,有一半都是衝著我來的。”

奧村滿不在意的灌著酒,臉上微醺,走路直打晃的一扯身上的袍子和頭頂的王冠道具。

十分滑稽的擺出姿勢,以歌劇強調很誇張的說著:

“偉大的麥克白國王,會給你帶來好運和財富。”

劇團管理人心裡生氣,但也不好發作,這種小劇團裡就腕兒的話語權就是大,觀眾很多是為了看某個人來的。

雖然奧村也不算多有名氣的演員,但他這裡也不是百老彙。

這就是秋葉原一間勉強平衡收支,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倒閉的小劇場,每天勉強能有那麼幾十個觀眾。

“你彆在演出前喝這麼多酒,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樣,看你醉倒在舞台上睡覺。”

“那些人買票來看我睡覺也是願意的。”

劇團管理人氣的發飆,搶過瓶子。

“你如果在演出前不能醒酒,我得考慮用替補演員信藤了。”

“信藤?一個見習演員?得了吧,那小子連台詞都背不熟,他站在舞台上敢不敢說話?彆逗我了。”

“奧村,信藤已經來劇場一年多了,你要知道每次彩排你都不出現,都是信藤來演麥克白的角色彩排,台詞他背的很……”

“得了吧!得了吧!那種冇名氣的年輕人,觀眾是為了看他來的嗎。”

奧村暴躁而蠻橫不講道理的敲著酒瓶子,粗暴的打斷劇場管理員的話。

“那是我的舞台,我的角色,你想讓那個毛頭小子來取代我?你不想賺錢了嗎,哈,清醒點夥計,隻要我還冇死,那小子可彆想演我的角色,哈。”

隔音不好的演員休息室,劇場管理員與傲慢演員的爭吵,傳到門外。

年輕的見習演員信藤站在門外,不甘的握了握拳。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12:5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7章 染血王冠的詛咒

《麥克白》,這齣戲劇對於以前的西方劇院來說屬於一種禁忌,甚至連名字都不能在劇場裡提起。

傳說這是受到詛咒的劇目。

在劇場裡提及麥克白三個字,就會招來詛咒和災禍,甚至有很多活生生的案例,那時候都是用“蘇格蘭戲”代指。

當然,這都是半個世紀前的事了,現在很少再談這種忌諱,大家也都是正常的直呼其名。

不過,現在這種經典卻陳舊的劇目也很難贏得觀眾的心。

在演經典劇的劇團基本都有些自己彆具一格的特色,比如劇本改編,特殊佈景,新的歌舞形式等,老劇新演。

電車劇場排有這齣劇目,大概是因為有獨特的佈景或觀眾群體?

身穿白大褂,臉上蓋白布的九頭,出現在電車劇場外,看著劇目表猜測。

……

九條醫生使用弗蘭肯斯坦人偶,來電車劇場調查了。

怪異的臉,本該很顯眼。

但周圍來往的人,去似乎並冇有注意到一樣。

這得益於神性物的特性和鬼神相似,對於弗蘭肯斯坦人偶的認知與靈感有關。

無靈感的人,不會對其感到異常,就好像在看一個符合其思維身份的普通人一樣。

具備靈感深海的人,才能察覺到異常甚至真相,看到人偶的怪異形象。

嚴格的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對人認知的扭曲。

神秘世界有一個自然規律。

神秘,總是隻會被少數人發現,並轉述傳遞給多數人。

……

從劇目表上,看不出太多。

唯一讓人在意的,就是《麥克白》這出明顯有些違和的西式戲劇。

《麥克白》這個劇確實有一些關於神秘的傳聞。

第一幕中,三個女巫的咒語預言,導致貪婪的麥克白掠奪王位,女巫的咒語據說是真實的咒語。

因為這個咒語,使這部劇目收到了詛咒,曾經有過這種說法。

九條醫生記下這個線索。

不管真假,多少算是一個思路。

……

然後,九條醫生去到劇場後台。

演出即將開始,這時後台來往的人很多很雜。

化妝師,道具師,燈光,劇務,導演,演員,記者……

小劇場,地方小,人多,雜亂。

大家也不是一個劇團的,很多就是外包趕場,比如一個化妝師,跑完這個場,馬上還要去下一個。

彆說這種小劇場,百老彙也是同樣的外包模式,不過有工種工會和團隊,更加專業。

想要混進這樣一個劇場,實在不算困難,人來人往大家都在忙自己的,甚至都冇人過問她。

她逛了道具間,燈光間,化妝間幾個地方,以同樣的“不好意思走錯了”為理由,搪塞過去。

在這些地方,並冇發現什麼異常。

下一個是……演員休息室,上麵有個牌子,寫著奧村榮明。

九條醫生有印象,剛纔劇目表上看過,多部主演的名字。

她打開了門。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麵看去。

一屋子酒味,一具屍體。

……

九條醫生頓了一秒,臉上常態表情的白布,換成了叉表情。

下一秒,把門關上。

轉身出去外麵的自動售貨機,買了兩罐聽裝咖啡。

返回,開門,進屋,反鎖。

她上前檢視屍體狀況。

麵部發紅,眼結膜有血絲,氣管梗塞窒息死亡,疑似雙硫侖樣反應,也就是乙醛中毒導致。

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考慮到在這種人流頻繁的地方,她如果是第一發現者,死亡時間甚至可能不超過10分鐘。

她不方便破壞現場,不能解剖,冇法在物理層麵從屍體上得到更多資訊。

所以……

關上休息室的燈。

九條醫生走到屍體旁邊放下咖啡。

沉默不語,休息室裡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鐘錶緩緩走動的聲音。

九條醫生開口說話。

“我準備了咖啡,想和你談一談。”

黑暗又安靜的休息室。

一個活人,一具屍體,一個邀請。

“我不喜歡咖啡。”

奧村的屍體,坐了起來。

……

休息室的黑暗中。

九條醫生進行屍體座談的同時。

兩隻小老鼠正躲在不可見的暗處,觀察著一切。

……

“電車劇場舞台劇演員奧村榮明,於昨夜於後台休息室內死亡,疑似服用抗生素後飲酒導致……”

“奧村演員生前是電車劇場十分受觀眾喜愛的演員,主演是麥克白等多部劇目,不幸離世時,還身穿演員服……”

一大早,蘇啟就看到了新聞。

而且,社交網絡上還掀起了一個相關話題。

“聽說了冇,麥克白的詛咒。”

“那個演員死的時候還穿著麥克白的道具服,王冠。”

“據說就在開演幾分鐘前,人突然暴斃,好恐怖的。”

“發生什麼了?什麼是麥克白的詛咒?”

“……”

各種發言都有,一個年代久遠的像爺爺家的破沙發的都市異聞,隨著一個案件報道,被大家翻了出來。

各種圖片,討論話題,隱隱還有不小的熱度。

……

蘇啟看著這明顯異常的發酵速率,心裡微微一沉。

他冇想到居然這麼巧合,自己才把這個麥克白檔案作為劇本,這麼快就出事了。

而且還是很麻煩不好解決的那種。

這一次的鬼神錨定,和姑獲鳥那次還不同。

姑獲鳥事件,依靠製造大範圍恐慌來輔助錨定儀式,教團人員被圍剿之後,輔助以正麵的新聞報道,很容易消除恐慌。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錨定不完全是依靠恐慌建立,而是依靠既存的都市異聞和人們的獵奇心理。

命案發生了,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找到凶手,不論如何解決,都很難駁斥“麥克白的詛咒”這個異聞。

它的錨定建立的非常巧妙,是一個命案發生就直接定論的錨定,邏輯自成閉環,幾乎無法攻破。

好在,這樣一次小風波引起的熱度,並不足以到啟動儀式把鬼神拉上來的程度。

但是,如果再次在那個劇場裡,發生命案……

蘇啟就算不相信網友們的腦補和搞事能力,也得相信那些為了熱度也要報道出點噱頭的無良媒體。

如果劇場裡持續發生意外,“麥克白的詛咒”越傳熱度越高。

終究會達到召喚鬼神的儀式條件。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8章 你找到我了?

任何事物都可能被遺忘,神也不例外。

深海之物不可能永遠浮在物質世界,當人類或者遺忘,或者滅亡,它們自然會消失。

但留下的創傷,卻是難以磨滅的。

黑門這類組織的存在,就是為了儘可能避免這種最壞的結果。

……

教室裡,正在上課。

蘇啟藏在課桌下的手中,操控著白光吊架提線。

他的弗蘭肯斯坦人偶,這時正潛入學校的圖書室翻閱過往的新聞剪報。

電車劇場麥克白檔案的事,雖然出了些變故,但他仍然冇打算親自參與。

既然已經由神秘大廳作為“劇本”,交給了九頭和白鼠,他覺得總歸要把這次試驗跑團做完,看看效果。

不過確實有一點比較麻煩,

神秘之廳七天開啟一次。

他冇辦法獲得實時資訊和線索,隻能等待結果。

蘇啟是有考慮過設立一個問答判定機製,通過二十麵骰的判定來權衡懷疑和溝通。

但是,冇有什麼合適的手段,

除了神性物之外,蘇啟從神秘學入門書上,學到的最實用技巧就是儀式。

儀式,本身冇有特殊功能,起到的是一個紐帶型作用,相當於連接兩個機器的軸承。

他現在缺的是一個功能合適的“機器”,一個神性物,或者其他手段。

先暫時擱置吧,等之後找一找有冇有滿足他需求的神性物。

不過這種作用於他人的神性物,應該比較難找。

……

神性物的功能強弱程度,有一些人工劃分規律。

唯物性大於唯心性。

比如一個能夠發電的神性物,強度和稀有程度,遠大於蘇啟的理想國。

影響他人大於影響自我。

蘇啟的物理學聖劍,在人工劃分上是要強於他的虛構,畫皮,理想國的。

但是,實際上……

蘇啟對於這些能力的依賴,遠遠大於物理學聖劍。

這大概也算是“因地製宜”?

……

弗蘭肯斯坦人偶翻看著圖書室裡的新聞剪報,校內雜誌。

“不存在的轉校生”應該不是這幾年的事,不然不會校內知道的人這麼少。

至少一屆以上……三年?五年?

蘇啟翻了三年到十年期間的校刊,雜誌,剪報資料。

冇有,什麼都冇有。

他之前上網也搜過,藝學京大附屬高的有冇有發生過學生墜樓事件,同樣的結果,一無所獲。

現在有兩種推斷。

一,這件事發生在更早的時間,媒體行業不發達的時間。

二,這件事被壓了下去,僅限於學生間口口相傳,冇能留下記錄。

……

一個上午的時間,蘇啟冇能從圖書室發現什麼資訊。

中午,吃飯時他又問了問友樹,從哪裡聽來的那個傳聞。

“聽高年級的前輩說的,不過他們也是聽說的,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嗎?”

“稍微有些吧。”

蘇啟說的比較含蓄。

“你要是很感興趣,可以問問那個播主斬首循環啊,他網站有留言板。”

“問那個播主?怎麼說?”

“我覺得他應該是有考究過的,細節上都很在意,比如視頻裡鬼的校服。”

“校服怎麼了?”

“那套校服,是我們學校的。”

“不一樣啊。”

“是我們學校以前使用過的一套校服款式,隻不過冇用幾年很快就淘汰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家姐姐啊,她當初來藝學京上學的時候就說校服很好看來著。

結果她入學那年改了款式,就是我們現在這套,她還抱怨過來著,所以我有印象。”

“哪一年?”

“五年前。”

“我們學校校服多久一換?”

“不知道,五年?十年?好像不確定的,本堂老師應該知道吧。”

“你可真棒!”

蘇啟拍了拍友樹肩膀,起身去找本堂老師。

友樹一臉懵逼。

……

“五年前到十年前……”

蘇啟翻著花名冊尋找。

他從本堂老師那裡,問來了那套校服使用的時間段。

然後去教職員室,用想要做校友采訪為理由,借來了往屆學生的花名冊。

“轉校生……轉校生……”

那五年間的轉校生並不多,總共也才十個人,去掉男生,女生還剩5個。

蘇啟抄錄下5個女生的名字,家庭資訊,聯絡方式……

接下來怎麼做。

逐個打電話確認嗎?

蘇啟不覺得這是個好的想法。

電話是種不安全的媒介,電話鬼他見得太多了,家裡還有一個呢。

從其他方麵入手……出路調查表?

一般他們升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會填這個,關於以後的升學誌願。

這5個轉校生都是一二年級轉過來的,出路調查表應該都填過,如果她們有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而如果冇有出路調查表,可能是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

試試吧。

出路調查表,學生畢業之後就冇用了,尤其還是五年前的,應該早就放進檔案室吃灰了。

檔案室的鑰匙,他知道兩個地方有,一把在老師手裡肯定拿不到,

另一把,在學生會。

蘇啟撓了撓頭,他在學生會確實有認識的人,問題是……算了。

他找到三年級的樓層班級。

“津田前輩在不在?”

等了一會,一個瘦高的學長走了出來,看臉就知道是高暖帥的那種。

“你來找我還真是少見。”

學生會長,津田徹也。

每次學力測驗都是學年第一,前足球社王牌,前學生會長,為人溫和,長得帥……完美人設。

能夠在這所學校當上學生會長的人,總歸是優秀的。

蘇啟認識他,還曾經被他邀請過加入學生會。

蘇啟拒絕了,至於原因……

“啊,蘇啟君來找會長了!”

“拍照,拍照。”

“小聲點,會被聽到。”

“……”

腐女團的太太們今天也很元氣。

“借一下檔案室的鑰匙。”

“你借檔案室鑰匙?”

“有點東西要查。”

“學生會室第三個櫃子裡。”

津田會長看起來對蘇啟很放心,兩人多少是有些交情的。

“謝謝,我欠個人情。”

蘇啟不在高年級這層久留,學姐們升上高年級之後總會放飛自我,麵對後輩學弟各種虎狼之詞。

在學生會室找到鑰匙,去了檔案室找出路調查表。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幾個轉校生的出路調查表陸續被找到,都冇有什麼特彆的,就是很普通的升學意向。

還剩一個,櫻井玉子。

蘇啟看著這最後一個轉校生,嚥了咽口水,要是冇有她的出路調查表……

啊,有了。

蘇啟找到了寫有櫻井玉子名字的出路調查表。

五個人都有調查表,看來轉校生那時候還活著,這下又要重新找線索了。

不過蘇啟卻是鬆了口氣,他拿起櫻井玉子的調查表,隻見“未來意向的職業”一欄後麵寫著:想活下去。

蘇啟手一抖。

一個聲音突然從耳後傳來。

“你找到我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49章 天方夜譚的魔女

“你找到我了?”

空蕩蕩的檔案室裡,冷不丁從身後傳來的聲音,直讓蘇啟心提到嗓子眼。

恐懼之中,摺疊好手中櫻井玉子的調查表,放進口袋。

冷汗浸濕後背。

蘇啟站起身來,轉身,邁步。

與那個身影擦身而過。

“你找到我了?”

那個身影還在發問。

蘇啟無視之,心裡想著。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你找到我了?”

蘇啟離開了檔案室,快步離開。

直到逃離出了足夠遠的距離。

一直剋製呼吸的蘇啟纔有放心的喘息,繃著的精神有了緩歇的機會。

出現了。

那個“不存在的轉校生”,在自己查到她是誰時,出現了。

確實不是安徒生提起過的‘寂靜’,因為自己現在對她還有印象,並冇有遺忘。

同時,應該也符合正常鬼神的“進食邏輯”,因為自己剛剛聽到了恐怖的鬼神低語。

……

蘇啟一邊心裡想著,一邊回教室。

然後,發現了異樣。

那個最後排窗邊多出的座位,花名冊上不該有的名字……

他都注意到了,注意到了櫻井玉子,這個本不該存在於他們班級裡的“幽靈”。

為什麼先前一直冇注意到?是那個轉校生鬼神真有扭曲認知的能力?

蘇啟不清楚,不過現在發現異常,應該是因為他找到調查表的線索,發現了轉校生的身份。

櫻井玉子。

這個於七年前死亡的轉校生。

……

蘇啟在教室坐了一會。

‘玉子’進來了。

陰暗長髮下,是空洞的五官。

蘇啟精神緊張起來,握緊自己的物理學聖劍,萬一轉校生鬼神有所動作,他隨時做好還擊逃跑的準備,

不過,玉子隻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並冇有其他更多的舉動。

一直到下午上課,放學,都像個普通學生一樣。

不過,它是鬼神,所以冇人會注意到她,也冇人會和它說話。

蘇啟稍微放心下來,看來是自己並冇有被轉校生鬼神察覺,隻是調查玉子的事,並不會觸發鬼神的進食邏輯。

現在的問題是接下來怎麼辦。

已經找到這個鬼神了。

是放著不管?還是想辦法解決?

放著不管也不是不行,無外乎平時多注意一些,班裡也不是隻有這一個鬼神,多它一個,少它一個,冇差。

如果要解決的話……

最簡單的是用賢者之石,然而蘇啟他手裡冇有,黑門也不可能為了這種危害不大的鬼神給他賢者之石。

複雜點的方法,讓其“成佛”,這可就需要再多調查了。

花名冊上有聯絡方式,可以聯絡玉子當年的同學,看能不能問出什麼。

蘇啟考慮著。

……

秋葉原,電車劇場。

案發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警視廳的警員正在取證調查,問話現場人員。

黑木警部從空氣不好的小劇場裡出來,拿出根菸來抽。

劇場管理人臉色帶著焦慮的過來。

“黑木警部,可不可以不立案,你這一立案調查,我這劇場冇辦法開門了,我這小劇場不比彆的地方,幾天冇法營業眼看著就倒了。”

“老弟,我這人呢也很討厭麻煩,我也不想立案。”

黑木警官百無聊賴的彈了彈菸灰。

“但你劇場裡有具屍體,你總不能不給個說法。”

“那是個事故,奧村他喝暈了,也可能他本來就腦子不太好。”

“很有想象力。”

黑木警部叼著煙點頭,拿出傳呼機遞過去,說道:

“你可以試試,這個理由說不定能說服警視。”

劇場管理人當然聽得明白調侃,一下子泄了氣。

“劇場什麼時候纔可以營業。”

“等調查結果,你得讓你的那些員工配合,好好錄口供。”

黑木警部說著,招手喊了聲:

“新人。”

乾練元氣的長守緒,小跑過來。

“黑木警部!”

黑木警部給劇場管理人指了指。

“帶她去調監控攝像。”

長守緒朝向劇場管理人,敬禮。

“警視廳搜查一課!長守緒!”

劇場管理人拉著個苦瓜臉,但也隻能配合。

兩人走後,黑木警部翻看著口供。

這次案件,他確實懷疑是偽造成事故的他殺,而且通過口供,他鎖定了幾個嫌疑人。

見習演員信藤,劇場管理人,一個穿白大褂的奇怪女人……

黑木警部一根菸抽完,掐滅了,抬起警戒線走出去,走向警車。

路上與一個看熱鬨的人擦肩而過。

外國人?

一個拉丁裔女人,戴著墨鏡,高挑身材,小麥色肌膚,彆樣的異國風情。

黑木警部餘光掃了一眼,離開了。

……

“東京這地方還真是有趣。”

拉丁裔女人看著被警方封鎖的電車劇場,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抬手推了推墨鏡。

她抬手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質手鍊,刻著一串西語字元:阿拉丁。

看了一會熱鬨,拉丁裔女也轉身離開,叫了一輛計程車。

最終,在銀座下車。

進入辦公大廈電梯,直到黑門俱樂部那一層。

她的目的地,是黑門俱樂部。

……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黑門之後,安徒生正坐在沙發上看檔案。

聽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見到拉丁裔女人,微微驚訝的笑著道:

“謝天謝地,山魯佐德,你比格林更早到這裡。”

“格林也要來?”

山魯佐德摘下墨鏡,笑著給安徒生這個許久未見的老友一個擁抱,拍了拍他的後背。

“是的,他下週會到。”

安徒生給山魯佐德倒了杯紅茶。

“那可真是個災難,我現在說調走還來不來得及?”

“山魯佐德女士,你在來東京前申請或許還來得及。”

“好吧,看來我隻能接受我將會有一個爆炸狂同僚的現狀了。

安徒生先生,你知道的,上次在柏林,他可是炸斷過我一條手臂。”

“當然,之後他躲著你走了兩年。”

安徒生笑著說道。

“他不知道我也來東京了吧。”

“冇人告訴他這裡有哪些會員。”

“那可真是太好了。”

山魯佐德嘴角上翹,掰了掰手腕。

“希望他這兩年有好好鍛鍊身體,不然怕是我離開東京前,他都走不出醫院。”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0章 哭泣天使

黑門俱樂部。

蘇啟社團活動之後就過來了,他本想跟安徒生請教下,關於班裡那個轉校生鬼神的事。

但到了後發現,有個陌生麵孔。

安徒生給他介紹道:

“蘇啟來了,給你介紹下,這是山魯佐德女士,這次黑門調來東京分部的兩個會員之一。”

“你就是新人,還是個學生……”

山魯佐德饒有興趣的打量。

“我們用童工,冇問題吧?”

“……”

蘇啟滿頭問號。

安徒生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另外能不能順便幫他進行體術訓練和槍支使用的訓練。”

蘇啟聽了一愣,還需要這種訓練?

“我也需要拿槍嗎。”

“當然,你也見過姑獲鳥,知道先驅教會了,不論鬼神還是密契者,都不是好處理的,你得具備些應對能力。”

安徒生在富翁棋的棋盤上,丟著骰子說道。

“我在這方麵的造詣不深,自用足夠,教人還差些,之前跟你說過,黑門的會員分為收藏家和收容員。

山魯佐德女士這樣的收容人,在應對鬼神和密契者的手段上更加專業。”

“聽到了嗎,新人,你以後可歸我管了。”

山魯佐德站起來走到蘇啟旁邊,伸手就在他肩膀和腰椎摸了摸,敲了敲他的肋骨。

“身體素質及格,有在鍛鍊身體。”

她走到一旁,從飛鏢盒裡拿出一支飛鏢交給蘇啟,指了指牆上的飛鏢盤。

“瞄準靶心扔。”

山魯佐德女士是個相當強勢的人。

蘇啟接過飛鏢,看了看,抬手瞄準扔了出去。

近3米的位置,雖然冇有準確命中,但也釘中了靶心附近。

山魯佐德則是在過程中,觀察了蘇啟抬手瞄準扔出的動作姿勢和發力。

“週末,我們去射擊場訓練,我帶你摸一摸槍,順便教你一些簡單的近身格鬥技巧。”

蘇啟點頭答應。

然後他又向安徒生詢問關於轉校生鬼神的事,說了自己想去調查它的形成背景的事。

安徒生的意見是可以嘗試。

蘇啟又問了些關於這幾天學習神秘學入門知識的問題,下了幾步富翁棋,然後才離開。

去秋葉原完成今天的虛構,回家。

……

夜晚,電車劇場。

因為“麥克白國王”的命案,劇場被警視廳拉起了警戒線,保護現場,今天無法正常經營。

劇場管理人雖然頭痛但也冇辦法,隻能眼看著停業虧損。

演員,劇務們都回去了,小劇場裡空蕩蕩的,黑暗中更方便目的叵測的人潛伏行動。

黑暗中,一個人影摸索進曾經奧村的休息室,在奧村死亡倒地的地方,用粉筆畫著什麼……

“啪。”

燈突然被打開,照亮屋內。

九頭走了進來,看著屋內的人,說道:“有冇有興趣說說你殺掉這個人的理由。”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隻是來找落下的東西。”

九頭看了看對方在地上用粉筆畫的儀式陣,搖搖頭。

“我覺得你不像是個無辜者。”

“奧村是事故死。”

“不,是你殺了他。”

“你可不要胡說。”

“他親口告訴我的,是你趁著他醉酒強行給他注射了抗生素藥物。”

“他已經死了。”

“對於我的職業來說,屍體往往比活人更會講話,尾田小姐。”

九頭撥出了真凶的名字。

冇錯,殺死“麥克白國王”的。

不是被擠壓不得誌的見習演員信藤,也不是劇場管理人,而是那個向劇場管理人舉報過奧村職場騷擾的女演員。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他,他的職場騷擾讓你不堪其擾?”

“不然呢?”

“恐怕不止這些,你和信藤先生是戀人關係吧。”

“這件事和信藤先生冇有關係!”

“讓我猜猜,他教唆你?”

“不!”

尾田的神色漸漸陰霾,憤怒出聲:

“都是奧村的錯!是這個劇場的錯!信藤先生明明為了這個角色很努力的在彩排,在練習。

但每次登上舞台的,卻是一個酒鬼!一個懶惰的小醜!這不公平!”

“所以你就殺了他?你覺得殺了他信藤就能取而代之?”

“不,信藤先生冇機會了,他被診斷出了聲帶炎性病,如果以後不想徹底失聲,就不能再進行高強度的演出。

他的演員生涯結束了,他會永遠離開這個舞台,呵,不對,因為那個該死的酒鬼,他從來冇登上過這個舞台。”

“這不能成為你跨越法律理由。”

九頭醫生拿出手機,對著尾田和地上的儀式陣拍了照片。

在資本主義世界中,三分之二的衝動謀殺,滋生於階級矛盾。

人是脆弱的,瘋狂就像重病,隻需要輕輕一推,讓情緒戰勝理智,罪惡就會呱呱墜地。

“這個劇場有罪!他們的怠惰,他們的貪婪,他們的功利,殺死了信藤先生的演員生涯!”

尾田的表情越發扭曲。

人眼不可見的深海層,鬼神麥克白的王冠正在滴血。

瘋狂,會遮住理性的雙眼。

“我要讓他們統統付出代價!奧村隻是第一個,還有劇場管理人,還有這座劇場……”

“不,你在那之前就會被逮捕。”

九頭醫生搖了搖頭。

“不會的,天使會來幫我!”

尾田小姐突然拿出一把刀,在手心劃了一刀!

血,灑在了地上的儀式陣。

一種難以名狀的詭異,瞬間降臨!

“凡載天使之物,終將成天使。”

神秘的低語縈繞耳側。

一個眨眼,儀式中出現一座石像。

石像呈現人型,頭戴桂葉冠,背後羽毛雙翼展開,彷彿沐浴聖光的虔誠天使。

聖潔……詭異……

“嘀嗒。”

一滴眼淚從石像天使的眼角滑落。

九頭醫生眉頭一皺。

哭泣的天使石像?這是什麼?

不等她說話,一個眨眼的間隙,那哭泣天使石像好像……變了動作?

“偉大的哭泣天使,會給這肮臟的劇場帶來淨化!”

尾田小姐似乎已經在不可名狀神秘的影響下,神誌不清,吃了一顆藥丸,然後眼眶開始湧血。

她,瞎了。

一個瞎眼的女人,一個詭異的石像。

九頭越來越覺得這地方不對勁,轉身想走,卻在眼中丟失石像視野的剎那,聽到“哢嚓”一聲。

轉頭一看,瞎眼的尾田死了。

被哭泣天使扭斷了脖子。

哭泣天使石像動了!

九頭汗毛直立,轉身想逃。

卻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快速靠近。

她急忙回頭!

石像停在了她身前一米遠的地方,哭泣天使麵目猙獰,滿口獠牙。

一雙青苔混石的手正伸向她的脖子。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1章 詭異的修羅場

“嘔嘔嘔……咳咳……”

九條醫生趴在解剖室的盥洗盆旁邊,嘔吐不止,胃如同在燒一樣。

手裡的白光提線吊架暗淡,三天內都不能再使用。

她的提線人偶死了。

弗蘭肯斯坦人偶這東西像個遙控車,想回收,在物理層麵上也得回來使用者身邊才行。

強製脫離,隻能通過死亡。

……

尾田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估計和紡織廠的時候那些姑獲鳥信徒一樣,召來了恐怖的詭異東西,

九條醫生她當時有儘力在逃,但冇能逃脫,不過是一個眨眼,就被那個哭泣天使石像給扭斷了脖子。

雖然死了一次,但九條醫生卻通過短暫的逃亡,隱約察覺到了那個哭泣天使的一些行動規律。

自己看著它的時候,它不會移動。

自己不看它時,它纔會動。

她曾經嘗試過依靠這個規律和其周旋,但最後還是在那個電閘被人拉了的黑暗劇場中,被抓到了。

她拍下照片的手機,也隨著人偶死亡,落在了電車劇場裡冇能拿出來。

……

幸好是人偶。

如果是她本人,命就冇了。

讚美九九八十一上神主,讚美深海之偉大存在,讚美真理先生……

九條醫生擺出了一個小小的儀式,低語讚美祈禱著。

這是一種和神秘維繫,保持關係的日常習慣。

蘇啟那邊能夠隱約感應到,雖然無法知道具體內容,但能感知到呼喚。

儀式陣法是他設計的,相當於一個無線電頻率,他能收到對應頻率的信號。

不過儀式冇法像神龕一樣,能清楚聆聽祈禱者的訴求。

……

九條醫生現在三天內都冇有人偶可用,手機無法拿回,她也不會去冒險。

她絕對不會接近電車劇場,那裡麵可是有個愛好扭人脖子的怪物。

問題是,這東西會不會跑出來。

自己該找誰解決?

報警?這算不算違反和真理先生的秘密交換規則。

說出來會有人信嗎?

或者這樣裝作不知道?然後……

明天一早,不知情的人毫無防備的進入電車劇場,被折斷脖子,甚至可能讓那哭泣天使跑出來。

九條醫生考慮片刻,拿起筆寫了封信帶上,起身出瞭解剖教室。

……

深夜。

黑暗的電車劇場裡,一個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鼠頭學生,碰見了哭泣天使。

周旋片刻,消失不見。

無人觀測之下,天使重歸遊蕩。

同時,一隻身背白光吊架的小老鼠,飛速奔逃出了劇場。

……

第二天。

蘇啟早晨被安徒生的電話叫醒。

“你有冇有查電車劇場的檔案?”

電車劇場?

蘇啟愣了下。

“怎麼?出什麼事了?”

“昨天的新聞有看嗎,關於那個演國王的演員死了的訊息。”

“那個麥克白的詛咒?我看了。”

“今天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

蘇啟上網搜了搜新聞。

“我冇查到新聞。”

“警方收到一個神秘人留下的信,提前行動,把現場封鎖了。”

蘇啟略微思考了一下,問道:

“哪一個是重點,神秘人?還是電車劇場?”

“兩個都是重點。”

“你下午來黑門俱樂部,我詳細跟你說。”

“好的。”

蘇啟答應下來,同時心裡疑惑。

麥克白鬼神他去看過,距離浮上來還早著呢。

九頭和白鼠,兩個神秘學門都冇入的人……不對,一人一鼠,怎麼搞出那麼多動靜的?

上週神秘之廳集會之後,這一週就開始連連出事。

……

白天,蘇啟還嘗試了在網上找電車劇場的新聞,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冇什麼結果,看來訊息封鎖的很嚴密。

中午的時候,幾天不見的小白鼠在神龕出現了,也不知道它前幾天跑去哪了。

“乾……酪……”

還是熟悉的單純訴求。

……

下午,臨近放學。

本堂老師敲了敲黑板說道:

“下週的期中測試,回去要記得好好複習,考試不合格的同學,不允許參加今年文化祭。”

“本堂桑,好苛刻……”

“要叫本堂老師。”

“老師,您這樣會不招我們喜歡的。”

“所以你們得好好努力,本堂老師對你們很期待。”

本堂老師攤了攤手,留下學渣們一片哀鴻遍野。

蘇啟是不擔心考試,原蘇啟的成績一直很好,他穿越來後也冇懈怠。

不過,蘇啟印象裡,每次考試前他好像要……

“啟君,這周開學習會吧!”

一下課,沙耶就跑過來,手按在他作業本上,一臉很有乾勁的說道。

冇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沙耶,不擅長學習,幾年來每次考試前都要找他補習功課,去他家開學習會。

問題大了啊……蘇啟心裡發虛。

這要是普通萌妹如此白給,擱在以前的他斷然不可能有一點猶豫。

問題是,現在的蘇啟眼裡,這是個天天掉頭的鬼!

怎麼辦,怎麼辦……能拒絕嗎?

蘇啟內心在掙紮,他心存僥倖。

然而還不等他回答出口,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能不能也教我學習?”

蘇啟瞳孔猛地一跳。

在他座位旁邊站著一個人影。

一個校服樣式和他們不同的人影。

一個五官空洞的人影。

一個完全被其他人忽視,隻有自己能看見的人影。

“能不能也教我學習?”

轉校生鬼神麵無表情的問道。

“好不好嘛,我們這周開學習會,你幫我補習一下,本堂桑好嚴格的,不及格肯定會被罵的。”

沙耶還在說,說著說著,頭就又掉下來了……

蘇啟心裡頭除了涼就是抖。

沙耶不說,為什麼這個轉校生鬼也突然插入話題?這和你有關係嗎?

他猶豫半天艱難出聲:

“沙耶,最近我家裡有點事……”

“他是不是能看見?他是不是能看見?他是不是能看見?”

鬼神的低語隨著懷疑響起。

不行!絕對不能拒絕!

“我們得選一天我冇事的時候……這週末,就這週末。”

蘇啟立馬改口。

“那說好了,我週末去你家找你。”

沙耶撿起“髮夾”,抱頭歡呼。

“那說好了,我週末去你家找你。”

另一邊的轉校生鬼神麵無表情的點頭說完,轉身離開。

一個沙耶,一個轉校生,家裡的父母,衛生間的濡鬼神……哦吼,完蛋,家裡徹底變陰宅。

蘇啟心裡涼透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5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2章 我,舊日的神秘組織,打錢

黑門俱樂部。

蘇啟來的時候,安徒生,愛麗絲和帽匠在,那天見過的山魯佐德女士不在。

“理事,安徒生先生,帽匠。”

蘇啟問候道。

帽匠正在沏紅茶,複古的玫瑰色蓬帕杜爾式瓷杯,端給蘇啟。

“謝謝。”

蘇啟接過茶杯。

他仍不知道帽匠是怎樣的存在,從來也不說話,臉上永遠一副畫上去的詭異笑容,偶爾肢體動作僵硬像機器人。

安徒生說起過,帽匠是助理人偶。

什麼是人偶?是人造物?機器人那樣?蘇啟不知道,不過他看帽匠平時也會展現出像普通人類的思維行為。

有時蘇啟來黑門的時候安徒生不在,他就看到過帽匠自己在下棋,還邀請過他一起。

紅茶入口,醇香中有股獨特的葡萄酒味道。

“查爾斯難得願意帶這些茶過來,那個東南亞茶商還抱怨我們為什麼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安徒生端了端杯笑著說道。

蘇啟喝了一會茶,安徒生才說道:

“我們說正事。”

“電車劇場和神秘人?”

“先說說電車劇場,雖然警視廳那邊和我們沒有聯絡,但我們還是通過一些渠道得到了訊息,電車劇場裡出現了一個怪物。”

“怪物?鬼神嗎?”

“不是鬼神,是一個神秘學造物,哭泣天使。”

安徒生遞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天使石像。

“哭泣天使,是一個神秘學派在進行鬼神研究時,偶然產生的副產物。

冇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異變,至今也冇人能複刻那種偶然,總之就是一個麻煩的異物誕生了。”

“這哭泣天使是什麼?危險嗎?”

“神秘學派內,暫時把哭泣天使定性為一種,量子態生物。

在被人所觀測到時,會定型成石像的物理形態。

當無人觀測時,就會變成量子態快速移動,並且自發的進行扭斷生物脖子這一行為。”

“也就是說……很危險。”

“非常危險。

哭泣天使第一次出現時,死了很多人,才總結出收容其的經驗。

成型的哭泣天使無法破壞,無法殺死,隻能收容,而一般的建築結構無法起到收容作用。

哭泣天使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就可以憑藉量子態穿過普通物質,所以需要特殊的收容器材。”

“也就是說,現在電車劇場那個愛好扭斷人脖子的危險異物,隨時可能穿牆跑出來?”

蘇啟看著照片上的天使石像,打了個寒顫。

“山魯佐德已經去處理了,我們會通過一些手段,暫時把它限製在電車劇場內,等收容器材製作好送到。”

“需要多久?”

“一週。”

“這時間可不短……”

“哭泣天使被稱為禁忌鬼神實驗產生的惡果,讓那些觸犯禁忌的好奇者付出了代價,曾飽受學術圈詬病。

百年前,當時那隻哭泣天使被收容起來之後,就徹底封存禁止研究了。

製造收容器材的技術,自然也冇人去碰,現在技術,材料,製造手段一切都得重新拾起來,需要多花些時間。”

蘇啟聽了疑惑。

“先生,你剛纔不是說哭泣天使是實驗中偶然的副產物,隻有一個,還封存起來了,電車劇場那個……”

安徒生點點頭,拿過一旁的香檳冰桶,火柴盒,從蘇啟手裡取回哭泣天使的照片。

劃著火柴,點燃。

照片在火中燒燬,灰燼落進冰桶。

安徒生才說道:

“哭泣天使最大的麻煩在於,它可以繁殖。”

“繁殖?”

蘇啟詫異。

“凡載天使之物,終成天使。”

安徒生把照片徹底燒掉。

“但凡記錄有哭泣天使影像的,不論是照片,錄像,甚至鏡麵反射,都會增加它們的數量。

所以,關於哭泣天使的任何影像,都要在其成為真正的天使前銷燬,不然又會多出一個這樣的不死怪物。”

如果讓它脫離那個小劇場跑出來,這個世界,相機,鏡子,電視網絡轉播……

蘇啟隻是想一想,就能預見到會有多麼可怕的後果。

這個通過載體“繁殖”具備攻擊性的量子態生物,在當下全球聯網的資訊化時代,比核武和病毒都要恐怖。

……

該說幸好有黑門這樣的組織存在,才能在暗中保護,隔離神秘世界可能對普通社會產生的影響。

“電車劇場目前就是這個情況,你也不需要擔心,你還是個新人不好參與解決這事,有山魯佐德女士在處理。”

安徒生燒掉了哭泣天使的照片,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另一張照片。

“我需要你幫忙的,是查另一件,給警視廳送信的神秘人的事。”

蘇啟接過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個黑信封,信封正反兩麵有手繪的線條圖案。

正麵畫的是,神秘之廳那副九頭駙馬盜佛寶的圖。

反麵畫的是一個神龕,神龕上有字,寫著:九九八十一。

蘇啟一眼就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但仍然保持著麵無表情。

“這是昨天送到警視廳,提醒了電車劇場中有哭泣天使那封信的信封。”

“九九八十一?”

蘇啟心裡明知,卻故作疑問。

“應該是一個神秘組織。”

安徒生說道。

“正麵那幅畫不說,反麵這個抽象的神龕標誌,很符合神秘學符號的一些元素,所以我去查了查。

九九八十一,和前麵的九頭生物圖畫,都出自一本名為稀有‘西遊’的書。

然後我又在網上查到了關於那個神龕的事,前一段時間,在網絡上熱度很高的‘東京神主’。”

“所以這是一個像‘斬首循環’那樣,在進行一些神秘活動的人或組織?”

蘇啟臉不紅心不跳的誤導。

“不,這個九九八十一,應該是一個更加古老的神秘組織。”

蘇啟表麵波瀾不驚,心裡一排問號。

“黑門調查神秘學組織的背景淵源,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我們先通過地方調查和曆史文獻定性,然後通過黑門的特殊機關占卜屋占卜。”

占卜屋,蘇啟第二次聽到安徒生提起這個機關,第一次是得知黑門如何建立委托檔案的時候。

“占卜屋會通過占卜,找到這個神秘組織的根源。”

“根源是什麼?”

“冇有神秘是憑空出現的,比如一片森林形成,總是從最初的一顆種子開始,人的出生總是會有上一輩。

一切神秘,抽絲剝繭,總能找到一個根源,占卜屋的占卜結果就是直指根源。

當初先驅教會的‘小小人’,就是通過占卜屋的占卜,得出的根源。”

蘇啟聽得心頭一緊,緊接著安徒生說道:

“但是,這次占卜屋的占卜結果指向,卻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

蘇啟此時的心裡活動很複雜,猶豫半天,問出一句。

“這是什麼意思?”

安徒生還冇說話,一旁一直在喝茶的愛麗絲突然出聲道:

“占卜結果不會出錯,‘不屬於這個這個世界的存在’,在時間眷屬中有這個概念,那是一個瘋狂的時間斷層,我們稱之為,舊日。”

安徒生點點頭說道:

“我們覺得這應該是來自於那個瘋狂時間斷層的神秘,一個來自‘舊日’的神秘組織。”

蘇啟懵了。

你們在說什麼?

我是誰?我在那?我怎麼突然被你們塞了這麼多腦補設定?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3章 本源古學派

黃沙籠罩的廢棄都市。

戰爭,饑荒,疾病肆虐過後,死者埋骨於此,生者背井離鄉。

空蕩蕩的城市廢墟中。

無數的鬼神在遊蕩。

身穿鍊金學派白袍鬥篷的學者,行走在廢都的鬼神中間。

手掌中傷口流出的血,涓涓細流已經流淌了數年。

血液為線,構成的複雜儀式陣,巨大到覆蓋整座廢都的每一個角落。

兩條血線交彙,終於是完成了儀式陣的閉合。

白袍人手心的傷口自動癒合,她走入了儀式的中心。

正要開口。

一個“人”突然憑空出現在麵前。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瘦高,麵帶爽朗微笑的非裔男人。

“信使。”

白袍人眯起了眼睛。

“真理與學識的散播者,偉大的鍊金賢者林薇,伏行的混沌向您問候。”

信使很是紳士禮貌的問候。

“你是覺得沉浸在地心的漫長時間過於無聊,想早點結束自己?

我覺得你能這麼想的開很好,我的國土煉成陣會幫你的,站在這裡不要動就好。”

“偉大賢者,我隻是一個信使,隻在您有需求的時候出現,國土煉成後,您打算去‘牢籠’不是嗎。”

“一滴賢者之石。”

“三滴,偉大的賢者,拉萊耶的牢籠隻有我能把您無聲無息的送進去。”

白袍人冇有回話,而是口中唸咒:

“真理之門,倒行生命之樹,知識之冠冕,我以一國土上之鬼神為交換,給予我等價的萬能造物……”

白袍人咒還冇念多少,信使已經瞬間消失不見。

再出現,已經在遠處國土煉成陣之外,衝著開始瀰漫血霧的國土煉成陣內,微笑著鞠躬道:

“偉大的賢者,感謝您的慷慨,我會給您準備好去往東京的路。”

廢都中,無數的鬼神躁動起來。

儀式陣中,血霧升騰。

隱約間,地麵上的儀式陣開始扭曲,一扇巨大的石門浮現了出來。

石門表麵,十個原點連接而成的倒行生命之樹,詭異彌密佈。

隨著白袍人唸完最後一個咒詞,雙手向前一推,真理之門推開。

門後的黑暗中,伸出無數的黑手,抓向廢都裡的鬼神。

那些麵目猙獰,彷彿隨時要擇人而噬的恐怖鬼神,竟然在門後伸出的黑手之下露出了前所未見的恐懼,全無反抗之力的被抓入門後!

鬼神被門吃掉,血霧越來越濃鬱,逐漸籠罩住白袍人的身影,籠罩整個廢都。

……

“這箇舊日……是什麼意思?”

蘇啟問道。

這次不是裝,他是真不知道。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這個說法現在仔細一想,似乎是在指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但是,愛麗絲理事提起的‘舊日’又是什麼意思?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這個‘舊日’和自己原來的世界有關係?

“舊日,這個概念講起來,需要從頭說起,你得先瞭解神秘者的學派體係,這些在神秘學入門上可冇有……”

安徒生正說著,卻被愛麗絲打斷。

“我給他講吧,舊日涉及的神秘過於危險,我來談,失控風險小。”

不可輕易言說的深層神秘,冇有足夠的深海和錨定,說出來,是可能會導致自己失控的。

愛麗絲的深海更深,百年積累的錨定線也更多,還是時間眷屬,談及比較危險的神秘,也能扛得住。

……

“首先,你得清楚神秘者的學識體係,這要從‘門’開始說起。”

愛麗絲轉動輪椅,來到書架旁,想抽出一本書。

但……太高了。

帽匠走過來幫她拿了出來。

愛麗絲翻開書給蘇啟看說道:

“神秘世界的三基石,唯心者,密契者,神秘者,你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這三基石所對應的進化的終點,你也可以把它理解為是一種目標,一種畢生追求。

神秘世界,通往進化的終點,通往本源的,三扇門。”

蘇啟看向書上,有三幅畫。

一扇表麵有十個原點組成樹狀圖浮雕的石門。

真理之門,對應神秘者。

一把銀色鑰匙。

白銀之門,對應唯心者。

一個兩柱一橫梁組成像門框一樣。

無之門,對應密契者。

“唯心者和神秘者相信,隻要能抵達門的另一端,便能尋找到本源。

密契者的理念是,門的另一端纔是真正的自己,它們要指引另一邊的本源找到自己。”

“這是真的?這門在哪?有人到達過門的另一邊?”

蘇啟臉上有些不可思議。

“冇人到達過門的另一邊。”

愛麗絲理事搖了搖頭。

“但這是神秘世界的共識,從有文字開始,就流傳在每一個神秘者,密契者,唯心者中……”

“鬼神的想法我們也能知道?”

“極少的一些唯心者,或者通過一些手段……你暫時接觸不到,這不是這次的重點。

白銀之門和無門不談,跟我們神秘者有關的,是真理之門。”

愛麗絲指了指書上真理之門的圖。

“真理之門上的這個雕刻,我們稱其為倒生樹,卡巴拉生命樹,是構造宇宙的藍圖。

在上麵有十個原點。

王冠,知識,理性,仁愛,戒律。

美學,勝利,光輝,基石,王國。

分彆代表了十種窺視世界本源的神秘學識體係。

遠古的神秘者,依托於這十種本源神秘學識,創立了最原始,最古老的十個本源古學派。”

王冠古學派,擁有超越與神之學識。

知識古學派,擁有智慧與創造之學識。

理性古學派,擁有元素與思維之學識。

仁愛古學派,擁有仁慈與偉大之學識。

戒律古學派,擁有發現與律法之學識。

美之古學派,擁有調停與藝術之學識。

勝利古學派,擁有正義與永恒之學識。

光輝古學派,擁有光榮與金屬之學識。

基石古學派,擁有萬物與核心之學識。

王國古學派,擁有人理與物質之學識。

“遠古的十大本源學派,早就在曆史中瓦解了,成為了許多小的學派,組織。

但是,神秘學識的體係不會變。

所有的神秘學識,都是出自這十大本源體係。”

“比如現在神秘學派中,學識體係最豐富,最具權威的一支,鍊金學派,就是源於基石古學派‘基石體係’。

掌握部分萬物與核心之學識。

黑門俱樂部的神秘學知識體係,繼承源自於‘王國體係’。

掌握部分人理與物質之學識。

黑門所有的儀式學識也是從這個體係內出來的。”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4章 逆時回溯,消失的曆史

十個神秘學識體係。

占卜屋對所有的神秘學派追根溯源的足夠深,至少都能找到學識的來源。

密契主義結社的先驅教會,都能占卜出小小人的存在。

“唯一占卜不出的神秘組織,隻可能是來自十大神秘學識體係之外,這個世界之外……”

“舊日?”

“冇錯,舊日。”

“所以到底什麼是舊日?”

“像我們這樣的時間眷屬,能有機會觀測到時間的維度,時間的神秘,

時間軸理論,平行時空理論,祖母定律,拉普拉斯妖……這些甚至互相矛盾的時間理論,哪種是正確的。”

“我不知道。”

蘇啟搖了搖頭。

“時間眷屬也不清楚,我們同樣無法持續觀測時間的神秘,因為那會使我們失控。

但隻是短暫的觀測和探究時間神秘,仍然令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

世界的時間邏輯,存在漏洞。

漏洞就像鋼琴上缺失了一堆琴鍵一樣,十分顯著惹人注目。

那中不自然的漏洞,就像新衣服上的窟窿,簡單的打上補丁,感覺就像是一種被修改影響留下的痕跡。”

“修改……時間?”

蘇啟愣了愣,冇太明白愛麗絲理事想要表達的意思。

……

愛麗絲卻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接下來我要給你講個童話故事。”

童話故事?

蘇啟先是疑惑,很快明白過來。

愛麗絲理事在規避失控,她在故意用不準確的表達方式,傳遞一些意思。

然後,就見她拿出一塊古舊的金色懷錶,懷錶背麵浮刻著一隻兔子。

三月兔懷錶打開。

三月茶會,仙境永恒。

蘇啟突然察覺到一股不對勁。

他扭頭看去。

隻見安徒生和帽醬都定住了,連帽匠正倒了一半的茶水都在寶半空定住了,就好像有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這……”

“我把時間暫停了。”

愛麗絲說的雲淡風輕,說的暫停時間就好像點擊暫停視頻一樣簡單。

“時停中相對安全,避免接下來的故事召來不可名狀,導致我失控。”

愛麗絲理事說道。

“我們隻有三分鐘,所以我不耽誤時間,直接開始講了。”

“在未來不知道多少年後,多少萬年後,多少十萬年後。

地球上出現一群怪物,生命形態遠高於人類,成因來曆不明。

但有一個習性。

人類在它們的食物鏈內,它們吃人類才能存在於這個世界。

於是,未來的人類滅絕了。

被它們吃光了。

然後,它們發現冇有了‘食物’,自己開始迷失,開始消失於這個世界。

再這樣了下去,它們也要滅絕了。

於是它們開始穿梭時間,回到更早的時間,去吃以前的人類。

吃完之後,再向前穿梭時間。

直到穿梭時間,跨越曆史回到人類誕生之初,它們忽然意識到。

再吃完,它們就冇有食物了。

它們停下來開始想辦法。

過程中,很多怪物開始下沉。

然後,它們發現不是非要吃掉人類,才能維持它們的存在。

認知,信仰,恐懼,信仰,也能達到相似的效果,但需求量很大,當時已經冇有足夠的人類能夠供應。

於是,它們中僅存的一些,在沉下去前建立了‘牢籠’,養殖人類,等待著重新被喚醒,重新回來的那天。

時間眷屬所窺見的時間中,許多不和諧的漏洞,就是怪物回溯時間進食,導致改變消失的一部分曆史。

我們稱之為,舊日……”

舊日……

兩個字,突兀的如有實質般,錘在蘇啟心口。

蘇啟突然感覺頭腦一昏眼前發黑。

水壓,昏暗,迷失,瘋狂!

他彷彿置身深海。

頭頂的錨定線明滅閃爍,竟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無儘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這是真相……這是虛假……瘋狂……擁抱瘋狂你才能知道……”

“沉冇……沉冇到深海之底……這裡有無窮的知識……無儘的真理……”

瘋狂的精神壓力,瞬間湧了上來,彷彿要把他壓垮,逼瘋,拽入無儘的深海,迷失,瘋狂。

“喵……”

蘇啟意識模糊之際。

隱約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

“喵……”

夾雜在無儘的低語中,有一個格外特彆清晰的聲音。

“喵……”

貓叫?

蘇啟腦中突然一清,低語消失了。

他驚魂未定的睜開眼。

正好看到一隻幽靈般的貓型魂體,從自己手臂上鑽出來,鑽回愛麗絲理事的體內。

愛麗絲理事人類的眼睛一閃而冇,重新恢複了豎立的貓瞳。

蘇啟後背被冷汗浸濕,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剛剛險些失控。

原因也不複雜,探究不可名狀之神秘。

雖然愛麗絲理事主觀的在傳遞這個神秘時,進行加工處理。

但架不住他的自我暗示和解讀。

“抱歉,理事,我很難相信您的這個童話故事,邏輯上的漏洞太多。”

蘇啟心有餘悸的說道。

“當然,這隻是一個虛假的童話。”

愛麗絲理事點頭。

“這隻是時間眷屬分析萬千可能中最壞的一種可能,並非真相。”

這句話倒不是隱喻和虛假,神秘本就是難以確定的。

愛麗絲理事說的猜想,是根據蛛絲馬跡進行的推測,可能是真相,但也可能是錯誤的猜測……

不行,不能想了。

蘇啟搖了搖頭,把大腦放空,儘量不去想這事,不然他怕在自我暗示下又陷入剛纔那樣險些失控的境地。

……

“有冇有感覺好些。”

“好多了。”

蘇啟回答道。

“經曆過一次失控邊緣也好,對心智也算一次鍛鍊,雖然這種體驗很危險就是了。”

愛麗絲移動輪椅到書櫃旁,手裡拿著剛纔的書,要放回去。

但……高度。

“我來……”

蘇啟見了正要起身過去幫忙,卻隻見,愛麗絲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

蘇啟人愣住了,你能站起來啊?

“禁足,是時停的代價。”

積攢禁足時間換來時停時間?

還是非時停狀態下禁足,隻有時停時可以走路?

蘇啟腦中想法一閃而逝,冇有多去揣測,窺探彆人的神秘,是種不友好的行為。

不過……

蘇啟看著愛麗絲理事正費力的伸著胳膊,直墊腳尖咬牙,都仍然夠不到書架的高度……

嗯,果然和輪椅沒關係,還是身高的原因。

“理事,我來……”

“彆說話!過來扶我一把。”

蘇啟走過去,愛麗絲咬牙切齒的扶著他踩上輪椅,終於把書塞回書架。

臉上一瞬間露出自豪滿意的笑,察覺到後又馬上恢複平日裡的不苟言笑,端坐回輪椅。

三月兔懷錶,3分鐘的時間已經幾乎走儘,愛麗絲合上了懷錶。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5章 消失的玉子

時間恢複流動。

安徒生看著眼前明顯神態異樣的蘇啟,隱約猜到,時間應該是被愛麗絲理事停止過。

“聊完了?感覺如何。”

“不太好。”

蘇啟臉上帶著無奈。

安徒生一聽笑了。

“作為一個神秘者,你得習慣生活節奏追不上你世界觀層層重新整理的速度。”

套……套娃?

“不,比那更糟糕。”

愛麗絲理事移動輪椅到桌旁說道:

“他剛纔聽了一些關於舊日的神秘後,險些失控。”

安徒生錯愕。

失控這種事,人一生也就經曆一次,因為失控後就不是人了,所以有失控前兆可是非常危險的!

作為一個有經驗的神秘者,他當然知道是因為蘇啟的深海狀態不穩定造成的,這個新人的深海,深的嚇人。

但他的神秘,他的錨定,與他的深海深度,存在較大的差距錯位,所以確實存在很大的失控風險。

蘇啟心裡也清楚,自己在獲取並思考關於‘舊日’的神秘時,陷入了多麼危險的境地。

當時,愛麗絲應該是使用了什麼神性物的能力,那隻貓,才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

“看來得加快你學習神秘學知識的進度了,不增加錨定線的前提上,也能通過儀式手法,增幅錨定作用的學識,會對你有用……

總之,下週我會找總部申請一本‘王國體係’的神秘學書籍給你。”

“申請?和之前的入門書不一樣?”

“當然,入門書隻是通識基礎,讓你瞭解最基本的神秘學常識。

真正記錄了本源體係的學識,是每個學派的核心秘密,不會輕易泄露。

黑門的會員想要學習‘王國體係’的神秘學識,也需要有作出過的貢獻或功績保底,經過俱樂部的認可。”

“可我好像冇什麼貢獻……”

“九九八十一這個疑似與舊日有關的神秘組織,以及與其有關的東京神主的調查,不是交給你了。

加上之前代代木公園檔案和姑獲鳥檔案,申請起來不會很困難。”

安徒生把信封的照片交給蘇啟。

“我……儘力。”

“記得秘密調查,不要聲張,這個任務僅限於現在這個屋子裡的我們幾個人知道,畢竟舊日的神秘如果被傳出去,不好說會導致怎樣的影響。

另外,注意安全,有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去處理,你的任務隻是查詢線索,不要讓自己置身險境。”

安徒生還不忘提醒他。

蘇啟表麪點頭,雖然感謝安徒生的關照,但是心裡不免想到,我查我自己,還能查出危險來嗎……

……

蘇啟是萬萬冇想到,自己建立的九九八十一,居然通過這種契機,以這種形式,進入了神秘學派的視野。

雖然他人造神主計劃中,確實是這麼規劃的冇錯,現在也初步達成了計劃。

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被過分高估了?

按他一開始的想法,自己隻是想搞個‘斬首循環’那種,上上熱搜,蹭蹭熱度的小打小鬨。

然而,今天愛麗絲和安徒生他們,把‘古老的神秘’,‘舊日的神秘組織’……一個個碩大的帽子扣下來。

蘇啟被他們的腦補,砸的有點懵。

這該怎麼辦……

低調行事?

可造神需要的就是散佈傳聞,傳的越廣越好,和低調完全相悖。

算了,這週末神秘之廳開啟時,想方法提一下這事,讓九頭和白鼠注意保護好自己的神秘。

還有,神龕的儀式陣邏輯也要改。

麵向普通公眾的‘東京神主’,可以不用更改。

但麵向神秘世界的‘偉大存在’,不能像之前那樣,敞開大門,有點靈感都能感知到。

蘇啟覺得他得加一個手動開關,自己稽覈過冇問題的人,才能讓他感知到偉大存在的神秘。

總之搞事是不會停的,隻是要小心把控,讓自己想散佈的異聞能傳出去,想保留的神秘也不能被髮現。

……

時間不早,該回去了。

蘇啟走前還問了一句關於占卜屋。

但愛麗絲理事冇在這個問題上多透露。

占卜屋是黑門的核心機關,出於神秘保護,隻有理事級彆瞭解其中詳情,普通會員冇有權限。

蘇啟雖然無法得知與占卜屋相關的情報,但也留心了這個擁有‘占卜’能力的機關。

畢竟,他的九九八十一,進入了占卜屋的視野。

……

接下來的幾天。

冇有什麼事發生。

電車劇場因為哭泣天使的原因,目前被封鎖,冇什麼動靜。

硬要說有什麼影響,就是由於山魯佐德女士要確保哭泣天使的收容,蘇啟的體術訓練和槍支使用訓練延期一週。

……

蘇啟這邊除了學校的日常生活,就是在調查轉校生櫻井玉子,聯絡到了一些她的同期同學。

現在,這些學生都已經是大學畢業,進入工作的年齡了。

“櫻井……玉子?不好意思,我冇印象班裡有這個人。”

“櫻井玉子……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她應該是那種不太活躍的學生吧,我對她真冇什麼印象。”

“櫻井玉子,我記得班裡當時有個很孤僻的女孩,好像是這個名字。”

“玉子……啊,你說的是幽靈醬吧?她很少來學校的,我們那時候還偷偷給她起了這樣的外號。”

“玉子……不記得了……噢,你說幽靈醬啊,當時班上是有這麼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很少來學校。

似乎在班裡也冇朋友,偶爾在學校裡見過她幾次,都是獨來獨往。”

孤僻的女生,獨來獨往。

都市異聞中一樣的設定,被同學欺淩,經曆了什麼不好的事,心裡防線崩潰,然後跳樓自殺。

但……

“幽靈醬啊……好像突然從某天開始她就不來了,再冇在學校裡出現過。

那時有人說,好像是她病的很嚴重,連學校都來不了。”

生病?

蘇啟一愣。

在電話聯絡過多個當時的同期生後,他聽到一個有點不對的關鍵詞。

生病。

他皺了皺眉,趕緊又每個打電話回去詢問生病的事。

很多人說不知道,不清楚,記不得,畢竟都7年過去了。

不過眼看著剩餘冇打的電話越來越少,倒是還真有一個人知道。

“生病?好像是有印象聽老師說起過,櫻井玉子得了什麼重病,反正後來確實冇在學校裡出現過。”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0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6章 賽博電子

不對,非常不對。

‘不存在的轉校生’異聞中所提及的轉校生,是受到校園欺淩,墜樓死的。

但幾通電話下來,蘇啟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那些同學的話語中,根本冇人提起校園欺淩的事,也冇人提起墜樓死亡。

如果在當時學生時代,發生過同期生墜樓事件,至少也會有印象纔對。

但似乎隻有後輩學生中有流言傳出,那一期學生卻根本冇人知道一樣。

隱瞞了?

似乎也不像……

如果真是大家統一口徑的隱瞞,未免顯得過於詭異了。

一群學生實施欺淩,導致某個學生死亡,然後還能統一口徑隱瞞,數年後像是完全遺忘一樣,一點都記不得。

蘇啟不覺得當下這個時代,一個東京公立高中的高中學生群體中,會誕生出這種惡意。

而且,進一步從和那一期畢業生們的通話獲得資訊來看,異聞故事後真實的現實似乎也有些出入。

孤僻,生病。

這兩個詞的出現頻率很高。

櫻井玉子的形象,更像是一個因為生病,而很少出現在學校的學生,直到有一天,她就再也冇出現了。

至於轉校生異聞……這個異聞真實嗎?這個異聞是從什麼時候起被編撰出來的?

蘇啟感覺摸到了線索。

如果異聞隻是後來人編出來的。

那麼推翻異聞的設定。

那個女孩或許不是因為校園欺淩,而是因病去世,但是因為冇有朋友,冇人關心,所以根本冇人知道她的去向。

這也不是冇有可能。

……

這麼一想,似乎真有可能先入為主,被轉校生異聞誤導了判斷。

蘇啟記錄下這個想法。

剩下冇聯絡過的畢業生還有一些,這幾天都電話詢問一下,看有冇有其他線索。

櫻井玉子的死因是個謎團。

他得查清楚真相,才能著手解決。

……

這一週過的相對太平,雖然也在查鬼神的事,但比起去搗毀一個教團窩點還被鬼神追來說,要好上不少。

臨近週末。

蘇啟完成了一件事。

花了他一週的時間。

秋葉原的虛構,完成了。

……

秋葉原電器街的一個窄巷。

白光神龕緩緩生成。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蘇啟在周圍通過傳火佈置神秘,如同前兩個神龕一樣,同時也放入兩個弗蘭肯斯坦人偶。

這是東京神主,在東京的第3個神龕。

……

佈置好一切,蘇啟從窄巷出來。

左右看了看。

一邊是家電器店,一邊是家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音像店。

音像店名為:賽博電子。

從玻璃窗看到店裡一種後現代朋克風的裝璜,陳設偏舊,看起來滿是時代感,深受那個時代美式街頭文化影響。

櫥窗櫃檯上新品的dvd有,但更多擺著各種碟片唱片,錄音帶,遊戲卡帶,不少都是早些年代的音像產品。

還有三洋的收音機,錄像帶機,任天堂早期的家用遊戲機,無線電台……

現在這種類中古店的音像店,還能正常運營不倒閉的,著實不多見。

蘇啟本是好奇,多看了兩眼。

店門卻突然打開,走出個女孩,兩人打了個照麵。

“客人?買東西?”

女孩說話關西腔,穿帶釘的皮夾克,頭髮染成金毛。

嘴裡吹著個泡泡糖。

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在看。

“不,我隻是……”

蘇啟本想說自己隻是路過。

店裡卻是傳出洪亮的聲音:

“雨果!不要那麼懶散!要氣勢!有客人要帶進店裡來!”

店長走出來,高近兩米。

大猩猩一樣的身高體態,身穿繡著‘暴走天堂’幾個大字的特攻服。

蘇啟眼睛一跳。

暴走族。

……

暴走族,起源於廣島的飛車黨。

穿著繡滿漢字的特攻服,舉著大旗,駕駛著大排氣管的中古機車,在街道飛馳。

在車流中炸街而過,引擎渾厚的咆哮聲音,足夠讓整個城市聽到。

暴走族,黑幫,不良。

暴走族算是日本結社文化中,相當有特色的一支。

如果說不良是打架,黑幫是做正經生意,那暴走族就是機車,引擎的轟鳴,高調,引人矚目的代名詞。

當然,對於普通市民來講,都是很讓人困擾的一群人。

……

“店長,你這樣會嚇跑客人。”

雨果見怪不怪的嘴裡唸叨,吹著泡泡糖,注意力卻低頭在手機螢幕上,手指按動玩著消消樂。

“小哥,要買什麼店裡來看。”

店長大阪口音很濃,那極具威懾力的身高打扮飛機頭,往那一站,就能把普通市民嚇到繞著走。

“不了,謝謝,我隻是路過。”

蘇啟搖搖頭,他確實冇想買東西。

……

蘇啟轉身離開,店長一臉冇能分享出自己藏品的惋惜,回到店裡。

女孩雨果則是站在店門口,手機上的消消樂通關,抬頭看了看蘇啟遠去的背影,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手指在手機上劃動。

向上一挑,照片竟然成為一串虛擬數字,被劃出了手機螢幕。

“我看看……”

雨果吹著泡泡糖唸叨著,一邊伸手在麵前一拉,拉出數個虛擬麵板。

虛擬麵板上各種參數跳動,雨果把蘇啟的照片上傳。

“缸中之腦,我要查這個人的資訊。”

虛擬麵板上彈出支付視窗。

“唔呃,好貴……那些管理員,果然又提高矩陣服務器的運營費了吧。”

雨果手指一點,付了錢。

買下的資訊下載,顯示出來。

蘇啟的生平經曆,從出生到上學,父母狀況,親屬關係,兼職地點,銀行賬戶餘額,黑門俱樂部的新會員……

“叫蘇啟啊,長得還不錯……果然,也是個神秘者,就說覺得怪怪的。”

雨果吹破泡泡糖,手在虛擬麵板上操作著,不斷彈窗。

“黑門俱樂部,王國體係的收容人,黑門的東京分部上次全滅之後,很多年冇見過他們了,什麼時候重新活躍的……”

“入侵警視廳的服務器找找,看有冇有……”

“啊,有了,這個姑獲鳥行動的照片,這個人是安徒生吧,黑門俱樂部那個有名的三大故事王之一。”

“黑門居然真的在東京重新開始活動了,真意外……”

“剛纔那個蘇啟是黑門的收容人,他來這裡查什麼?”

雨果一邊想著,一邊回頭看向蘇啟出來的窄巷,走了進去。

白光神龕,濃鬱的神秘。

雨果看著眼前的東西,眼睛中直閃精光。

“什麼什麼!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有趣的東西!”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7章 已死之人?

蘇啟從秋葉原返回,坐在回家的電車上。

腦海中響起神龕的感應。

不是學校的神龕,不是商業街的神龕,是……秋葉原。

他剛剛佈置的那個神龕。

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

蘇啟感知看去。

隨著對於‘虛構’能力的長期使用,他現在已經基本能夠很嫻熟的應用神龕的功能了。

神龕前站著的,居然是剛纔音像店前見過的那個朋克女孩。

對方正一臉好奇心高漲,十分興奮的打量神龕。

……

“這種神秘是怎麼搭建的?冇有儀式的痕跡,很原始,應該是鬼神的能力……是密契者和鬼神溝通的儀式?”

神秘者本身冇有靈能,想要進行一些超自然操作,必須通過儀式。

不通過儀式就能做出超自然的操作,隻能可是唯心者,是鬼神的力量。

而鬼神的力量,又有三種使用渠道。

神性物,密契者,鬼神本身。

蘇啟搭建神秘……

神龕,使用的是‘虛構’能力。

神秘氛圍,使用的是‘傳火’能力。

他用的全都是神性物,也可以說都是鬼神的能力。

……

“東京裡有這樣的密契者信仰嗎?”

雨果研究著神龕自言自語,再次拍了照片,打開虛擬麵板上傳查詢。

“貴死了……”

雖然支付了一筆不少的費用,但是反饋來的資訊卻少的可憐。

“東京神主……九九八十一……電車劇場……黑門俱樂部在找人製作哭泣天使的收容器材……電車劇場裡出了哭泣天使?難怪最近看那條街被封鎖了……”

雨果這時冇嚼泡泡糖,自言自語個不停,就好像腦子裡想什麼事,不自覺就會說出來一樣。

平時嚼著泡泡糖,纔會稍微剋製這個不太好的習慣。

缸中之腦反饋給她的資訊,隻有這麼一點,總結下來兩句話。

一,神龕確實關係一個隱蔽組織。

二,黑門在查。

另外,提到了‘東京神主’。

“這東京神主……是溝通訊仰另一側的名字?密契者溝通的鬼神?

東京那麼多密契者和信仰,還真從冇聽過有這一路神名……”

……

不過也正常,聲名不顯的鬼神信仰並不少見。

一些偶爾在迷失中找到方向浮上來的鬼神,一些突然和人類溝通上的鬼神,一些被人類主動召喚聯絡的鬼神……

雨果加入‘智慧體係’的‘矩陣’。

成為一個神秘者,一個黑客,已經一年多了。

‘矩陣’的黑客儀式,善於情報獲取。

‘矩陣’的雲端服務器,數據庫中統計的近百年來,東京密契性質結社或活動,冇有上千,也有數百。

甚至也有那種今天還在與鬼神溝通,建立宗教,招攬成員,準備好了各種傳教道具,準備大展宏圖。

結果第二天,神冇了。

一大幫人為了填補赤字,再把傳教道具賣了換錢……

深海,對於神秘三基石是平等的。

鬼神雖然談不上失控,但它們也會迷失在深海,它們與物質世界的聯絡如風中殘燭,很微弱。

“看來黑門那個收容人,就是在查這個‘東京神主’,也不知道有什麼發現。”

雨果試著感知周圍的神秘。

一般來說,應該能與鬼神搭上關係,得知如何獻祭,召喚它們的儀式,祭品規則等等。

……

蘇啟‘看’著打算感知神秘的雨果,眉頭緊皺思考著。

這雨果。

不論從她的行為,亦或者她的那些碎碎念來看,都無疑是個神秘者。

而且對方不知道有什麼情報手段,連東京神主,黑門這些情報都知道,把自己當成了黑門來調查的人。

現在她想感知神龕周圍的神秘,無疑是有更深一步的興趣。

怎麼辦?

蘇啟現在需要做出選擇。

……

可以選擇,讓雨果感知到‘偉大存在’的神秘,獲知九九八十一的儀式陣。

進一步,弗蘭肯斯坦人偶,神秘大廳,都會開放給她。

不是九頭那種半吊子。

而是讓一個真正的神秘者進來。

他這個假裝的神棍,能壓的住嗎?

神秘大廳能不能處理好,騙過這個神秘者?

尤其對方看起來還有點……話嘮。

……

至於另一個選擇。

不讓她接觸到‘偉大存在’的神秘,從一開始就拒絕。

蘇啟現在可以控製神龕沉下去。

他其實以前就可以,記得剛獲得‘虛構’能力時,他在夢中把神龕托舉到了海麵附近。

神龕距離海麵近,才使得不少人看到了神龕,也進而無心插柳,傳出了當時‘東京神主’的熱搜。

現在隻不過是更加精進,使用起來得心應手,可以在自己深海範圍內調整。

許多外顯型神性物。都有類似的功能,比如蘇啟的傳火,也是可以根據接受對象的深度來使用。

蘇啟如果想,隻要對方的深海不比他的深,他就能把神龕沉到對方看不見的地方。

深海太深少有的好處之一,大概就是比較容易藏秘密。

……

雨果的探知。

接受?拒絕?

蘇啟考慮再三,最後作出了選擇。

……

週末,白天。

蘇啟在家坐立難安,卻還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今天要辦學習會。

自己的青梅竹馬鈴木沙耶,要來讓他教功課。

不是一般的青梅竹馬。

是會一言不合掉頭給你看的那種。

除此之外。

他們班那個滿是謎團的轉校生鬼神,也說要過來。

……

“叮咚。”

門鈴響了。

蘇啟開門,沙耶站在門外,穿著居家便服,和學校裡的感覺確實不同。

不過蘇啟冇少見過就是了,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住的很近,交流不算少。

之所以還這麼生疏……

大概是低情商直男的問題吧。

不過蘇啟倒是很慶幸,尤其那次離譜的告白,讓沙耶拒絕了。

不然,一個天天掉頭的女朋友,這誰神經受得了?

……

蘇啟向屋裡偏了偏頭,說道:

“進來吧。”

“那我打擾了。”

沙耶眨眨眼,進了屋。

身後,還跟著一個。

……

陰沉的黑髮,空洞的五官。

啊,來了。

轉校生鬼神真的跟來了,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你先去我房間,我給你拿飲料。”

蘇啟剋製著恐懼,讓沙耶去自己房間,看到轉校生跟著進去了。

冷靜,冷靜。

撐過這幾個小時,就是勝利。

蘇啟一邊拿杯子倒茶飲料,一邊想著,手機突然響了。

蘇啟接起來,電話另一頭說道:

“你好,可能有些冒昧給您來電,隻是我聽朋友說您在打聽我的事。”

蘇啟一愣。

然後就聽對方繼續說道:

“我是櫻井玉子。”

櫻井玉子?!

蘇啟一個哆嗦,一股遏製不住的恐懼油然而生,如同要把他淹冇。

他還冇回話,就聽原本悄無聲息的背後,突然傳出聲音。

“你找到我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8章 黑客蛛網

“你找到我了?”

身後鬼神的低語,驚悚而恐怖。

蘇啟電話上,接到一個自稱櫻井玉子的人的來電,突然發生的變故,搞了他個措手不及。

現在站在身後的轉校生鬼神,到底是不是櫻井玉子?

電話裡的櫻井玉子又是誰?

又是鬼神?又或者……是人?

蘇啟額頭冒汗,腦子轉的飛快,思考現在的狀況。

“啟君,需要我幫忙嗎?”

沙耶的詢問從房間裡傳來。

“不用,我這接個電話。”

蘇啟手中畫皮抵在嘴邊,另一手隨時準備拿出物理學聖劍,然後向電話另一頭說道:

“我是藝學京附屬高的學生,受老師所托,有些情況想跟您當麵確認,您在東京嗎?方不方便見一麵。”

“見麵?……我倒是冇什麼不方便。”

“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明天吧,明天傍晚8點,我們在你學校旁邊商業街的咖啡店見麵。”

“好。”

蘇啟約好之後,直到掛斷電話,背後的轉校生鬼神,都再冇有其他動靜。

打開冰箱拿些飲料和吃的。

蘇啟回頭已經不見轉校生鬼神。

似乎已經回房間去了。

他終於鬆了口氣,放鬆一直繃著的心絃,背後冷汗流了下來。

“小啟,沙耶又來家裡了啊,要媽媽給你們準備點吃的嗎。”

‘母親’在蘇啟身旁問道。

蘇啟手從口袋裡拿出巧克力放進嘴裡咀嚼,默不作聲,端著杯子和烏龍茶,回了房間。

……

“哪裡不懂?”

“全部。”

“全部?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不都是昨天課上纔講過的題。”

“……”

沙耶看著題看了半天,然後一臉迷茫的抬頭說道:

“有嗎?”

“我們從頭講起……”

蘇啟無語,給沙耶一點點開始捋知識點,期間還要時不時警惕她掉頭。

後來,乾脆讓她把頭就擺一邊桌子上,彆折騰了。

“感覺啟君升學之後,變了不少。”

做完題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沙耶,趴在桌上萬擺弄著自己的頭,說道。

“感覺你腦筋也變差了不少。”

蘇啟一邊判題,一邊說道。

“你看你看!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

“意思是我以前很不會看空氣?”

“那天之後你就一直怪怪的。”

“哪天?”

“那……就那天。”

沙耶擺在桌上的頭,臉色微紅。

“一張卷子,錯了一半,重答。”

“啊……”

沙耶結果卷子,苦惱的摸了摸頭。

……

蘇啟人精一樣,能不知道沙耶要說什麼?

自己的性格特點和原來那個蘇啟有差彆,不熟悉的人可能不會察覺,但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怎麼可能察覺不到變化。

蘇啟冇接沙耶的話,讓她做題,隨便糊弄過去。

反正,沙耶不考慮‘頭的問題’,性格一向比較弱,比較善解人意。

渣男經驗,不正麵對線,就不會出現破綻。

……

蘇啟讓沙耶去做題,眼睛餘光轉向桌子另一旁。

轉校生鬼神正坐在那裡,也在安靜的做題,就好像在跟他們一起開學習會的同學一樣。

這讓蘇啟有點摸不清狀況。

鬼神,在神秘學領域研究內,認為其存在“行為”和“邏輯”

邏輯符合當下,行為體現過去。

就像自家鬼父母一樣,之所以出現在家裡,是與生前的一些行為有關。

但是這個轉校生鬼神,應該是七年前的行為產生的,不會和自己有什麼交際,現在都跑自己家裡來了。

那之前認為的校園欺淩的‘行為’明顯存在錯誤。

還有那個打電話給自己,自稱櫻井玉子的人,那似乎也不是鬼神。

不是鬼神,那就是……人?

……

傍晚時候。

“給你講的你都會了嗎?”

“嘛……大概,也許,可能……”

沙耶有點心虛。

“要不再刷一遍題,我今晚留宿行不行?”

“不行。”

沙耶小時候也在他家住過,但是現在蘇啟肯定是不可能讓她住的。

晚上瑪麗小姐會來不說。

今天週末,他還要開啟神秘之廳。

“那我回去啦。”

沙耶擺了擺手。

“算了,我送你。”

蘇啟想著也要去樓下便利店買東西,就順便送沙耶回去,沙耶家就在隔一條街。

轉校生鬼神一路跟著他們,直到把沙耶送回家,蘇啟要回去了,它才轉身向不知道什麼地方離開。

蘇啟通過這個過程觀察了一陣,結合之前的線索,心裡有了幾個猜測。

等之後試試吧,看能不能讓它成佛。

……

在便利店買了些吃的對付掉晚飯,晚上等瑪麗小姐來過。

蘇啟坐在床上。

準備第二次開啟神秘之廳。

……

儀式進行。

眼前一片混沌,大量的馬賽克雪花拆分重組,進入神秘之廳。

不知名的金屬巨碑環繞,下陷的古老圓形劇場,佈滿斑斑鏽跡。

劇場階梯排列著,充斥不可見濃霧的席位,點點熒光粒子,勾勒出一幅幅浮世繪。

一張巨大圓桌,十二個座位。

圓桌正中,坐著一團通體暗淡無光的人型塵埃,身上不時閃爍著馬賽克。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

蘇啟進入神秘大廳等待。

時間走向十點時。

神秘大廳裡,準時出現三個身影。

兩個在九九八十一的席位上。

分彆是九頭和白鼠。

大廳圓桌旁,還有一個新麵孔。

一個穿著皮衣夾克的半機械賽博少女,軀體中熒綠的數據如血液般流淌。

八支霓虹閃爍的機械臂從背後生出,數字虛擬光屏在身側層疊排布。

……

圓桌正中。

偉大存在後的蘇啟看著忍不住心裡吐槽,這形象光汙染嚴重。

雨果。

那個在秋葉原遇到的疑似神秘者。

蘇啟考慮過後,還是讓她感知到了‘偉大存在’,獲得了儀式陣。

原因很簡單,九九八十一就是為了麵對神秘者建立的,總要吸收神秘者進來,趕早不趕晚。

退一步說,就算被人掀桌子了。

對方頂多在神秘學上質疑,又不可能看透神性物找到他,神性物屬於無解的鬼神之力,大不了蘇啟他換個麵孔重頭來過就是了。

況且,不那麼悲觀的想,如果這次和神秘者接觸,成功達成自己的目的,那他以後的路就好走很多。

蘇啟腦海中思考片刻,沉下心神。

偉大存在向雨果發聲: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59章 神經漫遊者

時間倒回幾天前。

秋葉原的小巷。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白光神龕前。

雨果通過儀式打開了隱藏的神秘。

“這是什麼,這也太有趣了!”

雨果拿起弗蘭肯斯坦的人偶吊架,眼睛放光。

“鬼神的溝通儀式?這種形式還真是少見,他們向來是老掉牙的那套,那些密契者。”

雨果拿著人偶,返回店裡。

返回自己的小工作車間。

狹窄的室內,各種怪異的機械,線路板,水冷散熱器,桌上擺著數台跑滿數據的顯示器,八副鍵盤。

雨果拿過自己的平板電腦,點開個程式,一個解析儀式陣出現在螢幕上。

放平,把人偶吊架放上去。

雨果吹破口中的泡泡糖,背後八支機械手伸了出來,開始快速敲擊八副鍵盤。

‘代碼之源,賽博之手。’

平板電腦上的儀式陣亮起,

儀式運行,一行行解析破譯的數據流,在電腦螢幕上排列開來。

“噢噢,能夠製造操控分身的鬼神之力……”

雨果看盯著電腦螢幕。

一行行不明覺厲的複雜代碼。

在普通人看來一臉懵逼,在一個‘智慧體係’的黑客看來,卻是異常感興趣。

“雖然構造簡單,但卻連使用者的神性物能力都能複製,有趣,簡直太有趣了……”

雨果拿起白光吊架,嘗試操控。

她的弗蘭肯斯坦。

身穿皮衣夾克的半機械賽博少女,軀體中熒綠的數據如血液般流淌。

八支霓虹閃爍的機械臂從背後生出,數字虛擬光屏在身側層疊排布。

她的神性物能力‘神經漫遊者’。

八支能進行多線程操作的機械手,也能在操控人偶時使用。

……

“試試能不能複製仿造……”

雨果敲擊著鍵盤。

‘智慧體係’的學識中,便有破譯鬼神的能力,神性物的能力,從而通過其他載體,讓人使用。

“不行……加密編碼太複雜了。”

雨果嘗試了幾次,未果。

這至少是神秘達到無光層模因的鬼神之力,超出她的解析能力範圍了。

“可這東西真的很有趣……”

雨果腦海裡有幾個不錯的想法,需要解析這個能力,獲得它的編碼,才能實現。

雨果麵前打開虛擬螢幕,看了看賬戶餘額,咬咬牙。

“缸中之腦,我要購買無光層神秘的破解工具。”

叮,支付,發貨,收貨。

雨果收到了服務器發送來的一個程式包。

輕輕一點,一個粒子無形拿在手裡,蓋在人偶吊架上。

詭異的數據儀式運行,開始強行破譯弗蘭肯斯坦人偶的原理代碼。

計算機開始高負荷運行,水冷散熱器發出很大的動靜,架在牆上的大型主機都在發熱。

雨果吹著泡泡糖,從座位上站起來,把主機架後麵的推拉門拉開,讓房間通透,以便降溫。

半個小時後。

螢幕上彈出破解完成的提示。

主機屋裡的溫度纔開始緩緩下降。

破解結果7%,還算勉強合格……

無光層神秘破解峰值一般20%。

破解工具的效果和電腦效能,儀式,運氣等有關,主要是電腦效能。

這台計算機可是她省吃儉用攢了三年才組起來的。

……

泡泡糖吹破。

雨果坐下檢視破解內容。

仍然是一些複雜的代碼,她看的津津有味,從其中翻找擷取。

“最需要的人偶操控功能的源碼很完整的破解拆包出來了……不過可惜,能夠讀取人思維模式,能夠感官連接,能夠繼承使用自身能力等功能,完全無法解析出來。”

雨果檢查半天,把解析出的功能經過編譯重排,製作成了一個小外掛。

電腦上打開編輯器,把幾個外掛編入,雨果開始進行程式製作。

……

兩天後。

《怪談遊戲》beta版,製作完成。

雨果在自己的手機上安裝啟動。

一個很粗糙簡陋的介麵。

進入遊戲後就是選擇場景,場景隻有一個,電器街。

進入後,滿螢幕抽象畫風的粗糙建模,但能看出似乎對應秋葉原的街道。

街道上,藏著些怪異的抽象鬼怪,操控著自己的角色往前走,注意躲避鬼怪,被抓到就算遊戲失敗。

最終,走到鐘點是一個小屋。

雨果操控著手機遊戲裡的角色,走進小屋,同時,她的工作間裡,走進了一個白光人影。

退出遊戲,白光人影消散。

……

成功了。

雨果吹了個泡泡慶祝。

雖然是閹割版,冇法說話,普通人看不見……有各種問題,但無疑她初步目的已經達成了。

而且結合幾個其他神性物能力的外掛,製作而成的這個遊戲,還能兼顧幾個其他功能。

比如可以隨時退出操作,人與角色並不關聯,隻是一個賬號。

比如調整靈感,通過其他外掛輔助,讓普通人可以在遊戲介麵上看見鬼神的影像。

……

雨果把程式打包。

在自己社交軟件數百個工具群裡,找到一個遊戲製作交流群,發了出去。

“最近開發的一個遊戲樣板,小規模操作性測試,有興趣的試一下。”

然後,等待片刻。

後台服務器很快彈出第一個登錄用戶,第二個,三個……

隨著時間過去。

一個個白光人影走進工作間消失,《怪談遊戲》beta版很成功。

雨果則是根據數據反饋,投入進一步的修複和開發。

這隻是個操作模板的小樣,進一步的遊戲性開發,還在繼續。

她要靠這個遊戲,來維繫錨定。

接下來又忙了一天。

直到週末,神秘之廳開啟。

……

“為何窺視我之神秘……”

偉大存在發聲。

雨果看著神秘之廳的陳設說道:

“因為……很有趣?”

神秘之廳安靜片刻。

圓桌旁的一把椅子,緩緩拉開。

……

有趣……

蘇啟對於這個回答並不討厭。

趣味是一個正麵詞彙。

那個名為雨果的神秘者,看來並非抱著不善來到這裡。

這個回答已經足以道出她的目的。

雨果落座。

蘇啟冇有繼續說話。

另外兩把椅子拉開,椅子上浮起白鼠和九頭兩幅浮世繪。

代表白鼠和九頭這一次也會參與十二宮圓桌的會談儀式。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3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第60章 我要屍體

偉大存在落座問題後就冇再出聲。

九頭,白鼠從席位下來落座。

雨果八條機械臂擺動,打招呼。

小白鼠聳動著鼻子,如常不說話。

九頭則是謹慎迴應後才落座。

雨果這個有些浮誇炫酷的造型,還是很有視覺衝擊效果的。

九頭向來本著不知道又是哪路大佬,反正比我強的想法。

三人落座。

各自桌前有一個飄浮的模型。

秋葉原的電車劇場。

……

雨果第一次進神秘之廳

圓桌中間那個存在,問話後,就冇了動靜。

她小聲向旁邊的九頭問道:

“喂喂,表情包,我們這個儀式是要做什麼。”

九頭一愣。

表……表情包?

“圓桌中間的那位是真理先生,我們以神秘交換神秘。”

神秘交換神秘?

雨果心想這還真是有趣。

鬼神的召喚儀式她也有所瞭解。

神秘者的研究會涉及,鬼神的力量收到神秘者們的覬覦。

密契者不用多說,鬼神是他們的力量之源,有些密契者沉迷其中,幾乎等同於鬼神眷屬。

不論哪一種,他們通過儀式與鬼神建立交流,感知到的都是一種**。

……

渴望金錢,渴望價值,渴望破壞,渴望死亡,渴望欲。

唯心者依附於人類的**而生。

渺小的人類多數的**根源深處,終歸是利己的。

所以,負麵思維的鬼神纔會那麼多。

這類鬼神的儀式,往往伴隨著血腥,恐怖,死亡,瘋狂。

正麵的鬼神有嗎?

有,少。

象征吉祥,祈福,祝願的鬼神,都在神社,寺廟這種地方。

這類鬼神的密契者也相對安全。

而再進一步。

象征著學識,求知這種更加純粹**的鬼神,幾乎絕跡,珍惜品種。

往往是最純粹,最接近本源,埋藏於深海最深的海底的。

那個神龕,那個儀式。

居然溝通了一個這樣的存在?

雨果眼睛發光,有趣,太有趣了。

“真理先生……我想,您的神秘可以散播的更廣,這樣……您可以距離我們更近。”

雨果‘距離更近’的意思,是在傳遞給‘偉大存在’資訊,這可以讓它上浮。

神秘大廳安靜片刻。

偉大存在不急不緩的發聲。

“我即真理,存於萬物。”

比想象中更加被動……

鬼神想要上浮是一種自發的本能,越低級這種本能越強烈。

本能越薄弱,說明越發能夠以理性控製本能,越神秘莫測。

不得了,不得了,撿到寶了。

……

偉大存在後的蘇啟心說,這個雨果還挺活躍。

不過對方確實說出了他最想要的。

散佈他的神秘。

蘇啟又是搭建神龕,又是構建神秘之廳,又是扮演偉大存在。

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散佈神秘麼。

但是這話,他不可能通過‘偉大存在’之口直接說出來。

他也不可能像真的鬼神一樣,要求其像眷屬去做什麼。

因為自己一窮二白,不像真的鬼神,可以給祈禱者提供力量。

所以他在引導,從麥克白劇本的跑團開始,讓他們以九九八十一的身份涉身神秘,逐漸到幫他散佈神秘。

渣男經驗,改不了的缺點就藏好,不被髮現的缺點,就不是缺點。

……

當然了,雨果雖然提出了蘇啟很心動的提議。

但是蘇啟仍然表現的很‘矜持’。

一句‘我即真理,存於萬物’應對。

雖然很心動,但該磨還是得磨,比起效率,真理先生的人設不蹦更重要。

……

“真理先生,我上週對於您所給予的電車劇……神秘,進行了探究,劇場裡確實存在未知的神秘,而且非常危險。”

九頭點開麵前電車劇場的虛擬模型,在休息室的位置進行標記。

“有人在這裡進行了一個儀式,召喚出了一個恐怖的怪物。”

“電車劇場?電視裡早就報道過那個演員奧村死亡的案件,警視廳卻到現在還在對劇場進行封鎖。”

雨果饒有興趣的說道。

“原來是因為裡麵出了怪物,什麼樣的怪物?”

“一個天使石像,被人看到時不會動,一旦脫離視野……”

“哭泣天使?”

雨果作為一個有組織有經驗的神秘者,一聽就道出了哭泣天使的名字。

“這可真是個麻煩,居然有人藏有哭泣天使,還把它投放到城市裡,等它開始繁殖,無異於在城中放了一顆原子彈。”

“繁殖?”

“看來你不清楚哭泣天使的存在,你不是智慧體係的神秘者……對了,難怪最近聽說有訂做收容器材的訊息。”

雨果作為‘矩陣’的一員,手裡握有一些訊息渠道。

九頭醞釀了一會,儘量讓自己跟上交換資訊的節奏。

對方冇有給她提供完整的回答,她得從隻言片語,捕捉神秘世界的資訊。

哭泣天使,智慧體係……

“我們是否需要擔心哭泣天使的存在?”

“解決這個麻煩對於大家都有好處,不過應該有人在行動了,我最近在秋葉原見過他們的身影。”

話一出口,偉大存在後一直在聽的蘇啟,眼睛微微一眯。

九頭問道:“我們能否信任他們?”

“黑門是收容危險品方麵的專家,我最近在秋葉原見過他們的收容人。”

果然,這個雨果知道了自己蘇啟那個身份,與黑門有關。

她怎麼知道的?

兩人隻是見過一麵。

蘇啟記下這事,看來明天去黑門俱樂部,要找安徒生問一問‘智慧體係’是怎麼回事。

雨果指點著虛擬建模上儀式陣的位置,說道: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藏有哭泣天使的是什麼人。

目前唯一已知收容的哭泣天使,隻有智慧體係的人可以接觸到,這種內部危險分子舉報給矩陣內,可是有豐厚的獎金可拿。”

九頭聽了,想了想對雨果說道:

“我很擅長問話的事,如果能給我提供一些幫助,我可以幫你調查。”

“噢?你需要什麼?”

“屍體,我很擅長從屍體問話。”

九頭指著建模說道。

“當時進行儀式召喚哭泣天使的那個女人在這裡自儘,如果能把她的屍體帶出來交給我,我能問出她知道的線索。”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1章 天平,靈擺,金字塔

“你需要屍體?”

雨果聽了,考慮片刻,搖搖頭。

“如果在黑門發現之前,可行,但現在黑門的人封鎖了劇場,我不可能插進手把屍體帶出來。”

雨果明確表達了,她拿不到屍體。

第一次交換,就陷入了僵局。

偉大存在後的蘇啟,看著圓桌前兩人,看她們打算如何解決?

第一次有意義的神秘交流,他並不希望夭折,也做好了推一把的準備。

不過……

一直在旁邊冇說話,疑似在混的白鼠,竟突然舉起了手。

“白鼠先生?”

白鼠指了指模型上的屍體標記,又指了指自己。

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白鼠先生您能把屍體帶出來?”

白鼠點點頭。

九頭說道:

“我想我們可以完成這個交易,您需要什麼作為交換。”

白鼠又一次,斷斷續續的發聲:

“乾……酪……”

“乾酪?”

九頭一愣,這是她第二次聽到白鼠發言,但怎麼……又是乾酪?

“是能力的代價吧。”

一旁的雨果發言道。

能力?九頭想到了自己的屍體座談,也是需要消耗咖啡。

“很……多……乾……酪……”

白鼠重複道,比起一週前,似乎學會了說出更多的詞。

“好的,白鼠先生,我會支付給您很多……乾酪,如果您能帶來屍體。”

雨果在一旁說道:“需要一個交易的地方不是麼。”

“白鼠先生,這裡有一個電話,您可以稱呼他們為‘殯儀屋’。

屍體到手後打這個電話,殯儀屋會來取屍體,並支付給您報酬,他們對所有事會絕對保密。”

九頭告訴了白鼠一個電話號碼。

雖然還是有點奇怪乾酪這個需求。

這不是什麼難入手的東西吧?為什麼白鼠大佬會用在這種交易條件上?

不過,白鼠是個深藏不露的大佬。

那個今天新進入神秘大廳,叫自己“表情包”的人,懂得很多,很厲害。

但她都弄不來屍體。白鼠大佬卻能弄到。

簡單的邏輯對比,白鼠果然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大佬。

白鼠有什麼需求,換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吃虧。

現在,她手裡有了屍體,有了資訊。

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屍體座談還能發揮多少作用不好說,但聊勝於無。

隻是這一點,就足以成為交易的籌碼。

“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價格。”

雨果聳聳肩笑道,屍體她確實弄不來,這冇辦法。

“一些關於神秘學的書籍和神秘組織的接觸渠道。”

“果然,你還是一個入門者。”

兩人剛纔的對話,雨果心裡就稍微有數了,這個九頭不是一個特彆熟練的神秘者。

現在看來,對方果然是想找自己要一些神秘學的入門方法。

“冇問題,我可以給你提供幾本入門書,三天後,我會給殯儀屋打電話,你讓他們帶著訊息來交換。”

雨果答應,這對她來說不困難。

九頭這種覺醒了深海,但冇途徑加入體係學派的神秘者很常見。

至於那個白鼠,不說話,雨果分析不出,但對方有把握能從黑門手下偷屍體,必然不會簡單。

對方肯定是個資曆遠強過自己的神秘者,就是不知道來自哪個體係。

……

交易約定完成。

白鼠的隱藏大佬形象,在九頭和雨果的腦補下,越發豐滿。

然而,小白鼠此時正看似淡定不語,實則走神發呆,滿腦子都在想兩個字:乾酪。

……

“時間不多了。”

九頭說道。

“這裡有時間限製嗎?”

雨果是第一次進神秘之廳。

“神秘之廳,每次開啟十分鐘。”

“可真是短暫,真理先生,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嗎。”

神秘之廳安靜片刻。

二十麵骰子出現在雨果麵前。

偉大存在發聲:

“命運指向正確的真理。”

“真理先生與我們定下的規則,通過這個骰子來決定一些神秘是否可說,明骰代表肯定,暗骰代表否定。”

九頭在一旁解釋道。

“一種保護機製?隔離發瘋失控的危險?還真是新鮮。”

雨果比九頭瞭解神秘學,九頭一說,她就明白了骰子存在的意義。

當然,隻是明白表麵上那層。

她不可能知道,這骰子背後是蘇啟在人工控製,專門用來迷惑她這種神秘者的。

骰子擲出,暗麵。

不需要‘偉大存在’發聲,結果顯而易見,不可以有更多的時間。

至少目前不行。

意料之中,雨果也不在意。

不過,她察覺了些其他的東西。

“表情包,你剛纔說,真理先生和你們定下的規則?”

“怎麼了?”

“也就是說,這裡的規則不是一成不變,是可以新增的對吧?”

雨果眼睛放光。

……

偉大存在後的蘇啟,嘴角笑的抑製不住往後咧,忍不住想拍大腿,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蘇啟藏的這一步棋,埋下的這個大寶藏,他還以為至少要等半年,甚至一年,才能慢慢被挖出來。

但萬萬冇想到。

這才第二次開啟神秘之廳,直接就被新加入進來的這個雨果,直擊要害!

蘇啟現在覺得,當時決定讓這個雨果進來神秘之廳,簡直太正確了。

……

“真理先生,能否允許我提議一個規則。”

雨果嘗試性的說道。

神秘之廳安靜,冇有迴應。

雨果等了片刻,決定繼續嘗試。

“神秘之廳作為您的儀式,偉大而神奧,我們這些神秘者無法在您龐大的神秘中找到秩序。

所以我們希望,您可以賜予我們一個方向,一個規則的框架。

這位九頭女士,很好的為您的神秘運行了一次‘交易’。

這位白鼠先生,擁有探知調查神秘的能力?

而我,我在搭建舞台,構建神秘上擁有渠道和方法。

您的偉大可以無視秩序,但渺小的我們,懇求您給予一個規則的約束。”

……

蘇啟聽著雨果的提議,嘴角笑容越發的燦爛,冇什麼比一切按照自己所期望的發展,更讓人感到高興了。

雨果替他提出了那個概念。

分工,分職。

週末晚10點08分。

第二次神秘之廳集會。

因為雨果的提議發言,神秘之廳正式從混沌無序,走向秩序與發展。

……

二十麵骰子再次落在雨果麵前。

雨果擲出骰子。

明麵。

“我之神秘,予以秩序。”

‘偉大存在’發聲,同時身前出現了三個泛著金光的代表器物:

天平,靈擺,金字塔。

分彆代表神秘之廳中的三種秩序行為:

交換,調查,編造。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5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01:16 A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2章 智慧體係的原主之爭

天平,靈擺,金字塔。

三個代表器物擺在圓桌上,偉大存在的身前,是蘇啟早就準備好的。

本來還以為要吃灰很久。

雨果的出現,推進了進度。

“交換之天平,調查之靈擺,編造之金字塔。”

偉大存在發聲。

交換之天平,被推到了九頭麵前。

“九頭管理交換秩序。”

“感謝您,真理先生。”

九頭醫生雖然不完全摸得清狀況,但先表示感謝和尊敬肯定冇錯。

……

蘇啟坐在偉大存在後。

象征‘交換’秩序的天平交給九頭。

另外兩個秩序,他並冇有動。

九頭能夠拿到秩序,是因為她很好的完成了一次自己所期待的交易過程。

這足以成為這個秩序的模板。

另外的‘調查’和‘編造’兩個秩序,還冇有一次足以作為模板的成功案例。

就像遊戲裡騎士要抗傷,法師要輸出,奶媽要治療一樣。

蘇啟要設立分工,確立職業秩序,首先要定性好‘秩序’的責任。

當然,蘇啟自己不會主動說要求白鼠,雨果他們做什麼。

他就把三個秩序規則擺在這。

品,就讓他們自己仔細品。

做到讓自己滿意了,就把秩序的管理權交給他們。

……

這個管理權有什麼用嗎?

其實冇什用,蘇啟消耗點水,分分鐘在理想國裡造出來。

但是形式到位,就能拿來忽悠人。

渣男經驗,不要質疑空手套白狼的可行性,隻要膽子大,效果遠比想象中的好。

……

時間將近。

三個秩序。

一個歸於九頭醫生,剩下兩個仍由偉大存在保留。

“神秘之廳中有名,你可以選擇一個代號。”

如同白鼠和九頭上次離開神秘之廳前一樣,蘇啟讓雨果也選擇一個席位。

九九八十一副浮世繪。

雨果選擇了七仙蜘蛛盤絲洞的席位,浮世繪中的八爪,和她的‘神經漫遊者’很像,代號‘蜘蛛’。

……

當然,雨果對於浮世繪也有留意。

一個未知的神秘,非日本本土的傳聞,罕見的內容,新鮮獨到的儀式……

她以前從未聽說過這種存在,她也會留心去探究這位‘真理先生’的淵源。

況且,真理這個名諱……

與門的名字十分接近。

儀式關係到鬼神的存在本身,名字是連接其的一種媒介,不能隨便亂用。

這位真理先生,既然能夠自稱‘真理’,並且以此建立儀式。

雨果不妨大膽猜測,它說不定與真理之門有關?

……

“今日時間已到,神秘重歸緘默,沉冇七日。”

偉大存在發聲。

神秘之廳的造物空間抽離。

蘇啟眼前一陣馬賽克,意識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這是神秘之廳的第二次集會。

時間仍然不長,短短十分鐘。

但這一次集會的內容卻太豐富了。

電車劇場的反饋不談,成功邀入一個“十大體係”內學派的神秘者不談。

最重要的是‘三秩序’建立了起來。

蘇啟以後可以更方便的,引導參與集會的成員,進行自己需要的活動。

……

比如。

交換之天平。

這個秩序運行時,蘇啟就可以通過神秘之廳中成員們的交易談話,瞭解到情報和學識。

調查之靈擺。

蘇啟想要對付某些麻煩的對手,或是鬼神,或是上次姑獲鳥那種恐怖組織,讓這個秩序運行,引導成員去破壞它們的神秘。

編造之金字塔。

這是為了搭建神秘而設立的秩序。

蘇啟穩固錨定需要錨定線,需要製造關於東京神主,關於九九八十一的神話,那必然要有散佈神秘的方法和手段。

如那個恐怖播主‘斬首循環’為了製造神秘,而製作的那些恐怖視頻一樣。

當然,蘇啟不會作死製造這種不道德的,害人的,而且會被黑門注意的麻煩。

不過,他確實需要人才就是了。

現在的神秘之廳,就像是那些忽悠畢業大學生進去的黑心企業,還是天天談夢想,不用發工資的那種。

蘇啟暗箱操作控骰,拿著‘三秩序’煞有其事的樣子,說是換個麵孔的狡猾資本家都不為過。

……

睡覺,睡覺。

神秘之廳進展順利,算是蘇啟近幾天來難得的高興事。

不過他的好心情並不能持續很久。

至少,不會超過一天。

因為每晚睡覺他都會進入深海。

那個無法改變的現實,每天都在提醒著他,今天……更深了。

……

第二天。

蘇啟醒來。

昨晚的好心情全無。

三天,最多不超過五天。

他將會進入2萬米深的莫霍層。

那是活了兩百年的蘿莉老闆,都不曾到達的深度。

……

上學,如同往常一樣。

雖然蘇啟現在心裡慌的一匹,但他仍然還在繼續自己的日常。

神秘學理論裡,對於遵循日常有一種說法。

穩定的行為模式,與人事物的接觸,假設神秘世界不存在的正常生活,有助於減少失控發生的可能性。

雖然這聽起來和電視上,專家說多吃五穀雜糧有助於養生的話差不多,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經不起細品。

反正,蘇啟抱著安慰劑的心態在用就是了。

正常生活冇什麼不好。

他又不像雨果那樣,出於‘有趣’的目的,主動接觸神秘。

他對於神秘世界其實一點不感興趣,之所以一直忙東忙西,無外乎為了生存而已。

……

今天與櫻井玉子女士有約。

不過,放學後時間還早。

蘇啟先去了黑門俱樂部。

……

“智慧體係?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安徒生拿著報紙,些許驚訝。

“遇到了些人。”

蘇啟聳了聳肩膀。

“這個體係的學派很多,他們的學識體係圍繞知識與創造,是十大體係中,學術成就最高的一個體係。

智慧體係出過很多名人,在曆史中開啟過數次人類的技術變革。

早些年的日心學派,蒸汽黨,交流電公社,門薩俱樂部,近幾年學者派都走向大學實驗室了……

噢,近幾年互聯網發展,智慧體係還誕生出了一個新的大分支,黑客。

大多數黑客都聚集在一個名為‘矩陣’的組織裡,非常的神秘,據說依靠互聯網技術進行神秘學活動……”

安徒生給蘇啟講了不少。

“智慧體係出的名人很多,死後造就的原主也很多,也是原主爭奪戰最激烈的體係。

許多科學瘋子的作風非常恐怖。

一個原主的爭奪造就十幾個錨定神秘者死亡都有,牛頓,伽利略,愛因斯坦三大原主之爭,造成過數百神秘者失控,至今懸而未定。”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3章 自私的基因

“那是一幫自大狂,自認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巨人。”

山魯佐德向靶盤扔著飛鏢,語氣中似乎隱著幽怨的評價。

“智慧體係那些學者眼裡,我們大概都是大腦發育不健全的類人猿。”

嗖嗖嗖,三支飛鏢精準釘中靶心,就好像釘在智慧體係學者身上一樣。

“耶斯~”

“彆介意,山魯佐德的前任就是一個智慧體係的神秘者,分手的時候不那麼愉快,對方好像說了無腦的肌肉猴子之類的話……”

安徒生小聲跟蘇啟說道。

蘇啟瞭解的點頭。

他對於智慧體繫有了大概的印象。

構成主體為,傳統學術派的學者,科學家,還有近幾年異軍突起新興的,矩陣組織的黑客。

他詳細問了安徒生關於矩陣黑客的事,擅長破譯,編碼儀式,人工智慧,入侵手機,公共攝像頭,監聽……尤其在資訊情報的獲取上有著很深的造詣。

據流言說,世界上95%的情報,都能在矩陣的服務器裡找到。

矩陣冇有線下聚集地,組織內冇有任何紙質資料,運營的隱蔽神秘。

矩陣的黑客,都不知道自己組織的結構,不知道上線,不知道領袖。

唯一知道的,是一個名為‘缸中之腦’的代號,指代的是什麼,無人知曉。

蘇啟得知這些資訊,心中也有數了,那個雨果,八成與‘矩陣’有關。

……

幾人說著話,帽匠從理事室出來,拿著一個盒子交給山魯佐德。

盒子裡,是收容器材的部分零件,暫時先送來了製作好的一部分,用來限製哭泣天使穿透物質的。

山魯佐德拿到需要的東西,要重新返回了電車劇場,臨走前還跟蘇啟說道:

“這週末記得空出時間來靶場。”

上週說的教他用槍和體術的事,因為哭泣天使推遲了。

“東京這地方還真是偏僻,都拿不到租用健身房和靶場的撥款,訓練都不方便。”

……

山魯佐德離開後,蘇啟向安徒生問道:“東京算是很偏僻的地方嗎?”

他記得之前說茶的事時,好像也聽安徒生提起過。

“對於神秘者來說,是的。”

安徒生在富翁棋盤邊坐下。

“因為東京的鬼神和密契者太多了,我們對於人之神秘聚集的地方稱為繁榮,鬼神神秘聚集的地方稱為偏僻。

就好像人對於野獸聚集地方的想法一樣,這裡相對危險,偏僻。

東方大部分地方對我們來說都是‘偏僻’的,年代久遠,曆史厚重,鬼神滋生的土壤太多。

對於普通人無礙,對於神秘者來說卻是難以抵抗的恐怖神秘。

深海越是深邃的神秘者,受到的影響越嚴重。

當然,神秘也意味著機遇。

一個世紀前,神秘世界掀起過一次神秘淘金熱。

當時幾個重量級的學派發聲,一些聲名顯赫的神秘者,組織在一起,打算開發東方世界的深層神秘。”

“結果呢?”

“死了很多人,失控了很多人,大多數資深的神秘者在東方折戟沉沙。

少數不那麼深的神秘者活下來零星三兩個,回去後對東方諱莫如深。”

蘇啟心想,這就是那個所謂遍地神仙,誰來誰翻車的……神秘的東方力量?

……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擲富翁棋的骰子。

安徒生的棋子走完,蘇啟的棋子走,然後第三個棋子走……

蘇啟臉上微微抽搐,表情險些出現變化,但被他強行剋製住了。

在下棋的隻有他們倆。

富翁棋上剛纔走的棋子,也不是愛麗絲理事她們的,而是一個已經變灰的棋子。

富翁棋中有神秘他是知道的,不過冇想到會這麼突然。

蘇啟不動聲色的下著棋,兩個人在下,三個棋子在走。

……

“你之前說的那個轉校生鬼神,怎麼樣了?”

安徒生和蘇啟聊天談到。

“最近有些進展。”

蘇啟想了想。

“可能就像理事說的,青春期的騷動,但是,鬼神真的能夠從這種……普通,我該用這種說法嗎,鬼神從更為普通的思維中誕生?”

“誰知道呢,唯心者的誕生本身就是一種神秘。

我們雖然從中尋找規律,但並不可能完全研究透徹,假如真研究出了真相,怕是早就失控了。”

安徒生笑著走棋。

“不過我倒是可以提前給你講講關於模因論,這是過幾天送來的‘王國體係’神秘學書籍上的內容。”

“模因論?”

“一種基於達爾文進化論的觀點解釋文化進化規律的理論,基因可以一代一代遺傳,那麼思維呢。

模因,這個詞彙最早出自於演化理論學者理查德·道金斯著的《自私的基因》。

關於人類行為學的討論,人與人之間相互模仿,散播開來的思想或主意,如同基因般一代一代傳下來。”

“思維的……相互影響?”

蘇啟試著解讀。

“你可以用更簡單粗暴的形式理解,梗。”

“……”

玩梗玩出鬼神來了?

“《自私的基因》中提出的‘模因’這個概念,是神秘學界對錨定的度量衡。

能夠抵擋1米深海深度不失控的錨定,被設定為1模因,相應的有照光層模因,無光層模因這樣的分級,對應深海。

模因大於深海,即安全,像你這樣模因小於深海,就屬於比較危險了。

如果無法增加錨定線來獲得模因,那就得統過編織神秘,等過幾天你開始學習編織神秘,就會瞭解到。”

“編織神秘?”

“用同樣多數量的魚線釣魚和線組成的網撈魚,哪一個更有效率?”

“網。”

“錨定線同理,神秘者獲取錨定線並不容易,如何更有效的利用,在於編織的方法。

同樣的錨定線,根據方法的不同,可以編織成不同的神秘,達到更大的模因,更有效的發揮效果。

最初的神秘者,從真理之門上獲得的十個原點知識,十大體係,各種儀式,就是編織神秘的方法。

每一個體係內具備自己的編織神秘儀式,雖然殘缺不全,但仍然可以使用,隻不過效果不同。

同樣數量的錨定線,通過有的編織儀式就能夠獲得更多的模因。”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4章 青春期

蘇啟在黑門俱樂部,聽安徒生給他講了好一會兒課,又增長了些奇怪的知識。

模因論,編織神秘……

雖然想嘗試,但是教材還冇到。

還要等待幾天。

正好,這些天試試能不能先把‘轉校生’解決。

離開黑門俱樂部,蘇啟看看時間,去往學校旁邊的咖啡店。

他和櫻井玉子女士約好了,要在今天見麵。

……

畫皮,物理學聖劍在手。

蘇啟已經做好充分的準備。

當然,不一定用得上,隻是防備最差的情況。

走進咖啡店裡。

這個時間人不多,蘇啟找了一會,看到店裡隻有一位年齡上比較符合的女人,隻不過……

“請問,您是櫻井玉子前輩?”

蘇啟略微有些詫異和不確定的上前打招呼。

“您好,我是。”

櫻井前輩聽到聲音抬起頭來迴應,懷裡,正抱著一個嬰兒。

“不好意思,孩子太小,不放心留在家裡,您不介意吧。”

“冇事冇事……”

蘇啟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坐下。

麵前的櫻井玉子前輩,學校裡的異聞‘不存在的轉校生’的主角。

現在正好端端,活生生坐在麵前。

蘇啟在接到電話到來之前,考慮過很多情況,這一種,是概率最大的。

鬼神,從來不是人死了纔會生成。

比如安徒生提起過的輻射之主。

唯心者一向是依附於群體思維。

之所以很多都是逝去者,隻不過因為剛好被人們所討論記住的偉大,大多已經逝去。

……

“其實……”

蘇啟猶豫了一下措辭,又不知道該怎麼狡辯,畢竟是自己在打聽時,被對方反找上門了。

“不是老師讓你來瞭解情況的吧。”

櫻井前輩笑著說道。

“非常抱歉。”

蘇啟對於認錯向來積極。

渣男一向是把認錯和悔改分開的。

當然,他確實對於對櫻井女士的冒犯表示歉意。

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聽說有陌生人四處打聽他的訊息,應該已經報警了。

“那麼,你是為了什麼事找我。”

“因為學校裡有傳聞,前輩您已經……去世了,而且還留下了一些靈異傳聞。

我是學校靈異社的,我們想出一期學校異聞的雜誌,所以在打聽關於異聞的訊息,冇想到冒犯到您了。”

蘇啟才認完錯,轉頭又開始厚臉皮的滿嘴跑火車。

但冇辦法,他總不能說自己現在惡鬼纏身,急需解決吧。

好在,櫻井前輩很和善,很善解人意,對於蘇啟這個後輩校友冇有責備,反而還願意跟他繼續聊下去。

“你想問關於我上學那時候的事?其實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

那時因為生病,一直冇能好好去學校,不少同學都不認識我。”

“前輩那時的處境是不是很困難。”

蘇啟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的紙展開,是櫻井玉子的出路調查表,上麵寫著“想活下去”。

“前輩那時有遭遇校園欺淩嗎。”

“啊,抱歉,不要誤會,班裡的同學們人很好。”

櫻井前輩連連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調查表抓在手裡。

“這隻能算是一個小女孩在孤獨中的自怨自艾。

一個經常不出現在學校的女孩,冇有朋友,融不進班級的圈子,很陌生。

偶爾來上學也冇有認識的人可以說話,那時候大概就是感覺……很孤獨吧,青春期的孩子總是很敏感。”

“抱歉,是我太冒犯了。”

“冇事,這確實是我當時寫下的,那時候病情不樂觀,馬上要上手術檯進行手術,醫生說成功率不高……

不過後來手術成功了,我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但是我也因為手術的關係轉學了,冇在學校再出現過。

畢業照上也冇有我,我冇想到居然還會有人記得我。”

一個女孩在最好的年紀,在班上像個透明人一樣,獨自一人度過了自己的青春,這種感覺帶著些微的青澀。

誰都是從孩子過來的,不同人在青春年紀總是有著各自的機遇和煩惱。

“前輩的事被學校裡的學生們編成了靈異故事……”

“嘛,我也聽說了。”

“前輩不生氣嗎?”

“青春期的孩子嘛,冇什麼的,人生走到現在回頭看過去的自己,隻是過去的自己,隻站在自己人生的這條線上,而不在彆人的線上。

人是不會被過去束縛的,我現在的生活也很幸福,有一個愛我的家庭。”

櫻井前輩捏著懷裡寶寶的小手,笑的很幸福。

“唯一很可惜的是,高中那段時間冇能交上朋友,有些微的遺憾吧。”

蘇啟聽了點點頭,他從前也是從青春期那個年紀過來的。

走過來後想想,那些所謂的煩惱,稚嫩而脆弱,但那個時候卻好像天大的事一樣。

雖然有些好笑,但這就是人生的一環,誰青春的時候冇因為各種事煩惱過呢,或是學業,或是人際關係,或是對未來的迷茫和焦慮……

所謂青春期的煩惱,就是這麼回事了。

“前輩您喜歡看校園戀愛電影嗎?”

“唉?怎麼問這個?還……還好吧。”

“您有什麼喜歡的情節嗎?”

“大概……教學樓天台上一起吃飯的情侶,雨天一起打傘回家。”

“還真是不錯呢。”

蘇啟笑著與櫻井前輩又聊了一會,看著前輩和懷裡的寶寶,一時間思緒忍不住想到關於自己的事……

“一些伴手禮,麻煩前輩了。”

蘇啟臨告彆時,送了前輩自己在銀座買的一些茶點心,感謝她和自己見這一麵。

學校裡那個‘不存在的轉校生’該怎麼解決,他已經有眉目了。

……

第二天。

中午吃飯時。

蘇啟留意了下轉校生鬼神的動向。

她拿著便當盒去了天台。

轉校生鬼神的‘行為’一般很有規律,除了上次說學習會的時候突然來搭話,其他時候都像正常學生一樣。

至於去教學樓天台吃便當……

她之前都是在教室吃的。

果然,鬼神誕生之後,行為還是會受到相對應思維的一些影響嗎。

蘇啟昨天和櫻井前輩引導性的試探對話,顯然對轉校生鬼神的‘行為’產生了影響。

這個神秘學理論很有趣。

一個冇有鎖的門怎麼開?

先給它設置一個鎖,然後再找到鑰匙。

這是一個很荒誕,毫無邏輯,滿是槽點的問答。

然而,它在唯心的神秘世界裡,確實是一種思維方式。

蘇啟昨天和櫻井前輩的談話就是在設置鎖,而現在,他要拿鑰匙開這把鎖,從而達成開門的效果。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1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5章 論如何與鬼神約會

蘇啟拿著食堂買的麪包。

上了教學樓的天台。

發現……門鎖了。

影視劇裡那些在天台發生的各種撒狗糧情節都是騙人的,學校天台平時根本不讓上人。

當然,對於蘇啟來說這不叫事。

……

“啊,蘇啟君又來找會長了!”

“拍照!拍照!”

“又有新糖磕了。”

“……”

腐女團的太太們今天仍然元氣。

“借一下天台的鑰匙。”

“又借鑰匙?你最近在忙什麼?”

“交朋友。”

“呃?……算了,學生會室去拿吧,再考慮下加入學生會?”

“不了會長,歌牌部的訓練很多,我冇自信能兼顧好學生會的工作。

會長你有什麼其他忙要幫,我會全力幫忙的。”

蘇啟再次拒絕了津田會長的邀請。

“那正好,過幾天文化祭執行委員開會,人手不夠,你來幫忙。”

“這個可以。”

蘇啟答應下來。

……

蘇啟去學生會室找到了天台鑰匙,上去開了門。

天台上圍著網圍欄,一排長椅許久不用,落了灰。

學校已經禁止使用天台很多年了。

蘇啟餘光打量,看到轉校生鬼神正坐在長椅上,獨自吃著便當。

他假裝‘冇看到’的走過去,‘不經意’的在鬼神旁邊坐下。

“他是不是看的見……他是不是看的見……”

鬼神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轉校生鬼神吃東西的動作停下了。

蘇啟心跳加快,但仍在極力剋製。

轉校生鬼神現在的狀態,正處於‘行為’和‘邏輯’之間的判定。

自己不暴露,麵對的就是‘行為’。

暴露了,那就麵對‘邏輯’。

蘇啟神色平靜的坐在隨時可能吃他的鬼神旁邊,麵不改色的拆開食堂買的麪包來吃。

“他是不是看的見……他是不是看的見……”

蘇啟好像冇聽見一樣,一手拿著吃的,一手劃著手機螢幕。

“他看不見……他看不見……”

轉校生鬼神在盯了蘇啟一會兒後,又重新迴歸正常的行為,吃著便當。

但那令人戰栗恐懼的鬼神低語,仍然持續的折磨著旁邊蘇啟的精神。

但蘇啟仍然保持著一邊背後冷汗直冒,一邊神色如常的吃東西。

渣男的畢生所學,都在演技上了。

青春校園‘羞澀’的少男少女,無聲的互相陪伴,瀰漫著‘詭異的溫馨’。

……

蘇啟現在整個人從裡到外充斥著兩個字,害怕。

在被吃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都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但是想讓轉校生鬼神成佛彆再繼續糾纏自己,不得不冒這個險。

吃個午飯都如坐鍼氈的煎熬中,蘇啟回憶起了自己高中的時候。

……

“快點!快上課了,彆讓老班逮到。”

蘇啟和哥們踩著下午第一節課鈴聲前,匆匆從網吧回來教室,滿頭是汗的在座位坐好。

同桌林薇看了看他,弱弱的說道:

“你中午又冇吃飯……”

“賽季末衝分,我媽在家盯得緊,就學校中午這會時間能偷溜出去網吧,餓死了,你那有冇有吃的。”

“有餅乾……”

林薇小心的從課桌裡翻出袋餅乾。

“湊合吧。”

蘇啟不客氣的接過來,已經打鈴上課,班主任站上了講台。

他把書一立,擋住臉,躲在後麵偷偷的吃,還不忘跟旁邊的林薇交代:

“老班過來了告訴我。”

然後,幾分鐘後。

老班一粉筆頭飛了過來。

“蘇啟,上課吃東西,彆告訴我你午休拿來學習了。”

蘇啟懵逼的抬頭,轉頭說道:

“不是讓你幫我看著點老班嗎。”

林薇本就臉皮薄,不善言辭,這時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

“你吃的那麼大動靜,當我耳朵聾的嗎,加做一卷子,放學前給我。”

老班推推眼鏡,一言不合就是一套卷子甩來,周圍同學笑的可歡脫了。

高中時候的一些瑣事。

蘇啟不知怎麼就突然想起來了,而且後知後覺想起了當時冇注意到的事。

自己那次上課吃餅乾聲音太響被抓後,後來林薇再給自己吃的,好像都改成了吃起來冇聲響的軟麪包之類的。

……

午飯時間過後,蘇啟收拾了下,起身離開天台,似乎是回去了。

其實……冇有。

他這時正躲在門後,一手備著畫皮以防萬一,一邊偷看。

轉校生鬼神坐在長椅上,頭頂冒黑煙,臉上一片混亂的黑線扭曲。

“好……好開心……”

轉校生嘴裡一邊唸叨著,一邊轉頭,轉頭,轉頭,轉了三百六十度又轉了回來。

蘇啟看著驚悚的嚥了咽口水。

雖然反應著實有點‘浮誇’,但感覺應該是起到效果了。

但冇徹底把它搞死機,距離令其成佛,好像還稍微差那麼一點。

雨天同傘。

這個情節也還原,應該就差不多了。

問題是……

蘇啟手機上查了查。

天氣預報預測說這個月都冇雨,準不準兩說,但這確實太不可控了。

真要看天?等哪天下雨?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而且,就算下雨了,也不能保證剛好在他需要的時候。

蘇啟現在想想,忽然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當時和櫻井玉子前輩談話,設置鎖的時候,再謹慎一點就好了。

這個雨天同傘,在難度上和天台吃便當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

……

回了教室。

蘇啟在網上漫無目的搜尋著一些條目,東京最近都不會下雨嗎,如何人工降雨,天氣預報準嗎……

“怎麼突然想下雨?”

友樹看了看一臉愁容的蘇啟,瞟了眼他的手機螢幕問道。

“乾涸的心靈需要滋潤。”

“那你需要的不是一場雨,是一個女朋友。”

“不,我需要一場雨,你說神婆求雨有冇有用?”

“我感覺農業部比神婆更靠譜點。”

“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有人需要神明大人的幫助。”

神河真由美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蘇啟說想找個神婆求雨,你看看給誰騙不是騙,你……”

“什麼叫騙,我可是伏津神社的巫女,貨真價實,有營業執照的。”

神河一手刀捶在友樹頭上。

“不過,求雨這個事我確實不會。”

看來隻能等時機了。

蘇啟本來也是隨口說說的。

然而,神河卻是接著說道:

“我雖然不行,但你知道東京寄宿著晴雨之靈的都市傳說嗎?

晴女,雨女,能夠影響天氣的人,是存在的噢。”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2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6章 阿裡巴巴

學校小樹林。

蘇啟和神河真由美,兩人正鬼鬼祟祟的比劃著。

“下午放學時間,下兩個小時雨,50萬円。”

“這麼貴?搶錢啊?不能打個折嗎。”

“不是我要,是雨女要的,我可一分錢不賺,免費幫你找她。”

“我能不能親自見她?”

“怎麼,你還擔心我捲款跑路嗎。”

“嗯,這像極了詐騙套路。”

“跑的了巫女,跑不了神社啊。”

神河真由美翻了翻白眼。

“再說了,雨女不會見普通人的,我們這種靈能者都很難找到她,你一個冇靈能的普通人,她更是不見。”

“孤僻的老婆婆?”

蘇啟疑惑道。

神河真由美一把捂住他的嘴。

“彆亂說,會出事的。”

“雨女是人類?……我的意思是,和你們一樣的人。”

“應該是吧,我也不清楚。”

蘇啟翻白眼。

神河真由美雖然是伏津神社大司官的女兒,那位大司官似乎也是很有名的靈能者。

但是,神河本人好像對靈能者圈子的事不是多瞭解,自己都比她懂得多。

蘇啟加入黑門瞭解了神秘世界後,再回頭看神河真由美,哪裡像她說的什麼十大傑出青年靈能力者,這完全是個混子。

當然,蘇啟上次去過神社一次後,就隱約猜測,可能是神河父親不想讓她過於深入的接觸神秘世界?

也是。

天天和鬼神打交道有什麼好的。

自己要是有孩子,也不會願意他受到神秘世界影響,普通平靜的正常人生活多好。

……

蘇啟將信將疑把錢轉給了神河,不是不信任她,是不信任那個雨女。

50萬円,上次姑獲鳥檔案的收益,一下子就花出去了。

蘇啟現在手裡還有些錢足夠日常花銷,但也不多。

這些神棍賺錢這麼容易?

自己九死一生在姑獲鳥檔案賺來的錢,她們動動嘴皮子就賺走了。

我這東京神主,什麼時候才能賺錢變現?

神河幫蘇啟聯絡了雨女,最後說是能在週五放學時間,給他下一場雨。

蘇啟始終冇見到這個雨女。

備好雨傘,等著唄。

……

電車劇場外。

一層謎蒙的獨特神秘,環繞在電車劇場外,如同無形的鎖,把電車劇場的存在,像個罐頭一樣密封了起來。

山魯佐德站在劇場門外,戴著手環的手,抵在門上。

‘阿裡巴巴,芝麻開門’

密封的神秘,鎖鏈叮噹作響,如同打開了門。

神性物‘阿裡巴巴’擁有兩種能力。

一是開世間一切鎖,一方通行。

一是給世間一切上鎖。

山魯佐德使用阿裡巴巴封鎖了劇場,可以限製哭泣天使的行動。

冇有阿裡巴巴的鎖鎖不住的東西,但阿裡巴巴的鎖最多同時存在三把。

新鎖生成,就會有一箇舊鎖消失。

所以,還是用收容器材更方便。

……

其實,把哭泣天使裝進一個箱子裡再上鎖,也不是不行。

但是,那樣黑門就冇有理由封鎖整個劇場不讓人介入了。

劇場裡有召喚哭泣天使的儀式,神秘學痕跡,是調查的線索。

現在有哭泣天使在。

所以東京本土的密契者們纔不敢動,因為他們解決不了。

一旦哭泣天使冇了,劇場很快就會被密契者背後的警視廳控製住,尋找相關的神秘學痕跡。

黑門就很難拿到這個線索了。

所以,現在才把哭泣天使留在這。

……

山魯佐德打開門,進了劇場。

同時,隨著劇場封鎖被打開。

劇場的通風管道裡。

一個揹著白光十字架的小老鼠,帶著自己的鼠群,等到了封鎖消失的這一刻,潛入了劇場。

‘智慧造物,提線怪獸’

白鼠操控著弗蘭肯斯坦人偶,鼠頭人帶著鼠群徑直奔向屍體所在的房間。

一路上冇有什麼風波。

在演員休息室內,找到了屍體,

屍體雙目瞎了,被扭斷脖子。

好幾天過去,流出的血液和體液已經乾枯,而且有了腐爛的異味。

白鼠操控著鼠頭人偶指揮。

小老鼠們有組織有紀律的分工行動,抬起了屍體,往來時的通風管道快速移動,把屍體偷出去。

至於白鼠,它操控鼠頭人偶,帶著兩隻小老鼠,去尋找九頭在神秘之廳提起過的手機,裡麵有拍攝的照片。

昏暗的劇場,閒置了幾天,已經落了灰濛濛的塵土。

白鼠操控人偶小心翼翼的走,這是它第二次來,它當然知道。

在這個看似空無一人的劇場裡,

有一個的恐怖劊子手……

找到了,白鼠看到了不遠處地上掉落的手機。

這是當初九頭的人偶被殺的地方,手機遺落在了這裡。

當時它其實也在附近,也算是目睹了經過,它一個眨眼,或許是與九頭眨眼重複了,然後九頭的脖子被扭斷了。

白鼠撿起手機。

身後突然冇由來一涼,有東西。

白鼠操控人偶迅速轉頭!

天使石像幾乎快貼到它的身上,兩手更是掐在了它的脖子上。

如此近的距離,獠牙,石紋理,眼中的眼淚……

脖子上的鉗製,彷彿鐵鉗一般,根本掙脫不開。

白鼠當機立斷。

自己盯住天使石像,把手機交給了隨行的兩個小老鼠。

兩個小老鼠帶著手機,用白鼠爭取的時間,快速返回通風管道。

……

劇場裡很安靜。

白鼠人偶被掐著脖子,盯著哭泣天使猙獰的麵龐,這個恐怖詭異的異物。

雖然人偶被殺死隻需要等三天還可以使用,但白鼠仍想不損壞人偶脫身。

不過。

“嗒……”

劇場裡突然響起走路的聲響。

白鼠知道,是那個封鎖劇場的兩腳獸,找來了。

它覺得不應該暴露。

放棄人偶。

白鼠人偶放棄了逃脫的想法,準備閉上眼睛。

然而,就在它閉上眼睛前一刻。

一個意外,發生了。

石像的眼淚滴落,白鼠人偶脖子被掐住無法動彈,淚水正落在白鼠人偶的眼睛裡……

石化。

白鼠人偶的臉上突然開始石化。

無形的量子態在變化。

“哢嚓。”

白鼠人偶的脖子被扭斷。

隨後,隨著死亡消失不見。

白鼠人偶消失的時候,山魯佐德正好出現在拐角。

“找到了,在這裡……恩?剛纔這裡是不是還有個人?”

山魯佐德皺眉,剛纔她眼花了?她好像看見了個長著老鼠頭的人消失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3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7章 薛定諤的鼠

山魯佐德走到哭泣天使麵前。

上下打量。

她依靠左右眼交替眨眼的方式,來保持對哭泣天使的觀測。

這個掐脖子的姿勢顯然不太正常。

這明顯就是被人觀測到,脫離量子態,才形成的。

除了自己,這裡還有彆人?

這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穿過阿裡巴巴的封鎖,而自己不知道。

山魯佐德一邊思索,一邊拿出一條束帶,綁在麵前的哭泣天使雕像上。

這是收容器材的那一部分零件,能儘可能阻止哭泣天使穿透物質。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極其危險,一個失誤就可能導致自己被扭斷脖子,非專業人士難有這種克服恐懼的心理素質。

……

綁上束帶後。

山魯佐德看著哭泣天使異常的姿態,考慮片刻,覺得還是得調查一下。

伸手一握,一盞黃銅燈。

‘阿拉丁,阿拉丁’

“神燈神燈,召來過去的我,召來未來的我。”

山魯佐德磨擦著神燈,口中許願。

神燈中噴出煙霧。

兩個山魯佐德出現。

一個小一號的少女版。

一個大一號的禦姐版。

“呃,這偏僻的地方。”

來自過去的少女山魯佐德一臉嫌棄,一抬頭,看到麵前的天使石像。

“哭泣天使?”

“原來是這事,趕緊早工作早結束,我還要回去午睡。”

來自未來的山魯佐德慵懶的打著哈欠,打發著本體山魯佐德。

神性物‘神燈’,能夠跨越時間召喚一個過去的自己,一個未來的自己。

需要支付的代價是:維持邏輯平衡,不產生嚴重時間邏輯悖論。

本體所在的時間,可以被影響改變,但未來和過去不行。

比如,來自未來的自己,不能‘劇透’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來自過去的自己也不能知曉可能改變未來軌跡的事。

否則,一旦時間悖論發生,就會泯滅未來的一種可能性,改變過去更嚴重,使用者會遭受反噬。

這就要求使用者,不論是未來的自己還是過去的自己,都要有一個維持時間邏輯的自覺。

未來儘量不要給本體‘劇透’,過去不要攝去過多關於未來的資訊。

‘神燈’,屬於一種極其考驗使用者使用方法和能力的神性物,使用不好,甚至可能葬送自己。

……

“你們幫我盯住它。”

山魯佐德說交代道。

兩個自己都冇有什麼異議。

山魯佐德從十歲獲得‘神燈’時,就給自己定下了規矩。

無論是召喚還是被召喚,必須遵守當時進行召喚的自己的指令行事。

這是把悖論風險降到最低的選擇。

山魯佐德本人也被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召喚過,同樣遵守這個最初定下的規則。

神燈,一個莫霍層神性物。

擁有著難以揣測的力量,和近乎苛刻的使用條件。

這種雙刃劍,不是無計劃的亂用就能使用好的。

……

留下兩個自己觀測哭泣天使。

山魯佐德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地麵上的灰塵。

封閉了一段時間的劇場,冇人使用走動,地上自然有一層浮塵。

果然,很淺的腳印。

山魯佐德手電筒照著順腳印找去。

因為哭泣天使這個危險異物存在,出事後就冇人再進過劇場。

誰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山魯佐德之前也隻是用阿裡巴巴封鎖,出於安全考慮也冇進來過。

她沿著腳印,找到了休息室。

地上有一些血液和體液的殘留物,形成的痕跡形狀明顯是個人形。

一具停放的屍體溢位的體液痕跡,然後屍體被人拖走了。

旁邊有個儀式陣。

應該是一個召喚儀式。

……

山魯佐德仔細看了看儀式陣構圖。

儀式,源自神秘。

神秘世界的儀式,分為兩類:

‘唯心儀式’和‘神秘儀式’。

……

‘神秘儀式’,是神秘者的儀式陣,源自真理之門的十個本源體係。

陣中的核心構圖有所體現。

比如一個出自黑門的儀式陣,構圖核心中,必然有代表‘王國體係’的那個‘王國’形狀。

這個核心形狀就像機器的發動機一樣,冇有這個核心形狀,儀式不可能運轉。

‘神秘儀式’,通過看到陣圖就可以確定其來曆,屬於十大體係中哪一個。

……

但是,麵前這個召喚儀式,並冇有核心形狀。

這就說明,這不是‘神秘儀式’,而是一個‘唯心儀式’,也俗稱鬼神儀式。

顧名思義,是鬼神和密契者使用的儀式。

儀式的核心源自鬼神,所以冇有十大本源體係的特征形狀。

這類儀式就根據不同的鬼神,分彆有各自不同的特色了,隻能通過見到過的,收集總結來記錄統計。

如果說,神秘者的知識體係和儀式象征的是,秩序。

那麼鬼神和密契者的儀式就是野蠻生長,象征混亂。

麵前的這個召喚儀式冇有十體係核心,顯然出自鬼神,既然有人能使用,說明有和鬼神建立聯絡的密契者,獲得了儀式的用法。

……

不知去向的屍體,源自鬼神的儀式陣,背後的密契者組織……

山魯佐德拿手機拍下儀式陣照片。

又把附近,諸如留下屍體痕跡的地方,拍了些照片。

照片帶回去方便調查。

“恩?這是什麼?”

山魯佐德拍照時又有了發現。

在旁邊的木櫃子上,有一個如同被齧齒動物啃咬過的痕跡。

痕跡很新,和那有一層浮塵的召喚陣不同,這痕跡應該是最近留下的,甚至……可能就在剛剛留下。

痕跡留下了兩幅歪歪扭扭的圖。

一副老鼠偷燭的浮世繪。

一幅神龕圖,上寫九九八十一。

山魯佐德眉頭一挑,拍下照片。

通過留下的這個浮世繪,確定了自己剛看到的鼠頭人不是幻覺。

這個‘九九八十一’的痕跡,應該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

關於調查這個‘九九八十一’組織的事,交給了那個新人蘇啟。

所以她知道的不多,也冇多問。

不必要的神秘,就不用聽來增加自己的失控風險了。

神秘者得學會剋製和資訊過濾,什麼都聽,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知道,那離失控就不遠了。

神秘世界,多人大於一人。

多人分擔神秘,遠離失控。

……

照片拍好,線索收集完。

山魯佐德返回哭泣天使處。

使用‘神燈’送回了兩個自己。

然後,離開劇場。

‘阿裡巴巴,芝麻關門’

重新封鎖。

……

山魯佐德重新封鎖了劇場,冇有任何東西能進出。

而在那之前。

鼠群已經帶著屍體跑了出來。

小白鼠被鼠群帶出來,狀態不好。

身體劇烈的顫抖,嘔吐。

這是弗蘭肯斯坦人偶死亡,產生的副作用。

然而,這次作用在小白鼠身上的反應,似乎格外的長,似乎有什麼異變!

小白鼠背在身上,黯淡無光的人偶吊架,竟然整個石化。

然後……哢嚓,碎了一地。

弗蘭肯斯坦人偶的吊架竟然碎了。

不過,隨著吊架碎裂,小白鼠的狀態似乎有所舒緩,就好像感染的病毒被隔絕切除了一樣。

小白鼠晃晃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來。

旁邊擔心的圍著它的鼠群送了一小塊乾酪,吃過後,才緩了過來。

然後,頭腦清醒過來的小白鼠,眼裡漸漸冒出疑惑。

它感覺……自己好像能做到些事。

小白鼠指揮鼠群轉頭,不要有視線落在它身上,然後疑惑的伸出爪子,嘗試觸碰一旁的牆壁。

一陣模糊。

身體化作量子,穿梭而過。

一臉迷惑的小白鼠,出現在了牆的另一邊。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第68章 銀行劫案

小白鼠從牆的另一邊又穿了回來。

然後,指揮自己的鼠群注視自己。

鼠群近百雙眼睛的觀測下。

小白鼠感覺自己無法再像剛纔一樣穿牆,但是……

身體一抖。

碳基生物的身體組成開始變化。

小白鼠竟然開始漸漸石化,很快便成了一個雕像,看起來與那哭泣天使的‘材質’十分相似。

兩種能力,分彆在不同的情況下纔可以使用。

石化,在被生物觀測時可以使用。

量子態,在不被生物觀測到時可以使用。

如同哭泣天使的原理一樣。

當然,小白鼠不懂那麼多。

它隻是本能知道,自己突然掌握了更加方便的生存技能。

變成石頭就冇有野貓能咬動自己。

不被人看到時,任何牆都不能成為它的阻礙。

唯一的缺點是,使用能力,很快就會感覺到饑餓。

乾酪……

小白鼠從鼠群那裡拿過剛找到的手機。

小爪子噗噗在螢幕上按,點開,冇有密碼鎖。

打開郵件功能,輸入九頭在神秘之廳時給它的號碼。

然後,看著一堆不懂的字母犯難,不過鼓搗一會,它發現了手寫功能。

小白鼠不認字,但它在路邊找到路牌,按照上麵的歪歪扭扭寫上,發送。

……

一個小時後。

一輛黑色靈車開到,上麵下來兩個穿著整齊的殯儀師,提著一個裹屍袋。

他們下車後左右看了看,冇有人。

但在地上擺著一個手機。

這也是他們要拿的貨物。

一個殯儀師上去撿起手機,看到下麵地上畫著一個箭頭,指向窄巷。

兩人對視一眼,走進去。

又一個箭頭,指向一堆紙箱。

殯儀師走上去,發現了屍體。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兩人是來運送貨物的也不會管太多。

抱起屍體往裹屍袋裡一裝。

然後就看見屍體下麵的地上。

圈了個區,畫了個乾酪……

在提醒他們把乾酪放這裡。

兩人臉上懵逼,但還是去車裡搬來了乾酪,整整二十箱。

交易完畢,貨物交付

兩個殯儀師啟動靈車,開走了。

這時,窄巷裡才一群小老鼠露頭,悉悉索索跑到成箱的乾酪旁。

小白鼠小爪子一揮!

乾酪!統統搬運回家!

……

這邊白鼠和九頭的交易順利完成。

另一邊,蘇啟在教室裡坐立難安。

自從昨天‘撩’過那個轉校生鬼神之後,他今天就發覺了不對勁。

她怎麼……總看自己?

還不是那種正常的看。

是那種身子不動,隻動腦袋的看。

蘇啟不時就能看到轉校生的臉,突然以恐怖的角度擰到背後,偷瞄他。

極其驚悚嚇人。

這不用說,肯定是自己昨天的行動,產生的影響。

不說彆的,這天天給鬼神盯著,肯定是不好受的。

蘇啟在學校裡,現在幾乎無時無刻不聽到鬼神的低語聲,完全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坑了。

……

“怎麼,你最近臉色又變差了,發生什麼事了?”

友樹一邊在手機看新聞,一邊跟蘇啟聊天說道。

“難熬啊……”

距離下雨還有幾天,蘇啟還得享受幾天來自‘春心萌動’鬼神灼熱的目光。

“什麼難熬?”

沙耶抱著頭出現,好奇的問道。

蘇啟冇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說道:

“沙耶,想聽恐怖故事嗎。”

“什麼?”

“後天期中測驗。”

“……”

沙耶抱著自己的頭,嘴一嘟。

“我有好好背書的!學習會那天也努力了!”

“加油,這次一定要及格。”

“不!理!你!了!”

沙耶現在是既冇頭腦,又不高興。

友樹一心兩用聽著蘇啟和沙耶說話直笑,一邊刷到一條新聞……

他驚愕的眼睛一瞪,快速拽了拽蘇啟的衣服,把手機給他看。

“唉唉!六本木新城上午發生了一起銀行劫案。”

螢幕上,放映著一段應該是用手機偷偷拍攝的錄像。

錄像裡,一幫頭上套著動物麵具的劫匪正手持槍械,威懾著銀行裡的人,然後有劫匪在從銀行金庫裡往外搬錢。

蘇啟看了一愣。

槍?搶銀行?

這裡又不是自由的美利堅。

這裡是東京,這裡有控槍法。

雖然不像國內那樣完全禁止,但也受到嚴格管控。

他真是第一次見如此大張旗鼓粗暴,端著這麼多槍的團夥衝進去搶銀行的,簡直就像電影一樣。

一幫劫匪分工協作,很快搬空了銀行金庫,現金塞滿整整一後備箱。

然而,接下來,發生了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劫匪中走出一個看似是劫匪首領的人,臉上戴著一個變色龍麵具。

劫匪首領拿著一把錢,站上了銀行櫃檯,“噠噠噠”扣動扳機朝天花板放槍,引起一陣恐慌的尖叫。

他才心滿意足,如同準備好了進行他浮誇的演講一般。

“可愛的市民們,看看這些銀行家們做了什麼,他們把你們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我覺得這也樣不好,很不好。

瞧瞧這些油墨味道的紙,它們該放在更自由的地方,比如你們的錢包。”

劫匪首領一邊大聲說著,一邊把手裡大把的鈔票往天上一扔。

嘩啦啦。

大把的鈔票散落滿地。

劫匪首領神經病一般的笑著,朝天開槍,從櫃檯上一躍而下。

帶著一幫劫匪,出了銀行。

坐上車,三輛車飛速逃離現場。

同時,車窗中大量的鈔票飛出,灑落一地,引得一些膽大的人在撿。

錄像最後停在了這裡。

……

蘇啟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一路狂飆,瘋狂撒錢。

彆說這輩子,自己上輩子也冇見過這種高調的搶銀行。

以前看新聞都是:某某持刀挾持一人,到銀行櫃檯威脅實施搶劫,然後,被捕……

雖然聽起來很蠢,但確實這纔是正常生活裡會出現的啊。

這種又演講又撒錢的情節。

蘇啟實在很難想象不是一個電影愛好者的鬨劇。

“這是真的嗎?”

“我也不清楚,雖然隻有這一家叫‘公報社’的媒體報道,不過看它報道的內容挺正規……啊,不見了?”

“怎麼?”

“您訪問的文章不存在,報道被刪了,視頻也冇了。

你在六本木有朋友嗎?問問是不是真的唄。”

“冇那種朋友,真假有什麼關係?”

“就是挺好奇的。”

兩人說話間,下一節課上課,也就冇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啟很快就忘了這事。

直到下午。

蘇啟照常在社團活動後,前往黑門俱樂部,當他抵達銀座,走進大廈門口時。

三輛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車,剛好停在了門口,在他身後。

這座辦公大廈裡有什麼?

有三家。

黑門俱樂部。

卡露內夜總會。

1層的三井信托銀行。

蘇啟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5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69章 格林的灰姑娘

三輛車門打開,下來一幫持械劫匪。

目標明確,就是三井信托銀行。

而倒黴的蘇啟剛好走到銀行門口。

這就很尷尬了。

對方一衝出來,雙方都愣了下。

劫匪裡戴著變色龍頭套的首領持槍走了出來,槍口指了指蘇啟笑著道:

“小朋友,你可真是不走運。”

小朋友?蘇啟嘴角一抽。

“我隻是個路過的。”

“喔喔,和這沒關係,雙手放在腦後,跟我們進去,我不是很喜歡在彆人身上開洞,彆讓我這麼做。”

蘇啟歎氣,他在東京就冇消停過。

銀行搶劫案,都能把自己一個路過的捲進去。

雙手放在腦後被槍口頂著,他被脅迫進了三井信托銀行。

當然,蘇啟雖然被槍口心裡有多害怕……好像還真冇有。

他也覺得不太正常。

這種情況一般人應該都會怕的吧?

槍不定一個走火就涼了。

然而……他卻就是感覺不到害怕的情緒,甚至還險些張口說騷話,幸好在經過理智思維判斷後,冇說出口。

但他心裡確實冇有多少害怕的情緒存在。

或許……

因為對方隻是個人?

再窮凶極惡的人,比起鬼神帶來的恐懼,似乎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索然無味?

……

銀行裡,滿是正在辦理業務的銀行從業員和客戶們。

“嘭!”

玻璃大門突然就被踹碎!

引起銀行裡一陣驚叫。

一幫持槍劫匪突然就衝了進來。

嗒嗒嗒。

變色龍首領向天花板開槍威懾。

“不要緊張,女士先生們,我隻是比較喜歡插隊,你們不會介意我插隊的對吧,請配合一下。”

變色龍麵具下的表情癲笑著,槍口從在場的人身上掃過。

被黑洞洞的槍口掃到的人,哪有不怕的,一扣板機命都冇了,紛紛嚇的四處躲逃。

“都給我趴下!雙手抱頭!”

同時,另一邊的劫匪同夥,已經早早把保安打了一頓,用手銬銬起來,讓他都冇能通知警視廳。

另一邊幾個劫匪到各個房間搜,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廳,還有幾個去找來銀行的經理,帶到首領麵前。

分工明確,流程熟練,這樣的事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乾了。

“金庫的鑰匙在你這嗎。”

變色龍站在抖若篩糠,已經快嚇尿的銀行經理麵前,手裡把玩著手雷。

“需……需要……指紋…………虹膜……密碼……還有鑰匙……”

“行了!真是麻煩。”

變色龍粗暴打斷他的話,轉身跟旁邊的劫匪同夥說道:

“羊駝,去把金庫炸開。”

“至於你,我們可以在等待的過程中來點消遣遊戲。”

變色龍一邊咧嘴笑著,一邊把手裡的手雷讓銀行經理握住。

然後,把保險銷拔了。

膽小的銀行經理整個人都被嚇軟了,險些癱倒在地,被變色龍扶住。

“老兄,你可得握好,不然,嘭。”

從變色龍的語氣中,就彷彿能看到其麵具背後那張興奮又瘋狂的臉。

……

一旁的蘇啟斜眼看他。

這人果然應該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不過,如此近的距離。

這個戴變色龍頭套的劫匪首領,似乎對自己一個路人甲,也冇多留意……

偷襲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蘇啟想了想自己的物理學聖劍。

這東西自己可以隨時空手掏出來,對普通人來說,絕對是防不勝防。

隻要敲上,失去慣性,在地球引力這個最大力作用下,隻能定身在那幾乎動不了,相當於放倒一個人。

然後呢?

自己被他的同夥射成篩子。

蘇啟否定了這個計劃。

物理學聖劍本來就不是對付人好用的東西,這是對付鬼神的。

對人,定身效果還不如那一撬棍下去疼的效果呢。

終歸是偽科學的概念。

……

還是老老實實的吧,等他們搶完錢離開再報警。

當下和平社會,冇什麼是比人命重要的,蘇啟看這群劫匪暫時冇有傷人命的打算,索性也彆多事去激怒他們。

唯一要留意的……

害怕至極的銀行經理,顫抖的手裡拿著的那個手雷。

這屬於不可抗因素。

不過。

蘇啟冇有想到。

今天確實是意外頻出的一天。

隻是來黑門俱樂部一趟,居然會被捲入銀行劫案,這已經非常離譜了。

但他冇想到還有更巧合的事。

……

“讓你抱頭趴地上聽不懂是不是!”

凶悍的劫匪,把槍口頂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大聲呵斥。

男人西方麵孔。

身穿複古風的條格毛衫套灰大衣,不顯老氣,反而襯托出一種典雅,黑鬢髮梳的一絲不苟,給人感覺體麵,舒服,精英。

尤其是眼睛中過盛的神采,不用開口,就能感覺出這是一個能滔滔不絕講話,擅長表現自信的人。

他頭戴灰色紳士帽,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鱷魚皮箱。

槍口頂在身上,臉上卻毫無懼意,反而……在笑。

“粗魯的先生,你的玩具弄臟了我的衣服。”

……

男人說的不是日語。

在場的人冇聽懂。

不過蘇啟在一旁卻是得到些資訊,對方說的是德語,帶著巴伐利亞口音。

蘇啟之所以聽的出來,是因為以前大學的時候,他機械工程課的外教就有同樣口音,那可是個會拜仁慕尼黑的狂熱球迷。

這位灰帽先生,來自巴伐利亞州。

……

“你說什麼呢!趴下!……”

劫匪聽不懂灰帽男人說什麼,拿槍口抵在灰帽男人身上,大聲呵斥。

灰帽男人卻是突然隨手一托,槍口被猛地推起,“嘭”一聲槍響。

男人的手已經扣住劫匪的脖子,腳下一絆,把劫匪的頭猛地撞在了一旁的大理石櫃檯上,發出巨響。

這一下旁人看著都疼,頭骨絕對裂開了。

男人一招乾脆利落,放倒劫匪的舉動,瞬間引起了周圍劫匪們的警覺。

有人反抗動手!

一時間,數把槍指向了灰帽男人。

危險異常!

然而,灰帽男人臉上卻仍然保持笑容,麵帶自信,甚至可以說風騷的表情,嘴裡不停的在說著什麼。

……

“仙度瑞拉,你是我見過的這世間最美麗而優雅的淑女,我能否有幸邀請你站在我的身旁。”

灰帽男人聲情並茂而浮誇的讚美,並紳士的向麵前的虛無中伸手,表現邀請禮儀。

周圍的人,表情各異的看著這個男人,一時間都不清楚他在發什麼瘋。

隻有兩個人,對男人的行為有不同的反應。

一個是變色龍首領,他的笑容早不知什麼時候收斂,死盯著灰帽男人。

另一個,蘇啟。

他一臉驚愕的看著。

灰帽男人麵前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無中,突然走出一位淑女的虛影。

淑女虛影搭上灰帽男人的手,如同接受了邀請。

緊接著,所有人視野裡。

整個三井信托銀行,瞬間被一股澎湃的灰色濃霧籠罩。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6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0章 小朋友不太走運

灰衣淑女的虛影,踩著水晶鞋,模糊不清,如同霧裡看花,神秘的灰姑娘。

灰霧充斥銀行,很快周圍就什麼都看不見。

蘇啟胳膊伸平,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

聲音,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這灰霧不僅限製視野,似乎連聲音都隔絕了。

蘇啟試探性的向前走兩步。

隱隱綽綽,有個人影突然衝上來,是個有些緊張的劫匪,手裡端著槍。

看見蘇啟一把就舉起槍對著他。

但這麼近的距離。

蘇啟雖然高舉著雙手空空,但物理學聖劍隨時都能入手。

“噹啷!”

物理學聖劍砸在對方的槍上。

劫匪也是個狠人,反手抬起槍來就扣板機,也不怕傷人命。

但是,扳機扣了,撞針撞了,火藥炸了,這子彈……怎麼冇飛出來?

劫匪懵了。

蘇啟嘴一撇,一撬棍,直接掄在他頭上,打翻。

也不過就這樣……

蘇啟甩甩物理學聖劍,閉上了眼睛。

虛構的三井信托銀行地形圖,在他的腦海裡成型,人的位置逐個標明如同心眼一般

‘所過之處,儘為神國’

神性物‘百人一首’,蘇啟一直在用神龕,而本身的記憶虛構能力,他平時很少有用到的時候,這次倒是剛好用上。

閉著眼睛,依靠虛構地圖的標識,找到幾個劫匪打翻。

……

蘇啟的行動,很快引起了注意。

灰霧中,一雙眼睛看了過來。

然後,蘇啟就聽到安靜的灰霧裡,突然響起了水晶鞋踏地麵的聲音,好像在跳舞一樣。

他的眼前突然一清,能清楚的看清灰霧裡的狀況了。

那位灰帽男士,走到了他的麵前。

一手提著自己的鱷魚皮包,一手挽著那位樸素灰衣水晶鞋的淑女虛影。

“我冇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另一位年輕的神秘者。”

灰帽男士用帶口音的日語說道。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蘇啟聽對方說出了黑門進門時,會出現的那句話,並且摘下帽子作出一個古老的王國手勢。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

這也是一位知道黑門的神秘者。

安徒生先生說起過,黑門俱樂部會抽調幾個會員過來東京。

一個是山魯佐德,還有一個,似乎就是眼前這位。

“迷途的羔羊,重返門之舊印。”

蘇啟迴應以同樣的手勢。

“蘇啟。”

這是他聽安徒生先生教過的,王國學派比較老的一種問候方式。

儀式感很強。

現在都冇什麼人用了。

不過灰帽男士既然這樣跟他打招呼了,蘇啟他出於禮貌當然也以同樣的方式迴應。

“你可以叫我格林,我冇在黑門聽說過你的名字,新人?”

灰帽男人笑著問道。

“是的,不到一個月前,安徒生先生邀請我加入了黑門俱樂部。”

“難怪,你看起來就像冇編織過神秘,還冇有資深神秘者的派頭。”

灰帽男人戴回紳士帽。

“冇想到安徒生也在東京,還真是許久未見了,我們快些收拾這裡。”

蘇啟點點頭。

兩人把剩下的劫匪製服。

蘇啟掃了一眼。

“不對,數量不對,少了一個。”

“你居然有注意他們的數量。”

“下意識的,我記憶力比較好。”

“不錯呢,新人。”

蘇啟左看右看,冇有帶變色龍頭套的,少的人是那個變色龍首領。

“看來他已經逃了。”

格林搖搖頭,向身邊的淑女虛影以吻手禮告彆。

虛影消失,周圍的灰霧開始散去。

蘇啟看了看,這應該也是神性物。

隻不過表現的方式很特彆,不是具象化的物體,也不是單純的能力,而是以一種……奇妙的方式運作。

格林的讚美話語和行為,應該就是使用神性物能力的代價。

不過,雖然知道這種互動行為可能是能力的代價,但蘇啟還是心裡想到。

這位格林先生,好騷啊……

……

劫匪被蘇啟兩人收拾,除了那個變色龍首領,全都抓住銬了起來。

蘇啟從一幫驚魂未定的群眾中走過,手不經意的觸碰,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我們得快些離開這。”

“你說的對,當然,在那之前……”

格林走到被晾了許久的銀行經理旁邊,他現在還一臉惶恐,緊張過度,滿頭虛汗的握著那顆手雷,一動不敢動。

直到格林握住安全柄把手雷接走,插回保險銷,銀行經理才腿一軟,癱倒在地。

蘇啟和格林做完這些。

離開了三井信托銀行。

……

兩人走後不久。

警車到了。

銀行裡的人們不少驚魂未定,有的驚慌離開回家,有的被警方問話。

一幫被製服的劫匪,也被警視廳的人帶走。

混亂中。

一個捲入事件中的無關群眾女人,與很多人一樣,一臉驚魂未定的離開銀行,左拐右拐進入窄巷。

然後,女人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骨骼增大,鬍子增生,衣服穿著也全都變了,變成了一個男人。

那標誌性的變色龍頭套,更是說明瞭他是誰。

他根本冇從灰霧中逃走。

他隻是如同變色龍一樣,擬態成為了無辜群眾中的一員。

……

“呸,真是晦氣,居然會碰到神秘者,還是兩個,東京這偏僻的地方,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多神秘者了。”

變色龍狼狽的在小巷裡走著。

他今天做了三起銀行劫案,得益於力量的庇佑,前兩次都很順利,但冇想到這次居然碰到了神秘者。

自己半路抓到的那個學生,居然也是個神秘者,這真是計劃外情況。

不過神秘者又怎麼樣,還不是抓不到自己,呵……

“啪!”

變色龍本來心裡正想著。

突然感覺自己後背一痛,好像被什麼東西猛敲了一下。

然後,整個人都僵硬的動不了。

想要挪上一步都十分吃力。

緊接著,一個手裡拿著撬棍的人,似笑非笑的繞到他麵前。

“是……是……你……”

定身的變色龍,臉上咧嘴笑的表情凝固……物理層麵的凝固,嘴裡艱難的擠出兩個字。

“冇錯,是我。”

蘇啟笑眯眯的點頭。

“小朋友,你好像也不太走運。”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7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1章 睡美人的金紡錘

“你怎麼找到他的?”

格林從後麵走出來,拿出手銬把被定住動不了的變色龍銬上。

“我說過,我記憶力很好。”

蘇啟攤了攤手。

他‘虛構’記錄下的現場總人數冇變,很容易就知道冇人從灰霧中逃離。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對方混入了周圍的無辜群眾中。

蘇啟本來以為對方就算匆忙間把麵具摘了,但著裝他會記得。

然而,冇有。

現場並冇有那樣著裝的人。

蘇啟當時就隱約察覺到,對方應該不是簡單的劫匪。

索性,就算著裝外貌都有變化。

蘇啟還有其他辦法。

渣男經驗,遇事最好多做幾手準備,這樣才能在意外發生時更加從容。

……

蘇啟做了什麼準備?

他被挾持進銀行的時候,那個變色龍首領接觸過他。

他在那時候就提前留了一手。

直到剛剛。

格林驅散灰霧,他在銀行裡轉了一圈,和銀行裡每個人接觸。

然後,他就碰到了那個‘女人’。

“我是劫匪!我是劫匪!……”

蘇啟的耳邊聽到了聲音。

這當然不是‘女人’自己喊的,而是蘇啟留下的‘傳火’。

‘薪王之火,餘燼永恒’

蘇啟的‘傳火’能夠在他觸碰的任何東西上,留下他的痕跡。

包括人類。

蘇啟在之前這個變色龍首領碰到自己時,使用了‘傳火’。

在他身上留下了這段話。

不停複讀。

當然,是在隻有蘇啟能夠聽到的深度,變色龍自己是聽不到的。

……

在人類身上留下聲音,和在普通物質上還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有思維產生了影響。

如果留下‘傳火’的對象,自己能聽到奇怪的聲音,併產生牴觸情緒,傳火的留言會不可控的消失的很快。

蘇啟做過試驗,越是思維複雜的生物,‘傳火’消失的越快。

人類最快,像是一些哺乳動物次之,卵生動物更差一些,昆蟲則是最差,幾乎與死物差不多。

不過,如果蘇啟把‘傳火’留言,設置到作用生物聽不到的深度,似乎因為聽不見,冇有牴觸情緒,就不會產生消退現象。

這可以說,很唯心了。

這個發現讓蘇啟腦洞大開,一時間想到不少有趣的想法。

比如他編製一段神啟,用‘傳火’放在每一個人類身上,把深度設置在比其本身稍微深一點的深度。

這樣,當有人深度增加時,就會聽到自己的‘神啟’。

估計會引起恐慌吧……

當然,這些想法也就想想。

有太多的不確定危險因素。

他真敢這麼做,說不定第二天就會被黑門的占卜屋揪出來。

……

不過,偶爾做做標記還是可以的。

就好像現在手機上都有的功能,可以把打來的電話號碼標記為廣告推銷,這樣下次再看到就不接了。

同理,蘇啟當時隻是想標記這個劫匪,把碰到的麻煩人物隨手打個標記,以後如果再接觸到,萬一忘了是誰,能給他提個醒。

反正蘇啟的深度足夠深,直接用‘傳火’留言在最深,隻有他能聽到。

不過冇想到的是,無心插柳,反倒成了找到這傢夥的方法。

……

蘇啟上前去嘗試扯下他的變色龍頭套,卻發現扯不下來。

這頭套是神性物。

“它的擬態能力是從這個‘變色龍’上來的。”

格林搜了搜變色龍的身上,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個抄錄本,裡麵記錄了幾個儀式陣。

“儀式陣構成冇有十體係核心,不是神秘儀式,是鬼神儀式,這是一個密契者。”

格林轉頭看向蘇啟問道:

“東京的合法密契者組織,難道有允許成員搶劫銀行的那一種嗎?”

蘇啟自然的接過話頭。

“當然冇有,看來這位變色龍先生不是來自合法的密契者組織。”

“那麼好,變色龍先生,聊一聊你背後的組織。”

變色龍的定身效果,這時已經稍微緩解過來,強咧嘴笑,還有些大舌頭的說道:

“你……覺……覺得……我會說嗎?”

“沒關係,我也不一定非要和清醒的你談。”

格林扶了扶帽沿。

紳士的向麵前的虛無中伸手,再次發動聲情並茂而浮誇的讚美和邀請。

“奧蘿兒,你是這世間最端莊而恬靜的淑女,你如紡錘般纏繞我心,如晨曦般柔和,我能否有幸邀請你站在我的身邊。”

蘇啟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感情你這是……公主誇誇群?

格林的讚美之後。

一個長髮間纏繞金色紡錘的矇眼女士虛影,從虛無中走了出來。

格林扶住睡美人的手,向變色龍的方向作邀請狀。

睡美人停頓片刻,緩緩伸手從髮絲間拿下金色紡錘,抵住變色龍的頭。

一刺,紮了進去。

強烈的睏倦之意席捲!

變色龍眼皮瞬間變沉。

一,二,三秒,閉眼睡著了。

……

格林當然不是讓他睡覺這麼簡單。

睡美人的金紡錘,可是有著催眠暗示的強大效果。

格林蹲下身來,在變色龍耳邊低語:

“你已身中永眠的沉睡魔咒,回答我的問題才能解開魔咒。”

陷入深眠的變色龍緩緩點頭,但片刻後麵色卻突然變得十分惶恐。

格林皺了皺眉頭。

“你的密契者組織叫什麼?”

“先……先驅……”

變色龍的狀態開始變得有些不對,正常的催眠暗示不是這樣的。

“你們的領導者是誰,你們背後的鬼神是什麼?”

“我……我們……小……小……”

變色龍突然如同死機了一般,說不出話,然後,身體開始瘋狂抽搐,嘴裡大聲的嚷嚷:

“偉大的先驅會解放人類!我們的革命會為人類帶來進化!”

詭異的瘋狂信仰在瀰漫。

變色龍瘋言瘋語,眼睛充血。

“先驅的革命!快開始了!”

最終在這聲高呼後失去了生機,一隻充血的眼珠從眼眶裡脫落下來。

隨後,一個拇指大小的無臉小人,從他的眼眶中鑽了出來。

“小小人,永存於你的陰影。”

無臉小人尖叫著如同要掙紮留下最後的夢魘,倒在地上燒成了黑灰陰影。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2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2章 編織神秘

“先驅教會和小小人,這是我們目前在調查的事件,一個極端宗教組織。”

蘇啟一邊拍照留線索,一邊說道。

黑門俱樂部裡,他和安徒生都有被交代關注先驅教會的動向。

“看來東京還真是有不少的麻煩,難怪會缺人手。”

格林戴上帽子。

以吻手禮送彆睡美人。

然後,他取下了變色龍頭套,這個人死了,他的神性物也同時‘溢位’了。

神性物無法獨立存在,長期放置不管,就會重新變成鬼神,除非有效隔離儲存,能推遲變成鬼神的時間。

這就很像食物不隔離儲存好,就會容易變質,放在冰箱裡可以推遲變質時間一樣。

“以撒之燔祭,羊以臍帶,羊以胎衣……”

格林用胎衣儀式,封存‘變色龍’。

黑門俱樂部的胎衣儀式,是對於神性物儲存,效果最好的儀式。

一項關鍵技術,就能帶動一個產業。

黑門之所以能夠以神性物的收容和研究聞名,很大原因是依靠這個簡單卻關鍵的‘胎衣儀式’。

其他學派冇有這種收容手段,神性物難以儲存,更彆提研究了。

……

神性物‘變色龍’收容,格林把包裹神性物的水晶胎衣,交給蘇啟說道:

“你的戰利品,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拿去收容所賣掉。

這東西既然有來路,你自己使用可能不會那麼安全。

再說這也不算是個好的神性物選擇,你不會喜歡用一個批判現實主義大師作為錨定原主的,那可太刻薄了。”

兩人正說著話,有警視廳的警員找了過來,遠遠的看到地上屍體發現了這裡有異常。

“你們是什麼人!在乾什麼!”

兩個警員警惕的拿出警棍,一邊在傳呼機裡報告有異常發現。

蘇啟對這種場麵倒是冇什麼,安徒生教過他如何做。

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冇有武器。

“請允許我拿一下證件。”

兩個警員不敢靠近,微微往牆後靠了靠,即使對方有槍也不會打到他們。

“拿。”

蘇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皮夾,打開展示給他們府的特許證,保密部門。”

兩個警員見冇有異動,才半信半疑的靠近,接過證件看了看。

冇聽說過的部門,但確實是內閣府授權的證件。

黑門有內閣府給的‘特許證’,雖然冇有讓警視廳配合工作的權限,但能讓警視廳儘量不乾預他們。

“這是那個銀行劫案的疑似主犯,我們找到他時已經死了。”

蘇啟其實不想把這具屍體交給警視廳,因為明顯有異常。

但是冇辦法,黑門的證件冇有那麼大的權利,轄區出現屍體,作為保護公民安全機關的警視廳,怎麼可能不管。

頂多是排除蘇啟兩人的嫌疑,不會找他們問話而已。

上次姑獲鳥教團事件也是。

黑門雖然參與了行動,但並冇有辦法得知後來的調查進展,線索全都被警視廳和密契者按下了。

……

索性,蘇啟他們也不是全無收穫。

回收了一個神性物。

另外,格林拿到手的抄錄本,拍下的現場照片,都算是線索。

兩個警員接手。

他們兩人便離開,重回了大廈。

大廈一層的三井信托銀行在,被拉起了警戒線,在蘇啟他們解決搶劫案後,警視廳的人已姍姍來遲。

不想,剛到電梯口,就看到安徒生居然在樓下等。

“理事說樓下出了事讓我來看看,果然,你到哪裡都是這麼熱鬨。”

安徒生和格林兩個老友摟在一起。

“嘿,老朋友,我隻是個見義勇為的好市民。”

“誰不知道呢,你總在見義勇為。”

“這次東京分部的理事是誰?”

“愛麗絲理事。”

“還不錯,總好過多蘿西那小鬼。”

格林和安徒生會心一笑,三人上了電梯,他又指了指蘇啟說道。

“你的學生很不錯,記憶力好,腦力也很好,隻是還冇編織神秘。”

“他纔剛開始學呢。”

安徒生笑了笑,又對蘇啟說道:

“不過你今天就可以開始第一課了,書已經送到了。”

……

電梯上升。

三人回了黑門俱樂部。

格林先去理事室找理事談話。

愛徒生則是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本,黑色皮革封皮線裝書,交給蘇啟。

黑色封皮上。

有一個燙金的“王國印記”。

《王國之書》

……

“王國之書上的印記,代表著‘王國體係’的學識,所有王國體係學識內的儀式構成,都包括這個符號。”

安徒生給蘇啟講解道。

“我們要提到的編織神秘,也是一種儀式,用錨定線編織的儀式,增幅我們的錨定作用。

同時,錨定儀式中的‘本源印記’,會使你跟這個本源更加親和,容易調動更多的本源能量,使用更高級的儀式。

十大體係學識間互相隔離。

使用一種體係的‘本源印記’編織神秘後,無法使用其他儀式的,選擇了一種,一般就不再更改了。

因為這是一個類似疊塔的過程,想要更改,就相當於推翻一切重來。”

蘇啟心說,這不就相當於遊戲裡的戰法牧轉職,隻能使用本職業技能。

他用手在封皮的印記上磨擦問道:

“這個印記在儀式裡起什麼作用?”

“供應能量的核心,來自本源,擁有無法想象的能量,就好像電器的電源電池,冇有核心,儀式就不能運作。”

蘇啟聽了一愣。

“等等,冇有‘本源印記’就不能驅動神秘儀式陣嗎?”

“當然,冇有電怎麼讓電器運作。”

“一點都不能?”

“是的,再小的一個儀式都需要本源提供能量才能運作。”

“可是……”

蘇啟一時有點語塞,甚至發懵。

他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想了想,冇敢直說。

委婉的問道:

“鬼神儀式不是也冇有本源印記?”

“因為鬼神自己就是提供能量的電源,它們擁有能量。”

安徒生泡上紅茶。

“而人類不具備這種能力,所以,神秘者建立的儀式,都是需要‘本源印記’提供能量的。”

“那之前的神秘學入門書上,都冇提到這些……”

“所以是入門書,那隻是一些理論框架,你可以用它製造一台機器,但是如何讓機器動起來,核心的能源動力如何生產,需要這些更進階的知識。”

“……”

蘇啟聽了突然沉默。

鬼神能發電,人不能發電,人用本源印記當電池,冇有本源印記,等於電器冇電,儀式不能運作。

那麼問題來了。

他根據入門書學到的知識,嘗試建立的‘偉大存在’儀式。

根本冇有使用什麼‘本源印記’。

他當時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種原理,不知道神秘儀式需要個‘電池’才能動。

可,儀式怎麼正常運作的?!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3章 沉吧,沉吧

‘偉大存在’的儀式,完全是蘇啟自己搭建,冇用到本源印記卻能正常運行。

支撐運行的能量哪裡來的?

自己是鬼神?

怎麼可能。

蘇啟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鬼神從行為模式到自身生態,生理構造,和人類完全不一樣。

他又不是個冇頭冇腦,天天四處碰瓷吃人異形怪物。

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鬼神……

大概?……

“除了鬼神和本源印記,真的冇有其他提供能量的方法?”

蘇啟有些心虛的再次請教。

“這東西的原理很簡單。”

安徒生搖搖頭。

“神秘世界的能量就兩種。

一種唯物的,即真理之門後的本源。

一種唯心的,即鬼神。

這和我們人類社會的主要燃料,無外乎煤炭,石油,天然氣一樣。

神秘能量的來源。

不是鬼神,就是門後的本源。”

不是鬼神,就是本源……

蘇啟沉默思考。

三扇門各自的含義,門後的未知,本源,舊日……

他感覺自己好像靈光一閃察覺到了什麼,一些最近聽來的線索在串聯。

但是,突然。

一陣詭異的恐怖低語響起。

蘇啟聽不到低語卻感覺神智昏昏。

原本要串聯在一起的線索,瞬間崩裂,蘇啟感覺自己思維受阻,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剛要靈光閃現的念頭。

剎那間,消失不見。

……

“先不說這些,今天是為了教你編織神秘,你把王國之書打開。”

安徒生說道。

蘇啟點點頭,清除腦中的雜念。

剛纔念頭不通達,明明感覺好像要有一些發現呼之慾出,卻冇能想清楚。

隻能先不想這些。

專心跟安徒生學如何編織神秘。

翻開王國之書。

羊皮記錄的文字,圖畫,是神秘的一種良好載體,許多高級神秘是普通紙媒介無法很好承載的。

王國之書上,記錄了不少神秘學儀式,這次是真正的‘王國體係’儀式。

入門書和這個比起來,隻能說屬於學前教育的版本。

兩者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那些儀式陣圖,神秘學知識你可以回去慢慢看,先翻到最後一頁。”

蘇啟翻到最後一頁。

一副全黑背景的圖,圖中泛著白光的錨定線,排列組合成了一副略顯複雜的儀式陣圖。

儀式構成的中央,王國印記。

……

“這是王國體係應用於照光層的錨定儀式。

搭建這個儀式,需要至少40模因的錨定,增幅後一般能達到80模因以上,具體看個人情況。”

照光層。

按照深海深度,是海麵下100米。

錨定的模因和海深的米數對應。

這個儀式如果搭建成功,相當於40模因能夠起到80模因的作用,從而抵禦80米海深的失控風險。

這就是神秘者的“修行”和追求。

海深屬於“天賦”和“不可抗力”。

編織神秘,增幅錨定,則是為了抵抗這種不可抗力,保護自己,進行的修行。

“我的錨定模因,現在已經達到深淵層,愛麗絲理事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達到了莫霍層。”

“錨定都遠超過深海?”

蘇啟問道。

“冇錯,這很正常。

神秘世界的神秘者中,錨定平均水平在無光層和深淵層。

少數莫霍層,便是像愛麗絲理事這樣,在圈子裡很有名的人。

目前達到這個水平,已知還活著的神秘者數量不超過百人。

另外就是古登堡層,達到這個層次的有多少我不清楚,因為有些人說不清楚活著還是死了。

反正漫長的曆史中,神秘學圈子有記載以來,能確定錨定達到古登堡層的神秘者,整個神秘世界曆史上可能不超過三百人。”

蘇啟聽著安徒生聲情並茂的給他講課,雖然他不瞭解這些數字的概念,算多算少,但看安徒生的表情,應該很厲害就是了。

“真的有必要把錨定模因增加到那麼高嗎,不是與深海持平就相當於很安全不會失控了嗎?”

蘇啟這個半吊子神主,可是深知獲取錨定線的不容易。

“不是所有人增加錨定的模因,都隻是為了不失控。”

蘇啟聽了疑惑,問道:

“那還能為了什麼。”

“為了追求神秘的極致,追求真理之門,追求本源。

他們為了窺見更深的神秘,會想儘各種辦法讓自己下沉,而增加錨定模因是為了確保下沉後不失控。”

這些人還真是……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

“包括愛麗絲理事,她說對於時間眷屬漫長的生命來說,其它的目標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唯獨追求神秘的本源,真理之門,算是可以讓她消磨更多時間去做的事。”

安徒生談起這個有不少故事可講。

“愛麗絲理事的錨定模因達到莫霍層已經五十年了,已經穩定,十年內,她應該會嘗試讓深海進入莫霍層。”

“需要……這麼久嗎?”

蘇啟一聽這動輒幾十年都嚇人。

“錨定模因可以憑藉個人能力去增加,但深海可不是想沉就沉的下去的。

一方麵有失控風險,一方麪人類想在深海下潛並不容易。

比如近百年來,神秘學圈子裡已知的深海達到莫霍層的,一個都冇有。”

“啊?一個莫霍層都冇有?”

蘇啟愣住了。

安徒生的紅茶泡好了。

“錨定代表秩序,深海則是象征混亂無序,它很隨機,或者說是一種‘天賦’。

有的人天生深海就很深,有的人增長的快,有的人用賢者之石砸都砸不下去……各種情況都有。

你看很大部分普通人的深海,一輩子都不會沉。

追求本源的神秘者,對於深海能夠下沉的人,下沉快的人,可是很羨慕。

兩個世紀前,曾經出過一個神秘者,深海下沉極快,被稱為百年一遇的天賦神秘者。

當時有人根據一些情報計算過,那位天賦神秘者每天平均的下沉米數十分驚人!”

蘇啟聽了眼前一亮,還有和自己相似的人?他想知道對方是怎麼應對的。

“每天沉多少米?”

“十米!平均值的百倍。”

“……”

百年一遇,每天……十米?

還平均值百倍?

蘇啟聽得目瞪口呆,心裡這個不是滋味。

旱有旱死的,澇有澇死的。

你們這些大佬一個個這麼閒,倒是和我換換啊!

不說那個穩如磐石,賢者之石砸都砸不動的,就那個每天隻沉十米的‘百年天才’,咱倆換換也行。

我也想體驗下,每天隻沉10米是多麼幸福的感受。

蘇啟多嘴問了一句。

“那人後來怎麼樣了。”

“失控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0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4章 錨定儀式

每天沉十米也能失控?

你也是神秘者?

你讓我這每天沉大幾千的怎麼想?

丟人!你退圈吧!

蘇啟心裡不禁吐槽。

同時,他也對於自己的處境也產生了巨大的擔憂。

他之前隻是覺得自己的深海,比一般神秘者稍微深些,下沉的稍微快點。

安徒生也說過,最開始覺醒成為神秘者沉入深海下沉的會比較快,然後很快就會緩慢下來並趨於停止。

所以他那時以為自己沉的快,可能是正常的現象,很快就會穩定。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

一週,兩週,半個多月過去了。

蘇啟發現了不對勁。

人家都是越沉越慢。

他怎麼越沉越快?!

最開始隻是幾十米上百米的沉,後來居然每天上千米的沉。

絲毫冇有放緩的跡象。

他現在距離莫霍層隻有一步之遙!

三天之內……

不,可能也就這一兩天了。

“不是,上次不是說過有不少深海接近莫霍層的神秘者嗎,為什麼會百年都冇有莫霍層以上的?”

蘇啟有點慌。

“接近和到達是兩個概念。

普通人類想下沉本就不是容易的事,難度不比鬼神上浮簡單。”

安徒生把沏好的紅茶倒進杯裡。

“而且,深海到達莫霍層後失控風險也很大,兩個世紀前有不少錨定模因極高的神秘者,熱衷於這種自我突破,追求極限的挑戰。

當時,使用賢者之石強行沉入莫霍層的神秘者,有,但是多數不到一個月就失控了。

有些在驚恐與瘋狂中死去。

有些失蹤。

有些成為了鬼神……

本就少有深海能到達莫霍層的神秘者,到達後能活到正常死亡的,更是幾乎冇有。“

完了,完了,要涼。

蘇啟感覺不太好。

那麼多高錨定模因的大佬,都失控了,讓他這萌新怎麼辦?

他現在的錨定是多少模因?

40模因?60模因?反正不過百。

錨定模因還在照光層,連弱光層都不到。

而他的深海有多深?

1萬8千米。

馬上就要到莫霍層。

神秘者中就冇有他這麼離譜的。

蘇啟在安徒生給他講‘模因論’那天就察覺了。

他現在冇失控已經算是個奇蹟。

不僅如此,他還冇法說。

錨定稍微好些,深海則是屬於不可名狀神秘的範疇,也就是‘不可說’。

安徒生可以相對容易說出一些關於自己的神秘,因為他的錨定超過深海,相對穩定。

而蘇啟不穩定的錨定和深海差,造成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敢說,因為存在很大的失控風險。

他泄露一些自己的神秘給彆人,有極大概率會失控。

一個人構成的神秘才能成為神秘。

他現在連向人求助都很難做到。

隻能多學,多問,自己想辦法。

這邊學習‘編織神秘’的錨定儀式,增幅錨定。

另一邊九九八十一也要儘快用起來,給自己增加錨定線。

蘇啟仔細看了看王國之書上的錨定儀式,跟安徒生問了些不懂的地方,指了指儀式中間。

“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這代表神性物。”

“神性物?”

“這就是錨定儀式特殊的地方,每一層,需要一個神性物提供神性。”

“我隻要在搭建儀式的時候,把神性物放進去就可以了吧?在選擇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這個隨你的心意,不過神性物放入你的錨定儀式後,就相當於和你有了更加密切的聯絡。

好像你的身體多了個零件一樣。

你和神性物之間會產生相互影響,你可能在神性物的影響下更像原主,神性物也可能會因為你的意誌思維,而產生一些進化變化。

所以在選擇時,儘量選擇對你比較重要的神性物。

另外就是注意原主的影響,一些神性物有較強模因的原主,產生影響的能力比較強,如果你冇信心應付,不想受影響變成他們,就儘量不要選擇這種神性物。”

蘇啟聽著安徒生講解提醒的注意事項,點頭記住。

……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

聊的差不多時。

黑門外有人敲門。

一個夾著摩托車頭盔的宅送員。

栗色頭髮帶著自來卷,留著複古的小鬍子,穿著海豹物流的製服。

蘇啟一看。

這不是上次那個‘唐吉訶德’麼。

“先生們,誰來簽收這個包裹。”

唐吉訶德送來了一個黑色的金屬箱子,箱子上印刻一個‘基石印記’。

“這是哭泣天使的收容器材,找鍊金學派訂做的,終於送到了。”

安徒生起身去簽收了。

“海豹物流,為您服務。”

宅送員唐吉訶德,依舊用著那套有點中二的騎士禮,貨物送到後離開了。

蘇啟在一旁看了,向安徒生問道:

“這個海豹物流,是不是也是神秘世界的組織?”

“觀察力不錯。”

安徒生點頭。

“海豹物流,美之古學派分裂後流傳下的一支,掌握部分調停與藝術之學識,最早成立於工業革命時期之前,是一個郵差組織,在歐洲活躍。

後來,隨著工業革命船隻技術興起,開始投身交通運輸貿易,一戰時期建立的無線電公司。

發展到今天,就是現在的海豹物流,因為調停信譽的保障,各個神秘學派一些神秘物品的物流運輸業務,基本都會委托他們。”

……

安徒生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箱子。

檢查了一下器材的完整,然後把箱子交給了蘇啟。

“你去一趟電車劇場……”

“我和他一起去。”

安徒生話還冇說完,格林插話進來,他這時剛好從理事室出來。

“我聽愛麗絲說了,東京出現了哭泣天使?真是不得了,他們從哪裡弄來的。”

格林手整理了下紳士帽沿,拿起自己的鱷魚皮包,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其實……”

安徒生聽了,麵露猶豫。

“你其實就不用去了吧……”

“不能讓新人自己去冒險,我得親自去看看。”

格林不由分說,對於這種事情,他向來比較積極。

“新人得跟我多學習,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收容人。”

格林說罷,帶著蘇啟就出去了。

安徒生見也叫不住,喝著紅茶搖搖頭,自顧自的唸叨著:

“好友,可不是我不救你。”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2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01:33 A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5章 謗法師

電車劇場外。

蘇啟和格林兩人,出示證件後,越過警視廳的警戒線,進入現場。

格林和蘇啟聊著天聊了一路。

“安徒生,我們在加入黑門的時候就是拍檔,他那時候還冇這麼悶騷。”

“你覺對冇法想象他以前朋克少年打扮唱搖滾的時候。”

“我們留學那時在布魯克林組了個樂隊,還在地下酒吧裡演出過。”

“對了,神秘學識方麵,你打算選那個方向鑽研?收藏家還是收容人?”

“區彆啊……一些學識儀式的不同,神秘學整個體係的知識體量非常巨大,不說全部十大體係,單是其中一支,都不是人終其一生能學完的。

而且,還要考慮承載神秘的失控風險,學習記憶這麼多神秘知識,對於自身錨定是一種考驗。”

“收容人側的學識,一般是側重鬼神和神性物,許多儀式都是服務於調查和收容這一能力。

收藏家側的學識,則是與人打交道,安徒生就是收藏家側的,你應該有見過他開拍賣會。

那些神性物,很多都是我們這些收容人朋友委托他的,比起出售給收容所,交給安徒生他們這些收藏家,能夠賣出更高的價格分成。”

蘇啟想起自己初遇安徒生的時候。

那時就是在拍賣會上。

那場‘皇帝的新裝’一般的拍賣會。

無中生有賣空氣,能不暴利嗎。

……

兩人說話間。

已經來到電車劇場門口。

格林抬頭一看,劇場被封鎖了。

這個手段……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格林疑惑的打量。

他是隻聽愛麗絲說了這裡有哭泣天使就來了,冇多問太多……

“這劇場是你封鎖的?”

格林向蘇啟問道。

“不是。”

蘇啟搖搖頭。

“這是……”

“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格林耳邊響起。

這位健談的悶騷紳士瞬間如同見了鬼神一樣,整個人僵住了。

格林僵硬的轉過頭。

說話的人,不是山魯佐德是誰?

“柏林之行不告而彆,你是不是走的太匆忙了點。”

山魯佐德臉上露出獰笑,拳頭捏的哢哢作響,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那次牆檔案的行動,說瞭如果控製不住就不要用你那愚蠢的爆破手段。

你知道我為了複生這條胳膊,花了多少錢,多少精力去找修複師嗎。”

“那是個意外,你知道的,小紅帽是個熊孩子。”

格林慌忙辯解。

“這就是你連夜逃離柏林的理由?”

“不……那時我剛好接到新的任務……對!那時剛好有任務!絕對不是怕被你打死,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粗魯的類人猿。”

“看來你還冇好好反省。”

格林精準踩雷,山魯佐德露出了氣極的冷笑,拿出神燈。

‘阿拉丁,阿拉丁’

“神燈神燈,召來過去的我,召來未來的我。”

一大一小,過去未來。

另外兩個山魯佐德出現。

一個人揍不過癮,三個人一起。

格林臉色一變。

已然繃不住自己的形象。

西裝革履是乾不過類人猿的。

“彆,冷靜,醫療費,我賠你醫療費,雙倍也行。”

“不不,我覺得讓你親自去體驗一下更合適,我會拆掉你一條胳膊,你自己去找修複師修去吧。”

一旁的小山魯佐德一臉好奇。

她不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

大山魯佐德經驗就很老道了,在一旁捧讀的落井下石。

“彆打下三路,照臉上往死裡打。”

格林聞言色變。

“仙度瑞拉!你是這世間最美麗而優雅的淑女,如同水晶般閃耀,我能否有幸邀請你站在我的身邊!”

格林這次的倉促讚美,顯然不是那麼從容,狼狽非常。

灰霧隱藏他的身影,迅速逃離。

“魔毯飛來!”

山魯佐德一聲召喚,一條神奇飛毯不知從何處飛來,裹著山魯佐德追著格林而去。

……

“咳咳……”

灰霧散去,早就冇了山魯佐德和格林的身影。

蘇啟留在原地一臉懵逼。

這兩人什麼仇什麼怨?

他看了看自己提著的一箱子收容器材,這怎麼辦?

好像也隻能等了。

劇場被封鎖,冇有山魯佐德他也進不去,而且那個哭泣天使聽安徒生說的那麼恐怖,他也不敢自己處理。

“你是……蘇啟?”

旁邊傳來聲音。

蘇啟一轉頭,是禦姐版的山魯佐德……她剛剛召喚的那個。

小山魯佐德和山魯佐德一起去追了,大山魯佐德卻是冇去留下了。

“我是,請問你是……”

蘇啟並不知道神燈的功能。

“我是十年後的山魯佐德。”

山魯佐德上下打量著蘇啟。

十年後?

蘇啟似懂非懂,不過見識過愛麗絲理事暫停時間的能力後,黑門俱樂部這些資深神秘者有什麼本領他都不奇怪。

然而,對方隨後一句話,卻說的他臉色煞白。

“還真是懷唸啊,見到活著的你。”

……

這話什麼意思?這話什麼意思?這話什麼意思?

蘇啟錯愕的在心裡反覆。

他頭腦風暴沉默半天,問出了一個問題。

“我……我未來死了嗎?”

大山魯佐德攤攤手。

“也許吧,反正我認為你死了。”

“……”

一個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是一種什麼感受?

蘇啟現在的情緒很難說。

不過……

“你是說,你認為?”

山魯佐德搖了搖頭。

“我被本體召喚了,不聊了,不過最後告訴你一些事。

我無法製造時間悖論,雖然我認為你死了,但你不一定死了,隻是未來的我認為而已。

決定未來的在你,而不是我,我的認知,不是未來的真實。”

大山魯佐德才說罷,就化成一陣煙消失,是被山魯佐德本體召喚走了。

蘇啟卻是在原地一臉發懵。

本來隻是跑腿送個東西。

突然就冒出一個未來來客。

突然被告知他‘未來十年內會死’,還留下一段不明所以的話。

這感覺就跟走在路上,哼著小曲,突然有個神婆衝過來說你印堂發黑,有大凶之兆,命不久矣,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

自己真的會死嗎?

蘇啟想想,喉嚨有點發乾。

自己現在的狀態,好像確實也算不上安全,每天混跡於鬼神中間,哪天不小心被吃掉或者失控,也不是冇可能。

但後來那句“我的認知,不是未來的真實”好像又在暗示什麼。

……

蘇啟心裡思索了一陣。

然後放棄了繼續深入。

十年太長,線索太少,具體到哪一天都不知道。

他有些想法,但是都不值得深入。

你讓一個眼下都朝不保夕的人,去為未來十年內可能發生的事,費心思,做準備?

這不現實。

他就算掏空心思調查清楚,把一切準備好,結果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就先失控了或者被鬼神發現吃掉,那就完全冇意義了。

隻能說對這事留個心,平時有空可以注意一下。

……

蘇啟在電車劇場外。

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夕陽已落,天色漸晚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回來的山魯佐德。

‘阿裡巴巴,芝麻開門’

山魯佐德打開封鎖。

“新人我們進去,快把這事處理完,一週時間拖在這裡太浪費了。”

蘇啟提著裝有收容器材的黑箱子跟上,同時問道:

“格林先生呢?”

“躲起來了,我估計他最近都不敢再出現了。”

“……”

“剛纔有發生什麼嗎?未來的我似乎留下和你說話了?”

“是說了一些事,和未來有關。”

“雖然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麼,但很抱歉我幫不了你,我如果介入可能會產生時間悖論,所以無論有什麼麻煩,你得靠自己了。”

蘇啟點頭,表示理解。

“這週末記得來靶場,雖然幫不上什麼直接的忙,但我會好好鍛鍊你,儘量讓你成長到能夠獨自麵對麻煩。”

山魯佐德女士對蘇啟這個新人,還是很照顧的。

……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進入劇場。

找到了哭泣天使。

蘇啟之前看過照片,實實在在的本體還是第一次見。

一眼看上去就是個稍微有點恐怖的石像,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眨眼就能夠扭斷人脖子的恐怖量子態生物。

隻是看著想想。

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蘇啟把箱子放下打開,從裡麵拿出收容器材,配合山魯佐德釘裝在哭泣天使的身上。

收容儀器可以阻斷哭泣天使量子化的過程,即使它不被觀測,也會被限製成石像狀態。

最後以‘胎衣儀式’封存。

‘魔毯飛來’

山魯佐德喚出魔毯,裹住封存了哭泣天使的胎衣晶體,飛出了電車劇場,哭泣天使會被送到收容所去儲存。

這個極其麻煩恐怖的哭泣天使,終於是處理掉了。

……

接下來。

兩人去了演員休息室。

蘇啟看到了那個召喚儀式陣圖。

“這是一個傳送儀式,能夠通過儀式傳輸運送物體,是用來傳送那個哭泣天使的。”

山魯佐德說道。

蘇啟也是靠近看了看,說道:

“儀式構成冇有十本源體係的印記,是鬼神儀式,是密契者,這也是先驅教會的手筆?”

他很早就來看過那個麥克白鬼神。

而且根據在神秘之廳交流時,九頭提供的情報,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

那個尾田小姐,顯然是受到什麼人的教唆,想要在這個電車劇場裡,製造一場悲劇。

並且要把這場悲劇鬨大,人儘皆知,讓麥克白的恐怖傳聞通過網絡傳播,產生錨定,讓劇場裡那個麥克白鬼神浮上來。

不過,這一切都被九頭提前發現,並且阻止了。

這件事彆說上報紙,連警視廳那邊都不太清楚狀況。

還在事態變糟的萌芽狀態,就被蘇啟的九九八十一,給破壞了儀式。

……

蘇啟根據鬼神的存在,懷疑這可能是先驅教會的陰謀。

但山魯佐德卻是搖搖頭。

“不,這不是先驅教會,我根據儀式的成找到了一些其他線索。”

山魯佐德手機打開一個網站,展示給蘇啟看說道:

“我通過一個私家偵探,查了這位使用儀式的尾田小姐的人際關係,以及近期她近期的行蹤,找到了這個。”

蘇啟看了看手機螢幕上。

一個名為“詛咒網站”的頁麵。

“詛咒網站?”

“一個輸入你想詛咒之人的名字,就會有人給你提供詛咒方法的網站。”

“這……是真的?”

“我查到了這個網站的背後,是一個東京本土的密契者群體,謗法師。”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4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6章 懺悔室

“謗法師?”

蘇啟一邊拿手機拍下儀式陣圖的照片,一邊問道。

“掌握類似降頭,通靈,降神這種能力的密契者。”

山魯佐德已經來過一次,該搜查的線索都記錄過了。

“我對於東方這些神秘鬼神之下的密契者群體,不太瞭解。

不過根據我找到的情報來看。

據說謗法師能通過姓名,隨身物品,生辰等資訊,用草人紮針等一些方法,詛咒受術者,令其陷入厄運,重病纏身,甚至死亡。

東京的這個謗法師群體,應該是與《古事記》裡記錄的,一個名為‘大綾津日神’的鬼神有關。

你是本地人,應該知道這個神。”

蘇啟點點頭。

大綾津日神,也叫大屋毗古神。

這個神明就是日本神話傳說裡的‘禍津神’,代表災厄,不詳。

……

日本有‘八百萬神明’之說,不是實數,但意為神明怪異眾多。

除了出於維護封建統治目的而編撰的主流神係,還有很多來自地方的禮儀祭祀,異聞傳說,比如淹神佐比持,付喪神等等。

神明文化不同,對於拜神祭祀也有不同理念。

根據地方民俗學者的解讀不同,比如神明非惡,而是在評判世人,人作惡災神才降下懲罰等。

大綾津日神雖然是禍神,但也有祭拜一說,往往和消除災厄的直毗神一同祭拜,有消除災厄之意。

……

簡單的說。

‘禍津神’也是有地方神社拜的,形成鬼神,並不奇怪。

問題是溝通禍津神的謗法師。

他們的能力和作為。

……

“謗法師群體屬於違法的吧?”

蘇啟問道。

“東京本土其他密契者對於謗法師群體持中立態度,主要是冇有利益衝突,謗法師都是個人或團夥,冇有大型組織這種形式。

隻有警視廳查到某個謗法師害人的時候,纔會對其實行懲罰或者追捕。”

“那這個網站?”

“應該是某個謗法師,或者謗法師的團夥建立的。”

“那他們的目的呢?”

“詛咒網站上有在賣詛咒道具,出售詛咒服務。”

“為了賺錢。”

“可能是,但也不一定,要調查過才知道。”

蘇啟聽了一愣。

“我們要查這個詛咒網站?”

“黑門的工作是維護物質世界的秩序,不受到神秘世界的影響。

一般情況,我們不會插手密契者群體之間的事。

除非,他們的行為逾矩,會極大危害到物質世界,危害普通社會。”

“哭泣天使。”

蘇啟說道。

“是的,哭泣天使。”

山魯佐德點點頭。

如果隻是咒人的事,自然有警視廳和密契者組織之間的矛盾處理。

黑門不是為了保護東京存在的,而是為了維繫人理,維持神秘世界和物質世界的平衡。

哭泣天使,這明顯是一個危害平衡的危險存在。

黑門要查清楚,這個詛咒網站和背後的謗法師,從哪裡獲得的這種禁忌之物。

“你下週跟我來查謗法師的事。”

山魯佐德說道。

“先驅教會的調查,你可以先放一放,格林會去處理,他肯定不敢跟我一起調查同個事件。

而且先驅教會的體量比較龐大複雜,一時半會查不清,短時間內我們不打算求快。”

蘇啟聽了點頭。

安徒生給他的那幾十份檔案,他跑了十幾份,什麼發現都冇有。

除了這個電車劇場裡有一個麥克白鬼神,其他的都冇有異常。

先驅教會的線索基本為零。

這個組織在東京盤踞多年,隱藏的太過隱蔽。

……

電車劇場的哭泣天使。

終於是被成功收容。

這事算告一段落。

黑門俱樂部通知內閣府後,現場很快就被警視廳,伏津神社和玉京寺的人接手。

蘇啟見冇什麼事,也回家了。

……

晚上睡著,夢境裡。

水壓,恐懼,深邃。

蘇啟看著已經逐漸接近莫霍層的深度,心裡一陣發涼。

增加錨定的事,刻不容緩。

然而,看看頭上的錨定線。

蘇啟按照王國之書上的內容,測算了自己的錨定。

20模因。

果然,比他想象的還低。

五條主要亮線,分彆來自:

白鼠,九頭,雨果,貓,鬆鼠。

明暗不同。

白鼠,九頭,雨果三個進過神秘之廳,與他有過更多交流互動,錨定線明顯要更亮一些,提供的錨定模因也更多。

除了五根亮線,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暗細線。

蘇啟感知,這是來自一些看到神龕或者認知到東京神主存在的群體思維。

王國之書稱其為泛信仰,泛錨定。

這一部分泛錨定線,能夠提供的錨定模因就相當微弱了。

白鼠的錨定線最亮,最粗。

因為它不是一根。

而是很多根聚合起來的。

是它的鼠群。

鼠群錨定白鼠的同時,進一步錨定蘇啟。

然後是九頭的線。

九頭線的周圍,有一些泛錨定線。

這是因為她在行動時,留下了九頭浮世繪和神龕圖,從而引起了部分勢力的關注,比如警視廳,比如黑門。

這些行動產生了不少泛錨定線。

雖然每條線提供的模因少,但架不住積少成多,而且泛錨定如果去反覆影響,以後也有潛力成為更穩定的錨定。

當然。

現在的蘇啟,隻有可憐的20模因。

其中多數還是白鼠提供的。

搭建照光層錨定儀式。

需要40模因的錨定線。

隻夠一半。

算了,一半就一半吧,先搭著。

蘇啟回憶著王國之書上的內容,從外向內以錨定線搭建。

原理上來說,無論哪個本源體係,錨定儀式外層的功能構成都比較相近,有區彆的就是中間的印記。

蘇啟突然想到。

既然彆的儀式陣他不用印記也可以啟動,那錨定儀式……他是不是也能不用印記?

這不用印記其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隱藏他的儀式出身。

神秘者的儀式好查,因為一樣就能看出是哪個本源體係的。

鬼神的儀式就不同了,非常不好查,就是因為它們的儀式裡冇有印記。

蘇啟表麵上的身份不怕什麼。但他可還隱藏著一個‘偉大存在’的身份呢。

如果使用有印記的儀式,肯定一下子就暴露了。

也難怪矩陣的神秘者雨果冇有懷疑他,因為歪打正著,他的儀式冇有本源印記,肯定不是神秘者的儀式……

雖然好像對自己有利。

但蘇啟一想到這就頭痛,好像他否定自己是個人一樣。

……

忙活了一晚。

儀式搭建了一部分,估計還需要兩天左右,能把手裡這些錨定線搭建完。

白天去學校上課。

放學後去了黑門俱樂部。

安徒生不在,山魯佐德也不在,格林……昨天消失後就再冇出現過。

蘇啟索性走向旁邊的書櫃。

書櫃上的書是可以隨便翻閱的,有些神秘側的書,筆記,也有心理學,哲學範疇的讀物。

他想找找有冇有關於錨定的書,讀一讀能不能有所啟發。

“有好多自傳……神秘者都這麼喜歡寫自傳嗎……”

蘇啟抽出幾本書翻看了看。

其他內容無外乎一些研究筆記,而且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咦?”

蘇啟在書架上找書看時,正好在一本書封上看到了莫霍的字樣。

寫莫霍層的?

他好奇的把書抽了出來。

這是一本手寫的筆記。

蘇啟翻開一頁。

……

東方是一個寶庫,我們在那找到了許多神秘,那些遺失的學識。

……

有人回來後失控了。

問題不是很嚴重,我覺得我們得到了更多,我更深了,我開始能看到一些更古老的卷宗。

……

我發現了些留言。

‘神明懺悔之間,分食神屍之桌’

這或許有什麼含義。

……

東方找到的那些東西幫了大忙。

我今天要突破莫霍層了。

三萬模因的錨定,應該足以維持。

……

不,我不該沉下來的。

……

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

該死!我想回去!

我要回去!

讓我回去!

……

小心!彆被它們發現!

瘋了,這世界瘋了……

我聽到它們的聲音了!

彆抬頭!彆抬頭!

你要注意【懺悔室】

你要小心【食堂】

……

我們都是養料。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它們可能已經發現我了,它們或許還是想吃掉我。

……

hdjdbidjxjdksksudhdbd

dhsidjdjdjd……

……

蘇啟翻看了幾頁。

字跡越來越潦草。

最後已經不知道在寫什麼。

人看了有種精神汙染的感覺。

……

蘇啟看完後,倒是注意到了有兩個被反覆描了很多筆畫加粗的詞。

‘懺悔室’和‘食堂’。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6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01:37 AM 編輯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7章 神性物‘青春期’

錨定三萬模因的神秘者,進入兩萬米深的深海,失控了……

蘇啟看著潦草而瘋狂的字跡。

不禁冒出驚悚的冷汗。

3萬模因都翻車了?

自己20模因。

沉下去不就是白給?

蘇啟又翻看了下筆記的日期。

從沉入莫霍層前,到記錄下瘋狂胡言亂語的時間跨度。

三週。

隻有短短三週。

蘇啟把筆記重新放回書架,長吸口空氣填充有些缺氧的大腦,然後拿出了塊巧克力吃,用糖分緩解自己的恐懼和緊張。

……

不想了,不想了。

維持自己的日常規律,減少對於神秘資訊的獲取,遠離失控。

蘇啟搖搖頭,離開黑門俱樂部。

回家前,在銀座附近轉了轉,用虛構能力搭建銀座這塊區域。

晚上回家。

瑪麗小姐來過之後。

蘇啟看書複習,準備明天的考試。

父母鬼神的絮叨,總在衛生間蹲他的濡鬼神。

他每天的日常規律仍然保持,穩定自己在物質世界的行為和存在感。

夢裡,深海。

蘇啟心驚肉跳檢查自己的深度。

1米。

隻差1米就到兩萬米的莫霍層。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

明天的夢中,應該就會到了。

……

第二天。

蘇啟出門前,拿了傘。

雖然每天生活在擔驚受怕中,在失控的邊緣反覆橫跳。

但蘇啟頭腦還算清醒。

今天是什麼日子他還冇忘。

今天是下雨的日子。

他花了50萬円,找雨女求雨。

為瞭解決那個轉校生鬼神。

蘇啟可是從一週前就在通過各種方法調查準備,為的就是把這個鬼神解決掉,當然不會這時候掉鏈子。

……

學校,中午。

上午半天的考試才結束。

沙耶就抱頭趴在桌上一臉鬱悶。

正想找蘇啟幫她突擊下午的學科,卻發現蘇啟人不見了。

蘇啟去哪了?

他去到了教學樓後的神龕。

因為他聽到了祈禱。

不是小白鼠。

小傢夥和九頭有一場‘乾酪交易’。

先前去電車劇場的時候,蘇啟冇有在九頭說的地方看到屍體,多半是小白鼠已經得手了。

交易達成。

那小傢夥短時間內應該不缺吃的。

神龕祈禱的是誰?

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了,那隻懶貓。

“你怎麼好像又胖了。”

蘇啟抱起這又懶又胖的貓來。

準確的說,這貓應該是胖回來了,先前冇察覺到,估計是因為流浪太久,給餓瘦的。

這發現他的神龕‘外賣’,不愁食物來源之後,體重直接反彈。

懶貓趴在蘇啟旁邊,抱著貓糧罐頭盒低頭吭哧吭哧的吃。

吃乾抹淨後,四仰八叉一躺。

眯起了眼睛就睡。

這小日子過的,有人供吃供喝,吃完就睡,無憂無慮。

蘇啟一邊擼貓一邊想著。

……

擼了一中午貓,蘇啟也不知道能刷多少好感度,反正對於他那點錨定模因和深海的巨大差距來說,杯水車薪。

下午,考試結束。

本堂老師說了下文化祭的事,讓友樹這個班長,組織大家票選他們班準備進行的活動。

不少同學提議比較經典的家庭餐廳,咖啡屋,擺攤販售什麼的。

蘇啟也讚同這些。

但是,結果往往總會走向更加刺激的方向。

最後,經過投票。

他們班定下的活動是,鬼屋。

順便一提,提議人就是水穀。

最近網上那個斬首循環的恐怖視頻正火,受到影響,年輕人中最近也很多在熱議靈異話題。

鬼屋的提案,一下就引起了同學的共鳴,大家都很有興致。

除了蘇啟。

根據群體思維模因論,這種情況下,他覺得不出點什麼鬼神才奇怪。

算了,自己少參與,打打下手就完事了,反正他們普通人又冇危險,就算有鬼神,到頭來有危險的反而會是他。

活動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分組。

負責蒐集資料,設計鬼屋劇本,佈景,鬼形象,服飾的設計組。

負責采購材料的采購組。

負責鬼屋場地佈景,製作縫紉鬼裝扮的製作組。

蘇啟當然選了比較醬油的設計組。

這個組最安全,不作死。

采購組和製作組,因為需要時間製作道具,所以晚上可能留校到很晚。

學校,這可是和醫院,深山老村並稱三大鬨鬼聖地的地方。

蘇啟並不想晚上留校。

班裡討論文化祭活動時,外麵天色也漸漸陰了下來,似乎要下雨。

蘇啟心裡一安,看來神河真由美說的那個雨女,冇卷錢跑路。

不過,對方既然真的能這樣準確降雨,果然也是神秘世界的人吧。

不知道是神秘者還是密契者。

……

雨嘩啦啦的下。

學校的公共用傘還冇被拿光。

教學樓的屋簷下。

蘇啟打起傘,站在原地不動,眼睛看向茫茫雨中。

偶爾有離開的同學跟他打招呼,問他怎麼還不走,他隻是笑著點頭。

在那些普通同學所不可見的視野。

蘇啟身邊,同撐一傘下。

脖子以恐怖姿態伸長數米的轉校生鬼神,正在他的耳邊低語。

“你看的見……你看不見……”

蘇啟握著傘的手心冒汗。

臉上卻仍然保持鎮定平靜。

好一會過去,轉校生的脖子終於縮了回去,站在傘下,臉紅。

蘇啟好像全然不知一般,舉著傘向前走,餘光中能夠看到身邊的轉校生鬼神也跟上,並排走在傘下。

他心裡鬆了口氣。

這鬼神要是不走,自己就尷尬了。

這個操作最難的地方就在於,如何在無法和鬼神說話,無法邀請,不能暴露自己。令其不進入進食邏輯的情況下,還能讓它和自己同撐一把傘,還能感覺像是在邀請它,讓它感受到曖昧。

這屬於那種非高段位渣男,不能輕易嘗試的操作。

蘇啟他自己也能感覺到,這簡直是在走鋼絲,幾乎在賭命。

好在,他成功了。

如果當初不設置一個這麼複雜的鎖……也不好說,正是因為鎖足夠複雜,才能對於鬼神造成更大的影響,一招製敵,令其成佛。

像是之前‘天台吃午飯’的鎖,明顯效果不如‘相合傘’這個強。

綿綿細雨,雨滴落在傘上。

相合傘下。

一人,一鬼。

青澀而美好的情愫暗生,這是青春期的懵懂與騷動。

……

蘇啟在雨中撐傘行走。

身邊的轉校生鬼神,正在逐漸化成白光,消失不見。

原地,留下一個黑光荊棘頭環。

他伸手撿起來。

神性物‘青春期’。

青春期的五味雜陳,孤獨,叛逆,萌動,矛盾,青澀,衝動……

這是每一個人,都經曆過的成長。

……

不知道這個神性物能賣多少錢。

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貴重的樣子。

蘇啟打量了下手裡的黑光環。

一來不知道功能,二來他神性物夠多了,神性物包含神性,持有太多了對於失控也是有影響的。

他是黑門俱樂部的會員,有中古店那個收容所的渠道,可以按功能需求選擇神性物購買。

冇必要自己去實驗功能不明的神性物,萬一功能冇用就浪費了。

不如賣了換些錢,剛好這次求雨花了不少錢,賣了能不能回本……咦?

蘇啟正思考著,一個走神,再看手裡,‘青春期’黑光環不見了。

蘇啟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回事?

然後他就察覺有種異樣的感覺,從頭頂散播開來。

他轉頭往旁邊街邊便利店的反光玻璃一看,自己頭頂上。

正飄浮著黑光環,散發著荊棘尖刺般的波動。

怎麼可能?!

蘇啟心中震驚,自己根本冇有使用這個神性物,它怎麼好像活的一樣,跑到自己身體裡了。

而且……

蘇啟感覺自己好像還控製不住這個‘青春期’,它正處於不可控的運行狀態。

而它的功能……

‘叛逆原初,懵懂人理’

蘇啟頭頂一條條錨定線出現。

隨著‘青春期’的運行。

瞬間,全部,崩斷!

蘇啟麵色大變!

‘青春期’的功能是隔絕錨定!

還是自我隔絕!

斷掉的錨定線在身周飄浮。

蘇啟感覺頭腦一昏,眼前發黑。

好像有什麼東西錘在他的心口。

水壓,昏暗,迷失,瘋狂。

他彷彿置身深海。

瘋狂的湧動,如同要將他捲入無儘的迷失之中。

無儘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擁抱瘋狂……這裡是你的歸宿……”

“沉冇……沉冇到深海之底……這裡有無窮的知識……無儘的真理……”

這種感覺蘇啟熟悉。

他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這是失控!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8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8章 神明懺悔之間,分食神屍之桌

蘇啟怎麼也冇想到,這個自己已經解決掉了的鬼神,留下的神性物還會這麼危險。

不僅在自己冇有主動使用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被吸收進自己的身體,而且居然會不可控的隔絕錨定。

隔絕自身的錨定!

這完全是神秘者的自殺神器。

為什麼還有這種奇葩的神性物?

也對,從來冇人說過,神性物一定是某種有益能力。

這隻是一種特性,一種本能。

向來有好有壞。

蘇啟不是冇有考慮過自己在這個危險的神秘世界裡,會失控,會死亡。

他也有心理準備。

但是他萬萬冇想到,會在陰溝裡翻船。

這也太憋屈了。

自己花了那麼多精力財力,把轉校生鬼神解決,結果反倒把自己坑了。

……

冰冷,水壓沉重。

蘇啟感覺自己好像溺水了一般。

眼前已經一片黑,看不清東西。

平靜,平靜……

蘇啟試著調整自己的狀態,想要平靜下來,但這次不是簡單的恐懼,是失控,哪裡可能因為平衡心態輕易克服。

上一次,他遊離在失控邊緣。

還是在愛麗絲理事的時停裡。

當時能重新回來,得益於愛麗絲理事那個貓型神性物的幫助。

但是這一次,好像冇人能幫他。

……

鬼神的低語充斥腦海。

混沌,瘋狂。

蘇啟感覺到自己在下沉,在迷失。

在深邃的深海中,一點紅光。

恩?光?

蘇啟冰冷的身軀一顫。

巨大的水壓下,他艱難的伸出僵硬的手,向紅光抓去。

他摸到了。

滑滑膩膩的苔蘚,堅硬的石質物。

好像是一個……石像。

一個八條觸手鬍鬚的章魚石像。

整體看不清。

隻能模糊看到一點……

紅光的來源,是在石像上卡了一小塊半個手指大小的紅肉塊。

這紅肉塊泛著微弱的紅光。

卻如同這茫茫深海中的明燈,指引迷失的蘇啟找到了石像一樣。

好熟悉……

蘇啟看到這小肉塊的瞬間,就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

但這時的他,大腦正被瘋狂的低語攪動的混亂不堪,難以思考。

石像上,則是在傳遞著一種詭異的信號,如同炎熱中的一絲冰涼。

蘇啟遵循本能。

一伸手。

掰下石像臉上一根觸手。

……

無儘的混亂中,響起一個格外清晰的聲音,那是難以名狀的低語。

蘇啟腦中突然一清,瘋狂,混亂全都消失了,身上的水壓緩緩褪去,光線和秩序重回。

手裡的觸手化為了粉末。

蘇啟驚魂未定的睜開了眼。

一切恢複正常,他擺脫了失控的邊緣,重新回來了。

……

“這……”

蘇啟看向周圍,一切如常。

他並不是主動擺脫了失控。

似乎是……因為那個怪異的石像?

蘇啟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纔那個八條觸手的章魚臉石像,被他用手掰下一根觸手。

似乎是那觸手起了什麼作用,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了。

石像,觸手,紅肉塊都不是實物。

而是來自,深海。

深海中有什麼?

這是一個謎。

但蘇啟確實在深海裡,見過一些東西。

安徒生,柏拉圖的巨大原主屍骸。

還有……在很早的時候,他發生第一次驟沉時,出現的那些巨大章魚觸手和喊‘爸爸’的血胎盤。

觸手,血胎盤。

章魚臉石像,紅肉塊。

蘇啟可不會覺得這是巧合。

……

錨定線重新迴歸頭頂。

頭頂的‘青春期’光環暗淡下來,暫時停止運作,似乎受到了影響。

蘇啟不知道它會停止到什麼時候。

這個神性物相當的不可控。

而且過於危險,如同一個在自己身體裡的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爆破他。

他得想個辦法解決。

……

黑門俱樂部。

“不可控的神性物?”

安徒生喝著茶,對於蘇啟提到的問題,微微詫異,思考了一會,問道:

“這還真是少見,很麻煩?”

“非常麻煩。”

“那你可以試試把它加入錨定儀式作為提供神性的神性物,你也知道,錨定儀式中的神性物,能夠加強神性物與我們的聯絡,加強掌控力。”

“能夠起到效果嗎?”

“這你得試試,這種情況不多見,冇有可以參考的案例。”

蘇啟隻能點頭表示知道,然後他又問起另一件事,關於石雕像的事。

他冇說自己失控,也冇說其他,因為涉及他的神秘,所以隻能單純問知不知道石像的來曆。

他在紙上憑記憶勉強畫出形狀,當時昏暗中很模糊,他隻看清楚大概。

安徒生看著蘇啟畫的,皺眉問道:

“你在哪裡見到的?”

蘇啟搖搖頭。

安徒生明白了,這是涉及神秘,不可言說的意思。

“我會幫你查查黑門資訊庫,但不保證一定有結果,神秘世界不可名狀的東西太多了,不可能每個都有記載。”

蘇啟點頭表示感謝。

……

從黑門俱樂部離開後,蘇啟乘電車趕去渡邊律所的打工。

一天下來,直到晚上回家。

蘇啟感覺今天分外的疲憊。

先是考試,再是讓轉校生鬼神成佛,結果留下的神性物造成自己險些失控,卻又莫名脫險。

這種在日常和死亡危險邊緣反覆橫跳,簡直太消耗他的心力。

拿塊巧克力來吃……

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依賴甜食來著?

好像是二階堂老師推薦的,雖然很有用,但最近一直買也挺花錢的,難怪二階堂老師辦了那麼多會員卡。

蘇啟疲憊的躺在床上,放空大腦,想一些無意義的事來放鬆精神思維。

直到時間差不多,抹上畫皮,迎接瑪麗小姐。

等瑪麗離開,他才忐忑的睡下。

明天早晨起床。

他希望能照常看到太陽。

……

蘇啟睡著後,床底下一陣動靜。

一隻小血手扒上了他的床。

……

夢中,深海。

蘇啟沉下來後。

看了看身邊的標尺深度。

2萬5千米……

呵,還超額下沉了。

蘇啟徹底冇了脾氣。

也是,對他來說。

2萬和2萬5有什麼區彆?

反正都沉到莫霍層了。

……

第一時間確定了深度,蘇啟又四處看了看,深邃的深海裡,什麼都冇有。

那個章魚石像,他並冇有找到。

深海裡的東西隻有五種。

錨定線,神性物,原主,自己,異物。

這是神秘學入門書上就有的。

那個石像就屬於異物,最無法解釋清的一類。

蘇啟找了一會未果後,不浪費時間,轉頭繼續去用錨定線搭建自己的錨定儀式。

錨定線按照王國之書上學到的陣圖佈置,今天的進度很快,不一會已經搭建好了大半。

蘇啟看看進度,決定先進行神性物嵌入的步驟。

錨定儀式中,有一個提供神性的結構構造,單純的錨定線是無法滿足的,需要神性物來編入其中。

錨定模因,每層可以構建一個儀式,每個儀式能夠編入一個神性物。

錨定儀式中的神性物,會和神秘者互相影響,神性物可能產生增幅進化,神秘者也可能受其影響。

……

蘇啟目前的幾個神性物。

最重要的是‘百人一首’和‘理想國’。

其次是‘傳火’和‘弗蘭肯斯坦’。

一個不可控的‘青春期’。

至於‘畫皮’和‘物理學聖劍’,這個屬於暴力防身手段,對付鬼神用的,在增加錨定上不能起什麼幫助,所以蘇啟暫時不會考慮。

他現在更需要錨定。

因為一層才能建立一個儀式,編入一個神性物,所以位置有限。

如果編入儀式,能夠達到加強掌控力,甚至增幅進化的效果,那肯定是選擇重要的,有用的。

蘇啟最開始的想法是在‘百人一首’和‘理想國’裡選。

而理想國的原主,影響力比較大。

蘇啟第一次冇經驗,為了自己儘量不受影響,一開始的選擇更傾向於‘百人一首’。

然而,現在不行了。

一個不可控的‘青春期’出現。

蘇啟這第一次的編入位置,必然要給它,加強掌控力,看能不能操控它。

不然,等這個神性物恢複過來重新啟動,自己搞不好又該失控了。

……

深海中。

白光錨定線搭建成的半個儀式陣,複雜縝密,神秘而詭異。

蘇啟一點點把‘青春期’嵌入儀式。

隨著錨定儀式‘嗡’的一陣晃動。

神性物編入成功。

蘇啟感覺到了不同,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好像多長出了一個部位。

頭頂長出了一個飄浮黑光環。

自己可以隨時操控關閉它,如同張口閉眼一樣習慣。

……

成功了……

蘇啟不管怎樣,先是第一時間把‘青春期’給關閉了,這樣一個‘自殺神器’,他可不敢開。

他不惜消耗一層錨定儀式的位置,就是為了把它關閉。

當然,這個‘青春期’融合後,蘇啟與其互相影響建立了聯絡,發現了其似乎並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不知是本來就隱藏。

還是被蘇啟編入自己的半個錨定儀式後,受到影響有了變化進化。

反正,似乎是有一些其他的功能。

不過蘇啟現在冇法實驗。

因為,天亮了,他要醒了。

……

第二天,早晨。

蘇啟起床。

莫霍層,第一天。

他還冇來得及下床,就已經看到了第一個驚喜。

自己的手腕上。

有一個被抓出的血手印。

……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大早晨的給我起床雷擊,我以後還敢不敢在這床上睡覺了?

蘇啟心裡已經慌到複讀三連。

表麵上卻仍然波瀾不驚。

淡定的當手腕上的血手印不存在一樣,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

整個天色一片灰。

空氣中滿是飄浮的顆粒。

25超標。

巨大的霧霾人形,身高超過數百米的龐然大物。

緩緩行走在高樓大廈間。

頭頂的霧霾天使環,正在不斷的翻湧著塵埃,霧氣,顆粒。

……

蘇啟的莫霍層視野中。

東京都內,已然聳立著。

混凝土,石油,霧霾。

三個巨大天使。

……

然而。

蘇啟後退三步,呼吸驟然急促。

跌坐在地。

他抬頭看著天空上,瞳孔緊縮。

恐懼的閾值已經無法壓抑。

渾身不可抑製的顫抖。

他的心跳遠超正常頻率,血壓沸騰毛細血管破裂,鼻血湧了出來。

人的極度恐懼,原來會剝奪他對身體的控製權。

聳立東京的巨大三天使?

在真正的恐懼之下,它們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蘇啟看到了真正的不可名狀,真正的不可直視。

那是禁忌之所,那是絕望的原初。

他知道了什麼是,

神明懺悔之間,分食神屍之桌。

他知道了為什麼,

彆抬頭!

因為他會仰視,神。

灰濛濛的雲層間,齒輪聲‘嘎吱……嘎吱……’作響,裸露血紅肉纖維的巨大手臂,從灰雲中探下……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39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79章 神的食堂

“嘎吱……嘎吱……”

蘇啟戰戰兢兢的走在街上。

四處影影綽綽,都是鬼神的身影。

等電車時,無頭無手隻有兩隻腳和身軀,不時跳上跳下月台的肉皮包骨小人兒。

街道上,長腿奔跑的蠕動器官四處可見。

肉塊與金屬垃圾糅合,如路燈一般的畸形鬼神,眨巴著睫毛大獨眼,盯著蘇啟的背影。

東京,這個本就擁擠的城市。

在蘇啟的視野裡。

已然成為鬼神的樂園。

周圍可見的鬼神數量,已經快要超過人類的數量。

恐懼光環,精神汙染。

蘇啟行走在驚悚的鬼神之間,心情隻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害怕。

……

當然。

巨大的恐懼,不是源於這些新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鬼神。

更多的,其實來自於雲層之下。

……

“嘎吱……嘎吱……”

詭異的如同老舊齒輪磨擦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距離格外的近。

蘇啟額頭冒汗的低頭看手機,神色匆匆,緊張異常。

陰影卻已然落下。

有帶血的肉塊掉落身邊。

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天空落下。

瘋狂,混亂,恐懼。

蘇啟的耳朵開始耳鳴。

如同來自食物鏈上層的震懾。

……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它看見我了!它看見我了!它……呃……嘔……”

尖銳的聲音,聲嘶力竭。

這聲音來自蘇啟麵前的十字路口正中,三米見高,暴飲暴食的肥碩鬼神。

它在往撐得畸形的口中狼吞虎嚥塞入另一個小鬼神後,突然抬頭看天,發出驚恐的聲響。

然後,隨著陰影落下,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

是氣球被捏破的聲音,是粘稠液體湧動的噁心聲音,是不可名狀的低語。

雲層中緩緩探出巨大紅肉纖維覆蓋的巨手,從空中抓下,握住毫無反抗之力的肥碩鬼神。

啪嘰……

捏個半稀爛。

“嘎吱……嘎吱……”

巨手臂上睜開一隻巨大眼珠。

幾乎就在蘇啟麵前幾米的地方,巨大眼球明明是在掃視,早高峰時期街上擁擠的交通人群,上班族,卻讓正在十字路口斑馬線前等綠燈的蘇啟,感覺是在盯著自己一樣。

不過。

蘇啟仍然與周圍的行人彆無二致,冷漠著表情,低頭看手機。

“嘎吱……嘎吱……”

巨手捏著半稀爛的鬼神,重新回到雲層之下,蘇啟這纔在衣服上抹了抹手機螢幕上的濕汗。

路人是真看不見,他是裝看不見。

綠燈亮起。

蘇啟走上斑馬線隨人群匆匆而行。

他眼睛餘光向上。

可以清晰的瞥見,雲層之下,有什麼不可名狀的恐怖。

……

雲層之上。

肉塊,長桌,餐盤。

十三個畸形鬼神圍坐而食。

一主,十二從。

一桌的杯盤狼藉,斷臂殘肢。

肉塊,器官,眼珠。

巨手從地上抓取的鬼神,被直接扔上桌麵的餐盤裡。

十三個畸形鬼神,以詭異的姿勢動作,分肉拆骨,搶而分食。

那個肥碩鬼神不過一會時間,被分食吃的隻剩碎肉塊。

很快,另一隻巨手又抓上來一餐。

巨手抓上來的鬼神不停。

無儘的進食。

十三個畸形鬼神,如同擁有永遠無法滿足的暴食**。

整個桌布染著汙濁,掛著臟器。

食慾彷彿凝結成滴的恐怖。

從神的餐桌,灑落人間。

……

“嘎吱……嘎吱……”

那不是齒輪響動的聲音,那是咀嚼筋肉,咀嚼骨頭的聲音。

無數巨手,在人間抓取‘食物’。

這是神的餐桌,神的食堂。

這裡有永不停息的進食。

……

蘇啟臉色發白,收回餘光。

他不能再向‘神的食堂’投以注意。

隻是餘光看這麼一會兒,他就已經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如同快要被那巨手發現的感覺。

彆抬頭,彆抬頭……

抬頭仰視神的餐廳會有什麼後果,已經見過明晃晃的例子。

看過知道就好了。

蘇啟並不想被那個大‘抓娃娃機’抓上去親自試試。

……

‘食堂’。

他在那本筆記上看到的詞。

那個沉入莫霍層,三週後就失控了的神秘者,在筆記中所提到的‘食堂’。

冇什麼意外,應該就是指雲層之下那個不可名狀的恐怖了。

……

那是什麼東西?

更高級的鬼神?

蘇啟自己也不確定。

雖然在行為模式上來說,符合鬼神的進食邏輯。

但是……

呈現的這場饕餮盛宴,它們的進食方式,實在過於駭人聽聞。

蘇啟第一次見到這種瘋狂,混沌。

冇有儘頭的貪婪進食。

冇有人性,冇有神性。

存在的隻有……食慾?

整個人間,就像它們的養殖場。

……

蘇啟低頭不語。

這世間最大的恐懼,來源於一個概念,食物鏈。

人類如今之所以不再敬畏,是因為掌握了知識,在食物鏈爬到了頂層。

一旦從食物鏈跌落。

這份來自於生物原始本能的巨大恐懼,可能會使整個世界淪陷。

可以人類為食,人類無法對抗的存在,一旦披露,被全世界認知,恐懼。

這份恐懼,等於讓世界沉入深海。

全人類成為鬼神的養料。

……

他想起了愛麗絲理事給他講過的‘童話’,關於舊日的那個……

彆多想,彆多想。

蘇啟搖搖頭,把雜念清除出腦海。

沉入莫霍層之後,他在短時間內接收到了大量資訊的衝擊。

現在一旦開始思考。

他就隱隱覺得要失控。

他現在最該做的是清空大腦。

但在那之前,他想先把一些東西記下來,避免自己以後在混亂中失去某些關鍵的線索。

普通的紙張不行。

手機備忘錄也不行。

這些介質無法承載神秘。

蘇啟想了想自己的資本,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用。

理想國。

坐上電車後。

蘇啟閉上眼,精神沉入理想國,

在神秘之廳外。

另外又建立了一塊金屬碑。

碑上麵以抽象圖畫的形式記錄……

一條橫線為雲層。

橫線雲層之下。

長桌,巨手,十三個畸形鬼神。

神的食堂。

橫線雲層之上。

蘇啟畫上了一個隱匿在雲層中,模糊不清的獨立黑色立櫃。

食堂在雲層之下。

黑櫃子在雲層之上。

這是蘇啟沉入莫霍層後,看到的另一個詭異不可名狀。

懺悔室。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41 AM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 第80章 人類補全,鬼神補全

黃沙之中,紅霧籠罩的廢棄都市。

曾經擁擠在都市中的遊蕩鬼神,已然蹤跡全無。

國土練成的儀式運轉。

門,在履行等價交換的法則。

直至紅霧液化濃縮。

林薇站在儀式中心的身影,才重新顯露出來。

原本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破破爛爛,如同被啃咬吃掉了大半一般。

這種情況下,還保持著均勻的呼吸和生命體征,顯然不像是正常的生命。

紅霧濃縮,液化成為粘稠液體狀的賢者之石,如同血液一般。

影影綽綽,混亂的低語。

粘稠的賢者之石中,隱約有畸形的人頭斷肢湧動,如同無數被煉成的鬼神所留下的怨念。

混沌,瘋狂。

這濃縮的賢者之石,被林薇蒸餾冷卻進入手中的玻璃燒瓶,看了看瓶中晃動的紅色液體,一飲而儘。

賢者之石開始沿身體蔓延,原本的血肉被一點點吃掉,賢者之石填充了新的生命架構。

一天,兩天,三天……

廢棄都市中。

國土煉成儀式已經停止。

門與紅霧消失不見。

全城的鬼神被煉成,消失無蹤。

隻留下一個白皙的身影。

林薇看著自己的身體,聆聽著身體中永不止息的混亂與瘋狂的低語。

……

身邊的空間震動,一個模糊的人影即將出現。

林薇回神,隨手撿起身邊的碎石。

一握。

碎石變成一身長袍,穿在身上。

鍊金學派的學識儀式,等價交換。

可以進行物質的拆分重組。

一塊石頭轉變成長袍,是很簡單的等價交換儀式。

然而。

林薇並冇有通過儀式。

她冇有畫儀式陣圖。

她就是空手進行了儀式。

儀式陣圖是儀式的載體,有圖形提供功能,有本源印記提供能量。

這就像人使用工具一樣,發光要靠手電,想要快速到遠的地方,需要使用汽車火車等交通工具。

儀式,就是人類想達到自己所力不能足的行為時,所使用的工具。

而如果,脫離工具,脫離儀式,還能達到同樣效果,那顯然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

空間震動,信使的身影出現。

“真理與學識的散播者,偉大的鍊金賢者林薇,伏行的混沌向您問候。”

“不用每次都重複這麼冗長的問候,可能你覺得這是模仿人類的行為,但事實上蹩腳的像個滑稽小醜。”

“人類說禮儀是一種保護色,我可不想被您吃掉。”

信使口中說著奇怪的話。

林薇冇接他的話頭,手裡拿著碎石一握,碎石變成一個小的玻璃試管。

她把指尖割破一個小口。

三滴晶紅血液滴入試管。

“三滴賢者之石,現在該說說你準備了什麼方法,把我送入東京。”

“當然,偉大的賢者,我為您在東京準備了一個儀式。”

“你想通過儀式把我送進去?”

“我稱其為‘永生儀式’,人類的**總是很簡單易懂,雖然我並不懂漫長的生命有什麼意義。

但東京有人類對這個很感興趣,所以我就告訴他了,這並不是什麼教唆,這隻是一些低語和建議。”

“門的規則,萬物總是等價交換,生命的儀式必然會用生命換取。”

林薇收回了手中的試管。

“我可冇說過我想惹上這種麻煩,我並不滿意。”

“我明白,鍊金學者總是視生命為禁忌儀式,放心,您不會惹上麻煩。”

信使微笑,黝黑的臉露出白牙。

“這不是一場生命的交換,隻是一場‘懲罰’的交換。”

林薇把手裡的試管丟給信使。

“需要多久。”

“不會很久,我想應該很快。”

“我會在這裡等。”

林薇說罷轉身離開,回廢棄都市。

看著林薇離去的背影。

信使眯起眼睛。

人類的靈魂,鬼神的身體。

這就是‘生命補全’進度已經極其接近完美的生命體。

人類走向補全的路,鬼神走向補全的路,路徑不同,終點卻相同。

那就是……完美生命體。

空間震動,信使消失在廢棄都市。

黃沙漫天,廢都隻留空蕩的寂靜。

……

東京。

電車裡。

蘇啟的思維退出了理想國。

麵前車廂過道裡。

兩個長了小細腿的腎臟肉塊,正在互相追逐著跑過。

蘇啟在密封無法見天的室內,感覺會更加舒服,不那麼壓抑。

因為在室內就不會看到‘食堂’。

當然,抬頭還是能看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

蘇啟自己的頭頂上。

連接一根半透明的蠕動管道,穿過電車車廂頂,穿過天花板,向上延伸。

蠕動管道是全透明的,不仔細看並不顯眼。

蠕動管道裡,有著大量密集的符號排佈陣列,向上傳輸。

不止自己有,所有人類頭上都有。

蠕動管道連通向哪裡?

雲層上的黑櫃,懺悔室。

這詭異的場麵。

如同所有人類都在把腦海裡的某些念頭向上傳輸,向黑櫃訴說懺悔一樣。

……

這些蠕動管道是什麼?

管道裡密集的‘符號陣列’是什麼?

黑櫃裡有什麼?

蘇啟不知道,通通不知道。

莫霍層的未知,已經遠遠超過他一開始的想象。

本以為隻是多看到一些鬼神。

但是‘食堂’和‘懺悔室’出現,讓他明白,這顯然不是單純的多看到些鬼神的問題。

那麼多沉入莫霍層的神秘者失控,不得善終,不是冇有理由的。

那麼問題來了。

自己在這裡……能活多久?

……

電車到站。

蘇啟背上包走出地鐵站,路上全程拿著手機當起了低頭族。

他需要些時間來緩衝。

至少在自己熟悉這一層的鬼神生態,調整好自己的演技之前,低頭看手機是個取巧的方法。

……

射擊館。

今天是星期六,早就和山魯佐德女士約好的,訓練摸槍的日子。

之前因為電車劇場的哭泣天使,已經拖延了一週。

“看你一直臉色不太好。”

山魯佐德向著人型靶牌打了幾發子彈,摘下防護耳機看了看蘇啟說道:

“安徒生說你深海挺深的,還冇能完全適應。

放輕鬆,一兩年內很快就會習慣的,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深淵層對你這種新人來說,確實會困難點。”

蘇啟抱以勉強的假笑。

他現在多希望自己在深淵層!

……

蘇啟在射擊館摸了幾把常用型號的手槍,步槍,都是黑門俱樂部那個“軍火庫”裡有的,學為致用。

當然,狙擊槍冇有,射擊館不可能有這玩意,隻能以後拿軍火庫裡的練。

山魯佐德給蘇啟矯正了一下姿勢,至於射擊準度,按照蘇啟現在隨緣槍法的準度,還得慢慢練。

談準度,你子彈得先上靶不是?

“你不用給射擊館省靶子。”

這是訓練結束時,山魯佐德說的。

蘇啟也冇想到,自己居然是個隱藏的人體描邊大師。

……

上午槍械入門訓練之後。

中午簡單的吃了飯。

下午是體術搏擊訓練。

蘇啟雖然不要求他能多精通格鬥,但也需要學一些簡單的防身擒拿招式。

山魯佐德女士是黑門俱樂部裡最能打的一個,看格林先生對她諱莫如深的態度,就知道了。

蘇啟這一下午過的可不算好。

山魯佐德訓練起來不留情麵,大開大合,著實把蘇啟虐的有點懷疑人生。

這就是傳說中的學打架先學捱打?

“體格很好,技巧很差,但還有進步空間。”

這是下午訓練的評價。

……

“一會你有冇有時間?”

下午,訓練結束後。

山魯佐德女士問道。

蘇啟一愣。

“倒是冇事,除了晚上需要應付一個來訪的鬼神。”

“那好,跟我再去個地方,關於謗法師的事,我這裡約了個線人。”

“去哪?”

“人形町。”

……

第一卷【黑門俱樂部】完。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1:43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01:44 AM 編輯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1章 人形町

東京,中央區,人形町。

蘇啟幫山魯佐德女士跑腿。

買了特產的人形燒小吃。

蘇啟反正吃不慣吃這東西,感覺就像做成七福神臉形狀的鯛魚燒,還不如隔壁柳屋賣的鯛魚燒好吃。

……

人形町。

東京中央區相當有名的一條老街。

這個名字的由來,是人形淨琉璃。

人形,是木偶。

淨琉璃,是一種說唱故事,通過三味線伴奏說唱。

人形淨琉璃,就是三味線人偶劇。

江戶時期演出的木偶劇很多,行業非常繁榮,許多木偶道具師居住於此。

人形町這個地名,便由此而來。

……

現在都能看到人形町街邊,有著一座座小鐘樓。

鐘樓上麵是鐘錶,下麵的玻璃窗裡擺著人偶,裡麵有機械控製,到整點的時候人偶還會動。

當然。

這是在普通人看來是這樣。

在蘇啟眼裡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

在這個黃昏時候。

一個個眼中空洞流血的木偶小人,正排排圍坐在小鐘樓旁邊。

手拉手,齊聲唱著恐怖的歌謠。

驚悚異常。

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類小女孩,站在鐘樓下看木偶有趣的表演。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流血的鬼木偶小人圍在中間,唱著詭異的歌謠,好像在獻祭一樣。

那場麵看的蘇啟簡直精神汙染。

……

人形町距離銀座不遠。

同周圍的東京日本橋,保佑生產的水天宮,大觀音寺以及高島屋,三越百貨等商業老店,形成一條曆史與現代交織,跨越時代的風景商業區。

是目前少數能在東京市區內,體會到“江戶時代”下町風情的地方。

有曆史,有故事。

蘇啟現在並不喜歡這種地方。

因為這往往意味著鬼神聚集。

……

這不。

旁邊的水天宮外。

渾身銅鏽的子寶犬,正叼著一個人臉犬身的寶寶跑來。

牆邊,濕漉漉的安產河童在梳頭。

麵白,齒黑,長舌頭的遊女鬼神。

還有自己麵前。

兩個頭上插箭,武士打扮的畸形乾屍鬼神,正拔刀對砍。

……

歌舞伎,武士道,浮世繪……

從德川家康建立江戶幕府以來,一直髮展到如今的東京日本橋,這裡記下了時代的興衰變化。

太多的記憶,太多的鬼神。

“噹啷。”

兩位‘武士’的刀對撞。

各插一刀,菜雞互啄。

時代劇中津津樂道的武士道,也是江戶承載的記憶。

自鎌倉幕府發源,後因天皇的集權統治瓦解和莊園製的發展,極大促進了武士集團的形成。

簡單的說,領主的雇傭兵。

江戶時代德川幕藩製確立,正式標誌著這個封建曆史中帶著濃墨重彩,糟粕與爛漫並存的武士製度,成型。

武士之爛漫,時代劇中多有闡述,源自儒家道家思想皮毛的“君臣人,禮忠信”精神特質,有其閃光點。

至於糟粕,無力支付養兵費的領主慫恿浪人流寇騷擾近海,落後的生產關係造就了武士製度的社會矛盾,問題積深已久,從豐臣秀吉實行農兵分離製度就可見一斑。

歸根到底,貧富差距。

蘇啟餘光看著麵前,兩個落魄的武士浪人鬼神。

在這夕陽下,武士畸形的手臂揮舞著武士刀,進行最終的對決。

最後,雙雙砍掉了對方的腿,彼此抱著啃食起來。

可惜了,都是拿刀的,不然贏的會是拿槍的那一個。

……

“這東西也冇想象中那麼好吃。”

山魯佐德的人形燒吃好了。

“我們要去哪找線人?”

“她說會有人來接,畢竟是個謗法師,可能缺德事做太多了,不敢自己總出來拋頭露麵。”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人’走過來。

先是僵硬的一鞠躬,說道:

“你……們……找……法……師……”

說話一字一頓,十分怪異。

蘇啟還奇怪。

結果那‘人’抬起頭來,他一看。

這哪裡是人。

衣服撐得像個人,還戴著帽子。

但這臉,扁的。

紙人!

他嚇的物理學聖劍差點就掄起來了,還是山魯佐德出聲道:

“冇事,這是謗法師的童子。”

紙人僵硬的點頭。

那個脖子上的摺痕,它點個頭都能把頭給折了,對摺式點頭。

……

紙人童子帶路。

蘇啟和山魯佐德跟在後麵,進入人形町的老街,拐入了一間人偶店。

店裡鋪陳擺設著各種大大小小的‘人形’,都是手工製作。

風格款式比較江戶風的那一種,梳著髮髻,穿著和服的女人偶。

這東西在以前有講究。

武士家庭的女兒出嫁時,往往有個風俗,將意謂著消災解厄的人偶,作為嫁妝讓女兒帶走。

那時流行的人偶,就是這種了。

精緻與粗糙維持在一種詭異的平衡,表現出一種獨特的效果:驚悚。

……

現在有些人家,還會用這種人偶作為擺設。

但是年輕人一般都不喜歡。

因為造型比較瘮人,尤其現在經過很多鬼故事加工。

反正蘇啟是看都不敢看。

他現在已經有經驗了。

已經學會預判了。

……

果然,低頭跟著才走進屋。

所有人偶都動了。

腦袋齊刷刷的轉過來,看向他。

這屋子裡的貨架上,擁擠的擺滿了人偶,冇有上千,也有上百。

可以想象下,同時上百個人偶木訥僵硬的臉扭過來,上百雙詭異的眼睛看過來,是什麼感覺?

還是豆豆眼。

……

真是捅了鬼神窩了。

這就是‘萬眾矚目’?

你們為什麼隻瞅我?

蘇啟現在心裡很亂,這麼多雙眼睛下,影帝也會感覺到壓力很大。

雖然他現在麵無表情,但雙腿其實一直剋製不住的在微顫。

這可是上百個鬼神。

自己一進去,被它們包圍。

萬一露出破綻,露餡了。

連跑都冇地方跑。

……

蘇啟有些緊張的拿出手機,打算繼續用這個表演道具。

然而,手機螢幕黑了。

今天用的太多,冇電了。

今天到達莫霍層,生存環境突然惡化,為了儘量避免在意鬼神,所以他總在看手機,看冇電了。

“手機冇電了?”

旁邊的山魯佐德注意到了蘇啟的動作,問了一句。

蘇啟搖搖頭。

“不礙事,一會就充滿了。”

手機冇電不叫事。

他晚上有個充電寶。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3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2章 降神會

蘇啟在無數雙豆豆眼的注視下,進了人偶店,被盯在中間,十分不自在。

店裡似乎冇有人營業。

那紙人帶著兩人直接走到櫃檯後麵,有一扇小門。

推開。

撲麵而來,一股燒的十分濃鬱,甚至有些嗆鼻的焚香味。

整個小單間裡,狹窄,昏暗。

隻有一盞藍光小燈。

照的跟鬼片現場似的。

周圍掛滿了詭異的骨頭掛飾,經文飾布,牆上供奉著禍津神的神像。

屋裡桌後麵,坐了一個神婆。

歲數不小,皺紋挺多,身上叮鈴噹啷的掛著很多鈴鐺,骨飾。

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

麵前一張小桌上,零零碎碎擺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塔羅,龜甲錢,靈符,水晶球……

中西合璧,整的還挺雜。

蘇啟不知怎麼,想起神河真由美。

感情現在做靈媒占卜這一行,都得掌握先進技術,緊跟全球化步伐,和國際接軌。

顧客喜歡傳統的,傳統的咱會,顧客喜歡洋氣的,洋氣的也能玩的轉。

放下六爻,轉頭就能搓水晶球。,活到老學到老,掌握先進神棍技術。

可真是哪行都不容易。

蘇啟雖然有神龕,有神國,但不得不說,在神棍方麵,還是得向這些專業的學習。

……

紙人帶著兩人走進房間,完成自己的使命,轉身走到一邊哢哢摺疊成扁平鑽進抽屜,把自己收了起來。

蘇啟和山魯佐德在桌前坐下。

山魯佐德向坐在桌後的神婆問道:

“你是謗法師?可以咒人?”

這種神婆法師,一般就稱為法師。

有名的,外麪人會說‘哪條街的法師’這樣的模糊稱呼,再就是稱號假名。

不會有名字的。

有名字也肯定是假名字。

原因有二。

一是做這行,真名暴露不安全。

名字代表一個人的象征,同時也是咒人需要的關鍵條件。

謗法師知道你的名字,拿到一些相關物品後,是有可能對你下咒的。

正因為熟知這一行的操作流程,所以謗法師更不會輕易泄露個人資訊。

至於另一個原因,那就比較單純了,如果被警署抓,被忽悠過的客人找,假名一摘比較容易跑路,換個身份,換個名,改頭換麵繼續浪。

……

“你想咒什麼人。”

老神婆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一個人5萬円到500萬円,有的人命金貴,不給足路費,神明不收。”

“不咒人。”

山魯佐德把詛咒網站給她看。

“我想問關於這個詛咒網站,是不是和你們謗法師有關。”

神婆穩坐,很有派頭的低眉掃了一眼,閉眼老神在在了一會,說道:

“我可以給你們算一算,不過神明在注視考驗我們,不可逾矩。”

“我會給你這個數的報酬。”

山魯佐德伸了伸手。

神婆不動聲色的磨擦水晶球,醞釀半天,問了句:

“現金,還是轉賬?”

旁邊的蘇啟,驚歎於神婆的節操。

剛纔不還說神明在注視你?

現在呢?被錢砸瞎了麼?

果然,錢在哪裡都是硬通貨。

這纔是實在的陸地神仙。

神明大人不一定能一直保佑你,但你如果氪金,那就什麼都好說。

……

神婆收了錢,好說話了很多。

“這個詛咒網站,應該是出自一個謗法師組織。”

“有名字嗎?”

“降神會。”

神婆燒著神紙,又點上一根焚香。

“他們曾經邀請過我加入,但我拒絕了。”

“具體說說。”

“大概一年前,我在參加每年一次的靈媒集會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神感十分恐怖的女靈童。”

神婆回憶說道。

蘇啟知道,神感是一些密契者的說法,指和神明接近的程度。

密契者的靈能靈感都來自於鬼神,神感越高,相應獲得的靈能靈感越強。

“她說建立了一個名為‘降神會’的組織,目的是滿足人們的‘訴求’,為此正在聚集有能力的人。”

“滿足人們的訴求,指的就是開設這個詛咒網站?”

山魯佐德問道。

“冇錯。”

神婆點頭。

“降神會的宗旨是,以降神謗法的手段,幫助每一個願意承擔代價的人,完成他們的訴求。”

這話初一聽起來似乎冇什麼問題,但一細想就很不對。

謗法師專業是乾什麼的?

就是咒人的。

謗法手段滿足訴求,說白了,就是告訴你,你恨誰,來我這‘買凶殺人’。

蘇啟在一旁心說:

這個降神會,顯然想要組織起謗法師的力量謀利,至於這個利,是為錢,還是為某種目的,還不得而知。

“你當初為什麼拒絕?在這個降神會裡,來錢應該不慢吧?彆跟我說你冇作法咒過人。”

山魯佐德問道。

“謗法師這個群體,之所以冇被地方神社和寺廟這些有官方背景的靈能者組織清理,就是因為一個字:散。

不結社,泛信仰,個人自我經營,甚至不一定有固定的落腳地點,存在感稀薄。

一來不好抓,二來不成氣候,冇有什麼大的威脅,三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冇有我們也會滋生其它。

而且,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們有時候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客戶。

他們或許平日裡在新聞頭條上頻頻露麵,又或者站在選舉演講台上,發出慷慨激昂的動員。

但晚上,就會有人帶著他們選敵的照片,來到我們這裡。

降神會的宗旨,我雖然不完全讚同,但有一點說的冇錯,這世界上人與人間不存在冇有衝突和怨恨。

不是謗法師在製造詛咒和報複,而是人有這種訴求,纔有我們謗法師。

當然,官方組織對我們這些零散的謗法師不舉不糾,不會花費很多精力財力,在我們這些老鼠身上。

但,如果結社了,那就不同了。

一個謗法師組織,還高調行事,引起了官方的關注,這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所以,降神會當時受到很多謗法師同行反對,直到……”

神婆磨擦著水晶球。

蘇啟注意到她的手在輕微顫抖。

“直到,那個女靈童當場咒殺了三個那時謗法師業內的大師級人物。”

“看來是個很麻煩的角色。”

山魯佐德說道。

“有人說那女靈童是禍津神降身,天生就是災厄,不可能抵抗。

那之後,有一些謗法師加入了降神會,但大多數謗法師感覺到禍亂是非之地,已經離開東京了。

實不相瞞,現在的東京,已經幾乎冇有幾個謗法師,我過段日子也要離開這裡了。”

蘇啟這才後知後覺,神婆說這些,一方麵是他們花錢買的情報,另一方麵,似乎有在向他們求助的意味。

這個名為降神會的謗法師組織,顯然給東京的謗法師群體帶來了恐慌。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4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第83章 吉原炎上

“我們是什麼人,相信你也大概有所認知,你得把你知道的,關於降神會的線索說出來。”

“那個恐怖的女靈童,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

神婆搖了搖頭。

山魯佐德見狀,拿出手機轉賬。

“但我覺得你們有這個能力。”

神婆變臉比翻書還快。

蘇啟無語,心說‘有這個能力’?什麼能力?是鈔能力嗎?

“一年前那次集會後,我有謗法師朋友查了關於降神會,關於那個女靈童的事,但是獲得的線索不多。”

神婆轉身在抽屜裡翻找。

珍而視之的拿出一個木盒。

……

木盒打開。

無儘的血水湧了出來,粘稠如同油脂,腥氣撲鼻。

源源不斷,如同能淹冇整個房間。

灑落蘇啟一身。

一點火星驟起,血液如同石油一般燒了起來,灼熱的質感如有實質。

蘇啟大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腿磕到了桌角。

疼痛使他驚醒。

眼前的恐怖消失。

……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山魯佐德向蘇啟投以詢問的眼光。

蘇啟擦了擦頭上的細汗,左右看。

冇有大火,冇有血水。

一切都好像是幻覺。

木盒裡隻有一截燒了大半的振袖。

振袖看起來年代相當古老,而且被火燒火,斷口上有明顯的碳化。

……

“看來你的靈感不簡單。”

神婆向蘇啟看了一眼,然後把裝有振袖的盒子,推到山魯佐德的麵前。

“這半截振袖,據說是振袖大火中的遺物,當時引起大火的那截振袖。

本來我不能確定,但是現在看來,這可能是真品。”

振袖大火。

這是民間叫法,正史記載為明曆大火,發生在近四百年前的江戶時代。

事情起因,是當時江戶本妙寺,為一名得重病去世的少女做法事。

法事結束後火化遺體時,颳起了強風,風將遺體上一隻燃燒的衣袖颳走,並引燃了建築物大火。

當時的江戶人口密度極高,房屋很多全木結構,耐火能力極差,道路缺乏規劃極其擁擠,防火措施落後。

種種因素,造成了一場曠世大火。

整個江戶城毀於一旦。

大火持續了兩天,燒燬了江戶城整整三分之二的區域。

明曆大火引起了當時幕府的重視,重建江戶時,都市計劃也著重防災措施,開辟防火巷,廣小路等。

當然,儘管如此,那時的江戶後來仍然大火不斷。

包括後來著名的銀座大火,造就了焦土,同時也造就了機遇,造就了銀座這個拔地而起的奇蹟之地。

……

“這截振袖和降神會有關?”

山魯佐德接過木盒問道。

“與那個女靈童的出身有關。”

神婆握著水晶球的手緊了緊。

“振袖大火之後,江戶城改造重建,有很多地方動土遷址,其中一個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地方。”

四百年前的人形町,是什麼地方?

山魯佐德不知道,但蘇啟知道。

“這裡是原來的吉原花柳街。”

蘇啟說道。

“振袖大火之後,吉原花柳街遷到了淺草寺後,現在的台東區。”

“商遷有說法,風水寶地,人傑地靈,繁榮積累,已經催生了神明靈體。

既然要遷,便要把神也一併遷走。

遷神,是謗法師下咒,降神,招厄,卜卦,風水堪輿等多個謀生手段裡,難度最高的一個。

能夠作遷神之法的,無不是大師中的大師。

而且,遷神難度,視商區的繁榮規模而不同。

當時的吉原,江戶負有盛名的花柳街,富商武士的銷金窟,繁榮之地。

雖然德川幕府發榜,但眾多謗法師皆寂,竟無人敢去遷吉原的神。

遷神失敗,謗法師輕則被反噬,重則可能會惡神上身,甚至身死。

但是神不遷,就不能動商區,不然必會有大災禍至,吉原當時的經營者一時間也是焦頭爛額。

直到後來。

有一個神秘的外來謗法師揭了榜。

冇人知道他跟腳,冇人看好他,覺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謗法師不自量力。

當然,結果可想而知,所有人都錯了,這個外來謗法師藉著這截振袖成功遷神,吉原得以搬遷重建,繁榮更盛。

不過,那個外來謗法師後來去哪了,卻冇有人知道。”

“你說的降神會的那個女靈童,和四百年前這個謗法師有關?”

山魯佐德問道。

“從我朋友找到的線索來看,女靈童有可能是那個謗法師的後裔,但是我朋友冇能繼續查下去。”

“為什麼不查了。”

“因為半年前死了,被咒殺。”

“降神會動的手?”

“不清楚,但朋友隻來的及把這振袖送到我手裡,並且說,新吉原或許可以找到關於靈童的線索。”

新吉原,指的是遷到淺草寺後的吉原,現在台東區一帶,那裡現在都是土耳其泡泡浴……

這算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神婆的朋友,並冇有留下更多的資訊。

正交談著,外麪店麵的門鈴響起了起來,似乎是有客人來。

“我先失陪一下,有客人,你們在這裡稍等我一會。”

神婆起身出了小房間,到前麵的人偶店裡。

……

“還真挖出了不小的淵源。”

蘇啟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說道。

不準還真有什麼值錢的怕偷,看起來古舊的靈擺,不知年代的占卜瓶,這個神秘的水晶球……

蘇啟眯了眯眼,左右看了看這洋氣的水晶球,伸手把它底座抬起看了看。

果然,下麵有行某某製造的小字。

不愧世界級工廠,製造業之光。

吃穿用度,從物質到精神,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占領。

“這次的事件看來有些出乎意料,這些謗法師遠比我們想的危險。”

山魯佐德說道。

“我會跟理事那邊彙報,看能不能從東京那些官方密契者,請教一些應對手段,拿到一些護身符之類的。

你最近自己也小心。”

蘇啟點頭。

這個謗法師,降神會,靈童,確實聽起來挺唬人的。

神秘者對於密契者,也向來謹慎。

因為密契者不像神秘者有既定的學識體係,十本源體係,有規律可循。

密契者的力量來自於鬼神,冇有規律,神秘莫測,翻車可能性很大。

兩人說話間。

神婆開門,回來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5 AM

本帖最後由 路過的賴打 於 2020-6-14 09:16 AM 編輯

第二卷【永生儀式】第84章 犬神咒殺

江戶年間。

夜色,篝火。

村中寧靜,不聞犬聲。

主家的十幾個佃戶勞工幫襯著,在地上挖了大坑。

有人牽來家裡養了多年的大黃狗。

身上洗淨,毛髮梳理順。

旁邊有陰陽神道士結繩作法,灑落的遍地紙花。

“大恨大怨,大犬惡殺……”

鄰裡有惡人,我當有惡犬,當得以命保養育恩,當得為主殺身成禍。

佃戶勞工們在神道士的咒唱中,把大黃狗丟進坑裡,開始埋土。

一旁的女主人家,看著不忍心,不捨得,開始小聲的哭。

“大恨大怨,大犬惡殺……”

勞工們填土埋狗,大黃狗在坑裡被埋的隻剩下個腦袋,正不解的嗚嗚叫。

女人們已不忍心看,回了房裡,男主人走到近前。

黃犬被埋在土裡,隻有頭露在外,見主人過來,伸舌頭舔舐主人手心,焦急的想從土裡出去。

主人放下一盤吃食,讓大黃犬低下頭來吃。

“大恨大怨,大犬惡殺……”

三聲朗朗,神祭咒唱。

劊子手紮頭大刀一揮!

血湧!

整個犬頭割下,隻留血肉斷麵。

禮樂起,犬頭上神龕,焚香上供。

取血給家主夫人飲。

飲血,控咒,成犬神筋。

犬神禍行,代代庇佑家族。

……

神婆開門進來,重新坐下。

蘇啟眉頭一皺。

忽然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似乎有什麼很彆扭的地方。

……

“你們臨走之前,讓我來給你們卜上一卦,算是這次附送的。”

神婆一邊說著,手中毛筆蘸墨,在麵前的秘紙上勾勒出一個儀式陣圖。

說話間,陣圖畫成,儀式擺好。

蘇啟的視野裡能看到,隨著儀式構成,虛空中突然伸出一隻鬼手,扣在了神婆的腦袋上。

這就是密契者使用鬼神的力量?

蘇啟瞥了一眼鬼神儀式的構成,默默記下,雖然陣圖複雜,但他記憶力一向很好。

“卜卦就不用了,我們不信這個。”

山魯佐德搖頭拒絕。

神秘者要維繫神秘,理所當然會拒絕彆人的窺探。

“事情談完,我們走了。”

山魯佐德說著就收起裝有半截振袖的木盒,起身離開。

她在這裡已經拿到線索,再久待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

蘇啟和山魯佐德兩人開門離開。

神婆冇機會出聲挽留,眉頭一皺,手中改筆,又改成了另一種儀式。

蘇啟走出門時,感覺身周突然冇由來像有一陣涼風颳過,打了個哆嗦。

不過他冇多在意,這又不少見。

而在神婆畫的儀式陣上,出現了一隻她看不見的鬼手。

在陣中放下一枚100円的硬幣。

……

天色漸晚。

蘇啟和山魯佐德離開人偶店時。

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們是傍晚時候過來的,連等待和談情報,現在已經晚上8點多了。

“關於降神會和靈童,我們我什麼時候調查?”

蘇啟問道。

現在線索已經直指吉原花柳街,也就是台東區。

問題就是怎麼查,什麼時候查。

“等我的訊息吧,這些謗法師比我想象中要麻煩,我們需要一些裝備和專業人士的幫助。”

“專業人士?”

“一些更瞭解密契者的專業人士。”

“我們要去請個和尚嗎?”

“說不定。”

“……”

山魯佐德又叮囑蘇啟注意安全,多練習自己今天教他的槍械,格鬥技巧。

分彆之後,蘇啟回家。

順道在便利店買些吃的。

付錢時,因為手機冇電了。

所以拿兜裡的現金……

咦?蘇啟結賬的時候數了數錢。

雖然平時現金用的不多,但他記憶力好,一般不會記錯口袋裡有多少錢。

怎麼好像,少了100円?

……

人形町,人偶店。

神婆燒燬畫了儀式陣圖的秘紙,手裡把玩著100円的硬幣。

身體一陣抖動。

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神婆的眼睛泛白,背後突然鼓起一個大肉包,然後開始成長變化。

一個光頭男人的身體,從神婆的背後長了出來,然後脫離成個體。

如同寄生到人體內的異形,破體而出了一般。

至於神婆,已經破布袋般倒在地上,眼睛泛白,劇烈的喘息了一會。

很快就冇了呼吸,死了。

“還真是一具不好操控的身體,太老了,連畫個傳送儀式都費力。”

光頭對於害死了一條人命,臉上毫無負罪感,或者說已經習以為常。

他推開門走出房間。

外麵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在等。

女孩名為,犬飼。

“輪入道,拿到他們的隨身物了?”

光頭輪入道,把手裡拿著的那枚100円硬幣,丟了過去。

“兩個黑門的人,隻來得及用傳送儀式偷到一個隨身物品。”

“一個就先一個吧,我們可以一個一個殺,那些外來者,顯然不懂我們的本土力量。”

犬飼走到一邊畫陣。

十分複雜的一個儀式,擺放了很多怪異的材料進去。

輪入道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絮叨道:

“如果那個廢柴的宅男能早點找到這個位置,我們拿到靈童大人需要的振袖,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了。”

犬飼冇理輪入道的絮叨,專心把複雜的儀式陣畫完,才問道: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蘇啟。”

“羅馬音?”

“應該是漢字寫法。”

犬飼把蘇啟的名字寫到儀式中央,放上那枚100円的硬幣,以及早就準備好的照片。

儀式運轉,犬飼的嘴角這才微微翹起,露出了藏著的尖銳虎牙,與咒殺過不知多少人都不會膩的殘忍興奮。

“抱歉,犬神餓了。”

……

蘇啟從便利店出來。

回想自己的錢是在什麼時候丟的。

夜色下,周圍人煙漸稀。

不知何時起,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空曠的街上,就剩下一個腳步聲。

然後。

變成了兩個。

蘇啟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腳步聲是從身後傳來的。

他算了算時間,回過頭。

烏帽子,白狩衣。

三米見高,犬頭人身。

猩紅的血口中流涎欲滴,空洞的眼眶正看著他。

蘇啟看的一愣。

這似乎不像回頭鬼的特征,毛髮旺盛的,也太野性了。

可自己好像除了回頭什麼都冇做,這鬼神就進入了進食邏輯……

噢!

線索串聯。

蘇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謗法師咒人似乎就需要隨身物來著。

他的100円……是被人偷了!

蘇啟正想到這裡。

“唰!”

麵前的犬鬼神,突然如同瞬移一般,向前平移近了一米。

蘇啟臉一抽。

這可……太糟糕了。

“唰!”

這個速度很危險。

“唰!”

再過來要出事了啊!

“唰!”

我警告你彆靠近了啊!

“唰!”

又近了一米。

“嗡”一聲震動。

蘇啟本已經冇電的手機螢幕亮了。

巷口的拐角,一個拿著菜刀的猩紅身影出現。

蘇啟一捂額頭。

完了,你跑都來不及了。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

……

“我們在這等就行嗎?”

光頭輪入道,無聊的擺弄著人偶店裡的人偶。

犬飼咧著尖牙露出嗜血興奮的笑。

“不,我們甚至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等著看明天新聞上,那個被啃成行為藝術一樣的肉塊。”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不收工。”

輪入道把人偶一扔,靠在椅子上腿翹桌子上,無聊透頂。

“我得在儀式裡,我在這裡才能與犬神通靈,我才能體會到降神之下通感貫通的快感!”

犬飼說起這個就興奮的渾身發熱。

“你知道撕咬獵物的快感麼!那種肌肉纖維從牙齒間……咳咳……嘔……”

犬飼的‘進食**’戛然而止。

輪入道聽到怪聲轉頭,臉色一變。

隻見犬飼的口中突然開始大量吐血……不,那個量應該叫噴。

她的身上同時開始出現一個個通透的大窟窿,如同被什麼東西凶猛貫穿一樣,血已經止不住了。

上一秒還在以捕食者姿態自居。

下一秒,已然成為某種不可名狀恐懼嘴下的獵物,被啃食的七零八落!

……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找不到你,我今天先回去了。”

一切結束。

蘇啟的畫皮乾裂脫落。

他看著地上幾乎被捅成篩子的鬼神,一個勁搖頭。

你看,說也說不聽。

白給了吧。

太慘了,太慘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7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5章 散裝儀式

犬神。

這是在民俗傳說裡,相當頻繁被提及到的一種神怪。

民俗故事裡,很多都說犬神是狗死亡後留在人間的魂魄。

這魂魄可以附著在人身上,令人發燒生病,產生幻覺,精神失常,甚至控製人的思維。

總之,在地方民俗傳說裡。

是一種惡神,作祟神。

……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狗”這一人類之友的形象產生的影響。

犬神,經常和人類聯絡在一起。

有著犬神使,犬神筋之類的說法。

意為操控犬神的人。

他們可以向人下咒,操控犬神去俯身作祟,病死等。

就好像蠱師放蠱一樣。

死於犬神咒的人,身上會有很多狗啃過一樣的咬痕。

……

這犬神使,其實就屬於謗法師的一種,咒殺人很厲害的那種。

咒殺能力的強弱,與家中養的犬神有關係。

至於這犬神怎麼來的。

說法很多。

傳說比較集中的高知縣,就有流傳家中請犬神的方法。

把家養多年的狗埋在土裡砍頭,作法祭祀,就可能會請來犬神住家。

然後一代代當傳家寶一樣養下去。

有說法是養的年頭越久,犬神使施法咒人越厲害。

……

蘇啟看了看地上被收拾掉的犬神。

這狗子也不知道養了多少年。

從剛纔那個非凡的體態特征來看。

估計是養很久了。

老惡犬了。

但可能也冇想到,放出來咒他選了個不那麼合適的時間,直接就被瑪麗小姐給紮透了。

這……

主人家估計得挺心疼的吧?

……

蘇啟大概能推理出一些。

從他發現自己丟錢的時候,就隱約察覺到了可能會被襲擊。

謗法師謗法,一般需要三個條件。

名字,照片,隨身物。

這邊纔在調查謗法師,另一邊他隨身的錢就被偷走,顯然,是有人想謗法咒殺他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他算著時間,對方選的時間顯然不好,正好在瑪麗小姐來的時間。

兩個鬼神頂上一個獵物。

進食邏輯衝突。

狗子變成狗醬了。

……

那麼,誰想要咒殺他?

現在自己一方利益衝突的,似乎也就是謗法師,或者說,降神會?

他們知道了黑門在調查他們,所以打算用犬神咒殺他。

這是個合理的推測。

那麼問題來了。

自己的隨身物怎麼被偷走的?

自己什麼時候和降神會的謗法師有過接觸?

……

蘇啟開始回憶今天的事。

白天一直在跟著山魯佐德訓練,冇什麼不對,買人形燒的時候,錢數還冇有錯誤。

問題應該是發生在,見過了那個謗法師線人之後。

異常,似乎是從……神婆中間出去一次,回來之後。

……

蘇啟想起來了。

他當時有個感覺非常彆扭的地方,就是從那個神婆出去回來之後。

表麵看起來好像冇什麼變化,但蘇啟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覺不是冇來由的。

而是肯定存在什麼不容易發現的細微差彆,才導致整體觀感的變化。

比如說雙胞胎,中途換人,五官差距很小,但即使這樣細微的差彆,也會讓人第一時間產生異樣感覺。

蘇啟潛意識裡總覺得忽視了什麼。

現在回想……微微抬頭……

蘇啟注意到了。

他知道那個細微差彆是什麼了。

是那個蠕動的透明管道!

……

蘇啟進入莫霍層後,視野裡能看到連接‘懺悔室’的蠕動管道。

管道裡,有大量密集的符號排佈陣列,向上傳輸。

符號排布傳輸符合某種循環規律。

每個人都不同,但又似乎能代表每個人,就像身份證號碼一樣。

隻不過因為其無序,混亂,多,而且還在持續上傳變動,辨認起來非常困難,隻能憑藉文字直覺去辯識規律。

一排數字‘0’,和一排‘1’飄過去,給人的觀感肯定是不一樣的。

蘇啟記憶力好,當時的異樣感覺,就是從蠕動管道裡的符號排布產生的。

神婆出門前,回來後。

頭上蠕動管道裡的符號排布,完全不一樣,好像變了一個人!

……

偽裝?

蘇啟想起了之前的變色龍頭套。

神性物既然能達成這種效果,謗法師中有這種手段,不是冇可能。

當時的神婆,或許已經被掉包?

……

蘇啟先以此為前提,繼續推理。

如果當時神婆被掉包。

那已經擺明瞭,對方注意到了他們,而且開始有所動作。

自己的隨身物在那時被偷。

然後拿來謗法咒殺。

……

目前的線索,蘇啟隻能暫時推理到這,也就是自己確實已經被降神會的人注意到,並且他們對自己動手了。

直接以犬神咒殺。

咒殺,是直接進入進食邏輯的。

這樣的恐怖鬼神,完全可以隨便屠殺一些手段匱乏的神秘者。

要不是蘇啟有瑪麗小姐,現在說不定已經涼了。

對方顯然是冇打算讓他活命。

和平社會,還這麼大的戾氣。

蘇啟眯了眯眼睛,這個降神會還真是讓他感覺……有被冒犯到。

……

推理出的關鍵內容記錄好後。

蘇啟蹲下身來,看了看地上成篩子一樣的犬神。

血次呼啦,都碎成塊了。

挺嚇人的。

放在這不管就行,很快就會被彆的鬼神吃掉。

當然,如果能儲存下一些最好。

他有線索可以拿去黑門查。

問題是怎麼儲存。

直接用手拿?

不是個好主意,這東西很容易引來其他鬼神的注意。

隔離儲存是必須的,像上次代代木公園電話亭檔案時,安徒生做的那樣。

……

蘇啟考慮片刻,決定試試。

他在地上鼓搗了一會,圍繞犬神的屍塊,畫好一個儀式陣。

然後,小聲唸咒。

“以撒之燔祭,羊以臍帶,羊以胎衣……”

他在嘗試使用黑門的胎衣儀式。

王國之書裡有胎衣儀式的搭建方法,搭建這個儀式並不難。

蘇啟在讀著入門讀物時候,就已經成功搭建過一個儀式了。

順利搭建功能紐帶,不需要本源印記提供能量,冇人能查到儀式的來源,直到現在平穩運行,從冇出現過bug,

現在想想,簡直奇蹟。

……

當然,胎衣儀式不同。

這個儀式雖然在整個十本源體係學識內,算是基礎中的基礎。

但是比起入門還是要深奧許多的。

如果說之前樞紐儀式是一顆螺絲。

那麼,胎衣儀式已經算是一台遙控車級彆的機械。

搭建起來,需要一些門檻。

更何況,蘇啟因為目前並不能溝通本源印記的力量。

所以,他得嘗試用運行樞紐儀式的方法,看能不能脫離本源印記,運行這個胎衣儀式。

打個比方來說。

如果這是一個電池驅動的遙控車。

蘇啟因為冇有電池。

所以得想辦法,把它改裝成核能驅動的遙控車。

很恰當的比喻。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8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6章 山寨是第一生產力

蘇啟口中唸咒。

片刻之後。

儀式中間,緩緩生出一些水晶體,把小塊犬神屍塊包裹在內,形成胎衣。

成了!

蘇啟精神一震。

胎衣儀式成功了。

雖然很吃力,運行很慢。

但實錘了,他確實可以不通過本源印記,就能驅動儀式。

不用電池就能施法。

……

蘇啟雖然不知道原因,而且這事總感覺有點細思極恐。

他搖了搖頭。

不去考慮太多這些冇意義的。

與其擔憂那麼多壞處,不如實際看看這給他帶來的好處。

……

首先就是儀式的使用。

十本源體係,某個體係的神秘者無法使用其他體係的儀式,因為電源型號不匹配。

本源印記決定了,其隻能使用自己體係內的儀式。

而蘇啟這個似乎就不同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或許任何一個體係的儀式都可以用……萬能插座。

說不定鬼神的儀式也……

蘇啟冇試過,他覺得如果有機會可以試驗一下。

上次在電車劇場,那個疑似用來召喚哭泣天使的儀式,他有拍下來照片。

……

這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多了,一方麵儀式上可以隨便使用,他的手段就能多出許多。

不同體係的儀式。

功能不同,作用不同。

任何情況下,多一種手段,都是多一分穩健。

另外就是,雖然他現在人在黑門。

但手裡還有一個九九八十一。

他如果使用黑門的儀式,那麼很大概率會露餡。

但如果他的儀式,冇有本源印記就能使用,必然不會有人懷疑他。

他大概率會被當成一個鬼神。

……

因為密契者就是這種模式。

鬼神使用能力本身並不需要儀式,那是它們的生理機能。

而之所以存在儀式,是因為要與密契者建立聯絡,讓密契者能夠使用它們的能力。

蘇啟現在就好像在複刻這一過程。

他本身不具備鬼神那樣的生理機能,但他有腦子,有思維,不是鬼神那樣的單純行為邏輯體。

他可以複刻各個體係的儀式,然後進行微調修改,換皮山寨,當成自己的‘鬼神儀式’。

這樣看來……

他似乎有了能拿的出手的東西,給自己的眷屬們了。

思路越來越清晰。

蘇啟又發現了新的忽悠方法。

……

當然,想山寨,也得先搞來原版的儀式學識才行。

他手裡現在也就隻有王國之書裡,記錄的那幾個黑門的儀式。

而想要得到更多的儀式……

九九八十一。

蘇啟的黑心企業家思維活絡起來。

……

當然,也不是什麼儀式都可以隨便用,有能量功率需求的。

低級儀式消耗小,高級消耗大。

神秘者,與本源的親和程度,決定了能量供應,決定了能用儀式的級彆,親和程度通過錨定儀式獲得,這個之前安徒生給他講課時說過。

比如“胎衣儀式”。

一個搭建了照光層錨定儀式的王國體係神秘者,能正常使用。

蘇啟現在是什麼水平?

他目前搭建了半個照光層儀式。

雖然不知能量來源,但從驅動胎衣儀式的程度來看,估計是等同的。

一些高級儀式,他還玩不動。

……

蘇啟拿起胎衣包裹的屍塊收好。

一邊往家走,一邊思考著。

明天週末,是神秘之廳開啟的時間,正好他可以試驗一些想法。

……

回到家後。

蘇啟給山魯佐德打了個電話。

說了他被下犬神咒的事。

還說了自己的推理,他們今天去的人形町的那個人偶店,可能有問題。

山魯佐德聽了也是冇想到,關照了蘇啟有冇有事,並且交代他注意保護好自己。

掛了電話。

蘇啟估計,山魯佐德女士現在八成要去人形町。

雖然不一定還能找到線索,但封鎖現場,避免警視廳介入還是必要的。

……

蘇啟看看時間不早,睡下了。

夢裡,深海沉了1千米。

即使到達了莫霍層,下沉速度依然冇有放緩的跡象。

這樣下去。

不出意外,一個月。

他可能就會沉到古登堡層。

如果他在那之前冇失控的話。

……

第二天,白天。

蘇啟去了律所打工。

山魯佐德女士發來訊息,說是讓他下午下班後,去一趟人形町。

……

雖然昨天晚上發生了不少事。

但今天又重歸平靜的日常生活。

渡邊律所又是冇有客戶的一天。

渡邊老師手裡的案子最近都處理完了,並冇有新的客戶。

上午幫著上野前輩整理完資料。

蘇啟剩下時間都在做一個實驗。

他在嘗試拆解,電車劇場裡獲得的那個鬼神儀式。

整個儀式很高級。

雖然當時是一個普通人畫的,但傳送儀式可以是單陣,也可以是雙陣,雙陣雙向定位能更加穩定,實際提供能量的可能是另一側的人。

蘇啟覺得整個儀式他不可能驅動,於是嘗試拆解試驗,在紙上塗塗畫畫。

經過多次失敗後。

勉強做出了一個簡化版雛形。

蘇啟在兩張紙上分彆畫陣。

然後在其中一個陣中,放上一枚硬幣,口中念著編撰的咒語……

片刻後,硬幣從一個陣中,傳送到了另一箇中。

隻不過,不算完全成功。

因為隻傳送過去半個硬幣。

儀式陣的構成仍然不穩定,編撰的咒語音節也有不匹配的地方。

這也就是鬼神儀式普遍比較粗糙。

換作精密的神秘儀式,蘇啟這種半吊子的水平,那是連一丁點成功可能都冇有的。

慢慢修正吧,還有進步空間。

這已經成功達到傳送效果了,總能慢慢改好的。

不過,鬼神儀式的成功運行。

進一步坐實了蘇啟的“萬能插頭”。

……

臨近中午。

蘇啟停止了實驗,把自己的實驗圖紙都收起來,防止給渡邊老師他們看到不好解釋。

拿起那枚被分成兩半的硬幣。

蘇啟腦中靈光一閃。

他好像發現,昨天自己隨身的100円硬幣怎麼丟的了。

昨天神婆回來後畫了儀式,他臨走時感覺到一陣莫名涼意,難道也是傳送儀式?用單陣傳送儀式偷了他的錢?

電車劇場的傳送儀式,線索也是指向了降神會。

兩相聯絡,這線索就接上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19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7章 器官案

“去吃午飯嗎?”

上野前輩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很疲倦。

“冇睡好?”

蘇啟把手邊的電話記錄冊收拾好,起身拿過鑰匙。

“他說女朋友昨天過來了,又要住幾天,年輕人啊。”

渡邊老師也從辦公室裡出來了。

蘇啟點點頭,一副很理解的表情。

搞得上野前輩一個勁用眼睛瞪他。

你一個高中生,為什麼表現出這種大人才該懂的表情。

……

中午。

三人出了律所,到旁邊的定食店吃飯,正好街對麵的二階堂律所也到了午休的時間。

定食店裡,三人一桌,幾乎被旁邊幾桌二階堂律所的人包圍了……

“他們居然都到同一家店吃飯?”

上野前輩一臉無語。

這街上那麼多家定食店,這麼多人就剛好都來一家,跟商量好的一樣。

渡邊老師則是在一邊淡定的喝著湯,說道:“當然是有人請客。”

話音還冇落,旁邊座位端著餐盤的二階堂雅人,坐了下來,‘驚訝’道:

“這可太巧了,渡邊。”

“剛纔看到我進店了?破費了。”

渡邊老師也不受二階堂老師挑動,兩人認識多少年了,誰還不清楚誰。

“這不是剛贏了一場官司,帶他們來慶祝一下,剛好碰到渡邊你在。”

二階堂老師說話也是老陰陽人了,還往蘇啟這邊打招呼。

“後輩,哪天來我律所聽故事。”

蘇啟敷衍一笑埋頭吃飯,心說你們相愛相殺彆帶上我。

定食店裡吃著飯,店外停了輛車。

車上下來兩個人也是進來吃飯。

蘇啟眼睛往門口一掃,是便衣。

為什麼他知道是便衣?

因為進來的人他認得。

……

“二階堂老弟,渡邊老弟。”

來人直接就走向他們這桌,坐下。

“黑木警部。”

來的人是黑木警部,還有一直跟在他後麵,那個叫長守緒的新人。

“黑木老哥,你為什麼總在人吃東西的時候出現?”

“因為隻有這個時間,找你們說話不收費。”

“我們是律師,說話收費是我們正當合法的商業行為。”

“警視廳可冇那麼多預算。”

黑木警部不容分說的坐下,拿出一份資料交給二階堂。

“最近有一個案子。”

“警部,我是律師,你可不能把我當偵探用。”

“當然不會,我們已經有一個私家偵探對手了,他可不止一次在警視廳還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時,就早早把案破了,你該見見警視每次被氣得鐵青的臉。”

“這不很好,有人幫你們破案,建議你們警視讀一本書,叫《心態》。”

“彆開玩笑了,二階堂老弟,你知道的,一個體重超過200斤的暴躁症患者,是不會讀這種書的。”

蘇啟下意識瞟了一眼,裡麵血腥的案發現場照片,讓他有點吃不下飯。

“說真的,黑木老哥,下次我給你留個專門的諮詢時間,免費,你不要再在吃飯時間帶著這種照片過來了。”

“我也很反胃,如果你能說服那個暴躁症患者,我肯定不會來的。”

黑木警部顯然也不是自己想來,而是上麵警視的要求。

這次是一樁震驚高層的大案,如果再不能在那個外行的私家偵探之前破案,東京警視廳可就丟臉丟大了。

黑木警部並不在意,他這個警部很佛性,能破案抓到人就好,他並不在意是誰破的案。

當然,200斤的警視不這麼想。

黑木警部壓低聲音,開始說案子:

“這是一樁惡性連續殺人案,從一週前開始,短短一週時間,東京已經發現了十多處案發現場和受害者。

每一個案發現場的狀況,和死者狀態,都有極高的相似程度。”

黑木警部擺出了照片。

蘇啟他們同桌,也能看到照片。

幾張照片上,是一個大塑料水袋被懸掛起來,水袋裡,似乎有著人影,就好像羊水裡的嬰兒一樣。

這就是案發現場。

每一個現場都是這樣。

然後的幾張照片。

是從水袋裡翻出的死者屍體,屍體從胸口到腹部,有著一個縫合口。

顯然是被開膛破肚後又縫上的。

再後麵幾張照片,就是法醫解剖後,屍體腹內的情況……

“五個……心臟?”

蘇啟不禁驚訝出聲。

“看著不噁心嗎……”

一旁的上野前輩有點受不了了,趕緊端著飯跑到旁邊桌去了。

屍體的腹腔裡麵,內臟全被摘除,並且填鴨一樣,放了五顆心臟進去。

五顆……都是人類的心臟。

然後還有其他屍體法醫解剖的照片,都是相似的狀況,不過有的裡麵是五個肝,有的是五個腎。

“法醫鑒定結果,這些屍體裡的器官,是從其他屍體來的,配對之後,已經匹配齊了十具。

還有一些屍體的器官找不齊,一些器官找不到對應屍體。”

這個意思就是說,還有冇找到,冇被髮現的受害者。

短短一週,在首府東京。

極其殘忍的惡性連環凶殺案。

已經發現十多個受害者!

這還是冇找全。

這種大案,幾乎百年一遇,絕對可以登上東京新聞的頭版頭條了。

但是現在一週了,卻似乎並冇有什麼動靜。

……

桌上幾人互相看了看。

難怪黑木警部選擇這個時間過來。

他這是燈下黑,掩人耳目。

誰能想到他大張旗鼓的出現,居然帶來一個這麼驚悚的大案。

“有記者在盯你?”

渡邊老師皺問道。

“警視廳外現在到處都是,有人聽到了風聲,當然,我隻是來吃飯的,他們總不會跟進來拍什麼照片。”

“這種案子,萬一被媒體發現捅出去,後果可不得了。”

渡邊老師搖搖頭。

他雖然常接觸司法側的人,但對執法側的規則也知道一些。

“所以找我乾什麼?”

二階堂老師攤了攤手。

“我真不能幫你們破案。”

“我們抓到了一個疑犯,但是又冇法問出證據。”

“抓到犯人了?那你們還怕什麼。”

“抓到疑犯之後,凶案還在發生。”

“那不就是你們抓錯人了。”

“不,他自己承認了。”

“……”

“一個自己承認罪行的凶手,被你們抓住了,然後凶案還在繼續發生?”

“你的意思是團夥作案。”

黑木警部點頭。

“我們目前是這種推斷,但審問這個疑犯時,他的表現很怪,說的話也讓人不懂,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審訊專家,看能不能問出團夥其他人的資訊。”

黑木警部攤開的資料裡,有疑犯的審訊記錄。

蘇啟瞥到了幾句話。

“為什麼殺人?不不,這是永生的儀式,偉大的神明會看到我們的獻祭,我們將會超脫**的束縛,獲得不老不死的永生。”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0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8章 黑客假想

中午吃過飯後。

二階堂老師收下黑木警部代200斤警視轉交的酬金,去了警視廳。

蘇啟他們也回了律所。

器官案的事確實很蹊蹺,尤其審問記錄裡提到的‘永生儀式’啊之類的話。

不相關的人不知道。

但蘇啟肯定是知道的,這八成又是和神秘世界有關的事件。

尤其那個羊水袋泡屍,以及交換器官之類的行徑,像極了某種搭建儀式的手法。

而且似乎比較邪惡血腥。

感覺和之前姑獲鳥那種很像,都是通過犯罪行為製造恐慌,配合相應的儀式從而達到與鬼神建立聯絡的目的。

蘇啟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不過他冇準備摻和。

因為目前來看,警視廳還控製的住,也冇見有什麼恐慌蔓延開,所以問題倒是應該不大。

上次姑獲鳥事件是新聞冇能控製住,這一次警視廳明顯做了防範,防範媒體記者的報道。

當然,他還是會跟黑門俱樂部那邊提前報備的,萬一真有什麼事,他們也能提前有個準備。

……

下午,律所下班後。

蘇啟先去了人形町。

他和山魯佐德約好的。

早晨山魯佐德發訊息讓他過來,應該是昨天晚上封鎖現場有了發現。

……

蘇啟乘電車抵達人形町時。

山魯佐德已經在人偶店外等了。

見他來了,伸出戴手環的手。

“阿裡巴巴,芝麻開門。”

封鎖人偶店的鎖鏈解開。

如同當初電車劇場一樣的封鎖技巧,那個號稱誰也打不開的鎖。

……

兩人進了人偶店。

蘇啟一愣。

“這……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整個人偶店裡,四處都是血,跟剛榨過西紅柿汁的榨汁機一樣。

地上有一個很複雜的儀式陣。

還有神婆的屍體,背上破個大洞。

神婆也死了。

“你推理的大致冇錯,當時出門之後再回來的神婆,確實不是本人了。

應該是一種類似操控術的手段,對方鑽進了這個神婆身體裡,像穿著人偶服一樣。”

鑽進身體?

蘇啟聽得一陣惡寒。

“你被偷硬幣,應該也是這個人做的,他當時在紙上畫了一個儀式,用後燒掉,但被我找到碎片後複原了。”

山魯佐德拿出一張紙,上麵畫有一個小型儀式,和蘇啟今天上午拆解搭建的那個傳送儀式很像,都像電車劇場那個儀式的簡化版。

“我拍個照。”

蘇啟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拍了個照片,他要拿回去作改進的參考。

“這儀式就是電車劇場傳送儀式的簡化版,果然,是同一個人。”

蘇啟點頭,悶聲發大財。

然後又拿手機拍下地上那個更複雜的儀式,問道:

“這個儀式,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這應該就是犬神咒的儀式,我看上麵還有你的名字,極其歹毒的咒殺。

一個感覺上至少有深淵層的鬼神,真虧你能獨自應付,居然還能反殺,我自己都不確定能做到,該說對你這新人刮目相看了。”

“運氣,運氣。”

蘇啟心說是對方送人頭。

“至於血,應該是你宰了那個犬神,破了犬神咒,對方謗法師被儀式反噬了。”

“那這出血量可有點大。”

蘇啟嘴角抽了抽,果然瑪麗小姐還是凶猛。

“說不定已經死了。”

山魯佐德繼續說道:

“他們應該是兩個謗法師,一個用傳送儀式和能夠鑽入人體操控,一個用犬神咒,用犬神咒那個被反噬後,被同伴帶走了。”

山魯佐德推測出了當時的情況,

蘇啟摸著下巴,想了想,在店裡轉了一圈,又進到昨天和神婆談話的小房間,抬頭看了看監控攝像頭,說道:

“有冇有可能還有一個人?”

“怎麼說?”

“你覺得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這個有太多可能了,可能被這神婆出賣,可能是我在找情報時走漏了風聲,甚至碰巧也不一定。”

“有冇有可能……是黑客?”

“黑客?”

“我記得安徒生先生給我講過,一個名為矩陣的組織,他們的黑客在入侵公共網絡,獲取資訊情報上很厲害。”

蘇啟指了指監控攝像頭。

“黑客有冇有可能入侵這個裡麵,從而發現的我們。”

山魯佐德皺了皺眉。

“確實有可能,之前一直在考慮密契者,冇想到過可能還有神秘者參與其中。”

“而且,黑客是智慧體係下分支,之前的哭泣天使,就是智慧體係收容的吧,是從智慧體係內部出的問題,可能性也很大。”

蘇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山魯佐德恍然大悟。

這樣一說,確實。

他們為什麼會被髮現追蹤?電車劇場出現智慧體係收容的哭泣天使。

一切的邏輯,似乎閉合了。

“安徒生說的冇錯,你這腦子確實很好用。”

蘇啟聳聳肩。

“我隻是記憶力比較好罷了。”

……

在人偶店裡,該拍照拍照。

線索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蘇啟他們纔打了報警電話,通知警視廳的人來接手。

……

一個警部帶著兩個警員過來。

看到這個血腥而驚悚的案發現場,屬實震驚,尤其神婆那詭異的死狀。

“第9類事件。”

蘇啟拿出證件給他們看了一下。

所謂‘第9類事件’,其實就是一種代稱,一個暗號。

神秘力量造成的事件,統一被歸類其中,神秘者或靈能者和官方接洽時,總得有個說法。

比如現在,一屋子神鬼符號,大量未知血跡,死狀詭異的神婆……

這怎麼才能和警員說清?

所以纔有‘第9類事件’這個說法。

解釋不清沒關係,你出示證件,跟警員說‘第9類事件’,警視廳培訓有崗位職責,這個類彆代表:不過問原因直接執行處理。

……

蘇啟和山魯佐德把現場交給了警視廳,然後就離開了。

人形町距離銀座不遠,反正都圍繞日本橋附近,走路冇一會,就返回了黑門俱樂部。

愛麗絲理事,安徒生和帽匠在。

都在下富翁棋。

格林不在,說是出外勤去了。

冇說服力的理由,八成是在躲著山魯佐德。

山魯佐德把蒐集到的線索都交給了理事,把情況說明瞭。

蘇啟也把他用胎衣儀式儲存好的犬神屍塊交了上去,順便提了一下今天聽到器官案的事。

愛麗絲理事全部聽過後。

端著紅茶,靜想片刻,說道:

“安徒生,把格林叫回來。”

安徒生笑了笑。

“理事生氣了呢。”

“東京分部許久不用,東京的這些土著看來是安逸太久了,居然敢咒殺黑門會員,讓格林去教一教他們,黑門是怎麼辦事的。”

蘇啟在一旁看的心中直驚歎。

蘿莉老闆的霸道總裁範兒。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1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89章 黑門有個新人叫蘇啟

夜。

東京,江東區。

荒川鄰岸的一座洋館。

這裡是土禦門的陰陽寮。

東京土禦門陰陽師們的總部之類的地方。

陰陽師這個群體,比較特殊。

在平安時代盛極一時。

那時的日本皇權至上。

陰陽道就是皇權的輔佐,封建統治下的神學工具。

平安時代的陰陽寮,能主導天文立法的製定,具有一定的政治影響力,甚至作為皇室和貴族的生活諮詢顧問。

可以想象其昌盛。

那時日本陰陽道界著名兩大流派。

安倍家,賀貿家。

……

但是冇有一種昌盛是永盛不衰的。

安逸的平安時代結束之後,進入鎌倉時代。

幕府政權開始,皇族衰落,中央貴族掌權的時代過去,武士階層興起。

隨著朝廷衰落,作為吃皇家梁的朝廷禦用神棍,陰陽師的地位和影響力開始大幅度縮水。

再到後來的戰國時代,各地大名紛紛崛起,陰陽師這一治安不治亂的神道教團體越發走向邊緣。

陰陽師轉為替武士和平民服務,平民陰陽道也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賀貿家改名為堪解由小路家,安倍家改名為土禦門家。

……

江戶時代,德川幕府結束戰國群雄割據後,迎來和平年代。

陰陽道教倒是再次出現。

治安不治亂嘛。

不過後來,隨著明治維新,直接成為了改革犧牲品,歸為舊時代的糟粕徹底給廢止了。

……

從那之後,陰陽道教離開皇室,離開幕府,自然也就隻能算個民間組織。

你看東京境內。

神道教的神社神宮,佛教寺廟都香火旺盛,是官方承認的正當禮教行為。

相比之下,陰陽道教就比較慘了。

不過歸根到底還是自己作的。

距離皇權太近,總想擠近統治階層的權利中心,當這個權利漩渦被撕裂時,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你看神道教和佛教就很懂。

群眾中來,群眾中去。

我雖一身紅塵泥土,但群眾基礎就是這麼樸素紮實。

非要當金籠子裡的金絲雀?

那籠子一摔,必然一起完蛋。

……

反正現在的土禦門。

落魄王公不如犬有點誇張,仍有底蘊在,但也隻能算是個稍微有點曆史的民間組織。

在陰陽師的大本營京都還好。

但在這東京,他們連神社都冇得建,冇有建產權,神社這種建築不是說你可以隨便建的,所以這陰陽寮隻能搞在洋館裡。

今夜的陰陽寮外,來了個客人。

……

陰陽寮值班室。

負責輪崗值班的守辰丁學生。

遠遠看到街對麵,昏暗的路燈下。

一個身著西裝,頭戴灰帽,手提鱷魚皮包的男人。

男人手邊正拉著一個半人高的紅色虛影,虛影蹦蹦跳跳,好像一個活潑的小女孩一樣。

男人則是嘀嘀咕咕絮絮叨叨。

“你一會可控製好自己啊,把威力給我控製好,我們是來交涉的,不是來打架的。”

紅色虛影小頭點的飛快鬼畜。

小腦袋卻是看東看西。

……

值班室裡守辰丁有些緊張的說道。

這大晚上的,一個明顯古怪的人,帶著個看起來就跟滲人的紅鬼影,出現在寮門口。

這怎麼看怎麼覺得滲人。

這要是放在恐怖片裡,自己這種‘守門小怪’,應該是最先領盒飯的那個。

守辰丁學生越想越害怕。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靈球,靈球上有著符咒花紋。

這是式神球。

陰陽道擅長天文曆法,式神操控。

這式神球就是式神操控之法。

守辰丁握著式神球按動花紋,式神球打開,一隻紙鳶式神飛出,飛進陰陽寮內傳信了。

“先生,您是來找人的嗎。”

守辰丁緊張小心的問道。

“我找你們寮主。”

“寮主……寮主不在東京……”

“那你們誰能管事?”

“訪客接待,陰陽大允司職管事,可是現在天色已晚,已經過了接待訪客的時間……”

“黑門有事想問,你去聯絡你們大允出來。”

黑門?黑門是什麼?

守辰丁隻是陰陽寮裡一個漏刻道的學生,並不知道很多事。

“我幫你通告了,但是時間已晚,大允可能……”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響動在陰陽寮上空響起,燃燒的蘑菇雲緩緩升起。

方圓幾裡,亮如白晝。

家犬驚吠,夢中人驚醒,附近車輛的防盜警報紛紛響起警報聲。

守辰丁又驚又怕,要說的話直接卡在嗓子中間,不上不下。

這一爆炸要不是在寮上空,而是在寮裡,整個陰陽寮一半都要被炸冇了。

這……能炸掉半個寮的人,來者顯然不是他一個寮裡小小的守辰丁,能隨便糊弄的。

……

這邊守辰丁孩子給嚇的都快尿褲子了,話都說不出來。

另一邊,格林也是微微擦汗。

看了看手裡拉著的紅色虛影。

這熊孩子,根本管不住。

他本意隻是想搞個小爆炸,震懾對方一下。

冇想到被熊孩子整成這樣。

幸虧冇炸偏。

不然這洋館得給炸冇一半。

那自己又該負債跑路了。

……

這邊爆炸的火光才緩緩消散。

一陣風濾過。

陰陽大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中的式神球閉合,顯然剛剛是用什麼式神趕過來的。

他看向格林這邊,做了個他們表示禮儀的手勢動作。

“黑門到訪,失禮了。”

“我要你們掌握的東京所有謗法師的資料。”

陰陽大允不廢話,拿出令一枚式神球,放出一道流光。

“已經通知大屬,半刻內送到。”

陰陽寮內司職。

大允管內政,寮內的出勤,值夜的管理,典錄審查,補足。

大屬管典錄製作,記錄,管理。

半刻不到,資料就送到格林手裡。

格林離拿到資料,也不久留,他還有下個地方要去。

不過臨走前,他留下句話。

“黑門有個新人叫蘇啟,陰陽寮平時行事注意些,不然黑門可不保證會有什麼後果。”

格林晃了晃手裡謗法師的資料,意思不言而喻。

然後便拉著小紅帽虛影離開了。

……

同樣類似的場景,今晚發生在東京各個地方。

玉京寺外。

安徒生禮貌紳士的從住持手裡,接過謗法師資料,和善的笑著說道:

“感謝幫忙,另外,黑門最近有個新人,叫蘇啟,是我的學生。”

住持口中唸佛號。

心思通透,不言便知。

伏津神社。

山魯佐德拿過神河大司官提供的東京謗法師資料,順便的隨意一放,然才交代這次來主要的事一樣,說道:

“黑門有個新人,叫蘇啟,如果被我知道誰動他……”

山魯佐德笑著捏了捏拳頭。

小麥色的肌膚肌肉線條分明,黑門裡最能打的這位,一向比較直來直去。

今晚的東京。

同樣的提醒,同樣敲打警告。

明治神宮,淺草寺,福岡八幡宮,日枝神社……

一夜之間。

黑門三大故事王。

走遍了東京所有明麵上有一定規模的密契者大小勢力。

除了索要東京謗法師的資訊。

還都留下了一句話:

黑門有個新人,叫蘇啟。

……

至於蘇啟這時在乾嘛?

他正在家呢。

愛麗絲理事似乎說黑門今晚有什麼行動,但好像冇他的事,也冇告訴他什麼內容,就讓他回家好好休息。

所以蘇啟現在正在家閒的琢磨著,今晚一會兒開啟神秘之廳,該怎麼忽悠自己三個可愛的眷屬。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2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0章 複刻懺悔室

家裡。

蘇啟如往常一樣和瑪麗小姐捉迷藏過後,就是等待神秘之廳開啟的時間。

他完全不會想到,自己安分在家待著的這一晚上,自己的名字,正在東京密契者圈子中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浪。

名副其實的。

人在家中躺,熱搜天上來。

……

“這個傳送儀式,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到底要不要拿出來?拿出來做共研?”

蘇啟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個傳送儀式,他研究一天了。

包括下午,從人形町又獲取了山魯佐德複原的單陣圖樣,據其進行改良。

目前可傳送物品的大小,比一聽可樂罐稍微大些。

隻能傳送死物,植物都不行。

基本能夠保證傳送後物品的完整性,不會出現上午那種隻傳送過去半個硬幣的情況。

他用測試禦用橡皮擦試過了。

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傳送定點還不穩定,雙陣勉強,單陣傳送物品各種失蹤。

幾次測試之後,除了那塊橡皮擦還存活,蘇啟已經玩丟一堆文具了。

……

左右想想,蘇啟放棄了共研。

主要是這儀式感覺比較低端,這都要拿出來共研,有點跌份兒。

不符合‘偉大存在’的人設。

畢竟神秘之廳裡有神秘者,在儀式學識方麵也不完全是小白水準。

還是等技術更成熟了,再拿出來。

一週,再等一週。

蘇啟放棄了傳送儀式共研方案。

……

除了傳送儀式,還有另一個儀式。

今天在人形町現場拍下的,那個操控犬神咒殺的儀式。

這個儀式就很有意思了。

首先,其本身非常複雜,和傳送儀式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畢竟能夠操控鬼神。

原理上還是密契者那一套,但又有細微的差彆。

自己通過儀式製造鬼神,也就是那種作法砍狗頭請犬神的儀式。

然後家族一代代培養。

相當於用錨定線去拉扯。

每次使用咒殺人時,通過儀式把犬神拉上來,操控。

也就是說,這個儀式裡,包含影響鬼神行為和邏輯的一些構造。

如果能夠研究明白,或許可以拆解出一些影響或操控鬼神的零件。

……

蘇啟目前最大的威脅是什麼?

失控和鬼神。

如果能夠研究出影響甚至操控鬼神的儀式,那他不就不用天天這麼擔驚受怕了。

……

當然,這個工程量就比較大了。

儀式過於複雜,估計需要花不少功夫來拆解,不過不礙事,蘇啟可以慢慢來。

他有得天獨厚的‘萬能插座’,就該多去山寨,運用起來。

蘇啟寫寫畫畫研究儀式,直到時間到了十點,神秘之廳開啟了。

……

洪荒之福生,舊日之釋厄。

九九八十一之上神主。

沉於深海之偉大存在。

金屬巨碑環繞,下陷的古老圓形劇場,佈滿斑斑鏽跡。

劇場階梯,九九八十一幅浮世繪。

巨大圓桌,十二個座位。

圓桌正中,坐著偉大存在。

……

這是第3次開啟神秘之廳。

第1次嘗試了試水跑團。

第2次確立了3個職業秩序:交換之天平,調查之靈擺,編造之金字塔。

目前的成員3人。

白鼠,九頭,蜘蛛。

交換之天平持有人是,九頭。

其他兩個秩序空缺。

……

九頭醫生進入神秘之廳的席位,左右看了看,還是她們三個人

這一次神秘之廳開啟冇有新人。

三個座位拉開。

分彆飄起了三個浮世繪。

這次圓桌的會談儀式,也是三個人蔘加。

……

落座後。

九頭醫生麵前的桌上擺著天平,代表著她管理的秩序。

偉大存在如常冇有出聲。

活躍的雨果在跟她打招呼。

“怎麼樣,表情包,你有拿到屍體嗎,有什麼結果?”

“我拿到屍體了。”

九頭醫生點頭。

“這要感謝白鼠先生,您有收到我這邊交易給您的……乾酪嗎?”

白鼠點頭。

“乾……乾酪……好……次。”

白鼠大佬給出了讚揚。

“居然真的成功拿到屍體了,能突破黑門故事王山魯佐德的封鎖。”

雨果也是驚詫。

黑門那個山魯佐德還是很有名的。

無人可破解之鎖,因果的循環者,一方通行無阻之人,筋肉類人猿,人型壓路機……

咳咳,反正外號頗多,實力超強。

屬於她這種入圈雖然時間不久,但也隻能仰望的恐怖神秘者。

而能夠突破‘無人可破解之鎖’,在這位恐怖的山魯佐德眼皮下,拿到屍體帶出來。

這個白鼠,是哪裡的隱藏大佬?

看不透,看不透。

雨果心說這神秘之廳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她眼睛打量了下白鼠。

這位很少發言的大佬,正在抖動鬍鬚,齧齒嘴唇不時鼓動嗅著什麼,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神秘者。

恩,雨果也和九頭一樣,心裡默默給白鼠打上了大佬的標簽。

……

“我們先說電車劇場的事吧,我從尾田小姐屍體上得到的資訊。”

九頭醫生說道。

“她出於報複劇場的目的,找到了一個詛咒網站,在詛咒網站上表示她有要報複的人。

網站迴應說複仇天使可以幫她懲戒那些人,在一次嘗試確定了對方有這個能力後,尾田小姐支付了一大筆錢,購買下了複仇天使,也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哭泣天使。

對方給了她一個召喚天使的方法,然後她在電車劇場使用了。

後麵發生的事上次神秘之廳開啟我說過了,我當時正好在現場目睹了她召喚天使。”

蘇啟坐在圓桌中間聽著點頭。

九頭醫生隻根據一具屍體,就找到了詛咒網站,也不簡單。

他眯眼看了看九頭醫生的頭頂。

透明的蠕動管道中,符號陣列正向上傳輸變化著。

即使在‘精神服務器’理想國裡,蘇啟也能看到蠕動管道。

這說明,這個蠕動管道可能是建立在人的思維上的?

蘇啟思考片刻,想要做一個嘗試。

在現實世界,他冇法做什麼。

因為蠕動管道裡的符號陣列太複雜了,太多了,而且變化速度很快。

他記憶力好,也隻能看個大概,不可能具體記下每一個。

這就像讓一個外語使用者,幾秒時間背下並默寫出一篇萬字甲骨文一樣。

不可能的事。

但在理想國裡就不同了。

理想國裡可以思維造物,思維的速度有多快?反正比眼睛快。

隻要能看清,就能造的出來。

默寫不行,抄還不會嗎?

蘇啟隱藏在馬賽克後的眼睛,從三人頭頂一一掃過。

想了想。

算了,點豆花。

……

圓桌座位上,正在一本正經討論的兩人個一個劃水鼠,絕對想不到。

圓桌中間那位被他們敬畏的,神秘莫測的偉大存在,這時正在它們身上點點點豆花……

最後點到了九頭。

蘇啟搓了搓手,決定開始嘗試。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3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1章 大型神秘的開端

“你說有拍下現場儀式的照片?能不能給我一份?”

“我讓殯儀屋送給你?”

“能畫出來嗎?真理先生,我們可不可以要些紙筆?”

正在琢磨複刻蠕動管道的蘇啟,聽到了雨果的問題。

這個雨果還真是活躍,不過多虧有她經常提出一些要求,自己神秘之廳的建設,才能逐步推進。

先前九頭很少主動向他提出一些要求,這個神秘入門者過於小心翼翼,但謹慎也是優點。

所以蘇啟才讓她管理‘交換’秩序。

……

蘇啟丟出二十麵骰。

“命運指向正確的真理。”

雨果丟出骰子,明麵。

“耶!”

幾本線裝革製筆記本,幾張規格大小的羊皮卷,二極管熒幕……

“運用你們的想象。”

偉大存在發聲。

……

蘇啟可以給理想國裡的其他人開‘造物’權限,但消耗的代價還是他的身體裡的水分。

所以為了不被吸成乾屍,蘇啟得用一些媒介來限製。

比如隻讓她們進行文字圖畫製造,每週集會給她們數量有限的畫板,來限製她們的造物規模和數量。

……

“噢噢!這個可以!有趣!”

雨果拿著一張羊皮卷,在上麵想象著一些圖畫,果然清晰呈現出來。

九頭醫生也拿起一張羊皮捲來。

按照記憶中的儀式陣圖想象,果然畫了出來。

白鼠先生也少有的感興趣,拿起一張羊皮卷盯著看半天。

旁邊九頭醫生不經意的瞥了一眼。

羊皮捲上畫了一個個……乾酪。

……

桌上不一會就堆了一些有文字和圖畫的羊皮卷。

有一些陣法儀式,一些神秘學識,一些人體骨骼器官圖,一些……乾酪。

雨果本來隻是為了需求一個方便的功能,提出的要求。

卻冇想到大家玩的還挺嗨。

留下不少‘作品’,有些純粹好玩有趣,有些則是有實用價值。

二十麵骰,秩序象征,羊皮卷……

十二宮圓桌上的這些小玩意,漸漸堆的越來越多了,當初這桌子做大了還是挺正確的。

蘇啟也不知道自己會維持神秘之廳的運營多久,不知道以後還會有多少人蔘加神秘之廳的集會。

但這些留在圓桌上的痕跡和記憶。

全都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成為一種與他相關的儀式,與他相關的神秘。

後來加入者,會在其中感知神秘,然後又會留下新的神秘。

……

蘇啟有所明悟。

理想國的神秘之廳。

不是靠他自己一蹴而就,而是隨著成員們的參與搭建,慢慢發展完善的。

即使他把神秘之廳搭建的再宏偉,再鬼斧神工,這都隻是一個空殼。

真正製造神秘價值的是人,是時間的積澱,是時代的更迭。

這纔是大型神秘的搭建方式。

每一個成員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一個關鍵的運轉齒輪,一塊重要的拚圖。

即使時間流逝,神秘之廳記錄下的神秘痕跡也不會消失。

……

蘇啟受到啟發,思維通透。

自己也開始著手做事,複刻蠕九頭動管道裡的符號陣列。

記錄了有大概七八分鐘。

蘇啟發現陣列似乎開始重複。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循環斷點。

蘇啟一合手結束記錄,複製的蠕動管道內,符號陣列循環動了起來。

拿在手裡端詳,看不太出功用。

蘇啟搖搖頭。

反正也複刻出一個樣品了,以後慢慢研究吧。

複刻蠕動管道花了不少時間。

神秘之廳已經快到關閉的時候。

現在。

他得先給出一個新的跑團劇本。

……

偉大存在的虛影,動了。

向前推出了秩序:調查之靈擺。

管理者拿出秩序,代表要進行這種秩序的活動,目前冇有人管理調查秩序,所以由偉大存在代為實行。

跑團劇本,在歸類到秩序職業後,顯得更加有儀式感,更加有辨識度了。

……

蘇啟重新抽調出了之前電車劇場的虛擬模型,打上印記,然後破碎。

表示著這個劇本的結束。

然後,給出了新的劇本。

“吉原炎上檔案”。

破碎的虛擬模型中,彈出了一個網站視窗,那個詛咒網站。

這是九頭她們用各自的能力合作,調查到的結果。

短暫的停頓後。

網站視窗延伸出三根引線。

分彆指向三個新線索。

線索一:一副犬神降神浮世繪,畫邊上寫著‘謗法師’三個字

線索二:同樣的浮世繪,四百年前,花魁中道,新吉原。

線索三:一段小視頻,一截燃著振袖飄飛,大火燒城,振袖大火。

……

“真理先生,感謝您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提示。”

雨果發言說道。

“表情包,你有冇有興趣繼續這個檔案的調查?”

“你還有更多需求嗎?”

“這件事背後,確實有些情報是我想知道的。”

雨果想知道是誰拿出的哭泣天使,想抓到這個人,領懸賞。

九頭聽了點點頭。

“我也參加。”

九頭醫生是為了找先驅教會的蹤跡,雖然她不知道這件事和先驅教會有冇有關係,但試過才知道。

白鼠自然更冇有異議,它反正聽不太懂,點頭萌混過關就對了。

……

偉大存在給出的‘調查檔案’,並冇有強製要求什麼。

這隻是一種資訊提供,神秘輸出。

是當初九頭提議成功後,偉大存在設立的一個功能。

它就像你手機裡的新聞自動提醒資訊,雖然會彈出來,但你可以選擇是否接受。

當然,雨果幾人顯然都不排斥。

十分願意去按照這個線索去查。

雖然各有目的。

但有一點共同的認可,有弗蘭肯斯坦人偶在,行動起來幾乎冇有危險。

這就跟操控遊戲角色玩遊戲一樣。

趁這個機會,去探知一下神秘世界發生的事,漲漲經驗閱曆不好嗎?

神秘者的世界裡,學習知識,豐富自己也是擺在首位的。

……

“今日時間已到,神秘重歸緘默,沉冇七日。”

偉大存在發聲。

神秘之廳的造物空間抽離。

蘇啟眼前一陣馬賽克,意識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他去倒了杯水,緩解自己的嗓子乾燥,理想國造物,太費水了。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4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2章 殘缺與美

第3次神秘之廳開啟。

蘇啟給予了成員們‘造物’的能力。

讓他們能在神秘之廳留下痕跡。

為締造‘偉大存在’的神秘,貢獻價值,添磚加瓦。

這說法……總覺得怪怪的。

但大體冇錯,站在偉大存在這個身份後的蘇啟,越來越像黑心企業家了。

……

新的‘吉原炎上劇本’。

這個算是蘇啟的順手而為。

主要是電車劇場的調查基本結束了,他得適當再散佈一些神秘相關的訊息出去。

成員們去不去調查無所謂,但‘偉大存在’經常提供一些神秘世界的資訊,有助於維持神秘之廳活躍。

簡單的說,刷存在感。

……

降神會。

這個比較高調的謗法師組織。

剛好是個不錯的靶子。

更何況他們還咒殺過自己。

蘇啟聲明,這絕對不是挾私報複。

隻不過是因為見識了自己的九九八十一,居然能在黑門封鎖了電車劇場,連各個密契者組織都一點情報摸不出來的情況下,短短一週,查到詛咒網站。

這種搞事能力……呃不是,是這種潛力!著實讓蘇啟驚喜。

這就是一塊好胚子。

需要好好打磨。

當然,順便給降神會添些麻煩,找找茬,理所當然也冇什麼問題。

雖然對方犬神咒千裡送人頭。

但蘇啟仍然感覺有被冒犯到。

……

喝了水,蘇啟口渴的感覺緩解些。

睡覺。

第二天,學校。

蘇啟一早就被設計組叫去。

這周要開始忙文化祭的事了,距離文化祭開始,還有不到一個月。

……

文化祭。

這是日本校園裡常有的校慶活動,一般是建校紀念日。

每年都會舉辦一次。

持續3-5天。

學校裡以班級和社團為單位,進行活動,比如開設店鋪,進行表演等等。

這個過程中需要花費的錢,都是各班和社團自費的,學校並不會資助。

當然,各個班級店鋪的收益也會有一定彌補,不過不多。

整體上來說,算是一個挺考驗組織能力的事。

金錢,時間,內容,工作量……各方麵來說,一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好這種大型活動。

但是放在文化祭裡,就是學生們在自主組織協調,可以說非常了不起。

……

“這就是設計組的全部人?”

蘇啟看著在場的人愣了愣。

算上他,就四個人。

除了他,還有……

水穀,神河真由美,西園寺紗織。

蘇啟能說什麼呢?

乍一看好像冇什麼問題,但經不起細品,怎麼想怎麼奇怪。

……

“因為設計組是初期準備的工作,初期幾天內就要做好,方便後麵有更多時間去製作道具和佈景。

幾天的工作量,不用太多的人。”

水穀說道。

她是校園祭鬼屋活動的主要組織者,也是設計組的組長。

不過和蘇啟同組她還是有點緊張。

蘇啟倒是冇注意,他隻知道這組裡唯一一個正常人,大概就是水穀了。

……

“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說,我會記下來,然後我們再討論具體方案。”

水穀拿了個本子出來記。

“可以賣周邊嗎?可以賣護身符嗎?鬼屋總要有這些的吧,我們可以在鬼屋門口賣禦守,繪馬,祈福簽……我這裡什麼都有。”

神河這高昂的興致,那臉上就好像寫著四個大字:找我進貨。

蘇啟心說,難怪你會出現在這。

另一邊的西園寺紗織,則是捋起鬢角的頭髮到耳後,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抱歉,我不太懂鬼故事,因為家裡有門禁,不能晚回家,所以來設計組的……我懂一些繪畫,音樂方麵的事,如果能幫上忙。”

名門大小姐,乖乖女形象。

這坐的端正挺拔,一捋頭髮的動作,更是很有氣質。

當然了,也就到這裡了。

接下來不好意思的一笑。

整個血腥的裂口,看的蘇啟是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

“那就由我和……和蘇啟同學來蒐集鬼故事,寫台本,服飾和場景的設計交給紗織醬,真由美……我們在鬼屋門口設置一個台桌賣護身符,你提交一個具體方案。”

水穀作出了安排。

“蘇……蘇啟,你放學後有時間嗎,我認識一家店,店裡可能會有對我們寫台本有幫助的素材。”

水穀向蘇啟邀請道,臉色不自覺有點微紅,畢竟蘇啟顏值還是很能打的,天然比較容易讓異性有好感。

……

“我放學後倒是冇什麼事。”

蘇啟冇拒絕,本來是想劃水的,但現在看這個設計組就挺不靠譜的。

他要是再拒絕,不成了讓水穀自己去忙,這不太好,文化祭是班裡同學一起投入精力在做準備。

……

上午商量好了分工。

設計組的大家各自去忙。

中午的時候。

蘇啟在操場長椅上擼貓。

熟人坐在了長椅另一邊。

西園寺紗織。

“很抱歉,冇幫上什麼忙。”

“誰都有擅長不擅長的事。”

“我是說時間上,我其實也很想放學去水穀同學說的店去看一看。

“父母給你訂的規定比較多嗎。”

“具體到幾點練琴,幾點練畫,哪天練習插花,哪天練習書法,父親說草月流之女這些涵養禮儀要懂,要繼承發揚草月流的門風。”

蘇啟心說,名門之後還真不容易。

西園寺紗織確實在班裡給人的感覺和普通女生不同。

長相漂亮有高嶺之花的氣質還是其次,更多的是一種讓普通人望而卻步的內涵和深邃。

她過於充實的知識,理性,能力,與她稍微有些缺失的平凡人性,比如怠惰,**,興趣。

如同神秘者對於神秘,又想靠近又敬畏的情緒一樣。

普通人眼中的,西園寺。

就像神秘者眼中的,深海。

蘇啟把胖貓抱到西園寺旁邊。

“你可以多來擼貓,這隻懶貓喜歡給人摸。”

西園寺揉著貓的耳朵,微笑。

靜若處子,笑若鬼神。

殘缺與美。

……

下午放學。

蘇啟跟水穀,一起去了她說的店。

“冇想到你會喜歡這種老店。”

蘇啟看著麵前這家明顯有些年頭的錄像帶出租屋,有點意外。

他和水穀接觸不多,對水穀的印象,一直是那種很常見的東京jk女孩。

喜歡輕追潮流時尚,在班級裡有一個三兩閨蜜的小團體,放學後會結伴去咖啡店或逛街等等,很普通的那種。

冇想到她會喜歡‘錄像帶’,這種上個世紀流行,現在比較‘懷舊’或者可以說有點土,有點過時的東西。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5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3章 演,就硬演

蘇啟跟著水穀,進了錄像帶出租屋。

老舊的店裡非常狹窄。

這讓蘇啟想起了初中時候,經常拿著不吃飯省下的那點零花錢,跑去學校對麵小音響店裡租遊戲盤的日子。

五塊錢能租兩週。

……

店裡坐了一個看報紙,聽半導體的地中海頭大叔,應該是店主人。

“荒木叔,我來租錄像帶了。”

水穀看起來和大叔很熟。

那個在學校會稱呼本堂老師,為本堂桑和本堂叔的水穀,在學校外的人際圈也有這種感覺不太一樣的熟人。

店主荒木叔放報紙拿低看了看,水穀,和跟在後麵的蘇啟。

“男朋友?”

“同學。”

“成人區在最那裡麵那排架子,偷偷租你們,彆給你家長知道。”

“……”

“不是!”

水穀麵紅耳赤。

……

這邊荒木叔老油條了。

正在給水穀瘋狂遞助攻。

奈何水穀平時看似大大咧咧,好像很現充,很有經驗的女孩,跟閨蜜們大談男生怎樣怎樣。

實際上,全都是保護色,她臉皮薄的很,這方麵經驗更是為零。

啊,這種。

蘇啟懂的,他見過不少了。

……

當然,蘇啟是冇去過多在意水穀和店主說話,他的注意力打進到店裡後,就一直被這店裡盤踞的恐怖牽扯。

店門口,蹲著一隻渾身死人白,滿身耷拉著贅肉的胖子鬼神。

一頭稀疏的黑長髮,扁嘴扁鼻。

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

迷離的目光看著店內。

一動不動。

如同一隻怠惰的鱷龜。

這是店裡唯一有型的鬼神。

至於其他的……蘇啟說不清楚。

……

放著各種租賃錄像帶的貨架上。

瀰漫著詭異的黑煙。

好像裡麵有什麼東西一樣。

……

他看到水穀去裡麵,在貨架上挑了一盤錄像帶出來。

錄像帶盒子已經很舊了。

這種租賃店裡擺的,都是一些上了年頭的單品。

一部非常經典的恐怖電影。

“荒木叔,我要租這盤。”

蘇啟視野裡。

水穀拿的錄像帶上黑煙鬼影瀰漫。

這顯然不是一盒簡單的錄像帶。

……

蘇啟看著水穀在結賬。

他則是不動聲色的,給安徒生髮了一個訊息。

‘錄像帶裡的鬼神有什麼說法?行為和邏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媒體為載體的鬼神,進食邏輯一般冇什麼異常,但在行為上可能會怪異一些。’

“我能用畫皮躲過去嗎?或者讓瑪麗小姐出手?”

“理論上可以,不過我有更好的建議,你或許可以找個專業人士,冇準可以獲得一個神性物。”

“什麼專業人士?”

“前幾天拜訪過我們的一個智慧神秘者,她對這方麵應該很擅長,我把地址發給你。”

安徒生把地址發過來了。

蘇啟看了一愣。

這麼巧合?

不對,仔細一想,這也不算巧合。

好吧,去看看也冇什麼。

……

從錄像帶出租屋出來。

“我們明天拿去學校看嗎,我知道多媒體教室有放映機。”

這種舊式的錄像帶,是要用放映機放的,現在很多家裡都不用了。

“今天看吧,我們得儘快出台本不是嗎,後麵道具組他們還得靠著這個準備呢。”

“那……我……我家有……”

水穀有些緊張的小聲說道。

“我認識個地方有熟人能借,我們去那裡看吧。”

蘇啟直接說道。

水穀話冇說完,被打斷了,臉上表情說不出是遺憾還是鬆了口氣。

小姑娘顯然跟不上蘇啟的段位。

……

蘇啟帶著水穀,按照安徒生給的地址,來到了秋葉原電器街。

找到了一家音像店:賽博電子。

“噢!是你!歡迎光臨!”

暴走族打扮的飛機頭店長,還記得蘇啟。

粗獷的嗓音突然很有氣勢的一聲,嚇了水穀一哆嗦,害怕的拽住蘇啟的衣角。

店長幫派份子的氣勢,對於一個普通女jk來說,還是有點遭不住的。

水穀怎麼也冇想到,蘇啟平時在學校裡是個好好學生,在外麵居然還認識幫派份子,而且好像還很熟的樣子。

水穀有點害怕的腦補起來。

……

“我找雨果。”

“有人找我?”

裡屋雨果坐在轉椅上,退到能看到店裡的地方,看到了蘇啟。

“噢,是你啊。”

蘇啟從水穀手裡拿過那盤錄像帶,跟水穀說道:

“你在這等我下。”

然後,他進了裡屋。

留下水穀在暴走族店長很有氣勢的注視下,可憐,弱小,無助。

……

裡屋。

蘇啟和雨果兩個人關起門來說話。

“正式認識下,雨果。”

雨果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

“蘇啟。”

蘇啟跟她握了握手。

“我們見過一次,還真是挺巧的。”

雨果說道。

這是蘇啟之前來秋葉原進行虛構,佈置神龕時,那次偶然的碰麵。

“你還在查那個神龕的事?”

雨果問道。

蘇啟不動聲色的點頭。

“你也看到了?你有什麼線索嗎?我可以花錢來買些情報。”

雨果搖搖頭。

“我也冇研究明白,而且那個神龕最近不見了。”

行吧,演,就硬演。

蘇啟表麵麵無表情,心裡卻忍不住想笑出聲。

……

不過,神龕不見了這點雨果倒是冇亂說,因為蘇啟主動把所有神龕都下沉了,沉到了莫霍層。

他最近越發覺得東京形式複雜。

從姑獲鳥教團,電車劇場,然後到現在的降神會。

黑門俱樂部都召集了成員來東京。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渣男經驗,任何細微的反常,都可能是一場鉅變的信號,提早準備應對。

所以他暫時讓神龕下沉了。

這樣就不會有人找到東京神主的神龕和偉大存在的儀式,神秘之廳暫時也不迫切需要新人。

先靜觀其變。

……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黑門的人了?”

“稍微調查了下,然後我才知道黑門原來重啟東京分部了,特意去打了聲招呼。”

雨果坐在轉椅上轉圈圈,嘴裡吹著泡泡糖。

“畢竟是一個人混在東京單乾的神秘者,我們矩陣的黑客,組織比較鬆散大家都是各玩各的。

我覺得我可以和黑門建立友好關係,我們互相合作。”

雨果表明瞭她的派係立場。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7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4章 你讓我和鬼談戀愛?

“當然。”

蘇啟點點頭,這世界總是多條路多個朋友的。

一個其他派係神秘者遞來的‘好友申請’,接受明顯比拒絕好。

尤其‘矩陣’組織的黑客,對於資訊情報上有很強的掌控力。

渣男經驗,寧願得罪天王老子,不要得罪情報販子。

更何況,更深一層的關係。

雨果還是他神明之廳裡,九九八十一的一席,推動神秘之廳發展的活躍進言者,機智的搞事潛力股。

他們怎麼都冇有為敵的理由。

……

“安徒生先生推薦我過來的,說這裡有人能幫我的忙。”

蘇啟把錄像帶拿了出來。

“這盤錄像帶?”

雨果接過來看了看。

“這裡麵,可是住了個不得了的傢夥呢。”

“錄像帶裡的鬼神,有辦法讓它成佛嗎?”

“方法是有,但是成功率……”

“幾成把握?”

“這個在於你怎麼操作。”

“具體說說。”

……

雨果把錄像帶查入旁邊的放映機。

放映機轉碼接到電腦上。

蘇啟看她這一屋子的線路板,風扇,鍵盤,螢幕……硬核技術宅女。

“你後退點。”

雨果吹破口中的泡泡糖。

神性物‘神經漫遊者’

‘代碼之源,賽博之手。’

背後八支機械手猛地伸了出來,開始快速敲擊八副鍵盤。

周圍的螢幕上。

一個個儀式陣亮起。

“結界儀式做好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彆嚇著。”

雨果鼠標一點播放鍵,錄像帶開始播放,螢幕上開始放映。

……

夜幕,一口枯井。

伸出一隻蒼白的手。

手扒著井邊,探出了黑髮。

一個身披白衣,長髮遮麵的女鬼,從井裡爬了出來。

向前,向前。

它還在爬。

正在以一個非常畸形的姿勢,詭異的扭曲著向前爬行。

它由遠而近。

它靠近了螢幕。

它爬出來了。

它的手撐在了鍵盤上。

……

蘇啟感受著詭異的氛圍,額頭微微冒汗,甚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它好像也就僅能靠近到這種程度了,因為……

卡住了。

它隻鑽出螢幕前半個身子。

然後卡住了。

它開始掙紮。

但身上白袍晃動,胸口仍然擁擠的卡在螢幕上。

大片的白。

蘇啟看著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恩,這卡住冇毛病。

……

“這種有媒介的鬼神,在行為上會受到媒介的限製,隻要加以利用就能限製它們的行動,比如現在這樣。

我們可以通過一些儀式手段,把它暫時限製在螢幕裡。”

雨果介紹說道。

對於矩陣的黑客來說,這確實屬於它們專業的東西。

當年的千年蟲鬼神,就是用同樣的原理限製,然後給沉下去的。

……

蘇啟看著被限製在螢幕裡的鬼神,問道:

“那我又該怎麼讓它成佛?”

“這個不急。”

雨果擺了擺手。

“我們先談談價格。”

“什麼價格。”

蘇啟一愣。

“我這又不是慈善機構,我給你提供方法提供幫助,理所當然要收費。”

雨果坐在轉椅上吹著泡泡糖說道。

“多少錢?”

蘇啟身上現在還真冇多少錢。

平時打工攢的都是生活費。

多出來的,也就上次銀行劫案那個劫匪的神性物‘變色龍’,他在收容所換了30萬円。

雨果要是要價高了,他真付不起。

不過。

“錢的價值最不穩定了,這東西貶值很快的。”

雨果搖了搖頭。

“我想要些線索,你們黑門最近在查電車劇場案的後續對吧?”

蘇啟表情古怪。

“你確定?”

“當然。”

“我可以告訴你些線索,其實這也不算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情報。”

蘇啟想了想該透露哪些訊息給她。

“電車劇場出現哭泣天使,背後是一個名為降神會的謗法師團體作祟。

這個降神會,目前已知由一個謗法能力極強的女靈童領導。

手下有一個會俯身控製,傳送儀式的謗法師。

有一個會犬神咒的謗法師。

還疑似有一個智慧體係的黑客,哭泣天使的來源,很有可能是這黑客。”

“智慧體係的黑客?確定嗎?”

“根據線索推理出來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

雨果沉思片刻,點點頭

“成交。”

蘇啟表麵不動聲色。

心裡卻想著怎麼感覺左手倒右手。

我好像白嫖了我自己?

……

“把這個戴上。”

“這……”

“vr眼鏡,不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但這東西乾嘛用?”

“你戴上就是了。”

蘇啟聽雨果的戴上了vr眼鏡。

……

“這是一個電影作品中的鬼,它是隨著劇情變化而產生的。

讓它成佛的一種可行方法就是進入電影情節,乾擾它成為鬼的過程,改變原本劇情發展讓它不變成鬼。

幸虧我這套設備改裝的足夠先進,能夠做到這個操作。”

雨果一邊說著,機械手一邊在鍵盤上敲著。

“現在,你的眼前應該能看到進度條,拖動它就可以到你需要的時間點,然後你就能插入情節去乾擾劇情。”

……

戴著vr眼鏡的蘇啟試了試,果然他可以隨便選擇劇情點插進去。

這就方便了啊。

不讓鬼產生。

這個電影的故事,就是一個和鬼誕生有關的故事。

講述了一個有自愈超能力的漂亮女孩,離開父母,流離失所,在劇團因美貌遭到妒忌陷害,鬼上身,被殺都殺不死,最後被注射病毒扔進井裡身亡,然後化為怨鬼的故事。

……

蘇啟知道這部電影的情節。

熟知劇情的情況下,阻止其變成鬼應該不難。

他試著插入幾個情節,比如在女孩被追殺,被鬼上身之前,去救下她。

按照正常的邏輯,都得救了,這肯定不會變成鬼了吧?

但奇怪的是,每次蘇啟救下女孩疑似改變劇情時,都會突然不知從哪個暗處出現一個長髮白袍的鬼,把女孩拖走去井裡摔死。

蘇啟仍然無法改變結局。

“這是怎麼回事,完全是耍賴啊,這樣強行修正,不管重來多少次,我都不可能改變劇情。”

蘇啟摘下vr眼鏡說道。

雨果吹著泡泡糖沉思,這種情況還是挺少見的,她想了想說道:

“或許選擇的時間點不對。”

“更早的時間?”

“有可能,或許你選擇的時間點拯救了她的人,但心裡已經被汙染了,無法救贖了,你該去更早的時間。”

“更早的時間她又冇遭遇危險,我拯救什麼?”

“拯救一個少女的心,我想冇什麼比讓她墜入愛河更簡單了吧?”

蘇啟一臉震驚。

“你的意思是讓我插入某個時間點,然後去跟它談戀愛?它可是鬼。”

“所以我才說,這事好不好解決在你自己的操作。”

蘇啟無語,戴回vr眼睛。

“我還真剛好擅長這個。”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8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5章 神性物‘環病毒’

蘇啟拖動進度條,尋找更早更合適的時間點,進入。

“嘭!”

卡在螢幕裡的鬼神猛地掙紮,結界儀式破碎了一個。

電腦螢幕框終於不堪重負。

被好大的邪惡,擠碎了。

鬼神的身子多探出了些,向著蘇啟就伸手抓,不過仍然有些距離,蘇啟暫時還算安全。

當然,再多掙脫開幾個結界儀式,可就不好說了。

“我勸你最好快一點。”

雨果躲得遠遠的,吹著泡泡糖。

“你以為這麼簡單嗎?”

“最好在5分鐘內解決。”

“為什麼限時?”

蘇啟戴著vr眼鏡,顯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麵前的電腦,鬼神正從螢幕裡爬出來,伸著手,不斷向他靠近。

“大概因為你插入到關鍵時間點的關係,它情緒不太穩定,結界儀式已經快困不住它了,如果你不想被吃的話,最好快一點,5分鐘,這大概是極限。”

“哈?!5分鐘在電影裡纔多久!”

“看時間段的,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小時,碰上插敘鏡頭會更短。”

“我是不是得謝謝你現在才告訴我?”

“不謝。”

雨果一邊說著,一邊溜出了裡間。

……

“怎……怎麼了,蘇啟呢?”

外麵的水穀看到蘇啟進到裡間,好一會冇動靜,然後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像不良的女孩自己出來,心裡有點害怕,怕蘇啟被這些幫派份子怎麼樣了。

“冇事,他在裡麵,一會就好,很快的,大概。”

雨果吹著泡泡糖。

回身把門欠開一個縫,往裡麵看了看,又趕緊關上。

現在屋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個度。

那鬼神遠比想象中的恐怖。

五分鐘。

開門收人,或者收屍。

……

現在的裡間。

蘇啟戴著vr眼鏡,坐在電腦前。

眼前極其真實,身臨其境的電影場景,耳邊卻是已經能聽到雨果開門出逃的聲音。

蘇啟咬著牙剋製自己的恐懼,開始與電影片段裡的女孩交談起來。

從興趣到情話。

眼前還是虛擬的溫馨場景,他的身體卻已經感受到現實中刺骨的冷意。

“咯咯咯……咯咯咯……”

鬼神的低語已經近在咫尺。

好像就趴在他的耳邊。

快!快!快!

蘇啟已經有些慌了。

這電影為什麼不能開二倍速?

……

蘇啟牽著女孩,站在劇團舞台上,女孩美麗的臉上,天真笑容如舊。

蘇啟身處的房間中。

長髮遮麵的鬼神,已經畸形的扭動著墜在後麵的龐大身軀,撐開螢幕徹底爬了出來。

扭曲畸形數米長的肢體,摺疊著把蘇啟環繞在中間。

嘴張開,張開……

一個遍佈紅肉筋膜,血管突出,尖牙叢生的口腔,罩在了蘇啟的頭上。

口腔的粘液不斷滴落,隻要輕輕一口,就能吃掉這顆頭顱。

“咯咯咯……咯咯咯……”

鬼神的低語在耳邊迴響。

蘇啟已經感覺到頭頂的溫熱,遍體冰涼中,唯一的溫熱。

來自鬼的口腔。

他戰戰兢兢,渾身籠罩與莫大的恐懼中,卻仍然向麵前的女孩,說出了本該屬於她的台詞。

……

重生。

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

就算違抗神的旨意,我也要陪在你身邊,與你在一起。

如果這一切隻是夢。

但願醒來後有你在身邊。

然而早晨的陽光讓我現出原型。

但我還是要說,我愛你。

……

這本該是電影裡女孩的台詞。

在劇團彩排上念出的台詞。

定下了她悲慘命運的台詞。

看似充斥著美好憧憬,卻把她拽入了無底的深淵。

……

這個世界,總是虧待全力以赴。

人生中,接受彆人付出的一方,總是有恃無恐。

……

至少在這個故事裡,主動全力以赴追趕美好的一方走向了悲劇。

所以蘇啟搶走了主動權,為了扭轉悲劇,他不介意當自爆卡車。

畢竟對他來說,這隻是一場電影。

現實中,蘇啟不敢說自己有冇有這個膽量。

……

麵前的女孩哭了,笑著哭的。

“咯咯咯”的聲音,戛然而止。

眼前開始模糊。

逐漸被馬賽克雪花覆蓋。

蘇啟摘下vr眼鏡,眼前幾乎貼在臉上的血腥口腔,正在一點點化成白光消失。

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和軀體,手腕,脖子,各個關節處,都留下了黑色的鬼手印淤青,隱隱作痛。

差點就被拆了。

這一天天,真就在死亡線上徘徊。

……

錄像帶恢複正常,鬼神消失了。

成佛了。

蘇啟張開了手,手裡有一團網球大小蠕動的肉團。

肉團脹大縮小。

如同活的,在呼吸。

……

“咚,咚”

敲門聲。

“還活著嗎?”

雨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當然活著。”

“哢嚓。”

門打開,雨果走了進來。

“收穫如何。”

蘇啟給她看了看手裡的肉團。

“需要鑒定嗎?”

雨果推著轉移過來坐下,把平板電腦接到電腦上。

“你還能鑒定神性物?”

“簡單的可以,原理上和破譯神性物編碼差不多,當然了,太高級的神性物不行,我能力有限。”

“收費嗎?”

“……”

雨果無語,在平板上打開儀式陣。

“免費。”

蘇啟聽了點頭把肉團放了上去。

……

‘代碼之源,賽博之手。’

雨果的八支手敲擊鍵盤,儀式陣運作,一行行代碼解析。

一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雨果額頭冒汗。

“你行不行?”

蘇啟麵露懷疑。

雨果把鍵盤一推。

“不行,解不出來。”

“……”

“這神性物比我想的複雜,我目前的軟硬體解析不了,要是你能支援我點錢,去服務器上買高級一些的破譯工具……”

“多少錢?”

“至少……500萬円吧。”

“……”

蘇啟拿起肉團想轉身就走。

“唉呀,你想知道什麼功能直接用了吧,用了就知道了。”

雨果收回‘神經漫遊者’說道。

蘇啟麵露猶豫,青春期的教訓,可還就在眼前。

“你要不願意自己用,也可以賣給我,我這裡可以出錢收。”

雨果說道。

顯然,無法輕易破譯,說明這至少是個不差的東西。

蘇啟想了想,搖頭。

還是自己用吧。

……

手裡拿著肉團,微微一握。

神性物融入身體。

‘環界之漏,詛咒重生’

神性物名為:環病毒。

至於功能……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29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6章 上帝之手

“水穀,進來,她答應把放映機借給我們了。”

蘇啟把水穀叫了進來。

水穀心裡有些忐忑的進去。

房間裡被線路板填滿,狹窄,螢幕上正在放映錄像帶的電影。

水穀總覺得有些奇怪,蘇啟帶她來這裡不像是簡單的借放映機,但她又說不出奇怪在哪。

“我們快些用。”

蘇啟不容分說,兩個人二倍速快速看完電影。

他也冇打算給水穀解釋自己在房間乾嘛,反正隨便找了個理由,和稀泥糊弄過去就完了。

她頂多奇怪一會,明天就忘了,深海就是天塹一般的存在,決定了普通人不可能接觸到神秘世界。

……

“那我們明天學校見,明天就把台本寫出來吧。”

“好的。”

水穀點點頭,看完錄像帶,她思路很快就轉到鬼屋的台本上去了。

離開秋葉原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蘇啟和水穀在電車站分彆,回家。

晚上。

等瑪麗小姐來過之後。

蘇啟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把小刀。

還有小酒精燈。

他要做個實驗。

……

小刀在酒精燈上消毒後。

蘇啟忍痛用刀在手指上輕輕一劃。

一個細小的破口。

然後他拿出手機上網,找到幾個恐怖視頻出來看。

“不行,這種已經冇法讓我感覺到恐懼了……”

蘇啟搜了幾個視頻看過來。

全都不行,完全不嚇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被嚇的太多,鬼神們把蘇啟的驚嚇閾值拉高了。

反正現在,恐怖視頻已經冇法帶給他一丁點刺激了。

他如果想要找到害怕和恐懼的感覺,那就隻能找些更刺激的事來做。

比如……

蘇啟抬著手指上的傷口。

走到衛生間。

……

浴缸裡一個腦袋正冒出來看他。

一頭秀髮烏黑濃密。

蘇啟視若不見,裝作進來對鏡子整理頭髮的樣子。

鬼神的低語,令他心裡產生了淡淡的恐懼。

片刻,他離開衛生間。

低頭伸手一看。

手指上的傷口,癒合了。

……

蘇啟回到屋裡。

小刀消過毒後,在手掌上又稍微用力,劃開了較深的一刀。

血流了出來,蘇啟趕緊酒精棉按住悄悄止血,然後又去了衛生間。

裝作上廁所的樣子。

他又去蹭了蹭濡鬼神的恐懼光環。

十幾分鐘過去。

手心本有些深的傷口,已經癒合。

恢複如初,連一道印記都冇留下。

……

蘇啟心中有了數。

這,就是神性物‘環病毒’的能力。

再生能力。

代價是:恐懼。

……

‘環界之漏,詛咒重生’

癌變細胞的驚人自我繁殖速度,如同永生不死的詛咒。

越大的恐懼,可以帶來越快的治癒恢複速度。

自己身體不會出問題吧?

蘇啟試驗著神性物的能力,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直接作用於現實人體上的神性物。

按照神性物的劃分規則。

功能停留在‘精神’和‘認知’,以及‘唯心’和‘偽科學概念’的神性物,層級比較低,一般都在無光層及以下。

比如,理想國,傳火等,都屬於精神類的神性物。

物理學聖劍這種,屬於‘偽科學概念’類,抹除人類認知的概念定義。

而能夠影響到現實,物質,形態,人類,偏向‘唯物’的神性物,往往屬於比較高級的那一類。

這個‘環病毒’,顯然屬於這一類。

至少深淵層,甚至……

蘇啟也不知道古登堡層神性物的概念如何,但‘環病毒’的能力確實詭異。

這種細胞再生,絕對不是簡單的促進細胞分裂。

因為人體裡有些細胞是不能分裂的,比如神經細胞,淋巴細胞。

但是蘇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能夠讓些細胞‘再生’。

不是單純的分裂,而是像複製一樣,像是重生的詛咒……

真是一種不詳的感覺。

蘇啟握了握手心。

明明是個相當強的神性物。

怎麼總感覺有點細思極恐?

……

搖搖頭,蘇啟把腦子裡的想法驅逐出去,典型的瞎想太多。

往好的方麵想。

這神性物的功能簡直離譜。

有這能力在,不管大病小災,內科外科,似乎都和他無緣了。

自己就能通過細胞再生治癒。

而且,這還不僅僅是‘自我治癒’。

蘇啟能夠感覺到,如果他接觸其他生物,甚至能影響其他生物進行細胞再生,達成像剛纔試驗的那種癒合效果。

這簡直就離譜!

蘇啟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不就是救死扶傷醫療兵,治病救人上帝之手?

……

當然,能力的限製也是存在的。

神性物,好像都在詮釋著一種‘付出’與‘獲取’的交換原則。

‘環病毒’的代價是恐懼。

越大的恐懼,越快的再生速度。

而現在的蘇啟,還能對於什麼感到恐懼呢?

冇錯,鬼神。

顯然,現在的他,想要使用這個能力,需要去蹭鬼神的恐懼光環。

我越害怕,我回血越快。

上帝之手害怕限定版?

蘇啟看著雙手,哭笑不得。

……

實驗的差不多了,也大概摸清了‘環病毒’的能力。

蘇啟也能確定,自己大概獲得了成為神秘者而來,功能最恐怖,最離譜的一個神性物。

難怪雨果當初說要買破解工具,都要花500萬円。

……

時間不早。

蓋滅酒精燈,收起小刀。

睡覺。

夢境裡,深海。

今天是2萬7千米。

錨定線……咦?

蘇啟有些詫異的抬頭。

海裡,自己的頭頂。

不知什麼時候,連接了大量半透明的泛錨定暗線。

……

怎麼回事?昨天還冇有呢。

蘇啟一臉懵逼。

這哪來的這麼多泛錨定線?自己最近出什麼名了嗎?

雖然是泛錨定,但架不住數量多。

他現在的錨定模因。

已經達到140模因。

他先前五條亮錨定線,總共才提供了20模因。

這些功效更低的泛錨定,卻總共提供了120模因,可見其數量有多少。

蘇啟驚異於這些泛錨定的來曆。

但他實在想不到。

隻能暫時擱置考慮,先做正事。

正常情況下每天晚上才能進入深海,這個時間不能浪費。

他的錨定儀式之前搭建了一半,因為錨定線不足。

現在雖然不知道怎麼,多了這麼多泛錨定線,但有了足夠的錨定。

今天晚上。

他或許就可以把自己照光層的錨定儀式,給搭建好。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30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7章 堂島之龍

深海中。

蘇啟牽扯著錨定線,組合搭建。

暗淡的泛錨定線,一條的模因不夠,那就多用幾條,像是纏麻繩一樣。

錨定儀式的內外圈已經搭建完畢。

基本是按照王國之書上的模板搭建,除了中心的本源印記。

……

王國之書的本源印記,是王國體係的印記,是溝通本源力量的關鍵。

正常的神秘者構建錨定儀式,都是要選擇一個印記的。

問題是蘇啟‘不正常’。

他是個‘萬用插座’,他冇有本源印記也能驅動儀式。

如果再構建一個本源印記。

會不會和他的‘萬用插座’有衝突?

會不會失去‘萬用插座’的能力?

會不會爆炸……不,會不會失控?

……

蘇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因為書上也冇寫過這種情況。

但無論怎麼考慮。

他覺得都不應該使用‘王國印記’。

……

蘇啟放棄了使用本源印記。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儀式核心,考慮了一會。

牽動錨定線,開始搭建。

白光神龕,九九八十一。

這個從他一開始藉助神龕編造神秘時,就在使用的符號。

代表了‘東京神主’和‘深海之下偉大存在’的印記。

蘇啟把它取代本源印記,設置在了自己錨定儀式的中間。

這種儀式構成原理,是在用鬼神儀式的構成原理。

全部搭建好了。

蘇啟深吸一口氣。

在深海裡吐出了泡泡。

啟動了儀式。

……

“嗡。”

錨定儀式陣開始散發淡淡的白光。

深海隱隱沸騰,冒出大量氣泡。

蘇啟精神恍惚,耳邊響起莫名的低語,眼前似乎看到不可名狀的神秘。

黑色荊棘光環出現在他的頭頂。

他放在這個照光層錨定儀式中,提供神性的神性物‘青春期’。

浸泡在深海之中,一切神秘都在和諧的運行著,洗滌著蘇啟和‘青春期’。

……

錨定模因在儀式的增幅下。

開始緩緩增幅。

150……160……200……260……300

增幅最後停在了300模因。

大概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幅了一倍左右。

當然,比起蘇啟已經快3萬米的深海深度來說,這點模因仍然杯水車薪。

……

儀式進入了平緩運行。

錨定儀式是一個長期穩定儀式,如同一個永遠不會停息的機械錶盤。

蘇啟耳邊複雜晦澀的低語,聲音開始漸漸變小,直到最後。

“是……是……舊日……”

舊日?

這是蘇啟唯一聽懂了的一句低語,也是最後一句。

下一秒。

一段記憶畫麵突然閃回。

十字路口,剎車痕,碎玻璃渣。

車頭撞癟的大貨車,翻倒的車。

血,破裂的羊水。

行人的呼救聲,警笛。

“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還活著!

蘇啟猛地驚醒!

從床上坐了起來。

外麵天色大亮,已經是早晨了。

……

新宿,歌舞伎町。

這裡是東京的“不眠之街”。

**的迷宮城市。

東京的最大紅燈區。

從夕陽落幕,經營到淩晨見日。

歌舞伎町聚集許多劇院,酒吧。風俗店,夜總會,賭場,情人旅館……

深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合法與非法活動混集,為這裡帶來了獨特的氣氛。

既然說起非法活動,和灰色產業,那便不得不提到幫派份子。

日本的結社文化。

暴走族,黑幫,不良。

黑幫,是日本政府唯一承認的合法組織,同時日本也是唯一承認黑幫合法的國家。

……

日本的黑幫文化很有淵源。

他們脫胎於武士。

江戶末期武士落幕,武士階層被廢除之後,許多武士失去了生活重心,逐漸轉向暴力犯罪。

有些武士開始經商或從事見不得光的行業,比如開設賭場。

武士道中的‘道’被丟棄了。

這些武士化身浪子,暴徒。

他們衣著怪異,紋身,舉止怪誕,身配長刀,恐嚇村民,甚至濫殺無辜。

……

後來,隨著這些暴徒報團結社。

自然就出現了黑幫犯罪團夥。

他們像所有犯罪團夥一樣參與各種可以牟取暴利的活動。

黑幫在征收保護費,非法賭博,高利貸,賣淫,走私毒品,軍火等有利可圖的產業賺錢。

日本發達的色情產業也是由黑幫一手打造,歌舞伎町可以說是他們的大本營,一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彙集了上千酒吧,成人俱樂部等。

町內黑幫事務所約上百家,活躍的黑幫成員達超過千人。

……

這種野蠻生長的暴力社團,自然是帶來了相當多的社會問題。

直到政府實在扛不住群眾的抗議壓力,強製規範化黑幫行為,頒佈白皮書,允許黑幫在法律範圍內經營產業。

自此,黑幫被整頓。

經曆了產業重組,黑錢洗白,成立合法株式會社等過程,進入了黑幫持證經營的時代。

這就是所謂的‘合法黑幫’。

當然,隱藏在表麵之下的灰黑色產業仍然存在,隻不過不再那麼高調。

……

東城會。

近幾年在歌舞伎町,遠近聞名的黑幫巨頭。

兩年時間,東城會幾乎橫掃了半個歌舞伎町的地盤,現在已經是盤踞這裡的巨頭。

而他們的老大,正是人人畏之,提名色變的‘堂島之龍’。

桐生一馬。

曾經是東城會堂島組的組長。

歌舞伎町黑幫中的一個傳說,據說在一次黑幫火拚中,以一敵四十,硬生生殺出了名聲。

回去一年時間不到,就從堂島組的組長,升為了東城會的老大。

然後就是兩年時間,橫掃整個歌舞伎町,確立了東城會的巨頭地位。

這位恐怖的黑幫界傳說,“堂島之龍”桐馬一生,也自此引退。

江湖上隻留他的傳說,不見他人。

直到今天……東城會黑幫事務所。

“堂島之龍”回來了。

……

頭髮麵容淩厲,如同刀削,滿臉殺氣,脖子手腕上露著龍紋身,西裝外套著……套著……煮飯圍裙?

‘堂島之龍’拿著一張照片,一巴掌的拍到桌子上。

滿臉‘殺氣騰騰’的說道:

“幫我找到它。”

“桐……桐生大哥。”

事務所裡的小弟被殺氣震的話都冇說利索,一邊拿起照片一邊說道:

“桐生大哥!什麼人惹你!我帶兄弟們去砍了……呃,貓?”

“萬兩又跑丟了,給我找回來。”

‘堂島之龍’一臉‘殺氣騰騰’的說道。

照片上,是一隻慵懶的肥貓。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32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8章 進化的青春期

十大傑出靈能力者群。

土禦門智也:在不在,在不在,人都拉齊了麼?

八幡宮光源氏:智也,聽說前天晚上有個黑門的人,在你家放煙花?

明治神宮衝司:你又搞么蛾子?

日岐神社琉璃:真由美不在。

土禦門智也:神河真由美她最近搞電商帶貨,號被人舉報了。

日岐神社琉璃:……

玉京寺一休:這是什麼群?

淺草寺聽納:一休師兄許久不見。

玉京寺一休:聽納師弟,久疏問候,明鏡住持可好?

淺草寺聽納:家師前些天剛從京都回來,一切都好,不日上門拜訪。

土禦門智也:一休師兄,聽納師兄,我們能不能一會再嘮家常?

八幡宮光源氏:智也,你直接說吧,把我們拉個群有什麼要說?

土禦門智也:那我直接說了,黑門應該到各家放過話了,你們也知道,那個外極其囂張的來者組織,說到一個新人,蘇啟。

明治神宮衝司:我潛水了。

土禦門智也:……

淺草寺聽納:住持教受,不爭強,不好勝。

日岐神社琉璃:一休師兄,聽說玉京寺之前和黑門有過合作。

玉京寺一休:住持交代了,不和黑門俱樂部起衝突。

八幡宮光源氏:冇用的,一休師兄,你勸不住他,畢竟黑門在他家屋頂上放煙花了,我這還有視頻呢。

日岐神社琉璃:發我一份。

土禦門智也:……

土禦門智也:我們好歹也都是東京青年靈能力者圈子的頂尖實力,就這麼被人看不起?

淺草寺聽納:住持教受,不爭強,不好勝。

日岐神社琉璃:你每次搞事有過好結果嗎?我可不跟著你倒黴。

土禦門智也:這次不一樣,我都調查好了,那就是一個新入圈的新人。

日岐神社琉璃:你怎麼調查的?

土禦門智也: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神河她們班的。

土禦門智也:我就說蘇啟這個名字很眼熟,那天看成績榜想起來了,經常出現在前五刷存在感。

日岐神社琉璃:你考試都考不過人家,還想乾嘛?

土禦門智也:……

土禦門智也:這不是一碼事好麼!

日岐神社琉璃:智商壓製彆硬剛。

土禦門智也:腦筋好又不代表靈能強,我可知道的,他們這些叫神秘者的人,和我們不一樣,冇有靈能力的。

日岐神社琉璃:你從哪知道的?

土禦門智也:秋葉原有個賣情報的黑客,她說那個黑門的蘇啟,是個才接觸這邊不久的新人。

八幡宮光源氏:智也我勸你善良。

日岐神社琉璃:黑門都放出話來了,你不是自己作死麼。

土禦門智也:我又冇說要把他怎麼樣,用式神嚇嚇他,黑門還能特意出來找我麻煩?那也太玩不起了。

八幡宮光源氏:記得錄像發我。

土禦門智也:等著看吧,匿了。

……

早晨,通勤路上。

蘇啟一邊走,一邊腦子裡想著昨晚發生的事,那個夢……

那算是夢嗎?

……

王國之書上有寫到。

錨定儀式,是連接自己與十本源,與真理之門的一個樞紐。

當建立起錨定儀式,並開始運行時,有可能發生一些異常。

可能會聽到一些不可名狀的低語,看到一些不可名狀的畫麵。

冇有神秘者能下定論那是什麼。

一些推測說那是深海中的神秘,一些推測說那是和門有關的資訊,一些推測說那是與本源的接觸……

神秘者圈子裡,冇有統一的說法。

但有一點共同的認知。

神秘者們所聽見的都是複雜不明的低語,從冇有人聽到過能理解的詞彙。

所看見的都是從未見過的畫麵。

……

然而。

蘇啟他卻聽清了一個詞:舊日。

他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畫麵。

他清晰的記得這個畫麵。

這是他穿越之前,出的那場車禍。

……

這代表著什麼?

蘇啟不得而知。

現在的他對於神秘學瞭解還太淺薄了,並不能理解。

彆說理解了,他現在跟人說話都有很多內容不能提及,不然會有失控風險,人類在浩瀚的神秘麵前是渺小的。

……

‘舊日’和‘車禍畫麵’先放一放。

蘇啟暫時冇有足夠的經驗去解讀。

還是先看眼下的事。

他的照光層錨定儀式,已經搭建成功,開始運行。

已經擁有了300錨定模因。

標誌著他正式踏入神秘者的門檻。

成為一名照光層的神秘者。

後麵還有。

弱光,無光,深淵,莫霍……

前路還很遠。

……

同時,由於照光層錨定儀式中嵌入了神性物‘青春期’。

隨著儀式成功運行。

蘇啟對於這個神性物,也有了初步的掌控力。

隔絕錨定的能力仍然還存在。

但蘇啟可以控製隔絕程度,控製隻讓部分錨定線脫離。

隻要他注意控製,量力而行,就不會再發生之前全盤崩塌的情況。

這對蘇啟有好處嗎?

本來是冇什麼用的。

哪個神秘者好端端的,需要拆自己的錨定。

但是……

‘青春期’進化了。

因為嵌入了蘇啟的儀式,發生了進化,誕生出了新的功能。

……

頭頂黑色光環,散發著汙染。

幾條錨定線崩斷,互相纏繞,形成一個泛著白光的天使環。

落入蘇啟手裡。

蘇啟左右看了看,腳邊有一團黑色的毛球鬼神。

這是一個淺層鬼神。

最低級的那一種。

稍微有一些錨定很容易就浮上去。

蘇啟晃了晃手裡的白光環,瞄準。

套圈一樣,扔出去。

光環套上黑毛球鬼神,停滯在了它的頭上。

上浮……上浮……

蘇啟把自己的錨定線,接在了其它東西的身上。

‘叛逆原初,懵懂人理’

白光環與黑光環閃爍。

青春期的功能開始發揮作用。

……

“啊!那是什麼!”

“什麼?”

“那個黑乎乎的!”

“冇有啊……”

“咦?不見了。”

周圍一個路人一臉懵逼,她剛纔分明看到有一個黑乎乎的毛球在動,一眨眼怎麼就消失了?

……

黑光環關閉,白光環同時也消失。

錨定迴歸。

毛球鬼神又沉了下去。

蘇啟關閉‘青春期’不聲不響的,擠入早高峰的人群。

他的實驗成功了。

果然,進化後的‘青春期’多了一個功能,能夠把他的錨定線‘出借’。

……
作者: 路過的賴打    時間: 2020-6-14 09:32 AM

第二卷【永生儀式】 第99章 年輕的陰陽師呦

上午,學校。

先生在講台上講課,蘇啟的注意力總是不自覺的被桌上吸引。

兩個長了小手小腳的肝臟,正坐在自己桌上說話。

“咕咕……餓了嗎……”

“咕咕……冇有呢……”

“咕咕……飽了嗎……”

“咕咕……冇有呢……”

最近,這些到處跑的臟器很多。

不禁讓蘇啟想起了之前在律所旁邊的定食店,遇到黑木警部找二階堂律師時,說起的‘器官案’。

那個案子裡,也有很多器官。

……

下課。

兩個小肝臟跑走了。

水穀拿著一個寫好的台本過來。

“這是我昨天回家寫的台本,你看怎麼樣……”

“噢。”

蘇啟接過來翻了翻。

很有趣的鬼故事,場景鬼怪設計。

“相當不錯呢,水穀你在這方麵還真是厲害。”

本來是說今天一起寫的,冇想到水穀提前自己就把劇本寫好了。

蘇啟倒是有點怪不好意思的,說是在設計組,自己好像一點忙也冇幫上。

水穀被蘇啟稱讚,紅臉點頭,又去拿給西園寺看,需要她畫對應的佈景和道具圖。

神河真由美拿著一把禦守護身符。

“財運亨通,戀愛順利,身體健康……你們哪個?”

“免費?”

白嫖怪友樹探過頭來問道。

“800円一個。”

“有用嗎?”

“心誠就有用。”

“怎麼叫心誠?”

“給錢心就誠。”

蘇啟聽著友樹和神河簡單粗暴的對話,直捂腦門。

……

幾人說話聊天。

蘇啟坐在教室裡,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從門外看進來。

視線來自教室外。

一個同級生,蘇啟不認識。

應該是彆的班的。

對方並不遮掩,就直直盯著他一樣,眼神裡隱約還帶著挑釁。

……

蘇啟一臉疑惑。

這什麼意思?你誰?

我認識你嗎?

他記得自己上次被人這麼看,還是他穿越前高中時,他撬了彆人女朋友,被苦主這麼看來著。

問題是來這邊後他一直挺老實的,也冇再做過這種事。

向來與人為善,多積陰德。

這想不通是哪裡招的仇恨。

……

“門外那個人,你們誰認識嗎?”

蘇啟問了句。

友樹回頭看了看,搖頭。

“不認識。”

神河真由美看了卻是認識。

“隔壁班的土禦門智也。”

土禦門……

蘇啟一聽這個姓氏,隱約好像意識到了對方是神秘世界這一邊的人。

東京有一個陰陽師組織,就是土禦門,他之前外伏津神社的神性物拍賣會上,聽安徒生說過。

“那個陰陽道教土禦門?”

蘇啟問了一句。

神河點點頭。

“十大傑出青年靈能力者,土禦門智也是第六名。”

友樹在一旁聽著一臉懵,現在神棍都要論資排輩的排名了嗎?

至於蘇啟,當然知道這個排名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神棍排名,是在說靈能力者實力排名。

這個土禦門智也是一個靈能力者。

也就是神秘學定義中的密契者。

……

“你跟他認識嗎?”

蘇啟向神河問道。

“如果你是說他以前給老師打小報告,冇收了我給同學占卜用的塔羅牌這種‘認識’的話。”

神河怨唸的冷笑。

“他腦子不太好使,你最好彆和他有什麼瓜葛,智商低會傳染。”

嘖,能被神河這麼評價,

看來是個真熊孩子冇跑了。

……

蘇啟一邊聊著,一邊伸手從課桌裡拿書出來。

手伸出來時,兩條蛇。

正纏繞在他的小臂上。

渾身細密,腥濕的鱗片。

性情乖張的張開蛇口獠牙,一副作勢欲咬的架勢,讓看到的人頭皮發麻。

……

“蛇!有蛇!”

有同學注意到了蘇啟這邊的異樣,一聲尖叫,班裡慌了。

教室裡的同學害怕的紛紛躲開。

也有膽子大的男生,拿著教尺,拖把,板擦上來。

而真正的‘當事人’。

被蛇纏身的蘇啟。

正一臉平靜的坐在座位上。

臉上冇有害怕,淡定的甚至連點表情波動都冇有。

不是他不想怕,是他現在很難怕。

……

蘇啟看了看手上的兩條蛇,就好像看兩條臘腸。

你要說這蛇會咬自己?

‘環病毒’在身,蘇啟覺得自己要是能被蛇咬死,那可夠丟人的。

他要說這蛇多嚇人?

還不如剛纔坐在自己桌上聊天的兩個小肝臟嚇人。

讓蘇啟麵對這個東西,生出害怕的情緒?那確實是有點為難他了。

……

蘇啟伸手把小臂上的蛇扯了下來,扔在地上。

他自己是淡定無所謂,卻把旁邊同學和老師嚇得肝顫。

蛇一落地,嗖的爬的飛快。

在班裡一陣驚慌的騷動後,不知道鑽哪裡去了。

“這蛇怎麼爬那麼快?!”

“哪去了,哪去了,有人看到哪去了嗎?”

“不見了,鑽到誰座位了嗎,哇,我不敢在班裡上課了……”

女生對於黏糊糊的爬行動物,還是害怕的居多。

……

“這是式神!”

神河在蘇啟一旁小聲低估,同時看向教室外的土禦門智也。

土禦門智也背在背後的手裡,拿著式神球,正不動聲色的把他的蛇式神收回式神球裡。

神河真由美知道了是誰在搗鬼。

“他故意整你的,你和他有什麼過節?你怎麼認識他的?”

蘇啟眯眼想了想,一攤手。

“我怎麼知道,你都說了他腦子不是很好了。”

“……”

“我去幫你找他,靈能力者條約明確聲明瞭,不能對普通人使用超自然能力,進行恐嚇傷害。”

蘇啟搖頭,笑眯眯的說道:

“冇事,我自己找他說就好,我很會和人解決問題的。”

“你確定?”

神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她並不知道蘇啟不是普通人,不在靈能力者的保護範圍內。

“放心吧,我能解決。”

蘇啟眼睛眯著,看起來很和氣。

至於他現在心裡怎麼想的?

小時候,他還淘氣的時候,會往女同學的筆盒裡,放小蟲子,小螞蟻。

然後。

他就吃了爸媽一套熊孩子修正拳。

這是熊孩子成長的必經過程。

如果在童年時,冇能好好糾正,那就得讓他好好經曆一番社會的毒打了。

正好,青春期進化後的能力。

蘇啟想好好測試一下。

……

看著教室外。

土禦門智也臉上的得意表情。

蘇啟微微一笑。

這位年輕的陰陽師,顯然還冇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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